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桂花 素材/马林

（本文根据身边生活创作故事，为了文章的结构完整，有些情节略作虚构处理，理性阅读）

每次和我老婆回岳父家，经过村头看到那一望无垠的甘蔗地，30多年前往岳父家干活的那一幕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1988年，23岁的哥哥经人介绍，相中了隔壁镇的一位姑娘，这个姑娘叫余小梅，后来成为我的嫂子，她是家里的老大。（小梅家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小梅所在的镇是种植甘蔗的大镇，种过甘蔗的人都知道，种植甘蔗是一项又苦又累的农活，从种植到收获，要付出大量的人力才能有收获。

哥哥和小梅确定关系后，他的岳父母为了考验他是否是一个合格的女婿，订婚后还要对他进行为期一年的考核，岳父母对他各方面满意了，才会让他们俩结婚。

这年的农历十二月份，他们家又到了一年一度砍甘蔗的时候，我妈早早就吩咐我哥说，你岳父家砍甘蔗了，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要让你岳父母失望，这样你才能顺利的把你的媳妇娶回家。

不巧的是，大哥岳父通知他三天后就到他家帮砍甘蔗，结果大哥前一天就生病了，患上重流感，鼻子塞、流鼻涕、呕吐、发烧浑身无力，反正重感冒的症状他全有。

大哥带病去帮忙的话，肯定干不了活，他去了也是白去，可他又不能说他病了，我妈担心不去帮忙，那谈了的媳妇就黄了。

我妈和我哥十分焦急，我妈怪我哥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懂照顾自己，该去干活的时候却生病了，可我哥也不想他自己病了呀。

正在一展莫愁时，我哥突然想到了我，我和他相差三岁，他去不了，我可以代替他去呀！反正我在家也没啥活干，我家的冬收都已经干完了。

我哥说“马林，要不，你代替哥去行不？”。我哥说完，用征求的目光看着我。

“哥，这怎么行呢？让我代替你去干活，他们家会怎么想？”

我妈听了，马上附和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我看这个办法可行，你只是替你哥干活儿，又不是叫你替他娶亲，有何不可呢！听妈的，帮你大哥一次忙，行不？”

我大哥性格内向，但憨厚老实，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他岳父家春季种甘蔗时，大哥就已经帮他们家干了十几天的农活了。

那10多天他们和大哥朝夕相处，大哥不惜力气的帮大嫂一家干活，他憨厚老实的样子，大嫂一家老小 早就喜欢上大哥了。

他们原商量着，忙完这次冬收甘蔗任务，就把他和大嫂的婚事给办了。没砍甘蔗前，大哥就提前几天磨好砍甘蔗的刀具，把刀具磨的雪亮雪亮的，就等他们来通知去帮砍甘蔗了。

结果还没去，大哥就病了，大哥 着急万分，不去帮砍的话，就靠他岳父一男人和几个女人砍，砍完还要从地里扛出大路边，没一个力气大的男人帮扛，半个月也忙不完。

我妈、我哥都让我替他去干活，我想我和我哥是亲兄弟，我不帮他，他的婚事不就吹了吗？我既不成了我们家的罪人了？

谁让我是他的亲兄弟呢，哎！帮就帮吧，我一个1米77的大块头，只要吃饱了，饭米转化成能量，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于是他们开始砍甘蔗的那天，我骑上自行车，带着我哥准备好的刀具。去他未来的岳父家帮忙砍甘蔗。

我蹬着自行车，哼着歌曲《红梅赞》，向着大哥岳父的镇上骑去，我们两个镇相隔20里地，骑一个多钟头我就到了。

我来到村口大牌坊那里，我向路人打听了我大嫂家的位置，路人告诉我，入村向左拐第5家就是我大嫂的家了。

进村后我顺着顺序走了下去，来到一间有围墙院的大门前，我向里张望，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在里面忙着洗衣服。

我向她打了招呼，并问道：“这里是××的家吗？”

里面的姑娘回答道：“是呀，你是谁？找我爸干嘛？”。

我说“我是马彬的弟弟，我哥病了，不能来帮你家干活，我妈叫我来帮忙。”

说话间，一个中年妇女从厨房出来了，看到我便说：“你是马彬的弟弟，你哥咋啦？”

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对那个女孩说的话。心想着这个中年妇女肯定就是大嫂的母亲了。

想想我又补充道：“我哥不能来，怕误了你们的冬收，所以我妈派我来干活了，干活我不比我哥差”我自吹起来，怕他们嫌弃我不是干活的好手。

“你妈想的真周到呀，你哥不能来派你来，那谢谢你啦”。说完她朝屋里喊了两声“小梅，小梅出来，马彬弟弟来了。”

