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军战史资料记载，从1984年4月到1989年5月，渭川前线是北部边境战争的主要战场，正面宽约10公里，纵深长约为5公里。（因位于越南河宣省渭川县边境地区而得名，即我方所称老山前线，老山作战的主战场全部在越南境内，所以不要对后来放弃某某高地而感到奇怪。）

“在渭川前线，我们的干部战士中有4000多人接近5000人死亡，数千人受伤。到目前为止，仍有2000至3000具遗骸没有找到，每年的7月12日，是我们退伍军人协会确定的渭川前线阵亡将士纪念日。”越军第二军区原代理司令员阮德辉少将说。

时任第二军区第356师第153团第4营第4连上尉指导员的阮玉谭记得，1984年6月下旬，第153团从后方的坪村向前线812高地推进，为“MB84”行动做准备（1984年7月12日，反击被中国军队占领的渭川县边境诸高地）。我们刚刚在路边停下来休息，1509高地上的中国士兵就呼唤炮火砸了过来，突如其来的炮击导致整个队形陷入混乱，团副参谋长当场阵亡。

1984年7月的河江，经历了少见的暴雨天气。士兵们不停地挖掩体，并用防水油布盖住。白天挖掘工事，晚上运输物资。1984年7月11日晚上，我所在的部队接到命令，将弹药运送到772高地（即662.6高地）山脚下。我们穿过第149团部队防守的468高地，侦察兵搞错了方向，把我们朝中国军队那边领，差点发生交火。7月12日凌晨2点至3点左右，当信号弹升起并向高地开火时，我们执行运输任务的每个人都确信“MB84”行动已经开始。“从那天早上开始连续几天，整个渭川就像一个煮沸的锅。”阮玉谭上尉回忆道。

黄文粹少将（第313师第14团原团长）说，1984年7月中旬，上级发起代号为“MB84”的战役反击行动，出动了新调到渭川前线的4个步兵团：第876团（第356师）攻击772高地（即662.6高地），第149团（第356师）攻击685高地（即634高地），第174团（第316师）攻击233高地、300-400高地（即李海欣高地），泸江以东出动第141团（第312师）攻击1030高地（即八里河东山）。吸取之前夜间作战难以协同的教训，上级命令这次在白天实施攻击。

1984年7月12日清晨，在炮兵实施火力准备之后，步兵刚刚发起冲击，中国军队的炮兵就向我方战斗队形开火，部队伤亡惨重。“由于准备不足，对形势的判断和对中国军队的评估错误，战斗决心和战斗方法不适当，战斗没有成功。”黄文粹少将承认。

当天晚上，第14团、第266团（第313师）和第153团（第356师）奉命占领阵地，以掩护从第一线后撤的部队。“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时刻，因为部队刚刚撤出战场，整天运送伤员，晚上进入防御阵地……部队指挥员必须直接前往每个连队进行动员，号召坚决执行防御任务，决心不让中国军队占上风。”黄文粹少将这样说道。

1984年7月12日凌晨，第356师第14营第4连士兵黄文富正在812高地的炮兵观察所睡觉，突然被人喊醒：“起来，战斗吧。”在双方的炮火声中，黄文富看到旁边的通信组乱七八糟地传递着“占领了这一点”、“失去了那一个”的信息……天亮了，看到一些步兵跑了回来，拿着枪的人弹药用完了，只有一枚球形手榴弹，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泥土和烟雾。黄文富帮助2名伤兵赶到了位于坪村洞穴的手术站。“受伤人员越来越多，主要是重伤员多，洞穴前有一个野战帐篷，重伤员直接安置在那里。1984年7月12日上午，野战帐篷前的阵亡者排了两排，有数十米长。”黄文富说。

阮玉谭上尉负责把在772高地阵亡的士兵的遗体带回后方，他回忆说，从1984年7月12日上午开始，长达一周的时间，我的第4连动员起来后送遗体（找到的只是少数），大家在黑暗中攀登陡峭的山路。弟兄们躺在山脚下、山坡上，我们得把担架抬进去，再把他们抬出来。尸体的气味很浓，但每个人都在努力完成任务。尽管军医发了口罩、风油精，即便把整盒都涂完了，还是掩盖不了那刺鼻的气味。

1984年12月中旬，上尉指导员阮玉谭带领他的第4连在685高地接替了防御战斗任务，并被部署为运输连，配置在685高地和772高地前面的郎罗洞中。“1984年12月底，1985年1月初，凛冽的北风刮到脸上好似刀割，战斗进行得很激烈，洞穴里的蚊子像糠皮一样多，生活极其匮乏，只能吃罐头食品，偶尔送来蔬菜，也很不新鲜。”阮玉谭说。

第二军区原代理司令员阮德辉少将说，中国军队以渭川前线为重点，调集了几万人和大约800门火炮，集中在这个狭窄的战场上，以便重新划定清水河以北的边界。我们组织了几次反击，计划夺回失去的高地，但是都没有成功。特别是1984年7月12日，我们出动了4个团，发起了最大规模的攻势，但是几个方向的进攻都失败了，损失惨重，上千名士兵阵亡。

作者为历史学硕士，大学讲师，专注中越战争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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