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768年——824年12月25日)是唐朝贞元年间最为著名的文学家,世人称其为“昌黎先生”,并将其列为唐宋八大家之首。韩愈为世人所作的贡献极大,被列入孔庙同孔子一起受后人祭祀,连同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大文豪苏轼也曾受到过韩愈思想的影响,并称赞其:“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夺三军之帅。”
提倡古文运动,韩愈的古文理论唐宋古文运动是一种以“反对骈文,提倡古文”为关键点的文学革新运动,目的就是为了复兴儒学,而韩愈正是这一运动的倡导者。
古文运动是一种顺应时代背景的改革,唐朝在经历“安史之乱”后,社会上各种矛盾滋生,还有藩镇割据地方分化国家。
骈文的特点是句读整齐,对偶工丽,读起来朗朗上口,这种文体一直流行了上千年。但久而久之,逐渐演化成一种千篇一律、充满了形式主义的文体。到了唐代时,骈文变得更加僵化,语句中充满了浮艳之词,更是摒弃文章本来的用意,将重心全都转移到研究字句的上面。
正是因为骈文的弊端,韩愈这才推动了古文运动,意图改变这持续了数百年的浮艳文风,想要让文章本质再变回承载情志的介质。而韩愈古文理论的核心思想便是“文以载道”,文章本来就是为了阐述并记录“道”才出现的产物,这个道泛指道理和人的思想。
韩愈
韩愈主张“文”就是文章的形式,“道”是内容,两者合一应当以内容为主,形式为次要。相对于骈文当时只重形式不看内容的文风,韩愈的理论是唐朝文学的一大进步。
在推行学古人文风之后,韩愈还提倡要有创新,强调要“异”于古文,不要人云亦云随大众,不然文章看起来便了无新意。韩愈认为,思想是自己的,只有不覆辙前人的作品,写出自己独立的风格,才能成为一代“名家”。
尽管因为各方面的原因,最终古文运动以失败告终,但是韩愈这些先驱者们却留下了摒弃浮艳、复兴古文的文学种子。
重建儒家道统,韩愈的儒家之道在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时候,记载儒家学说的经书便丢失了众多,遗留下来的一些更是皆有残缺,到汉时以往的儒家学士去世,儒学便开始有了断层。
儒家学说的兴盛,始于汉武帝为了维护统治地位,推行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一政策,如果不是汉武帝,或许儒家早已泯然于世上。
韩愈
到了唐朝时,佛教和道教在统治者的扶持下兴盛壮大,儒家学说一度陷入低谷,经过韩愈对儒家之“道”的重新诠释和构建后,才有了儒家思想的“道统”学说。
这个“道”的含义比较笼统,客观上是指天地人三道。而韩愈想要弘扬的,是作为儒家思想核心的“仁义之道”。道和道统是不可分割的,道是道统想要传达的内容。韩愈构建道统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弘扬儒家之“道”。
儒家提倡的“五常”,也就是“仁义礼智信”这一为人的道德准则,这一准则也贯穿了中国数千年的文化历史。
韩愈素以儒家传人自居,尤其重视儒家的礼仪制度,他认为“礼”是儒家文化当中最为核心的思想,并将其贯彻在自己一生的行为上。
批判佛道二教,韩愈的斗争勇气佛道两教自汉代时便在中国发展,在唐代时攀升到了一个新的巅峰高度,尤其是大量佛寺的建立,加重了当时普通人民的负担。
韩愈便是反佛道二教的先驱,其中以反佛为主,是因为佛教的势力和危害最大,当时道教的道观还不到佛教的二十分之一。
韩愈
佛道的存在必然会影响当时的社会生产,工人和农民都要为庙宇香火付出自己的血汗,韩愈认为这迟早会让百姓起义,进而颠覆唐朝的统治地位。
在元和十四年(819年)的时候,唐宪宗更是派使者迎奉佛骨,在宫中供养三日。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一时间长安城内便掀起了一股信佛热潮。上自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全都追随皇帝的脚步供养寺庙,生怕落在后面。家产殷实的还好,差一点的直接连自己生计都成了问题。
见此情景,韩愈便作《论佛骨表》,上书劝谏唐宪宗,不要让这种荒唐的事物影响了国家:“臣某言:伏以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流入中国,上古未尝有也。昔者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年百岁;颛顼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八岁;帝喾在位七十年,年百五岁;帝尧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岁;帝舜及禹,年皆百岁。此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寿考,然而中国未有佛也。其后殷汤亦年百岁,汤孙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书史不言其年寿所极,推其年数,盖亦俱不减百岁。周文王年九十七岁,武王年九十三岁,穆王在位百年。此时佛法亦未入中国,非因事佛而致然也。汉明帝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耳。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元魏已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三度舍身施佛,宗庙之祭,不用牲牢,昼日一食,止于菜果,其后竟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高祖始受隋禅,则议除之。当时群臣材识不远,不能深知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阐圣明,以救斯弊,其事遂止,臣常恨焉。伏维睿圣文武皇帝陛下,神圣英武,数千百年已来,未有伦比。即位之初,即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士,又不许创立寺观。臣常以为高祖之志,必行于陛下之手,今纵未能即行,岂可恣之转令盛也?今闻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凤翔,御楼以观,舁入大内,又令诸寺递迎供养。臣虽至愚,必知陛下不惑于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年丰人乐,徇人之心,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戏玩之具耳。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难晓,苟见陛下如此,将谓真心事佛,皆云:‘天子大圣,犹一心敬信;百姓何人,岂合更惜身命!’焚顶烧指,百十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惟恐后时,老少奔波,弃其业次。若不即加禁遏,更历诸寺,必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伤风败俗,传笑四方,非细事也。夫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假如其身至今尚在,奉其国命,来朝京师,陛下容而接之,不过宣政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而出之于境,不令惑众也。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秽之馀,岂宜令入宫禁?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古之诸侯,行吊于其国,尚令巫祝先以桃茢祓除不祥,然后进吊。今无故取朽秽之物,亲临观之,巫祝不先,桃茹不用,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举其失,臣实耻之。乞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诸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后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圣人之所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岂不盛哉!岂不快哉!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怨悔。无任感激恳悃之至,谨奉表以闻。臣某诚惶诚恐。”为此韩愈差点便丢了脑袋,得其他人求情才被贬为潮州刺史。因为这次贬谪,也出现了一首著名的诗:“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韩愈的反佛道斗争,在当时是具有进步意义的,虽然自己被贬,也不见佛教少了一庙一僧,但他揭露了佛教的谎言,韩愈的勇气确实让佛教自此以后便迈向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