孝谦天皇——日本历史上绯闻最多的女皇

访枫看国际 2023-09-20 08:06:01

日本皇室虽号称”万世一系“,但在公元592年推古女皇登基之前的33代天皇仿佛更像是虚构杜撰出来的人物,直到公元592年之后日本历史才进入有明确文字记载的信史时期。公元710年日本定都平城京(今奈良)。日本历史由飞鸟时代迈入奈良时代。正是在这一时期日本开始全面效法中国大唐文明构建律令体系。这一时期日本还保留了较多母系氏族时期的遗风,所以奈良时代与之前的飞鸟时代基本上是男女天皇分掌天下。

从公元592年至公元778年近200年间在位的18位天皇中有8位是女性,而在此之后的900年间日本只诞生了一位女皇——公元1633年登基的明正女皇。公元749年登基的孝谦天皇是在明正女皇之前日本最后一代女皇,也就是说在她之后近九百年间日本历史上再无女皇。在某种意义上孝谦天皇可以视为日本历史上的末代女帝。在她之后虽还有一位明正女皇,但明正女皇在位时日本已进入幕府时期,而天皇已不再拥有任何政治实权。

因此孝谦天皇是日本历史上最后一位拥有实权的女皇。古代日本皇室为维持所谓血统的纯粹性是不与臣下联姻的。长期以来日本皇室成员都是在家族内通婚。这在中国人看来是地地道道的乱伦现象:孝谦天皇的父亲是圣武天皇,母亲是光明皇后,她的奶奶是她母亲同父异母的姐姐。换句话说孝谦天皇的父亲娶了自己母亲的妹妹为妻。这关系的确够乱的。咱们也别深究了,否则容易把自己绕晕。

孝谦天皇原名阿倍。按日本皇室的规矩:皇子称亲王,皇女称内亲王。因此登基之前的孝谦天皇在日本史籍中称为阿倍内亲王。圣武天皇时期日本正逐渐受到大唐文明的影响。这一过程中日本皇室在继承人问题上也越来越倾向于男性,但此时还并不完全排斥女性。在这种形势下阿倍内亲王是有可能继位的,但按说应该排在男性继承人之后。阿倍内亲王的母亲出自当时的日本第一豪门藤原家族。这为她积累了良好的政治资源。

阿倍内亲王有一个同母弟早年夭折了。异母弟安积亲王的母系家世低微缺乏政治后盾,所以圣武天皇便于公元738年立阿倍为太子并让她师从留学大唐的学者吉备真备。六年后随着安积亲王的暴死使阿倍的储君之位进一步巩固。在此期间发生过重臣橘奈良麻吕劝天皇改立宗室黄文王的事件,但并未改变阿倍的皇位继承人身份。据说阿倍在储君时代就和表兄藤原仲麻吕传出过绯闻,而安积亲王之死也被人怀疑系藤原仲麻吕所为。

公元749年身患重病的圣武天皇主动让位,时年31岁的阿倍内亲王正式登基。从此她就被称为孝谦天皇。当时的日本皇室为维持所谓血统的纯粹性造成了近亲通婚的现象,同时针对女性天皇还规定必须保持独身状态。所谓独身是指女皇不能公开结婚,然而女皇有没有固定的伴侣是没人敢管的。孝谦天皇刚一登基就直接搬到藤原仲麻吕的府邸。从此两人就处于一种半公开的同居关系。

这件事闹得朝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没人敢公开对女皇的私生活发表意见。藤原仲麻吕之所以和孝谦天皇维持这样一种关系也不完全是贪图女色。藤原仲麻吕这么做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给自己攫取政治资源。藤原仲麻吕的权势越来越大,与此同时孝谦天皇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年老色衰。如此久而久之两人就出现了隔阂。公元758年重臣橘奈良麻吕等人策划了一场针对藤原仲麻吕的政变并试图趁机迫使孝谦天皇退位。

