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告诫自己不能爱上跟自己一样贫穷的人,所以她骗了他断他念想

芝芝文语 2025-04-15 03:30:47

图片来源于网络

微风袭来,带起裙角,站了一会儿,温吟准备返回宴会厅,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请问,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温吟转过身,面前的男人西装革履,看上去客气有礼。

那张脸......温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怎么是他!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即便过去十年,她也未忘记分毫。

“小姐,你没事吧?”

何鸿说话间便要抬手来碰她的额头,温吟像是触电般,猛地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别碰我!”

这样大的反应让何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温吟的脸。

越看越觉得熟悉。

那双眼睛,含着恨意的,像恶狼一般的眼睛。

“温吟。”

他快速在记忆中找到有关温吟的回忆,顿时,方才的斯文有礼全部消失不见:“这么多年还想着我呢?你说你当初拒绝什么呢?真是又装又立,跟你那个妈一样。”

何鸿如此轻飘飘提起当初的事,温吟的情绪达到前所未有的愤怒,明明是做错事的人,真是因为有权有势,就可以任意妄为吗?

“闭嘴!”温吟死死盯着那张面目可憎的脸。

何鸿扑哧笑出声:“温吟,你以为我要是真想要你,你能跑得掉吗?”

说话间,他逼近温吟。

温吟下意识后退,直到腰抵上栏杆,退无可退。何鸿流露出的志在必得的表情,当初温吟是个小丫头的时候就长得十分标致,如今过去十年,稚嫩褪去,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魅力。

刚好最近很久没*碰女人了。

既然今天在这里遇到温吟了,他就没准备放过她。

“你干什么!放开!”

手忽然被抓住,温吟下意识抬腿想踹何鸿,但四年前那件事让何鸿对她早就有了防备,他躲了过去,并且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被何鸿碰到的那瞬间,铺天盖地的恶心感迎面而来。

“妹妹,这一次,你跑不掉了。”

犹如地狱里而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温吟眼底透出几分绝望。

“啊——痛痛痛。”

梏在腰间的力道消失,何鸿的呼痛声在露台响起。

温吟愣愣看着去而复返的程行简,他抓着何鸿的手,将他一把扯开,然后一脚踹了上去。

何鸿狼狈地撞在栏杆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何鸿面容扭曲地看着程行简,温吟居然敢在外面养小白脸。

“你还没断奶?背着你爸到处跑?”

“你!”

“你什么,还不滚?”

想到今天来这里是做正事,何鸿没再继续纠缠下去,离开前对着温吟呵笑一声:“你逃不掉的。”

程行简冷冷扫了一眼何鸿,浓墨的黑眸里带着的寒意让何鸿不自觉闭上嘴。

何鸿离开,温吟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放松几分。

“温吟?”

程行简上前两步,走到温吟身边,她额上的细汗一览无遗,嘴唇正轻轻哆嗦着,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他从未见过温吟这副模样。

方才因为她的话所带来的闷气此刻早已消散不见。

“你......”

刚张嘴吐出一个字,眼前的人忽然脚一软,程行简眼疾手快拉住温吟。

“放开。”

温吟推搡着腰间的手,杏眼里染上些许水光。

搂住她时,程行简才发现她全身都在发抖,手臂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也蒙上一层薄汗,冰的吓人。

“你怎么了?”程行简担心问道。

“你放开!放开我!”温吟挣扎着想挣脱程行简的怀抱,被压了多年的记忆因为何鸿的出现再次被撕开封印,压的她喘不过气。

眼下的她,不愿意跟任何一个男人有接触。

“没事了。”

程行简紧紧抱住她,大掌在后背轻轻拍着,清冷的声音柔和下来,低声安抚着她:“他已经走了,不会有事的。”

男人柔和的声音一遍遍在耳边响起,温吟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泪水顺着眼眶往下滑落。

“别哭了,待会眼睛红了要被人看出来。”

程行简低下头,为温吟擦拭掉脸颊的泪水。

从认识温吟之初,印象里她一直是坚强的,好像什么事都能自己完成。如今见她哭得像泪人,程行简不可抑制地心疼。

那个人到底做了什么,居然会让温吟怕他怕成这样?