不一会，大嫂小梅就从里面呢屋子出来了，看我她有些意外：“你咋来了，你哥怎么不来呢？”

“我哥病了，他想来，可浑身没力气，他怕不来耽误了你们家砍甘蔗，让我先来帮你们干几天。”

“你哥病了，严重吗？”小梅有点担心的问我。

“已经看医生吃了药了，过几天就会好的，你不用太担心。我哥让我来帮你们干活。”

我回了大嫂的话，其实过几天好不好？我又不是医生，不好继续休息呗，直到好为止，我说这些话只是安慰大嫂罢了。

“那你从家里过来吃了没有？没吃，我叫妹妹小兰弄点给你吃，我们再一起下甘蔗地干活。”

“我吃了就赶过来了，还不怎么饿，你直接带我去地里干活得了。”说完我换上了带来的工作服，又戴上了头巾，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

嫂子今年22岁，比我哥小一岁，嫂子是她们家的长女，嫂子下面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他爸两代单传，她小弟是超生的，为了生一个男孩，不让家里断了香火，她爸爸冒着被罚的风险，生了她小弟，他小弟那年才12岁。

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小男孩，是家里宠爱的对象，啥事也不用他干。嫂子小梅和她两个妹妹，啥工都必须帮着干。

嫂子的爸爸妈妈是普通的农民，分田到户后就靠种甘蔗为生了，一家人的收入来源，就靠着七八亩的甘蔗收成维持生计。

他们家劳力小，不像别家有大男孩，砍完甘蔗有人帮扛上大卡车，力气大的家庭很快就干完活，嫂子家没有大男孩，几姐妹干起活来就要慢得多。

我哥和小梅处对象，能帮他们家不少忙。他爸妈就是看上我哥的勤劳老实。

走了十分钟的路，才到嫂子家的甘蔗地，他们家的地在最边远处，把甘蔗砍了，还要扛上一段路，才能装上大卡车运走。难怪他们要找一个能干活的女婿，靠他们几个，10天半月也扛不完。

到了甘蔗地，我和嫂子一头就扎进了甘蔗林里，一刀一根一刀一根的砍下去，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半天的功夫，我们就砍倒了一大片甘蔗，因为不停的干活，加上天气干旱，砍甘蔗叶子的时候，附在叶子上的那些灰尘、叶柄上的那些绒毛，一不小心就会弄到自己的衣服上。

我对这些灰尘和绒毛过敏，干了半天就觉得浑身痒的难受，特别是脸和脖子露出来的地方，那痒的滋味简直是不能言说。

要是我家的活，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可是我是帮哥哥岳父家干活的，我不能半途就溜了，那样会连累我哥落下坏名声的，我以后还要找媳妇呢。

我硬着头皮继续坚持着干，他们不提议收工，我是不敢说的。正午12:00太阳直射下来，汗水黏糊糊的，我的脖子更痒了，不得已，我只能跑到对面那条小河里洗了一把脸，回来继续干。

砍完一块地接着又砍下一块地。我和嫂子两个人干的活，就抵得上她爸爸、妈妈和小兰三个人干的活。

“姐，你们两人干活的速度比我们快多了，累了就休息一会吧”。小兰提议。

“马彬弟弟，累了你就休息，反正一时半会也干不完”嫂子妈妈也在那边喊我。她爸爸呢，是那种老实的人，干活埋头的干，很少说话。

“累我会休息的”我没有停下来，继续干着，其实我是挺累的，可我是不好意思休息啊，他们都不休息，难不成我一个大男人还干不过他们女将们？

一直干到了下午1:00，才收工了，回家吃午饭的时候，我把捆绑好的甘蔗从蔗地顺路扛到公路边。放在一旁，等全部砍完了再从地里扛出来，码在一起，卡车来的时候，就可以放上卡车运走。

走在回家的大路上，路过的熟人惊奇的问：“这是小兰谈的男朋友吗？来帮你家干活？”

我听了十分尴尬，而在一旁的嫂子母亲则说：“不是的，是小梅男朋友的弟弟，他哥生病了，派他过来帮忙干活。”

“哎呀，这家人想得挺周到的呀，哥哥不能来，就安排弟弟来干了，弟弟也愿意来，你未来的亲家人真是不错呀。”

听着熟人的夸奖，我心里乐开了花，干了半天的活，虽然有点累，但这些话让我听了，累一下子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有年轻人帮忙，你家的甘蔗应该很快就能砍完的。”熟人一面说着，一面向前走。

