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我女儿死于一场意外溺水。 半年后，我才知道那不是一场意外。 而是我丈夫和他初恋借着出游的名义偷情，把她一个人忘在了湖边。 01 我女儿幺幺死的时候，只有五岁。 她一直很乖，就算这些年我工作忙不能陪她，她也总是会抱着我安慰我，「没关系，幺幺知道妈妈是要去赚钱养幺幺、爸爸还有奶奶……没关系，等妈妈不忙了就能和幺幺一起玩了。」 可是就是这么懂事的幺幺，却溺死在了儿童公园的湖泊里面。 当天是我丈夫陶明山带着幺幺出去的，出事之后他愧疚得抑郁，甚至有了自杀倾向。 我虽然悲伤，但知道生活还要继续，只能重新捡起破碎的人生继续前行。 直到半年后，我在收拾书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老旧手机。 在手机里，我不但看到了陶明山和一个叫菲儿的女人长达数年的暧昧短信。 更知道了幺幺溺水的真相。 原来那天陶明山带幺幺出去玩是假，私会情人却是真。 他们在儿童公园对面的酒店开房，把我女儿一个人丢在儿童公园，甚至她什么时候掉下湖泊的时候都不知道。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崩溃得近乎绝望。 我的幺幺，她开开心心出去玩。 却没想到她是因为亲生父亲出轨才死的。 更可恨的是陶明山，明明是杀人凶手却伪装成被害者的模样，甚至为了逃避责任在我面前伪装抑郁症自杀。 我想过报警的，但不要说这点证据并不能送他们归西，而且让他们吃国家免费饭，真的太便宜他们了。 那天，我在家数度落泪后终于决定，要让这些伤害我女儿的人都尝尝什么叫痛苦和绝望。 第2章 02 02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通天的本事。 但是好在这些年，我一直工作小有积蓄。 我找到了以前的邻居哥哥聂晓武，他现在据说事业有成，开了一家意外调查公司。 在知道我的来意后，他立刻答应帮忙查出真相。 在此之前，我只需要苟住陶明山，不能打草惊蛇。 果然在我安排妥当一切之后，陶明山回家了。 他长相英俊、说话斯文，的确有招蜂引蝶的本事。 谁会知道他人皮之下的狼心狗肺。 许是见我发愣，陶明山放下手中买的菜，温柔问我，「怎么了阿玉，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工作出了什么问题？」 我要紧紧咬住牙根才能克制住自己冲上去杀了他的冲动。 「没……没事。就是头有些晕。」我捏紧手指。 「那你快躺着。难得星期天好好休息，今天中午我来煮饭。」 事实上，在今天之前，陶明山绝对是好老公的代表。 虽然疫情之后他一直在家备考，但他温柔体贴，情绪稳定给我们家庭提供了不少情绪价值。 但谁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我吞下冷笑，站在厨房门口看他忙碌。 「老公。我看你书房的书架好陈旧了，正好我发了这个月绩效，要不要给你换个新的？」 果然，书房是个雷区。 陶明山肉眼可见的身体僵硬了，这也侧面证明了那些暧昧短信不只是我的臆想。 不过他反应极快，很快回复我，「不用啦。阿玉。现在经济不好，本来你一个人赚钱就够辛苦了。还能用的东西干嘛要换。再说了，等我考上公务员发了工资，我先给你买个大金镯子。」 呵。 我面无表情转身。 公务员队伍可不养你这种禽兽。 第3章 03 03 聂晓武办事效率很高，合同签约的第三天，他就已经查出了那个菲儿是谁。 可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是我最近公司的一个客户，还是我刚刚结识不久的朋友孙晓飞。 失去幺幺的那几个月，我工作一直不在状态。 孙晓飞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生活。 她说她丈夫家暴，婚姻不幸福，更能体谅职场女性的艰难。 尤其是知道我女儿幺幺的意外后，更是抱着我哭了好几场。 后来我们渐渐熟了，她给我介绍了不少优质客户。 她长相明艳大方，处事精明义气。 我以为我们是志气相投的好朋友。 我还说要把她介绍给陶明山认识。 那个时候孙晓飞怎么说的？ 