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志远，今年68岁，出生在河北省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

小学毕业后，我便辍学回家务农。那个年代，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父母供不起几个孩子读书，我是家里的长子，自然要承担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

后来，我参军入伍，在部队里待了八年，退伍后被安排到县城的一家国企工作。

凭借着踏实肯干，我做到车间班长，后来成功退休，退休工资还算不错，每月6300元。

我的婚姻说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

我和老伴张秀兰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她比我小两岁，性格温和，年轻时是厂里的一名会计。

我们育有一儿一女，儿子李强，女儿李丽。儿子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娶了外地媳妇，有了两个孩子；女儿嫁到了本地，家庭条件也不错。

按理说，我和张秀兰该是儿女双全、晚年无忧的模样，但生活总是爱开玩笑，让人猝不及防。

这些年，家里大事小情不少，但最让我寒心的，是今年腊月里的一场争执。

事情的起因，是老伴执意让我搬去养老院住，说这样既能帮儿子减轻负担，她也能腾出时间去帮忙带孙子。

听到这话，我心里像被刺了一下： “难道在她眼里，儿子的孙子比我这个老头子更重要？”

我这一生过得并不轻松。

小时候家里穷，作为老大，我几乎没过过一天“孩子的日子”。

弟弟妹妹们穿的衣服是我小时候的旧衣裳，吃的饭菜也多是我省下来的。

后来参军入伍，部队生活让我学会了坚韧和服从，但也让我离家越来越远。

父母年迈时，我没能在身边尽孝，这成了我心里一直的遗憾。

退伍后，我进厂工作，和张秀兰结婚生子，日子虽平淡，但也算安稳。

儿子李强是家里的骄傲，从小学习好，考上了省里的重点大学。

可越是优秀，他离我们也就越远。大学毕业后，他在省城定居，很少回老家。

女儿李丽嫁得近些，但她性格独立，婚后基本不过问家里的事，偶尔过年过节才带着孩子来看看。

本以为退休后，我和老伴能安享晚年，谁知道她却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儿子一家身上。

李强的媳妇生了两个孩子，老伴主动提出去帮忙带孙子，每年在省城一住就是大半年，家里就剩我一个人。

刚开始，我也能理解，毕竟带孩子是累活儿，儿子和媳妇忙工作，老伴帮忙是情理之中。

但时间久了，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难道这个家，就剩我一个人还算不上‘家人’了吗？”

腊月二十那天，张秀兰从省城回来了。刚进门，她就一脸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说：“强子和他媳妇都太忙了，两个孩子没人看，真是愁人！”我听着没吭声，心想：你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开始惦记那边了？

果不其然，晚饭时，她开口了：“老李，我看啊，咱家这情况不如这样，你搬去养老院住吧。省城那边孩子多需要我照顾，我总不能两头兼顾。你在养老院住，有人做饭、有人收拾，咱俩都省心。”

我一听，筷子“啪”地一声放下了，瞪着她说：“秀兰，你是认真的吗？我一个月辛辛苦苦挣的退休金，供你去给儿子儿媳带孩子，自己却要去养老院住？这话你说得出口？”

她低着头没看我，只是说：“我也是为咱们家好啊，强子的日子不好过，房贷、车贷、孩子的学费，哪样不需要钱？你一个人在家，咱俩也不能总这么分开过……”

“分开过日子是谁的主意？你宁愿一年大部分时间陪着儿子一家，也不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我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对了，我拿着社保卡每月存的那些钱，你都拿去贴补强子了吧？”

她没说话，沉默就是默认。

从那天起，我和老伴的话就少了。我心里憋着一股气，越想越不是滋味。

腊月二十二这天早上，我起了个大早，把社保卡从抽屉里拿出来揣在兜里，去了银行。

取了卡里所有的存款，又将密码改了。

回来的路上，我脑子里反复想着： “儿孙自有儿孙福，凭什么要我这个老头子为他们的日子贴钱？”

回到家，张秀兰正在厨房忙活。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秀兰，我想好了，从今天起，我的退休金我自己管。你要是真想去省城，就去吧，我不拦你，但我不会搬去养老院住，也不会再往强子那边贴一分钱。”

她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刀，转过身看着我：“老李，你这话什么意思？咱们都是一家人，钱不就是大家一起用吗？”

我冷笑了一声：“一家人？我看你眼里只有你儿子一家人，哪还有我这个老头子的位置？”

张秀兰的眼眶红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嫁给你几十年了，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

“那你呢？什么时候把我当回事了？”我反问她，“我辛苦了一辈子，挣的这些钱不是给儿子当提款机的！从今天起，我要过我自己的日子。”

她没再说话，转身回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窗外的烟花，心里五味杂陈。

我知道，张秀兰不是个坏女人，她只是太看重儿子了，甚至看重到忽略了我的存在。

可我呢？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也想要有人陪伴、有人关心，尤其是在这个年纪。

腊月二十三，女儿李丽带着外孙来看我了。她一进门就问：“爸，我妈呢？”我苦笑着说：“她又去强子那边了，说过了年才回来。”李丽皱了皱眉：“爸，这都快过年了，她怎么又跑那边去了？”

我摆摆手：“算了，我习惯了。倒是你，过年什么时候回来？”

李丽叹了口气：“爸，我今年可能没法回来过年了，孩子放假，我想带他出去玩几天，你一个人在家行不行？”

我点了点头，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说：“没事，你们去吧，我一个人挺好的。”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这个家早已不属于我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学着独立生活。

以前张秀兰在的时候，家务活她一手包揽，现在她不在，我就自己买菜、做饭、收拾屋子。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最起码，我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不用再为谁的事情操心。

我把社保卡放在贴身的地方，心想着： “我的钱，以后只为我自己花。”

今年的年夜饭，我打算去外面的小饭馆吃一顿。一个人的年三十，或许会有点孤单，但比起被忽视、被利用，这种孤单反而让我觉得轻松。

至于张秀兰，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想问了。我只知道，从这一刻起，我要为自己而活，不再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伴也有她的选择，而我，也有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