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作者:维克多·雨果
上一节,我们讲到,在狂人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丑陋自卑的卡西莫多被选为狂人“教皇”,成为众人焦点;而美丽纯真的爱斯梅拉达却在演出结束后,被人劫持。
那么,在这一节中,我们就来看看,到底是谁劫持了爱斯梅拉达,以及爱斯梅拉达获救之后发生的故事。
爱斯梅拉达得救
落魄诗人格兰古瓦跟踪爱斯梅拉达时,无意中撞见了她被绑架的现场,看见爱斯梅拉达在两个男人的胳膊中挣扎,他勇敢地冲过去喊道:“巡逻队快来救命!”
抱住爱斯梅拉达的两人中,有一人回过头来,正是卡西莫多那张可怕的面孔。随后,卡西莫多用力一推,将格兰古瓦重重地推倒在地,撞晕了过去,然后他用臂膀夹起爱斯梅拉达便要离开。可就在此时,邻近的路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吼:“站住恶棍,把那个女子给我放下!”
这是御前侍卫的骑士队长,他在听到求救声后及时赶到。骑士队长全副武装,手里握着一把双刃巨剑,直接把卡西莫多吓呆住了。
就在这短暂的一刻,骑士队长从卡西莫多手里夺过了爱斯梅拉达,放到自己马鞍上。等卡西莫多反应过来,想将爱斯梅拉达夺回,却已经被赶来的士兵们团团包围,并用绳子捆住,而和他一起实施劫持的同伙则趁机溜走了。
得救的爱斯梅拉达双手勾住年轻的军官,凝视他英俊的外貌,甜蜜地问道:“敢问尊姓大名,骑士先生?”
“弗比斯,愿为您效劳,我的美人!”军官说完挺直了身子,仿佛在等待着骑士和少女的关系更进一步发展,谁知少女突然哧溜一下滑下马鞍,消失在了街角,弗比斯一行人还没来得及反应。
等到格兰古瓦醒过来,爱斯梅拉达、卡西莫多,还有那位挺身而出的骑士队长都不见了。
“该死的驼背独眼龙”,他咬牙切齿骂起来,隐约记起刚才女孩在两个男人怀里挣扎的场景,随后便是克洛德副主教那张阴沉的面孔。
他没来由地怀疑,这件事和那位极度自我压抑的副主教有关。好在手还能动,他闻到小巷中下水道的恶臭气味,用手捂住了鼻子。然后挣扎地爬了起来,走进了一条更加幽暗的小巷。
在小巷中,他碰到了一个毛毛虫一般,在地上爬行的人。格兰古瓦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没有双腿的残疾人,只能用两只手,一蹦一跳地往前走,他用悲哀的声音说道:“老爷,行行好,行行好吧!”
格兰古瓦自己身无分文,只好避开继续往前,可没过一会儿,他就被很多盲人、聋子、无腿人如幽灵般包围,惊慌失措地来到了一个广场。
“这是哪里?”格兰古瓦惊恐地问道。
“圣迹区!”一个身形奇怪的“幽灵人”回答说。
格兰古瓦仔细环视四周,发现这里真的是圣迹区。这个广场的形状很不规则,地面上坑坑洼洼。传闻这是个可怕的地方,住着巴黎最凶恶的窃贼、杀人犯、堕落的学生和修士等等。
随着广场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有人喊道:“送他去见大王!”仿佛要给这位迷途的诗人一场审判。
格兰古瓦不敢反抗,跟着他们来到一个破旧的小酒馆,见到了统治这里的“乞丐王”,而此人竟然是在司法宫和自己作对,搅乱圣迹剧的乞丐克洛潘。
爱斯梅拉达为救人而成婚
此时,克洛潘已经穿上五颜六色的礼服,上面打满了补丁,手里拿着一根白色长皮鞭,俨然就是这个地下王国的统治者。
“阁下,”紧张的格兰古瓦突然恢复了自信,镇静地说道,“我叫皮埃尔·格兰古瓦,是一位诗人,今天上午在司法宫演出的圣迹剧,就是本人的作品。”
克洛潘坐在一个大木桶上,居高临下仿佛是一个主教,大声说:“原来是你呀,大师!我就在那里,难道那场乏味的圣迹剧,不应该是你被绞死的理由吗?”
紧接着,是一阵众人的起哄,在这片喧嚣中,克洛潘继续粗声大气地说道:“这里只有扒手、乞丐或流浪汉,你不说我们的黑话,却闯入了我们的黑话王国,侵犯了我们在这个城市的特权,按规矩你要被送上绞刑架!”
格兰古瓦知道自己很难脱身,便急忙辩解道:“我不明白诗人为什么不能列入流浪乞丐的行列中,伊索就是流浪汉,荷马当过叫花子,墨丘利是个小偷,我也能够加入你们。”
克洛潘见状说:“很好!加入我们,你就不用像那些巴黎市民一样,忍受无穷无尽的苛捐杂税了。”
然后,他比了个手势,让几个乞丐搬来了一个假人和一个漂亮的绞刑架。假人穿着红衣服,上面挂着大大小小的铃铛。
克洛潘指着假人说道:“你把手伸进假人的口袋,把里面的钱包掏出来,如果一个铃铛也不响,那就是成功了,你可以当流浪乞丐。可要是碰响了铃铛,你就要被绞死,明白了吗?”