她开玩笑着说，「傻姑娘，怎么放心把老公介绍给我吗？」 「朋友夫不可戏，这点我还是懂的。」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嘴上这么道貌岸然地说着，私下却早就和陶明山不知道在床上滚了多少次了。 甚至，她在抱着我安慰我同情我的时候，是不是心里在得意地笑。 笑我像个小丑，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第4章 04 04 那一刻，我实在没忍住冲回家。 我甚至起了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心思。 但在门口，我发现婆婆从乡下回来了。 见我回来，她两双放光，从厨房里端出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汤给我。 「来，阿玉。这是我专门替你搞到的求子汤。很难得到的，快趁热喝掉。喝掉之后，就能怀上二胎了。」 我知道婆婆一直不喜欢幺幺，虽然她一直说她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家庭，但是有意无意中我会从幺幺的口中听到婆婆在说什么二胎男宝的事情。 当时我还很好奇，问幺幺，「你怎么知道妈妈会给你生弟弟的？」 幺幺天真无邪回答我，「奶奶说的啊，妈妈一定会生弟弟的，不然我们家以后的大房子都不知道留给谁了。」 一想到在我不在家的时候，陶明山和他妈林翠是怎么对我女儿一遍又一遍洗脑的，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的。 我一把掀翻那黑乎乎的汤，指着林翠几乎一个字一句地说道：「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要男孙！你永远只有幺幺一个孙女！」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这都是为你们好。幺幺在天有灵，也一定想要一个弟弟陪着你们的。」 居然还打着幺幺的名义，他们也配？ 我冷笑出声，「恐怕是你们自己想要男孙吧。死心吧，你这辈子想要的东西都不会有。」 「你这贱丫头，真是不知好歹！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了，居然对长辈这么不尊重！」 林翠并不是好脾气的人，这些年寡母带着孩子长大，自然是有一番脾性。 我看得出她想动手的，我也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但千钧一发之际，陶明山拦住了她。 他做足了好丈夫姿态，「妈，不关阿玉的事情。是我现在备考没有心思。」 那一刻，我忽然就冷静下来。 如此道貌岸然之徒，这对他来说只能逞一时之快。 我要他坠入地狱，永世翻身不得。 那天，我忍住怒火离家出走。 我并不是简单生气，而是在附近的酒店里面打开了监听装备。 在我决定报复这狼心狗肺一家人的时候，就在聂晓武的帮助下在屋里弄了窃听器和监控器。 果然，屋内陶明山和林翠的争吵，我听得一清二楚，也听得后背发毛。 「妈，现在特殊情况，你就不能忍忍吗？」 「忍，我还要忍到什么时候？以前生了那个小丫片子，我就让你准备生二胎，连避孕套我都帮你扎好洞了，结果呢，你就这么没用，任由那个女人的坐在你头上拉屎！」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再说了这段时间一直是她在赚钱养家，要是惹毛了她，我们的经济来源就断了！」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我让你离婚你不听！菲儿多好的姑娘啊，长得漂亮，性格温顺，还有钱！咱们为什么不能和菲儿一起。」 原来，林翠也早就知道孙晓飞的存在了，只是瞒着我一个人而已。 我恨得咬牙切齿，却听陶明山叹息了一口气。 「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考公务员需要身家清白，怎能在关键时候出这种丑闻。」 林翠听到考公的事情，也软了下来。 