温吟的眼泪止不住的掉,即便她告诉自己,已经过去了,十年前何鸿没能伤害得了她,十年后也不可能伤害到她。但身体的反应往往比大脑更加诚实。

当柔软的触感落到眼上时,温吟张大了眼睛,只是抽泣两下,忘记了哭泣。

她红着一双眼睛,呆愣地看着程行简,程行简脑子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明明只是想让她不要哭了,不知不觉就吻了上去。

“好了,不要再哭了。”

程行简收回视线,指腹轻轻覆上她的眼尾,擦拭掉泪珠。

泪珠已经拭去,手却迟迟未收回。

“程行简,你是不是......”

温吟抬脸说话时,撞进一双幽深、含着浓烈爱意的眼眸里。四目相对,声音戛然而止,视线交汇处仿佛有电流窜过,温吟无意识舔唇。

天空最后一抹金色被带走,天色渐渐变暗。

清隽的脸庞越靠越近,直至两唇相贴,两人的睫毛同时轻颤了一下。

温吟的心脏跳动频率忽然变快,手紧紧攥着裙摆。她理应推开他,但只是呆愣在原地,什么也没做。

任由程行简抱着她,亲吻她。

淡淡的橙花香萦在程行简周围,他克制而轻柔地圈着温吟的腰,心像踩在云端,轻飘飘的。

明明在不久前还在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却又忍不住回来找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移开唇,将人严严实实圈进怀里。

“是。”

温吟被亲的有些发晕,过了半分钟才理清程行简的这个“是”是在回答不久前她未问完的问题。

在跟程行简成为同桌不久她就知道程行简喜欢她。

因为程行简只给她讲题,除她以外的女生从不搭理,那样的特殊她自然不可能感觉不出来。那时的她一心都在学习上,而且......那时的程行简不符合她的择偶条件。

在遇到江衍之前,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能爱上跟自己一样贫穷的人,所以高考志愿,她骗了他。

“所以,你不要欺负我了。”

“我不是非要去北城念书的。”

男人清冷的声音里染上些许沉闷,听得温吟有些难受。

当初她只想断了程行简对她的心思,那时年少,她并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会让程行简四年来一直耿耿于怀。

“我......”

“你不用解释,你只要说好。”程行简打断温吟的话,他直觉她说的话他不会爱听。过去的事他不想再追究计较,只想向前看。

“但......”温吟想解释给程行简听,他喜欢她,跟她告白,对四年前的真相有知情权。只是她刚开口又被程行简打断。

“我就当你答应了,以后不准跟我有秘密。”

“哪有人像你这样的,话都不给人说完,就替别人做了决定。”温吟有些无奈地看着程行简。

“是你有选择困难症,喜欢让我帮你做决定。”

程行简耸耸肩,清隽的脸庞爬上明朗的笑容。

“你强词夺理!”

“明明是实话实说。”

女孩脸颊涨的通红,似是争辩不过搂着她的男人,气了一下之后作了罢。

年轻男女打情骂俏的欢笑声传进过道,露台的门外,男人屹立不动,一瞬不瞬地盯着露台上那对相拥的男女。

胸口像是被塞进一团团湿冷的棉花,说不出的憋闷。

“江总?”

站在他身后的韩明小声提醒:“再不进去,时间就有点迟了,晚点还有个视频会议。”

平时江总很少会出席投资公司的活动,这次一改常态,很显然跟温小姐脱不了干系,不曾想,居然会撞见温小姐跟云锦的程总接吻的这一幕。

周年活动正式开始前,温吟踩点回到宴会厅,翻译一组的位置就在主持台右侧,一桌十个人,他们组只有六个人,所以还有四个二组的人。

“温温,你嘴怎么看着这么红?”坐在她身边的苏珊原想跟温吟说话,一转头,就看见了温吟有些异常的唇色。

“刚刚补了一下红,可能补多了。”温吟表面一本正经,实则心虚的很。

“是吗?”

苏珊表示怀疑。

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补口红,反倒像是......亲久了?想到刚刚听到的八卦,迫不及待想跟温吟分享,便忽略了这个细节。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她凑近温吟,十分神秘兮兮地开口。

平时八卦的罗玲玲已经听了一遍,故而这会儿只是靠在苏珊肩上,十分淡然。

跟苏珊认识这一个多月,温吟早已习惯她的说话方式,故而也顺着苏珊的话问了下去:“听到了什么?”

“今天下午我不是喝了两杯奶茶吗?所以一直上厕所,来这里不久,我就又想上厕所。”说到喝两杯奶茶时她瞪了一眼对面的黎雅。

黎雅假装没看见,转头跟一旁的袁静说话去了。

奶茶加奶盖,热量那么高,她最近减肥呢。

苏珊收回视线,继续道:“我撞见程总跟vivi在一起,程总脸色冷得能结冰,vivi的眼睛都红了。我原本以为他们在吵架,没想到!”

