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作者/欢乐苞谷地
公公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嘴不好。嘴不好,不是说公公的嘴长得难看,而是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往往都是不正经的话。
儿媳妇是过门后,才知道公公有这个毛病的。公公不好好说话,为老不尊,好给人打渣子骂玩。一开始儿媳妇很反感,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中秋节,二捆的女朋友五斤回节,二捆特意带她来看公公。第二天,二捆问公公说,三叔,你看五斤长得咋样?公公说不赖啊,长得不赖。二捆刨根问底说,哪不赖啊?公公看看二捆,欲言又止。二捆急于听好话,催公公说,三叔你说啊,到底哪不赖?
公公这时笑了笑,说,哪不赖?别说“五斤“了,那俩大奶,咋看也有三斤。二捆一听,顿住脸不吭声了。
婆婆骂公公说,你这个老不正经的东西,嘴上没个把门的,啥话都往外说,像个长辈吗你?!
公公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也不想说啊,可二捆这球孩很问很问,我没忍住。
这天中午,儿媳妇饭都做好了,公公说我得去一下香格里拉,回来再吃。村里离香格里拉几千公里呢,儿媳妇看看婆婆,迷瞪了,不是一般的迷瞪。婆婆笑了,说,这个老东西内急了,他要到村头的公厕,“想搁那里拉”呢!那里人多,有荤段子。
公公来到村头公厕,里面六个蹲位全占满了。公公退了出来,这时屎憋屁股门了,回家解决已经来不及了,这咋办?
突然,公公笑了,他又走进厕所,对占着茅坑正拉屎的馍批子说,孩子乖,你妈晕倒了,搁村卫生室打针呢!
馍批子刚上初中,这孩子是个孝子,他一听,屁股都没擦,提着裤子就跑了出去。其他解手的人知道公公是故意的,都哈哈大笑起来。
馍批子一走,喇叭说:有一家人,公公和儿媳爱开玩笑。一天晚饭后,公公挑着尿桶去菜地倒尿,儿媳妇说,爹,又上哪游去呢?“游”,是当地人说走街串巷做小生意的货郎游乡的简称,爹一本正经地说,可不,我去小张庄游游。小张庄是儿媳妇的娘家,儿媳妇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喇叭的段子讲完,大家都笑了,公公笑得,屁都蹦出来了。
从“香格里拉”出来,公公刚扎好裤带,噗呲一声又笑了。公公这回笑,不是笑喇叭的段子,也不是笑馍批子着急慌忙弄脏了裤子,他是看到馍批子的娘鏊子脸要上一辆三轮车,正往车上用劲儿——由于鏊子脸吃得胖,个子低,腰圆加腿粗,她费好大劲儿,鼓涌鼓涌,就是鼓涌不上车。
公公走近,和鏊子脸开玩笑说,弟妹,你说你吃恁胖弄啥嘞?干脆,我抱你上去得了。
公公本来就嘴欠,说抱鏊子脸上车也是玩笑话,可鏊子脸不愿听人家说她胖,况且上不去车,还出了一身汗正窝着火呢,看公公这样说,鏊子脸大方的说,抱吧,抱吧,谁不抱谁是个妻孙!
公公看鏊子脸真要抱,赶紧冲她摆摆手笑笑说,我可抱不动你,你继续,说完就要走。不料,鏊子脸喊住公公说,你是不是个男人?说,是不是个男人?公公一听,脸上挂不住,想想,就把鏊子脸给“弄”上了车。
当时正是晌午头,端着饭碗搁当街吃饭的人不在少数,公公抱鏊子脸上三轮车的段子,你传我我传你,你添点油我加点醋,不到半个小时,就传到鏊子脸老公案板的耳朵里。
案板一听,七窍生烟,他叫上儿子馍批子,爷儿俩怒气冲冲地去找公公的麻烦。
公公回家刚端上饭碗,就听到咚咚地砸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