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耕田故事会
老汉七十岁那天,闺女特意从城里回来给他过生日。吃罢晚饭,蛋糕打开插上蜡烛、点上,一家人都叫老汉许个愿。
外甥女去关了灯,老汉闭上眼睛,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未曾想,老汉这时竟放了一个屁,从声音传出的位置,都判断出是老汉放的,一家人哈哈大笑起来。灯打开,老汉不好意思笑了笑说,人老不中用,连个屁都夹不住喽。
闺女说,爹,你年纪大了,还是给我们进城住吧,你一个人在乡下,我们都不放心啊。老汉摇摇头说,我不去,城里我住不惯。
老汉不去城里住,闺女工作忙不能经常回乡下看他,老汉想女儿外甥女了,就带上自己种的菜,到镇上坐车去看他们。
这天,老汉又去城里看闺女,到镇上都坐上车了,想起煤气忘关了,又下车急慌忙回家赶。可到家一看,煤气分明是关上的。
自从过了生日,还不到半年时间,类似这样的事都弄好几回了。老汉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说,你看看我这记性,你看看我这记性。
老汉又去镇上坐车,一来一回耽误半个小时。
坐在车上,老汉想这样下去可不中啊,我得想个法子,下回出门,说啥也不能再忘这忘那的。
老汉想啊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再出门的时候,先检查一下水、电和煤气是否关好,然后,“啪”地往脸上扇一巴掌。
有这一巴掌的声响和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老汉就记住了——水电气已关闭,放心出门甭惦记。
可心搁水电气上呢,大门锁没锁好老汉又不确定了。老汉只好“调整和完善”了一下“工作方案”,把那一耳光放在锁好大门后再扇。
如此,可妥了。但,新的问题又来了。
有两三个月吧,那天闺女回乡下看老汉,她看着老汉的脸,突然问,爹,你的脸咋一边大一边小?老汉照照镜子,发现果真挨打那半边脸大了一些,于是就给闺女说了因为啥。
闺女心痛爹啊,她想了想,下决心说,爹,我想明白了,你再找个伴吧,我不拦你了。
老汉一听乐了,说就是嘛,我要是有个伴,不说别的,下次再来看你,家里有个看家的,再也不用打自己耳光了。
老汉又找了个伴,五十来岁,白白胖胖,干净利索。
终于等到这一天:又圆一回房,老汉可高兴了。
然,老汉高兴早了——心里有那个想法,但不知咋回事,试了好几回,就是没办法。
夫人倒温柔体贴,她不急不恼,鼓励老汉说,慢慢来,歇一会儿了再试试。老汉一听笑了,说,歇一会儿?我都没掏上劲儿啊,这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啊。
夫人呼呼睡了,老汉睡不着,躺在床上生闷气。
他生闺女的气:赖种东西,十年前我就想找个老伴,可你偏不叫找,现在叫了,晚了。
他生“它”的气:你说十来年没见过荤腥了,你是咋了?改吃素了?当年的威风呢?是害羞啊、不认识路了,还是像我一样“记性”不好了?
他也生自己的气:身体没啥大毛病啊,咋说不中就不中了?电视上说的,有的老人八九十岁了还中哩,和他们比,我年轻着呢。
突然,老汉笑了:电视上不是说有治这毛病的药么?明天,我得去买回来试试。
第二天上午,老汉到镇上药店买药。可老汉一进药店,看卖药那个小姑娘比他外甥女大不了几岁,他脸一下红了。
小姑娘问,爷爷您需要点什么?老汉一听脸更红了,他支支吾吾的说,我什么也不需要,我什么也不需要,随便看看。说完,快步走出药店。
老汉边走边说,奶奶的,再也不来这买药了,丢不起这个人!今晚再试试,不行就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