说到这里,苏珊不自觉拔高声调,引得同桌其他人看过来

罗玲玲连忙捂住她的嘴。

“声音小点。”

当着老板的面,公然说老板的八卦,还敢这么大声,真是不想干了!

“我注意我注意。”

接着她抓住了温吟的手,不小的力道昭示着她的激动:“老板居然说:夏薇,不要再去找她,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是我喜欢她,跟她没关系。我以为我以前拒绝你拒绝的你的话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因为一个人追我够久,就爱上她。爱不爱,只要第一眼我就能确定,第一眼没有爱上的人,往后无论过了多少年我都不会爱上。”

温吟一怔,下意识往靠主持台最近的那一桌坐着公司高层的桌子看去。

撞上程行简的眼睛。

他正在听坐在他身侧的人说话,视线却一直飘向她这边。身侧的人说完,他回应了两句,嘴唇一张一合,透着些许跟平时不同的红。

说完话,跟她对视的眸子溢出点点笑意

温吟脸一热,急急忙忙收回视线。

耳边苏珊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说呢,程总对vivi那么冷漠,怎么她丝毫不在意一般,原来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

“你们说,程总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罗玲玲好奇道。

“vivi家好像挺有钱的,是北城当地白富美,听说当初是为了程总才来榕城的。公司早期资金短缺的时候,vivi私下拿了一大笔钱出来。”

苏珊觉得奇怪:“vivi不是今年刚大学毕业吗?我印象里她大四才来公司吧。”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罗玲玲弯唇一笑,一副“且听我慢慢道来”的神情。

“恋人之书是程总在大学的时候就做的项目,当初还有人想用五十万打包买走呢,不过程总没同意,经过多番波折,在他大一那年暑假面市了。”

“大一?”苏珊嘴角抽了抽,人跟人果然不能比较。

她大一暑假还想着怎么问爸妈要更多的生活费出国玩。

“这算什么,程总只用两年时间就修满学分毕业回了榕城,推出了第二款游戏,所以我们公司恋人之书的项目组在北城,另外两款游戏的项目组在榕城,就是因为早期程总早期是在北城发家的。”

苏珊进公司一年多,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

宴会厅的灯光忽然灭了,主持台上亮起灯束,温吟借着灯光往程行简那边看去,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他是榕城人,为了她才填了北大的志愿,想陪她一起去北城。

录取学校出来后,却发现她骗了他。

温吟很少会因为自己做的决定而后悔。眼下却升起几分难以言说的悔意。若是不骗他,现在会不会不一样呢?

“温小姐,我们江总请您过去一下,Allen来了,需要一个翻译。”

vivi跟钟夏元登上舞台时,韩明猫腰走到温吟身边。

罗玲玲的话因这一变动戛然而止,默默为温吟默哀,在这个大家都在欢庆的日子里,温吟还要加班!

太惨了。

温吟抬眸往左前方看去,不知何时出现的Allen已经坐在贵宾那一桌。

温吟无法拒绝这一请求,只能随着韩明离开这里,她经过程行简那一桌时,恰好台上的钟夏元说到请他上台说话。

程行简似乎猜到她要去做什么,擦身而过时,偷偷勾住了她的手指,很快又放开,走上台去。

余温残留在食指指腹,一阵电流划过,心脏处传来丝丝酥麻之感。

“温小姐,坐这里。”

韩明的话将温吟思绪拉回,她低声道了谢,在韩明拉开的椅子上坐下。Allen回头跟她打招呼,温吟礼貌回应。

淡淡的松柏清香从身侧传来,温吟余光往旁边瞥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江津越坐在她右侧。

刚刚往这边看时她没注意江津越坐在哪里。

韩明回到座位上,心中腹诽,为了接近温小姐临时将Allen叫来,还抢了他的位置,将晚上的视频会议推迟了一小时。

从前真没看出来江总居然是这种又争又抢的人,不久撞见温小姐跟程总接吻,他以为江总会就此放弃。

不曾想,竟是完全相反的发展方向。

终于得以休息,韩明一边听着台上程行简的发言,一边想,程总跟温小姐年龄相当,必然有共同话题。

他们江总......在他印象里,江总只爱工作。

看来,追妻路很漫长。

倏然间,韩明被刚刚咽下去的手撕鸡噎了一下。因为他看到江总竟倒了果汁,不动声色放在温小姐右手边。

温小姐在给Allen翻译台上程行简的说话内容,因为说的话多,嗓子也容易干。她习惯性抬手去拿右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大半。

喝完她才觉得有些意外。

是她爱喝的蜜桃汁,只不过温吟并未想太多,以为是她来之前服务员倒的。

喝完果汁,她继续给Allen翻译,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江津越默默将她杯中的果汁添满。

韩明叹为观止。

江总眼里什么时候这么有活了?

