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杜工部的这首《客至》,曾让我无限向往。
为了感受他“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的美,在某年四月的花季,去了锦官城。第一站便选择了“草堂”。遗憾的是,看到了一塘碧水,却没看到一只鸥。于是便想,海鸥,属于大海。沙鸥,是不是属于浩渺的湖?草堂的周边,能有多少春水供鸥飞翔?
或者,今天的草堂规模,远低于主人生活的时代。坐在水塘边,看着游来游去的彩色锦鲤,想象着诗圣凭栏观鱼的悠闲,和朋友邻居“一瓢饮”的潇洒,不亦快哉。
看到过大群飞跃的海鸥,却没有机会和海鸥近距离接触过。有人说,在祖国的大地上,昆明的滇池海鸥,和人最是亲近。却想起大约是今年夏季,一对父子抓住海鸥强行填塞食物被罚的报道。好在现在游玩的人当中,类似那对父子的人,不多。
去昆明吧。既可以躲避几天寒冷,也可以见识一下人鸥共处的和谐。说走就走。人生需要的东西不多,感觉到某种愿望时,就赶紧去实现吧。不要以为来日方长,谁知道明天是阴是晴!
春城,名副其实。再一次站在小四十年前站过的地方,连依稀的旧迹都找不到了。八六年春天的游玩,玩的是原生态。碧波荡漾的滇池水,波光粼粼。少有游客的湖边,可以尽情挥洒自己的情绪。还记得那次玩得过嗨,不懂高原的厉害,晚上感冒发烧,第二天的兴致打了大大的折扣。
不谈。再一次到了滇池。人,太多了!海鸥好像早已经熟悉游客玩乐的程序,一群群飞到人群上空盘旋。到滇池喂海鸥,游玩昆明的重头戏。海鸥没有辜负人们的期待,非常配合地一会儿俯冲下来,用尖尖的喙,叼走游客手中的食物。一会儿昂然飞往高处,任凭游客千呼万唤,就是爱理不理。
忽然想,每天那么多人喂海鸥,海鸥被吃撑吗?抬头看往高处、远处那大群大群的海鸥,有点杞人忧天了。海鸥不会吃撑,可海鸥会变懒啊。原本,他们要跟在船的后面,从翻卷起的波浪中,获取小鱼小虾。现在好了,只要在人群周边飞来飞去,总有一款美味属于自己。这样的获取,比之在水面翱翔,轻捷多了。
还有,鲜美的活物和“预制饭菜”哪个好吃?海鸥也有味蕾吗?看着海鸥不断俯冲、拉升、盘旋、飞翔,心里冒出了“十万个为什么”。这是静坐观赏者才会产生的无聊问号。玩得正嗨的人们,才不会去想这些呢。
阳光灿烂,紫外线很厉害。看着有些人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小样,忍不住笑。出来,不就是为了感受自然气息,感受人和自然的共情!滇池的水质很好,可以看到清澈的水底。瞪大双眼,想看清水底究竟有些什么。
有什么?既然海鸥愿意“献艺”给游人,挣一餐食物,很显然近处肯定没有什么可供它们品尝或填饱肚子的食材。
定下心神,发现问题来。挤在喂海鸥的人群里,忙着喂食的人,还要担心被海鸥的尖喙啄到自己的手,没有心思顾及其他。而静静坐着的我等,很快被海鸥粗哑的声音打扰到了。真的想不出来,飞起来那么轻盈优雅的海鸥,叫声却那么刺耳。
不只是海鸥这样,孔雀的叫声同样非常难听。记得有一年去某地游玩,进了园子发现可以住宿,忙不迭地在孔雀园近处订了房间,想着可以第二天最早时间,看孔雀“起床”。那一夜啊,几乎无法入睡。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是白居易的几句诗:“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
“呕哑嘲哳难为听”,难为白乐天怎么想得到,将这七个字组合到一起。太准确了!一以前文学作品中形容坏人说话,往往用“公鸭嗓子”这个词。如果将这四个字用来形容海鸥和孔雀的叫声,应该没有异议。
伸手拉住一个喂海鸥正起劲的年轻人,问他有没有被海鸥的叫声烦到。他一脸懵逼地看着我说,“海鸥叫吗”?
哈哈,“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滇池的海鸥,太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