她出生山东，对她而言，考公已经是执念。 短暂冷静下，她丢出了一个定时炸弹，炸得我毛骨悚然。 「明山，你说她最近这么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不……不应该吧，毕竟当时是意外。」 「应该是不知道。不过谁让她生了个女儿呢，亏我找大师算过，取了个早夭的名字，不然她还真的没想过再要第二胎。」 我脑子里嗡嗡一片。 幺幺的名字是奶奶娶的，她当时说可爱。 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在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想尽办法诅咒我女儿去死。 我实在没忍住，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在那一刻，所有的情绪扑面而来，我在一片绝望废墟中，复仇烈火熊熊燃起。 第5章 05 05 我知道陶明山一家最在乎什么。 除了那个所谓的男孙，就是钱和房子了。 接着的好几天，我表面恢复了正常，甚至还贴心帮陶明山熬汤补身体。 他似乎很感动，并且为了讨好我，主动把林翠送回了乡下。 我有些遗憾，不过无所谓老虔婆那边我早就给她安排了另外的剧本。 终于在那一天，我惊慌失措地跑回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陶明山我在外面欠了五百万的巨债。 他自然是不敢相信的，明明已经不耐烦了依然克制住情绪。 「阿玉，你怎么会？你到底拿钱去干什么了？」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幺幺死后，我心情不好。有一段时间迷恋上了网上赌博。开始真的很能赢的，我还给你买了衣服鞋子，可是渐渐的……」 「你傻呀……你怎么能……电视上说了那么多次，那是诈骗，你怎么就上当了呢！」 我知道陶明山并不想拿钱出来。 这些年，我一直以为我们夫妻同心，生活开支都是我在负担。 他上班那些年的钱，全部存了起来。 我是要和这个渣男决裂，但之前我要真正让「我的是我的，他的也还是我的」。 在我欠下巨债的第三天，债主找上门来了。 门上被涂了红色油漆，就连陶明山出去倒垃圾都被按着头打了一顿。 他自然想过报警，但我抱住他，苦苦哀求，「老公，要是报警我的工作就完了！」 看他挣扎沉沦真的是很痛快的一件事情。 在第二次出门被打的时候，他终于痛下决心拿出积蓄填坑。 但哪点小数目在五百万面前，只是杯水车薪。 我也根本不只是想要掏空他那点积蓄。 在窃听器中，我听到他和孙晓飞提出想和我离婚的事情。 就这么简单？ 夫妻还没大难临头，就要飞？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第6章 06 06 那日后，陶明山果然看我眼神犹豫起来。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我已经先一步泪流满面起来，「老公，我们离婚吧。我不能这么拖累你。」 陶明山大约没想到我预判了他的预判，面上闪过一丝慌张。 「阿玉，我们夫妻这么多年……」 「正是因为夫妻这么多年，我才更不想连累你。」 我哭得声泪俱下，却见渣男脸上闪过一丝轻松。 要甩了我这个「包裹」，可没这么简单。 我们还没办好离婚手续，陶明山的公考成绩出来了。 他居然还能考笔试第一。 当然，这一点聂晓武早就帮我内部查到了。 所以我也才敢大胆实行我的计划。 陶明山成绩出来的那一刻，他简直是心花怒放，好像觉得自己已经稳坐那个位置。 我心里只是冷笑，然后指使聂晓武的人再次上门要账。 「听说你还考上公务员了？怎么，不还钱是要我们去你单位上闹吗？」 所有的问题，在考公这件事情上都不成问题。 几次下来，陶明山还是怕影响不好，终于想到了抵押房子。 这套他婚前买的房子，婚后却由我和他一起还贷款的房子。 疫情之后房价缩水了不少，加上那五百万利滚利，一套房子也填不起这个窟窿。 我知道林翠身上还有一些钱，但我还是低估了林翠的狠心。 就算是陶明山哭着让林翠拿出钱来，林翠还是借口没有。 「我都给你们了，我以后用什么。」 