终于,温吟感觉到了不对。她看着手里的水杯,她已经喝了三次了,为什么还是满的?

往右侧看去,江津越正跟偏头听他身侧一个中年老总说话。

奇怪,难道服务员会一直帮忙添酒水?

台上的程行简发言已经接近尾声,他平时不是多话的人,今天却一改常态说了很多话,坐在台下的人只要是熟悉他的,都能感觉到他今天愉悦的心情。

钟夏元首当其冲,他往温吟方向看了一眼,温吟半低着头给Allen做翻译。

不用想,也能猜到跟温吟有关系。

他身边的vivi显然也发现了,明明在不久前程行简听到了温吟那些话,很生气,甚至将怒火蔓延到了她身上。

因为要主持,她先回了宴会厅。

短短时间内,为什么他的心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温吟又跟他说了什么?

她看向坐在台下,离Allen很近的温吟,眼底闪过一抹冷色。只是翻译而已,需要离那么近吗?

其实Allen并没有那么想知道程行简说的那些回顾的那些过去,但江津越的视线时不时投过来,他只能忍着笑听下去。

他跟江津越认识多年,江津越今天的表现太异常,那点心思太好猜了。

上次在云锦,温吟便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长得漂亮,口语流利,声音温柔好听。

也不怪江津越动心。

中途,温吟因喝了太多水去洗手间,从隔间出来,看到站在镜前的人时愣了一下。

陆沛琼此时刚洗好手,在抽纸的那瞬间,在镜子里看到了女儿的脸。手一抖,纸巾飘落掉进水槽,很快便被打湿。

“温温。”陆沛琼喃喃自语,透过镜子与女儿四目相对。

洗手间很静,闻针可落。

陆沛琼的声音自然传入温吟耳朵里,眼睛一酸,她没想到她还会记得她,并且能一眼认出她。

还以为再次见面认出来的人只有她自己。

但当初陆沛琼离开时说得很明白,即便她认出她,她也不会抱有任何期待。

温吟收回视线,走到盥洗台前,微微俯下身,手伸到水龙头下,水哗哗流出,显得寂静的洗手间很是空旷。

陆沛琼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站在她身旁。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迟疑两秒,陆沛琼依旧问了出来。

“嗯。”

温吟压下心头的酸涩委屈,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她永远记得陆沛琼离开那天对她说的话,她的亲人只有奶奶一个人。

从那天开始,陆沛琼不再是她的妈妈。

每个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力,陆沛琼也不例外。她不怪她,但也不会再当她是妈妈。

温吟抽了张纸,胡乱擦两下便转身离开洗手间,走廊上明明开着空调,却感到有些胸闷。刚走出洗手间两步,追上来的陆沛琼急急叫住了她:“温温,你现在是在榕城上班吗?住在哪里?钱够不够花?”

温吟停下脚步转身。

追出来的陆沛琼脸上布满了关切。

尤其是那双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泛着红色。

温吟握紧了手,指甲嵌入手心,痛意传来,涌到眼眶边的酸涩才被强压回去。

“你现在的先生应该不知道你以前有个女儿吧?”

说话时,温吟上下打量了一眼陆沛琼身上的穿着,没有任何大牌logo,却依旧能看出布料跟设计不一般。

她认不出是哪个大牌的成衣亦或是定制,但陆沛琼左手手腕上那只包她认得。

爱马仕Kelly25,正是她大一去帮谭安安跑腿去店里换颜色的那一款,那天很热,谭安安给了她三百块跑腿费,让她打车去。

她为了省下打车钱,坐了四十分钟地铁。

看到陆沛琼如今浑身都透着温柔与优雅的模样,不难猜出,当初宁愿抛下她也要嫁的那个男人这些年必然对陆沛琼很好。

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上。

“我已经二十二岁了,有养活自己的能力,不需要雪中送炭。”

陆沛琼张了张嘴,嗓子堵得慌。

“既要又要,小心最后什么两头都占不到好。”