“可不是嘛，小梅男友的弟弟干活挺上心的，就跟干自己家的活一样在意。”

“有他帮忙，我们家砍甘蔗的速度快很多。”嫂子母亲笑着回了熟人的话。

他们的谈话让我听了很舒服，干了一上午的活，我的手和脸上已经被甘蔗叶边小锯齿割伤了好几道口子。但是此刻听了他们的话，伤口本来有点疼的，此时我竟然觉不到疼了。

中午吃饭时，菜的味道太咸了，我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来，被对面的大嫂看了，她说：“是不是菜太咸了，这是小英做的，下次我叫她做菜不用放那么多盐。”

大嫂母亲则说：“干活出汗人体盐分流失快，吃咸一点没关系的”。他们一家人中，他爸永远是最少话的那个人，没有争议性的话题，他一般不出声。

吃完饭休息半个钟头，下午继续干，再去到甘蔗地里，我发现附近的人他们都不回家吃饭，有些从家里带来饭菜，省下了来回的时间，干活累了饿了直接就在地里吃上了。

我想我要不是来帮工的，大嫂家他们中午也不回去吃吧。下午干活，太阳没有那么大了，我干的速度比上午快了些。

看着甘蔗一根一根被我砍倒，最后又被捆成一捆一捆的，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嘿嘿！我都不敢相信，我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每干一两个钟头，大嫂妈妈就喊我：“马彬弟弟，累了你就休息一下，反正这些甘蔗，一时半会也砍不完的，我们慢慢干。”

他们不休息，我哪能休息呀，慢慢干呗，总有一天会干完的。

下午一直干到天将黑时才收工回家，回到家时，大嫂最小的妹妹小英已经把饭菜弄好了，晚上的饭菜比中午的饭菜好吃多了，我一下子就干了三碗饭。

大嫂妈妈一直在说：“马林呀，在我家就像在你家一样，要吃饱哦，不要拘束。”

“我吃了三个大碗了，再吃就成猪八戒了。”大家听我说了，都哈哈大笑起来。气氛比中午的时候缓和了许多，我没有了紧张和拘谨感。

“出门在外就要吃饱，害羞不敢吃饱，那只能自己饿肚子咯”。正在默默吃饭的小兰冷不丁冒了一句话出来。

我看了一眼小兰，在灯光的映照 下，我觉得她也像大嫂小梅那样好看，他们三姐妹都好看。

要是我也能娶上像她这样好看的姑娘做媳妇就好了，这样想着，我又偷偷的瞄了她几眼。乍一看她并不是十分漂亮的姑娘，但是他的样子外中秀气，是属于耐看的那类姑娘。

可能小兰也意识到我在看她，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这个微妙的变化，只有我看懂了。

晚上我准备冲凉时发生的一幕，让我愣住了。小兰妈妈吩咐小兰帮我打洗澡热水，他们说客人到家来，晚上洗澡要帮打好洗澡水招待客人。

我知道了连忙阻止他们说，我是来干活的，并不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那样来做客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干就行了。

八九十年代，那时候还没有热水器洗澡，晚上洗澡的话，要用一个大锅烧了热水，掏出来才有热水洗藻。在这里干活，我差点得了贵宾的待遇，哈哈哈！

干了一天的活，我早已累得散架了似的，洗了澡赶紧上床睡觉，中午不能休息，躺下没几分钟，困意来袭，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我赶紧起床洗漱，吃了早饭又跟他们一家人到地里去砍甘蔗。

昨天我和大嫂搭配干活，今天大嫂让我和她妹妹小兰搭配干活，虽然主角换了，但我觉得和谁搭配都一样。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嘴巴不能闲着，一闲着我就憋得慌，我喜欢说话。

我不管小兰喜欢不喜欢听，我的嘴巴一直不停叭叭叭的说。说我读书时的趣事，说得好笑时小兰就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

不远处的大嫂听了就在一旁说：“同一个爹妈生的， 你哥和你就不一样，你哥干活就干活，没有你这么多花花肠子的话。”

“干活本来就累了，再不说说话，死气沉沉的，不就更累了吗？说一下笑话，调节一下气氛，笑一笑活就在轻松愉快中干完了，你们说对不对？”