眼看陶明山面试在即，那群人时不时还挡在楼下，我小心翼翼引导着他，「老公……你以前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同事？」 陶明山狠狠看了我一眼，面上伪装的温柔消失殆尽。 不过我的确提醒了他。 他去找孙晓飞要钱了。 以要和我离婚为代价，找孙晓飞要了三百万，终于填坑了这个窟窿。 随后，陶明山正式提出和我离婚。 我已经刮干净他身上的钱，自然是点头。 不过就算离婚，也要让他们跪在我面前求我离婚。 第7章 07 07 很快的，陶明山面试的时间到了。 他准备充分，外形俊朗，口齿清晰，给他加了不少分。 他没有什么意外就得了一个面试第二，综合第一的好成绩。 聂晓武问我这可怎么办？ 这么一个人形败类，居然混入了公职队伍。 我笑，「他要是考不上，我才失望呢。」 我就是要他考上，然后在最后一步，让他狠狠坠落。 聂晓武从小混社会，对招考这套不熟。 但我恰好有个高中同学在内部任职，刚好告诉我最后一步公示期尤为重要。 再说陶明山这边，已经彻底和我撕破脸，让我滚出房子了。 我无所谓，装都不装地走了。 只是让聂晓武继续派人时不时在那个房子周围洒红漆。 倒不是要吓唬陶明山，而是要让陶明山出来和孙晓飞开房。 果然家里乱糟糟的，孙晓飞作为女人又害怕那群凶神恶煞的社会人士。 于是他们选择了在外开房。 陶明山此时事业已稳，加上又马上能踢掉我这个累赘前妻，不知道多开心。 一开心就膨胀，一膨胀就会容易犯错。 他不知道的是，他和孙晓飞前脚进入宾馆，后脚聂晓武就举报了宾馆违法卖淫。 我其实要感谢离婚冷静期这个政策。 在法律上，我依然是陶明山的妻子。 所以当陶明山和孙晓飞被抓住的时候，两人一口否认，绝对没有违法行为。 他们是两情相悦的恋人。 而我适时出现，泪眼婆娑看向众人，博取同情。 「如果你们是两情相悦？那我又是什么？」 我想，我等到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在短暂哭泣后，我冲上去狠狠甩了孙晓飞几巴掌。 感谢聂晓武这段时间的指导，我不但能防身，还能用最温柔的手打出最狠的力道。 「你……你干什么？」 孙晓飞捂着红肿的脸，她依然气势惊人。 但我毫不犹豫再给了她一巴掌，顺势踢了她一脚。 不待警察过来拉我，我便是大哭起来。 「孙晓飞，枉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居然背着我勾搭我老公！」 「你……你胡说八道！」 周围的吃瓜群众看到这一幕，无不兴高采烈。 这典型的抓奸戏码，孙晓飞的辩解根本不重要。 尤其是我还抛下了第二个定时炸弹。 「在失去女儿的那些时间，都是你陪我的。你甚至还让我去网上赌博散散心……因为这件事情，我整个家都散了。现在想想，根本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计谋。」 陶明山原本还想护着他这个初恋情人的，在听清楚我的话之后，愣住了。 「你让她去赌博的？」 孙晓飞肿着一张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是，我只是让她散散心发泄一下，我不知道她会玩这么大的……」 陶明山眼里的失望像针一眼扎进了孙晓飞的眼。 「陶明山，我现在决定不离婚了。虽然警察判定不了你嫖娼，但是你忘了，你现在在公示期，我作为妻子可以举报你道德败坏。」 第8章 08 08 终于等到这一幕了。 因为不涉及嫖娼，我们很快被放了回家。 几乎是一进门，陶明山就给我跪下了。 「阿玉，我求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帮帮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工作都没有。」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地上我相处相爱了多年的丈夫。 痛哭流涕的样子着实恶心。 我恨我早点没看清楚他的本性，还为他生下女儿幺幺。 以至于连累幺幺惨死。 「阿玉，求求你，只要不去举报我，我什么事情都会答应你。」 「让你去死，也可以吗？」 我冷笑着看向他。 「阿玉……你非要这么残忍吗？就算我们夫妻感情破裂，但幺幺……你是幺幺的妈妈，我永远是幺幺的爸爸……」 砰—— 他还有脸提我的幺幺。 