温吟丢下最后一句话,抬腿离开,留下陆沛琼直愣愣站在原地,眼眶里的泪水滚落而下。

当初温吟她爸癌症去世,为了给他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连他们住的那套房子都卖了,最后只落下个人财两失的结果。

温吟她爸去世后,后面两段婚姻收场的都不太体面。

在认识现在的老公时,她下意识隐瞒了有孩子的情况。

刚过拐角处,温吟便愣住了。

她眼底的泪还未来得及躲藏,被江津越全数收入眼底。温吟双手紧握,全身肌肉都紧绷着,时隔多年,再次跟陆沛琼面对面说话。

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强撑着才没失态。

此时看到江津越,心头漫上难堪之意,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短暂地失去了语言能力。

拐角另一边有脚步声传来。

除了陆沛琼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温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想离开,脚下却像是生了根,完全动不了。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手臂上骤然一紧,她被江津越拉进了离洗手间最近的那个小宴会厅。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再渐渐远去。

倏然,灯光亮起,宴会厅亮如白昼,她挂着泪痕,双拳紧握的样子被江津越看了个透。

“温吟,松手。”

江津越皱起眉,握住温吟死死握紧的手,已经有血迹顺着指缝往外流。

温吟因为短时间内情绪起伏太大,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无法松开手,江津越也不敢强行去掰,以免伤到她。

“温吟,看着我!”

温吟有些涣散的眸光渐渐聚焦在江津越脸上。

她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心跳好像比平时变慢了,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深呼吸。”

男人的修长的大掌在她背上上下轻抚着,帮她顺气。

江津越轻声引导着温吟。

几个回合下来,温吟憋在胸口的那口闷气,终于被驱散。明明只是见了一面,说了两句话,却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温吟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心跳渐渐恢复。

韩明将药跟纱布放在桌上,轻手轻脚退出去。

也不知道江总做了什么事,居然将温小姐弄伤了,即便低着头他也瞥见了温小姐红红的眼眶,真是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宴会厅门关上,江津越将碘伏瓶子拧开,拿出医用棉签,对温吟伸出手。

温吟不想麻烦江津越,默了默,淡声开口:“不用麻烦江总,我自己来。”

棉签沾了碘伏,江津越不再恪守礼貌,径直将温吟的手拉过来,手上朝上,轻轻拨开手指,露出手掌心四个月牙状伤口。

“不用......”

温吟皱眉想抽回手,江津越往后一拉,两人距离立刻拉近。

“你有力气给自己上药吗?”江津越抬眸瞥她一眼,语气是不常见的冷冽。

不知是不是温吟的错觉,刚刚她似乎从镜片后的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生气。他气什么?又不是她让他留下来的。

“嘶——”

沾着碘伏的棉签碰到伤口时,犹如针扎一般的疼痛感让温吟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现在知道疼了?”

男人眉头紧锁着,语气算不上好,只是上药的动作更小心翼翼了些。温吟无力辩驳,刚刚那些话她不知道江津越听到了多少。

陆沛琼将她丢给奶奶再嫁这件事她从未对外人提起过,旁人只以为她父母皆过世,跟奶奶相依为命长大。

此后,江津越给温吟上药,连一声哼声都没听到。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力道够轻,换棉签时,无意看见温吟被贝齿咬的发白的唇。

“你疼不会叫吗?”

温吟一晃神,手心传来痛意,她轻抽了一口气。

她合理怀疑,江津越是故意的。

“平时跟我说话不是挺伶牙俐齿吗?怎么被误会都不解释?”江津越沉稳的声音里隐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解释什么?”

温吟一时没反应过来江津越在说什么。

她跟陆沛琼解释?

“阿......”衍字到了嘴边被江津越硬生生吞了回去。

只是温吟已经品出了江津越话外之音。

“江总,无论是你,还是江衍,你们对我的偏见是从一开始就有的,即便我解释,你们也只会下意识想:啊,她怎么又在撒谎?我倒是要看看她这个虚荣的女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她模仿着江津越温润又不屑的语气。

就连神情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听的江津越愣住。

“我,是这样说话的吗?”

“难不成江总以为自己很有涵养,很礼貌?”