格兰古瓦见没有退路,只好小心地伸出一只胳膊,谁知就在接触假人的一刹那,他一不小心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旁边的假人也打了个转,浑身铃铛响成一片。
紧接着克洛潘狂笑着说:“给我把这个窝囊废拉起来,狠狠地绞死!”格兰古瓦浑身开始颤抖,他想喊“饶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看向四周,所有人都大笑不止,他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
就在一切都要结束时,克洛潘突然停下来说道:“按照惯例,在绞死你前,我们得先问问,有没有哪个女人要和你结婚,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说完他开始挥手,示意让女乞丐们上前来挑选这个“夫婿”。接连有三个女性走了出来,格兰古瓦开始苦苦哀求,却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正当克洛潘要宣布对格兰古瓦行刑时,人群中传来一阵熟悉的喊声:“爱斯梅拉达!”格兰古瓦内心一震,看到乞丐人群往两边闪开,从中走来一个灿烂夺目的姑娘,而她就是爱斯梅拉达。
爱斯梅拉达凭借着自己的魅力,在圣迹区似乎有着不可抗拒的威望。格兰古瓦激动不已,一脸希望看着对方。
爱斯梅拉达向克洛潘问道:“您要绞死这个人吗?”
克洛潘回答说:“是的姐妹,除非你认他做丈夫。”
爱斯梅拉达撇了撇嘴,但马上说道:“那我要了。”
这个转折美妙而突然,很快有人解开了格兰古瓦身上的绳索。一个老乞丐拿来一只瓦罐,让格兰古瓦摔在地上。
瓦罐碎成了四瓣,老乞丐把手放到他们的额头上说:“兄弟,现在她是你的妻子,姐妹,现在他是你的丈夫,婚期4年,去吧。”就这样,格兰古瓦得救了,还与爱斯梅拉达成为了夫妻。
格兰古瓦的新婚之夜
不一会儿,格兰古瓦已经坐在一间暖和的小屋里,对面是个美丽的姑娘,自己好像是童话中的主角。可那姑娘似乎一点也不注意他,一会走来走去,不时撇撇小嘴,一会儿同她的小山羊说说话,似乎把格兰古瓦当作了空气。
而格兰古瓦恰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端详端详这个女孩——她是那样讨厌,断送了自己的圣迹剧,但她又是那样让人爱,在危险的情况下救了自己的命。
“她大概是真的爱我吧,爱得发狂,才会在那种情况下跟我结婚。”格兰古瓦在内心想着,眼睛里充满着贪婪,朝着爱斯梅拉达走去。
爱斯梅拉达看到格兰古瓦的模样,不由得连连后退,并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格兰古瓦壮起胆子,伸手抱住了爱斯梅拉达的腰,说:“你怎么能问我这个问题呢?可爱的爱斯梅拉达!我不是你的吗?亲爱的朋友,你不也是我的吗?”
然而,爱斯梅拉达犹如柔滑的鳗鱼,身子一低就挣脱了格兰古瓦的束缚,与此同时手里还亮出了一把小匕首,而一旁的小山羊也耸起两只美丽的金犄角,向格兰古瓦摆开战斗的架势。
格兰古瓦一下愣住了,他目光呆滞,一会儿看看山羊,一会看看姑娘,突然喊道:“圣母啊,真是两个泼辣货!”
爱斯梅拉达却并不退让地说:“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吗?”
格兰古瓦大惑不解地问道:“那您为什么要我做丈夫呢?”
爱斯梅拉达却反问道:“难道我应该看着您被绞死吗?”
格兰古瓦听完,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抱歉地说:“对不起小姐,我们还是和平相处吧,我并不贪恋你的美色,只是想要点吃的。”
爱斯梅拉达很快给他找来了吃的。格兰古瓦吃饱后,主动和爱斯梅拉达聊起了自己的身世。他本来自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可父母在游行运动中遭遇不幸,他从小过上了流浪生活。16岁那年,他想找个工作,尝试过很多职业。结果他当兵不够勇敢,做修士不够虔诚,当个木匠又没有力气,最后发现自己什么都干不了,就干脆当个诗人,写写诗歌。
后来是巴黎圣母院的副主教克洛德,认可格兰古瓦的才华,教他学习,才让他真正有了些学识文采,为教会创作圣迹剧……
格兰古瓦虽然滔滔不绝地说着,但是爱斯梅拉达似乎对他这段身世并不感兴趣。
于是,格兰古瓦开始试探性问道:“美丽的女士,什么样的人才能使您动心呢?”
爱斯梅拉达回答说:“必须是一个男子汉,一个勇敢的骑士!我只爱一个能给我保护的人!”
听完爱斯梅拉达的话,格兰古瓦的脸唰地红了,因为他知道这是在说不久前的危急关头他没有给她帮助。
接着,爱斯梅拉达若有所思地问:“您知道弗比斯是什么意思吗?”
格兰古瓦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但这无疑是他可以炫耀自己知识的时刻,格兰古瓦解释道:“这是个拉丁词,意思是太阳,也是一个天神的名字!”
“太阳……天神……天呐!”爱斯梅拉达嘴里重复着,语调流露出沉思和热情。
格兰古瓦似乎察觉到什么,女孩的心思显然在别人身上。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之他已经得救了,也太累了,在经历了一整天意外之后,他更需要一场全然的休息。
当爱斯梅拉达回到另一个房间,格兰古瓦找到一个长度还算凑合的木箱,尽管箱盖上有着凹凸不平的花纹,他还是用尽量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回想着刚才摔罐成亲的场面,在满足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