这对人就算死了，也不能偿还我的幺幺。 我强压着心中蓬勃的怒火，我看向陶明山，还有在门口站着的孙晓飞。 他们倒是情深意切。 「要我离婚也可以，我要她也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她。」 求我的女儿幺幺，原谅她。 「谢如玉，你什么货色你敢对我这样……」 「不然呢，婚内出轨，这种人不举报则没事一举报我不信他还能在这个圈子混……」 「你……」 我知道孙晓飞的骄傲，她一生顺遂，性格骄纵，害死我女儿还胆敢来接近受害人的母亲，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地下高贵的头颅。 但她喜欢陶明山。 陶明山哀求她，「菲儿，你就当帮帮我。」 「明山，我有钱，你根本不用怕她。不当公务员怎么了，我有办法让你赚更多的钱。」 「可是，那是你的钱。我只想要我的事业。」 我能怎么说，考公似乎已经成为陶明山的执念了。 我高中同学说过，体制内并不如外面想的那么光鲜亮丽，甚至和普通打工人是一样的悲催。 但还是有无数人前仆后继进去。 陶明山抱着孙晓飞又是哄又是求，最后孙晓飞还是咬牙同意了。 她跪在我面前，哭着向我道歉。 多委屈啊。 这个凶手，终于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曾经有部偶像剧说得很对，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我低头看着那对对我垂头的男女，心中对幺幺轻轻说，「幺幺，我的好姑娘。你看到了吗？害死你的人跪在面前道歉了。」 一场闹剧，我似乎累了终于点头。 「好。事到如今，陶明山我们两清了。我答应，我们离婚。我们感情不和，而你们是两情……两情相悦。」 那两人见我松口，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互相拥抱庆祝劫后余生。 我懒得看这场闹剧，转身要走。 直到脑子传来剧痛。 身后，陶明山颤抖的声音响起。 「阿玉，我不能放你走。我不能有任何闪失。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等公示期一过，我马上放你走。我还会拿钱补偿给你的。」 于是就这样，我被陶明山和孙晓飞囚禁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也是我计划的一环。 第9章 09 09 七年夫妻，我对陶明山足够了解。 这人不会亲信任何人，除非是他当面看到的。 纵然我已经答应离婚，他也不会信我不去举报。 但留下来，的确有我的顾忌。 陶明山收走了我的手机，但家里早就布满了微型监控器。 他的一举一动，全在聂晓武的掌握之中。 不但如此，每当半夜的时候，我们会利用蓝牙音箱播放幺幺的笑声。 最开始，陶明山还能强装镇定，可是持续几天后，他镇定不了。 他女儿的笑声居然成为让他无法安眠的利器，真是讽刺。 小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其实并不可怕。 那是人留在世界上的最后痕迹。 可怕的是，这个世界没有鬼。 陶明山怀疑过我，但我被关在屋内，而且每当他靠近我的时候，女儿幽幽的声音总会响起。 「爸爸……爸爸……」 我问他，「就算是鬼，那也是幺幺。你怕什么？」 他如遭雷击，连滚带爬离开了房间。 熬到第三天，在他精神即将崩溃的时候，好消息传来，他的公示期果然过了。 他甚至已经接到单位的入职通知了。 那天他真的开心，他说他的人生即将重新开始。 我却笑，「有时候，重新开始的并不是好人生。」 我为他准备的大菜，还没上桌呢。 第10章 10 10 陶明山的新入职并不顺利。 因为入职第一天，他就被不知道哪里冲出来的壮汉给打了。 「你他妈的就是陶明山？」 「我是……哎，你谁啊，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壮汉一脸凶神恶煞，「王八蛋杂种！我打的就是你！」 陶明山抱头鼠窜，依然结结实实挨了一顿。 直到单位保安过来，壮汉才收手。 「老子是孙晓飞丈夫，你们单位领导在哪里，我要实名举报这人婚内出轨，勾搭我老婆，还骗我的钱！」 