“我觉得马林说得有道理，干活时有一个会调节气氛的人，干起活来确实让人感到轻松一些。”很少说话的大嫂父亲，这时候插话了。

“听见了没？你爸都认同我说的话了，要不，我再给你们唱首歌，唱歌我最拿手了”。我又开始吹起牛皮来。

不是自吹，读初中的时候，我就是班上的文艺委员呢，我的圆润男中音，可是迷倒过初中的女同学呢。

“唱吧，我倒要听听，你能唱出什么样的歌声来。”小兰在一旁打气。

在美女面前不能给自己丢脸呀，我清了清嗓子，开始清唱起来，一首《南泥湾》从我的喉中飘出……

一曲唱完，“哈哈”，大嫂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还有不错的音乐细胞呢。你咋不去上音乐学院呢！”

听了大嫂的夸奖，我心花怒放，干活就更有劲了，半天的功夫我又砍倒了一大片甘蔗。

干了七八天活，我和他们家人混得像自己家人一样熟络，很快所有的甘蔗都砍完了，剩下的两道工序，有一道是最难的，那就是把地里的这些甘蔗都扛到公路上去。因为公路离蔗地还有一段距离，车是进不来的，必须用人工扛出去。

一捆蔗就有六七十斤重，扛一两趟没问题，但是一天扛个几十趟来回，扛到了晚上，我的两个肩膀火辣辣的疼，我估计是肩膀都给磨破皮了。

晚上收工洗脸的时候，我都不敢用毛巾洗擦我的肩膀了。吃了晚饭，小兰突然对我说：“小林哥，今天你扛了一天的甘蔗，一定很累，我帮你捏捏背吧。”

有美女自告奋勇给按摩，那是求之不得的，只有傻子才会拒绝呢。

于是我坐在一张竹椅上，椅的靠背对着我的面前，我的后背对着小兰，她站在我的后面，轻轻的 给我按摩背后。

她的双手非常柔软， 她按我的肩胛骨背后，我觉得越按越舒服，按了不久就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几天后，活很快就要干完了，我也快要离开他们家了，我突然发现，小兰这两天对我的态度不一样了，她对我没有了前几天的热情态度。

我仔细想了想，我在哪些地方得罪她了，她咋就不理我了呢？

正在纳闷的时候，大嫂突然悄悄的把我拉到一边， 问我：“马林，你有没有发现小兰这两天变了？”

“有呀，我刚才正想这个问题呢，你知道原因？”

大嫂没有正面回答我，接着她又问：“你觉得小兰怎么样？”

小兰在我的心里一直就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啊，我想也没想，马上就回答了：“小兰漂亮又勤劳，她做的菜很好吃，以后谁取了她，那都是有福气的人。 ”

“那你想不想成为那个有福气的人？”小梅紧接着问道。

“我能有这样的福气？我这个人一无是处，哪有姑娘看得上我呢！”我自嘲道。

“真是白给你吃了那么多排骨了，这几天中午，你吃饭的时候，你的饭碗底下是不是比我们多了很多块排骨？小兰看你这几天扛甘蔗很辛苦，给你吃的排骨比我们的多得多。”

我仔细想了想，那几天为了把甘蔗快点从地里扛出来，中午我们都不回去吃饭，是小兰每天中午做好饭菜就装来给我们吃。她分给我吃的排骨，原来是比他们的都多呀。

“小兰看上你了，你要是也喜欢她的话，明天回去赶紧叫你妈来提亲，我爸妈对你也挺认可的。”。

“我早就看上她了，但是我不敢想呀，这两姐妹嫁两兄弟，在我们这里还是头一回有吧。”

“真是想不明白，这小兰怎么就看上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了呢”。小梅又自言自语的说着。

真感谢爸妈，给我生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这在别人的眼里也成了优点。

第二天做完工，我回家后就把这个消息跟我妈说了，我妈听了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妈对我爸说：“老头子，看到了没，我让老二去干活，干完活，他给你赚个媳妇回来了，这一趟没有白干呀。”

我妈当然愿意我娶小兰了，两个媳妇是姐妹，今后妯娌之间的矛盾就少了。

看着我妈那高兴的样儿，我又打击她说：“妈，你就不怕日后他们两姐妹一起联合来治理你这个婆婆？”

“他们敢对我不孝，难道你们俩兄弟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负你们娘不管？真是这样，你大舅二舅也不会放过你俩。”

玩笑归玩笑，后来我哥娶了小梅，我娶了小兰，两兄弟娶亲两姐妹，在我们那个地方传为佳话。

现在我们兄弟和睦，小兰和小梅 对我妈也孝顺，我们从原来的乡下已经搬到城里生活，我们两兄弟有空了，经常带着各自的老婆 回岳父母家看望他们。岳父母对我们两个女婿也很认可，他们说女儿幸福，他们就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