橘奈良麻吕等人的保密工作没做好。提前得知消息的藤原仲麻吕抢先下手把他们给诛杀了。藤原仲麻吕在平定橘奈良麻吕叛乱后权势发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她开始对孝谦天皇表现得越发桀骜不驯。孝谦天皇采取了以退为进的策略:她以侍奉母亲为由让位于太子大炊王。大炊王登基后称淳仁天皇。淳仁天皇一方面尊孝谦天皇为上皇,一方面任命藤原仲麻吕为右大臣仿效唐朝进行大范围的制度改革。

改革的深入使以淳仁天皇、藤原仲麻吕为首的改革势力与孝谦上皇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隐居后宫的孝谦上皇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朝中政局。这时人到中年的孝谦上皇遭遇丧母之痛又面临政治斗争。心烦意乱的她决定遁入空门。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道镜禅师走入了孝谦上皇的生活。道镜出生于河内国若江郡(现在的大阪府八尾市)。道镜年青时就成了法相宗高僧义渊的弟子,又曾跟随华严宗大师良弁学习梵语。

道镜因为精通佛法被允许进入宫中的内道场并被列为禅师。公元761年平城宫改修期间都城暂时移到近江国保良宫。这时道镜随侍患病的孝谦上皇身旁。道镜通过为孝谦上皇看病而受到宠信。道镜填补了孝谦的情感空白。孝谦下诏将掌管天下诸僧的少僧都一职封给道镜。她自己索性搬出皇宫和道镜住在一起。公元762年6月19日淳仁天皇返回平城宫。此时孝谦上皇却不入平城京,而是入住了法华寺。

这时孝谦上皇和淳仁天皇、藤原仲麻吕的不和开始表面化。公元762年6月29日孝谦上皇召集五位以上的官员表明自己是因为淳仁天皇不孝才遁入佛门,同时宣布以后的国家政务要由自己来执掌。孝谦上皇不断提升道镜的权位,同时一步步压制淳仁天皇和藤原仲麻吕的势力。预感到危机的淳仁天皇和藤原仲麻吕试图诛杀道镜彻底架空孝谦上皇。两派政治势力之间的对决呈一触即发之势。

两年后藤原仲麻吕密谋发动政变,但却被提前获得风声的上皇平定。政变以藤原仲麻吕被杀、淳仁天皇被废告终。公元764年孝谦上皇再次登基并改称号为称德天皇。复位后的称德天皇任命道镜为太政大臣。这件事开启了日后藤原贵族集团和僧侣集团之间的政治博弈。深受孝谦上皇宠幸的道镜出任了太政大臣禅师。公元765年道镜被封为法王。道镜的党羽圆兴任法臣,基真任朝廷法参议兼大法师。

道镜的弟弟弓削净人在8年间就升为从二位大纳言的高位。弓削氏一门官职五位以上者达到了10人。对此愈加不满的藤原氏等政治势力开始不能容忍。公元767年3月设置的法王宫如同天皇的宫殿一样。法王宫内设长官、次官、判官、主典四等官职各有其职责。这时道镜的法王宫实际上已成了一个独立的小朝廷。称德天皇虽宠幸道镜,但她更爱自己手中的权力。她很快就意识到道镜已不满足于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了。

称德天皇在宠幸和提拔道镜及其党羽的同时也重用藤原永手、吉备真备等重臣以作为制衡。公元769年大宰府的主神官中臣习宜阿曾麻吕上奏称宇佐八幡宫出现“道镜宜就皇位”的神谕。称德天皇敏锐意识到这是道镜在图谋皇位。从此称德天皇逐渐疏远了道镜。就在神谕事件一年后称德天皇病逝。道镜随即被放逐下野(今栃木县)。道镜最终去世时以庶人的身份下葬。道镜不是孤立的一个人,而是有一群僧人同党。

道镜能爬上权力巅峰其实反映的是当时佛教僧侣集团在日本已有相当的势力。道镜死后僧侣集团与外戚贵族势力的政治博弈仍在继续。皇室企图利用这种政治博弈强化自身的统治基础,然而这样的政治斗争形势却为武士阶级的崛起提供了机遇。武士阶级一开始是以打手身份介入到贵族集团与僧侣集团的斗争中,然而随着武士阶级在日本政坛日渐崛起之后就开创了属于自己的幕府政权,最终使皇室贵族实际上被排除在政治舞台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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