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耕田故事会
老郑是个有福人,子孝妻贤,家庭幸福。老郑也是个苦命人,到了耳顺之年,啥心都操完该享清福了,老伴却走了,好长时间,老郑都缓不过来。
儿子喜蛋在城里工作,乡下老家有个老爹,孤零零的,喜蛋甚是挂念,一到星期天,就开车拉上媳妇回去看爹。
喜蛋说,爹,你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啊。儿媳也劝老郑说,是啊爹,给我们去城里吧,也省得我们来回跑。老郑说,你俩有这个孝心就行了,城里我不去,住不惯。
五月的一个星期天,老郑算着儿子儿媳又要回来了,早早起来,吃了早餐,看天气暖和,就打盆水在院内洗头。老郑头埋盆里,正撅着屁股洗呢,花卷来了。
花卷五十来岁,白白胖胖,干干净净,她今天来,是给老郑当保姆来了。
给爹请保姆,喜蛋没征求爹的意见,主要是怕爹心疼钱不同意,想“生米煮成熟饭”了,爹吃着香就同意了。换句话说,花卷来,老郑不知道。
花卷进院,看老郑在洗头,没见喜蛋,往堂屋瞅瞅,问老郑,大哥,喜蛋呢?
都一个村的,还喊老郑大哥,老郑头不抬出来,就听出来是花卷,可老郑没“尿”她。
花卷以为老郑没听到,又急于知道喜蛋在没在家,好和他签合同,拿头一个月的工钱,就提高声音问:大哥,郑喜蛋呢?
老郑这回恼了,他“噗”地抺了一把脸上的白沫子,站起身来,眨巴眨巴眼睛,不顾水滴湿衣,瞪花卷一眼,没好气的说:可不,我正洗蛋呢,你洗不洗啊?!
花卷听了个愣怔,尚未迷瞪过来,老郑接着说,弟妹,咱俩这些年见面向来规规矩矩,从不打渣子骂玩,你今儿是咋了?
花卷知道老郑误会了,赶紧给老郑解释说,大哥你听叉皮了,我找你儿子喜蛋哩,他昨天给我打电话,叫我今天上午来你这儿,说说咱俩的事儿。
“啥?咱俩的事儿?”老郑刚明白过来,又糊涂了,还吓了一跳。
“是啊,你儿子做的主,叫我来伺候你!”花卷补充说。
老郑“明白”了,这是儿子给他找的“老伴”啊!他急了,三下五除二把头擦干,拒绝说,弟妹,俺老伴刚走,我现在不考虑这事!
花卷笑了,说大哥你想啥呢,不是那回事儿,我——这时,花卷的手机响了——喜蛋打来的。
喜蛋说花婶,我今天有事回不去了,钱通过微信转给你,合同下次回来签吧?花卷说好的喜蛋,都一个村的,合同不合同的无所谓。电话那头,喜蛋说,谢谢婶了,你把电话给俺爹。
老郑接过电话,喜蛋说,爹,昨天忙把这事给忘了,那啥,花婶是我请来的,每天给你做三顿饭,洗洗衣服被子、搞搞卫生啥的,她单亲女人不容易,我一月给她2000块钱。
老郑这下真明白了,他先骂喜蛋先斩后奏叫他在花卷面前出了洋相,然后说,我一个人能对付,花这钱弄啥?
喜蛋再劝,老郑看看花卷,走开几步,压低声音担心地问,孤男寡女的,合不合适啊儿子?别让人家说闲话!喜蛋说,爹,身正不怕影子斜是不是?这一激,老郑说,那是,你爹一辈子,没在生活作风上出过问题,叫她留下吧!
挂了电话,老郑对花卷说,弟妹,我上街逛逛,你在家该干啥干啥,晌午吃饭我回来。花卷问,大哥,家里有洗衣粉没有?老郑说没有,有洗衣液,花卷说,洗窗帘鞋子啥的,得用洗衣粉呢,老郑说,那我回来买一袋。
临出门,老郑转回身问花卷,我没买过洗衣粉,要啥牌子的?花卷说,我用的是碧浪牌的,买袋碧浪吧,老郑说中,碧浪就碧浪。
可能是老郑年龄大了记性不好,也可能碧浪这俩字儿绕口不好记。到街上商店,老郑一张口,就把老板娘问住了——老郑说,给我拿一袋“浪B”牌的洗衣粉。
老板娘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说大哥,这牌子俺可不敢卖,我这有碧浪牌的你要不要?老郑一听,才知道又出洋相了,红着脸买了一袋,回家看着花卷一个劲儿的笑。花卷以为老郑又想起“正洗蛋”的事儿,说大哥俺不是故意的,你就别笑话俺了好不好?老郑一听,笑得更厉害了。
几天后,老郑说弟妹,我给你商量个事儿,花卷问,大哥啥事?老郑说,你这一来,我成天没事干了也不得劲儿,你看这样行不行,以后,买菜的活儿我来干。
花卷说咋不中哩大哥,只是我少干一样活,就不能拿你们2000块钱了,叫喜蛋每月少给我200吧?老郑说那不中,我儿子有钱,不差这200块,再说,你还得供应你女儿上大学呢,说啥也不能扣你的钱。花卷听得那个啥,心里暖和和的。
一个月后,村里传出了这样的段子:说花卷到老郑家当保姆挣钱,才“满月”就学坏了,她睡懒觉,老郑却骑着电车,天天早上去买菜。
段子传到喜蛋那里,喜蛋慌了,对媳妇说,这个星期天,再忙也得回家一趟。
(敬请收看下集【二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