的确，我没想过放过陶明山。 举报的事情，我早就收集好证据了。 聂晓武查孙晓飞的时候，还挖出了一条隐秘线。 原来孙晓飞早就结婚了，不过丈夫一直在非洲做生意，很少回来。 耐不住寂寞的孙晓飞才转头和陶明山旧情复燃。 按照聂晓武的描述，孙晓飞丈夫可不是什么善茬。 举报材料是聂晓武发给孙晓飞丈夫的。 时间刚刚好，就在陶明山入职的第一天。 陶明山只知道有入职前公示期，却没有想到还有一年的试用期。 尤其是他的初恋女友孙晓飞，还涉嫌非法集资。 在铁证面前，陶明山被取消了任用资格。 而孙晓飞也被脾气不太好的丈夫带走。 从高高的云端坠落，几乎让陶明山一蹶不振。 尤其是孙晓飞丈夫知道陶明山借钱后，更是让他立刻还钱，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陶明山骨子里就是孬种，在如此重压之下，选择了逃避。 聂晓武问我，需要继续吗？ 我点头，当然了。 这样的人只是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家人而已。 他那岌岌可危的自尊，不是还在吗？ 第11章 11 11 事实证明，男人这玩意只有挂在墙上才老实。 我甚至都没有刻意引导，陶明山就主动去消遣嫖娼了。 这次，我们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等他彻底清醒，准备重新开始的时候，医院的电话已经打给了他。 他染上了艾滋。 和他一起被染上的还有偷偷跑出来的孙晓飞。 这两个像是绝命鸳鸯一般，为了他们的爱情，害了两家人。 当然，如此伟大的爱情，不用来殉情实在可惜。 在知道自己得艾滋的那一刻，孙晓飞和陶明山的爱情经受了前所未有的考虑。 「陶明山，我为你放弃了所有！你居然出去给我乱搞！还搞出病来！」 「菲儿……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喝醉了。我以为你离开我了，我喝醉了把你当其他人了！」 「陶明山，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这些年，你总是用同样的招数吊着我！你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钱养老婆就算了！你他妈的最后还染上了脏病！」 「菲儿，你原谅我。你真的要原谅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没有你了！」 陶明山痛哭流涕，这次应该是真的伤心绝望。 可是那又如何，孙晓飞现在自身都难保。 在知道孙晓飞染上艾滋的那一刻，她的丈夫终于放弃她了。 一顿毒打不消说，孙晓飞手上的财产全部被收了回去。 甚至还抽走了她身上所有的现金流。 现金流断掉，加上聂晓武在后面的煽风点火，孙晓飞的那个小公司破产只是迟早的事情。 孙晓飞所有的爱，都建立在衣食无忧上。 衣不蔽体了，还有什么闲情逸致谈恋爱。 她被赶出了漂亮的房子，周围的人，曾经的合作伙伴都避开她。 她几番奔走下去，原本漂亮的模样不再，终于崩溃。 她把所有的错误，都怪罪了在了她的初恋情人身上。 第12章 12 12 我回到那个房子的时候，陶明山和孙晓飞已经狗咬狗咬成了一团。 他们痛斥对方的人面兽心，薄情寡义。 脱下文明的外衣，只剩下原始的丑恶。 一个失手，孙晓飞被陶明山狠狠摔在了茶几上。 尖锐的摆饰如利剑一般狠狠插入了孙晓飞的胸膛。 我在手机上冷眼看着这一切，等到陶明山茫然无措的时候，我推开了房门。 见到我，陶明山宛如见到了曙光一般。 「阿玉，不关我的事情。这是一场意外，是她自己没站稳，摔倒的。」 「是吗？就像当初幺幺的溺水一般，只是意外吗？」 陶明山脸色大变，事到如今他依然想隐瞒一切真相。 他跪在我面前，磕头求饶。 「阿玉，原谅我，我只是一时犯错，我不小心着了这个女人的道，我还是爱你的。我真的爱你。阿玉。」 「是吗？在爱我的时候，和一个女人勾勾缠缠了十年。甚至我们结婚的前一天，还出去和人家分手炮，不是吗？」 「你……你……」 「我怎么知道的是吗？」 我把那个老手机砸在他的脸上，「陶明山，你不是一贯会演戏吗？现在呢，这场戏你还要怎么演？」 那一瞬间，我看他狰狞的脸，明白他已经想明白过来。 