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尊儒崇文论略(中)

百年的驿站 2024-09-25 13:32:55
二、锐意经史,注重文化典籍 南宋大诗人陆游称唐太宗“既以武功平隋乱,又以文德致太平,于篇咏尤其所好”(陆游《避暑漫抄》)。唐太宗自己也在《尚书》诗中写道:“日仄玩百篇,临灯披五典。”(《旧唐书 • 魏征传》、《全唐诗》卷一)这些绝非虚溢之词。早在少年时期,唐太宗就向名儒学习《春秋左氏传》,初步接受了儒家经典的熏陶。而后太原起兵,戎马倥偬,不暇于诗书文章。及至削平群雄、统一寰宇之后,“遂于听览之暇,留情文史”(《旧唐书 • 邓世隆传》),孜孜不倦地探求治国安邦之道。 唐太宗尊孔而崇儒,然而儒家经典因年代久远,流传下来的已多舛谬讹误,再加上两汉以来的今文经学与古文经学的流派纷争等,给学习、研究、施教等带来很大的麻烦。唐太宗从统一经学着手,令秘书监魏征等对图书经籍进行整理,核定分为经、史、子、集四类。太宗又命中书侍郎颜师古考定《周易》、《尚书》、《毛诗》、《礼记》、《左传》等五经文字。颜师古博古通今,考订辨析,“多所厘正”(《新唐书•儒学传上》)。完成以后, 太宗又令房玄龄召集诸多儒生共同评议。众儒生根据自己从老师那儿学来的解释,从不同角度提出种种问题来加以非难与质疑,各执一见,“异端蜂起”(《贞观政要》卷七)。颜师古则引证晋、宋旧文,加上自己的理解,随问随答,既明确又简练,应付裕如;各种错误的解释都被他一一驳倒。众儒生无不深为叹服。这样,《五经定本》终于完成。太宗也大加赞赏,立即赏赐颜师古五百匹绸缎,又提拔他为通直郎、散骑常侍;并传旨将此书颁行于天下,命令读书人以此定本认真学习。这就克服了儒家学说师出多门、章句繁杂的现象,对传统文化的传播与发展起了重大作用。 唐太宗深知: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因此,他很留意前朝史事,对修史工作更是非常重视。自后汉至唐初,虽有设馆修史的事实,但是始终未能成为有职守有组织的定型机构。中国历史上正式的设馆修史制度,就建立在唐太宗在位的贞观年间。因为历代的史官,都是隶属于秘书省著作局,由著作郎监修国史。李渊称帝后,因袭隋朝旧制,诏内史令萧瑀等监修《魏史》、《齐史》等。唐太宗即位后,见萧瑀等修史未成,实有改组史馆、建立制度的必要,遂于贞观三年(公元629年), 将史馆移到皇帝直接控制之下的门下省,并且由宰相负责修史工作,“自是著作郎始罢史职”(《旧唐书 • 职官志》),于是史学大兴。如宰相房玄龄等主持修纂了《晋书》,魏征等撰修了《隋书》,姚思廉等修了《梁书》、《陈书》,李百药修了《北齐书》,令狐德棻修了《周书》,李延寿修了《南史》《北史》(这两部史书从贞观年间开始编纂,成书于唐高宗显庆年间)。被列为“正史”的一套“二十四史”,从汉武帝太始四年(公元前93年)司马迁著成第一部《史记》开始,至清朝乾隆四年(公元1739年)张廷玉进呈最后一部《明史》止,前后历时近两千年。而在唐太宗统治的二十三年之间,就差不多完成了八部正史!太宗还亲自为《晋书》中的《宣帝纪》、《武帝纪》、《陆机传》、《王羲之传》各写了一段史论,因此,该书的旧本总题为唐太宗“御撰”(《旧唐书 • 房玄龄传》)。 唐太宗注重前史,对当代人写当代史则更加重视。他对房玄龄说:“朕读了《汉书》与《后汉书》,那上面载着扬雄的《甘泉赋》、《羽林赋》,司马相如的《子虚赋》、《上林赋》,班固的《两都赋》等,辞藻虚浮华丽,对施政劝世并没有什么益处,何必录之于史志之中呢?如今有人上书议论政事的,只要其文词直率,道理中肯,对治国安民有所裨益的,无论朕听从不听从,你们都必须如实地全部记载下来。”正因为如此,史官们都能忠于职守,敢于如实记下皇帝的一言一行。一天,太宗问负责记《起居注》的中书令褚遂良:“朕有不善,卿必记之矣?”遂良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职当载笔,君举必记。”黄门侍郎刘洎也接着说:“设令遂良不记,天下之人皆记之矣。”(唐 • 刘肃《大唐新语》卷三)。 除经史而外,唐太宗对其他文化典籍亦很重视。“十八学士”之一的许敬宗因负责编著了《西域图志》、《文馆词林》、《瑶山玉彩》、《姓氏录》等书,“前后赏赉,不可胜记”(《旧唐书 • 许敬宗传》)。玄奘僧人于贞观三年(公元629年)西行取经,历时十七年,于贞观十九年(公元645年)返回长安,撰有《大唐西域记》。唐太宗见了他非常高兴,与他愉快地谈论;又让他将带回的梵本经书六百五十七部于弘福寺翻译,并命令房玄龄、许敬宗等“广召硕学沙门五十余人,相助整比”(《旧唐书 • 方伎传》)。儒生韦机出使西突厥,因适逢石国反叛,路途断绝,三年不得回国。他就撕裂衣裳,录下所经诸国的风俗、物产等,题为《西域记》。回到长安后,太宗问起蕃中之事,韦机便将所著之书奉上。太宗阅后大喜,立即拜他为朝散大夫,不久又晋升为殿中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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