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总有种迷人的气质,古代的诗人,多借秋来抒发离别之情,这不仅仅是一种文学手法,因为秋总能在感官上带给人一些冲击,进而引发种种思绪。
特别是在夏秋交集的时节,当太阳落下,身处在植物茂盛的地方,就会嗅到秋的味道,那种带有植物清香且微凉的气息钻入鼻孔,瞬间驱走夏日的沉闷,人仿佛在昏昏欲睡中醒来,伴随着肺部吸入更多的气息,毛孔全部舒展开,大脑的神经元也异常兴奋,许久未闻的清冽甚至让人可以穿越至萧瑟的冬天。
味道,是一种记忆,也同时能开启很多的记忆。就像普鲁斯特的玛德莲蛋糕,一种熟悉的味道,就是一场灵魂之旅,带着人从现在回到过去,又转向未来。
过去,仿佛是是一个被记忆紧锁的宝库,里面有熠熠闪光的钻石,却也有斑驳破旧的铁锈。人总是爱抱着过去的那些钻石,但却也无法抛弃承载钻石的仓库里,那些被岁月侵蚀的铁锈。
1975年,民谣女皇Baez为了怀念自己的感情写下了一首《Diamondsand Rust》,用来讲述生命中那些值得纪念的闪亮瞬间和令人伤心的斑驳锈迹,这首歌的另外一个主角,就是那位BobDylan。
1960年代,在一次民谣节上,当时早已成名的Baez第一次遇见初出茅庐的Dylan,并被他的才华吸引,并邀请他交流音乐,共同创作,二人逐渐成为在音乐上无话不谈的朋友,进而顺理成章的成为情侣。
但好景不长,1965年,Dylan不愿让Baez参与他英国的演出,Baez一气之下离开了Dylan。
时间一晃,十年过去,Baez写下了《Diamonds andRust》。而后Dylan跟她之间似乎也有缓和,还邀请她参加了1975年Rolling Thunder巡演。
《Diamonds and Rust》当中有一句歌词“Ten yearsago I bought you some cufflinks”,唱出Baez和Dylan在1965年时的生活小细节,那些袖扣,也成了Baez心中的钻石,永远无法丢弃。
1975年,她唱着Ten years ago I bought you some cufflinks。
1985年,她唱着Twenty years ago I bought you some cufflinks。
2014年,早已头发花白的Baez与好友Judy Collins再次唱起这首歌,笑着唱出了Fifty years ago I bought you some cufflinks……
也许再过三四年,Baez还会唱着六十年前买的那些袖扣,这一唱,就是一生。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但有时,不忘并不是为了要如何,仅仅是对过去人生的一个交代,就像孩子抱着那些心爱的玩具不放手一样,人总是在记忆中收集着那些闪耀的钻石,有时甚至会了忘了,用来装钻石的,是可能已经成为记忆背景的锈迹斑斑的铁盒。
没有人有一个全部是钻石的过去,也没有人只有一个空空的锈铁盒。秋天的风,吹散了记忆的霾,在季节的轮回里,数着钻石和铁锈,等着不确定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