「陶明山，你不是自诩聪明，自诩天之骄子吗？你怎么不想想，既然你女儿的死亡都不是意外，那么你经历的一切又怎么会是意外？」 「是你！是你！你害我！」 他疯狂想冲上来，但被冲出来的聂晓武一把放倒。 「是我啊。一切都是我。就在我知道幺幺死的时候，你们正在开房的时候，我就决心让你家破人亡了。」 「没错。借款是假的，我只是要掏空你的家底。嫖娼也是我举报的，我要你和孙晓飞的奸情败露。孙晓飞的丈夫也是我找回来的，我要你无法入职。甚至害你染上艾滋病的妹子，也是我雇来的，我要你一辈子都无法再东山再起！」 在真相面前，陶明山目眦尽裂，恨不得把我一口吃掉。 但他如地上的蚂蚁一般，太孱弱了。 只需要轻轻一动，就可以捏死。 但是太脏了，我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陶明山，你这辈子已经完了。如果你真的还有良知，你应该在你女儿的牌位面前以死谢罪。」 「你……你真是个恶毒的人！我早该听我妈的话甩了你的！」 「是吗？」我笑，「我倒是忘了给你说婆婆的事情了。孙晓飞的丈夫找你还钱了，不过我很礼貌告诉他你现在山穷水尽什么都没有了，不过老家的亲妈还是有一笔的……」 「你……谢如玉！你真是好狠的心！我妈对你不薄……」 「不薄？包括找算命先生取一个让我女儿早死的名字吗？」 最后，我告诉陶明山，「如今的你，已经是穷途末路。是要苟延残喘活着，还是为了母亲尽最后一次孝，你自己选择吧。」 第13章 13 13 之后没几天，我接到了陶明山的死讯。 他从客厅跳了下来，还抱着孙晓飞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 而这一切，被刚好从老家回来的林翠撞了个正着。 据说她当场就被吓晕，直接送到了医院。 聂晓武问我怎么算到陶明山的死期的，并及时通知林翠回家的。 我回答，「不过是老一套而已。制造悬疑恐怖气氛，让他精神崩溃而已。上次我们不是试过了吗，三天刚好合适。」 聂晓武又问，「那林翠呢，你放过她了？」 我笑，「你觉得呢。」 林翠那边醒来之后，儿子的后事甚至都没办就跑了。 这源于孙晓飞丈夫，老婆死得不清不楚的，还借出去那么大一笔钱。 就算是人死了，也要捞一笔回来。 林翠精明一世，哪里不知道。 还好她最近在老家认识了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虽然油腻，但足够甜言蜜语。 在男人的勾引下，林翠甚至动了老蚌怀珠的心思。 反正一个号已经毁了，再练一个就好。 只是她不知道，这也是我送她的最后一场游戏。 男人说自己在泰国做生意，那边适合养老，要带林翠去过好日子。 甜言蜜语加威逼恐慌之下，林翠想也没想答应了。 只是，她一生没有出国。 不知道去的地方是泰国，还是缅甸。 再次听到林翠的消息，已经是半年后了。 她彻底在缅甸消失了。 那个中年男人卷走了她所有的钱，把她卖给了诈骗团伙。 很快的，她失去了在这个世间最后一点消息。 林翠他这辈子机关算尽，怎么算不到自己会有客死他乡的一天？ 第14章 14 14 一切尘埃落地。 大仇得报，我内心轻松一片。 只是这个城市，我也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了。 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聂晓武来送我了。 「你真的辞职不干了？」 「嗯。谢谢小武哥。钱我分了三份。你一份，帮忙的兄弟姐妹一份，剩下的我带回老家了。」 聂晓武有些不好意思，「妹子，你这样就见外了。小时候我饿得快要死掉，是你妈把我捡了回来。她去世之前让我好好照顾你的。只可惜这些年，我以为你嫁得挺好，结果……」 「算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笑着挥手，冲聂晓武告别。 他问我要去哪里。 我想了想，「世界那么大，我准备带幺幺到处去看看。以前工作忙总是忘了陪她，现在我将用一生的时间来陪伴她长大。」 只是，我的女儿她永远不会长大了。 全文禁止复制搬运，每日会更新不同故事，欢迎大家多多点赞关注和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