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不知为何,就容易半夜里睡不着觉。而且,脑海里还经常出现自己小时候所经历的一系列事情,真是不知所以然。
我是一位七零后,故而也逃脱不了经常在半夜里辗转难眠的命运。也许是因为家庭琐事,也许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考虑得太多,所以经常在凌晨两三点醒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这时,脑海里全是儿时与小伙伴们嬉戏打闹的欢乐场景。
童年往事,是我人生中记忆最深刻的。记得当时村里还没有安装电灯,大多数家庭照明用的还都是煤油灯。煤油灯,现在的年轻人都没有见过吧?它是由底座、灯芯、灯罩和油箱组成,点燃时先取下灯罩,点亮后再罩上灯罩调节亮度即可。还有一部分家庭点的是蜡烛,蜡烛在当下的日常生活中偶尔也有用处,比如在红白事儿上会用红色蜡烛或者白色蜡烛。也有极少数家庭,使用的是嘎石灯。嘎石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它是由一个装嘎石的瓶子,加上一个带灯嘴儿的铁盖子组成,点燃后屋里奇亮无比。当时我总想着,自己家里啥时候也能用上一个这样的嘎石灯呀?
那时的村民,一日三餐吃的都是稀汤寡水,身上的衣服也是轮流穿。姐姐穿小了的衣服,缝缝补补洗净后再给妹妹穿;哥哥穿小的衣服则给弟弟穿。家家户户缺衣少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大人小孩儿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舍得买件新衣服,走亲戚的时候穿。
那时的我最盼望过年。大年初一给奶奶拜年,她就会给我一两块钱的压岁钱。父母带我去串亲戚时,偶尔也能挣来几元压岁钱,我就会攒起来,在上学的时候买学习用品,或者买自己爱吃的零食。你们知道在当时一元钱能买多少好东西吗?那时候,五分钱的五香瓜子一个人吃一天都嗑不完。还有就是,每到过年的时候,父母就会带我去赶年集,给我买新衣服,还会买一些猪肉,在除夕之夜包饺子吃。
学校放寒假后,几个男孩子就会从各自家里偷偷拿来过年时燃放的鞭炮,聚集在一起玩儿崩酒瓶的游戏。“崩酒瓶”就是在较为空旷的地方,用砖头把空酒瓶口儿朝下固定好,将一根两响(鞭炮的一种)塞进瓶口里。一切准备就绪后,其他小伙伴就赶紧躲闪到安全的地方,两手捂住耳朵,远远地静待精彩瞬间。只留下一个胆大的点燃两响后,也是飞快地跑向安全地带。只听得“嘭”的一声,酒瓶飞向空中,紧接着又“啪”的一声,空酒瓶变为碎玻璃,散落在地上。这个玩法虽然有些危险,但却是男孩子的最爱。
在我们不远处,一伙女孩子头上插着花朵,正在玩丢手绢的游戏。只见她们手拉手,左右伸展胳膊,围成一个圈儿,然后松开手盘腿坐下。一个女孩手里拿着手绢,在她们身后不停地转着圈儿,忽然她把手绢丢在另一个女孩身后。很显然,这个女孩是全然不知的,结果她被抓个正着,然后就由她拿着手绢在众人身后不停地转圈,直到再抓住下一个为止。
在那时候,我们玩的玩具都是自己做的,跟现在不一样。现在人们手里都有钱,街上卖各式各样玩具的都有,想玩什么直接拿钱买就行。记得每到礼拜六礼拜天,几个小伙伴就聚集在一块儿,商量着弄什么东西玩。比如我们几个人在一起打尜、玩陀螺。
那时候玩的陀螺都是我们自己用木头,用小刀一点一点削成的。找来一截直径约四五公分的木棒,用小刀把木棒一端小心翼翼、一刀一刀地削出尖儿来。在木棍上端两三厘米处,用小锯条垂直锯下来,陀螺就制作成功了。用布条绑一个鞭子,使劲抽打陀螺,它就会不停地转动。这既能锻炼身体,又丰富了我们的业余文化生活。
尜的制作方法跟木质陀螺差不多,它两头尖中间粗,也是我们自己做的。找一根尺八长、直径两三厘米的木棍儿,先用刀把一头削尖,用尺子量出中间四五厘米的距离,再把另一端用小刀削尖就是尜了。打尜需要在宽阔的地方才能玩。三四个人在地上画一个稍大的四方块儿,把尜放在方块儿中间。用一根一尺半或者两尺长的木棒使劲敲打尜的一端,尜就会跳起来。等到它跳起来的时候再使劲用木棒将尜打出去,等它落在地上后,其他人员就要赶紧跑过去把尜捡起来,站在原地往地上的四方块儿里投扔。只要能够把尜投进四方块儿里即为获胜,他就可以继续打尜了。大家为了捡尜都会累得满头大汗。
上述游戏都是耗费体力的游戏,只能在节假日不上学的时候才能玩耍。在学校课间活动的时候,也有我们爱玩的小游戏,比如砸四角、拍火柴盒、弹玻璃球等,这些都不耗费体力。
那些简单却充满乐趣的游戏,那些纯真无邪的笑容,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记忆中。这些事情虽然已过去四十余载,而我却深深地感到,自己的童年是快乐、多彩、值得回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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