江津越噤了声。弟弟带她来跟他见面那次,他的确很无礼。

“抱歉。”

江津越将棉签放在一旁,将纱布拿了出来,拿过温吟的手,想帮她缠上。指尖无意碰上指腹, 软嫩的皮肤中有一小块发硬的地方。

因为温吟白,指腹上的茧看上去并不明显,只有碰到才能感觉出来。

江津越缠纱布的动作停下,往右抬眸,看着那张低垂着眼睫的脸,水晶灯笼罩着她清瘦的身躯,平白透出几分倔强感。

想到不久前听到的那些话,猜想到她这些年过得必然艰难,心底滋生出浓烈的悔意。

江津越帮她包扎好,提出送她出去。

温吟摇头拒绝。

“难道你想顶着这双通红的眼睛跟手上的纱布回去供人观赏?”

“......”

江津越说话怎么越来越......越来越刺耳?被她戳穿,不在她面前装那副温柔绅士的样子了?

宴会厅里,程行简看着温吟的位置,迟迟没等到人回来,觉得奇怪。

怎么去了这么久?

“你这么急,干脆去女厕所门口等着得了。”钟夏元忍不住打趣。

“嗯,应酬交给你了。”

程行简一本正经拍了拍钟夏元的肩,留下一脸错愕的钟夏元,拿起外套便走了。

钟夏元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

程行简这副急躁的模样完全像个毛头小子,跟他平时展现出的稳重疏离完全不同,终于有几分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钟夏元衷心为他感到开心。

只是下一秒。

猛然对上一双泛着水光的双眼,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他怎么忘了vivi。

出了宴会厅的程行简在洗手间外等了很久,找了服务员帮他去洗手间里面看,里面没人。程行简轻快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拿出手机找到温吟的电话拨了出去。

刚响起两下,手机里传来冰冷的电子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男人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

又拨了一次,依旧被挂断。

另一边车上,温吟怒目圆瞪:“江总,这一次也是不小心挂断吗?”

刚刚来电话,震动到了手心的伤口,手一松便掉了下去。

江津越快她一步捡到了手机。

就在江津越准备把手机递给她时,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次,江津越的手松了,他捡手机时,电话再次被挂断。

“抱歉,我喝了点酒,脑袋有点晕,我不是故意挂你电话的。”江津越一脸歉疚。

他道歉总是格外快,让温吟想找话头挑刺都没办法。

温吟其实没看到来电显示。

反倒是江津越第一次就看到程行简,所以故意挂了电话。

办公室恋爱,不利于公司发展。

直到把她送回家,江津越才将手机还给她,他走后半个小时后又去而复返:“晚饭。”是她经常去吃的那家小炒的包装袋。

温吟很意外,但最终还是接下了:“谢谢江总。”

“你的伤口注意不要沾水,药......你换不了,我可以找个人来帮你换。”

温吟摇头拒绝:“我自己可以换。”

江津越深深看她一眼,眼底有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温吟并不想知道江津越在想什么,江津越离开后,她打开微信便把饭钱转了过去。

坐下时她才想起回来之前无意被江津越挂断的电话。

一看通话记录。

忘记跟程行简说她回家了!

温吟怀着忐忑的心情回拨了过去,刚响一声,立马被接起。

“谁?”

冷淡的语气透过听筒传来,一听便知是生气了,温吟忍不住弯起眉眼:“可能是打错了,不打扰你了。”

“温吟,你敢挂!”

程行简清冷的声线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门一打开,还未看清眼前人的脸,温吟便被拉进一个满是藿香的温暖怀抱里,胸膛之下结实有力的心跳透过布料传进耳朵里。

圈在后背的手不断收紧,似是要将她揉碎,融入骨血一般。

隐隐约约还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发颤。

似有若无的能感觉到他的害怕。

因为她没接电话吗?

出租房门口,男人的脸靠在女孩脸侧,紧闭双眼,流露出庆幸又后怕的神情。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周围氤氲着祥和美好的静谧。

“程行简,我脖子酸。”

因为他太高,温吟仰直了脖子,只过一会儿便开始泛酸。听到她的话,程行简松开她,双手自然垂下,缠着纱布的手一下子便落入程行简眼中。

他眸光一凝,拿起她的手,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你受伤了?”

温吟牵动嘴角,有些尴尬。

她该怎么解释是她掐手的力道太大,流血了呢?

江津越也过于夸张了,纱布缠得像她双手受了重伤一般。

“只是小伤口。”

“你去洗手间遇到了什么人?”

温吟抿了抿唇,“先进来吧。”

程行简进了屋,目光在她脸上跟手上来回移动。温吟知道他在担心她,她去洗手间莫名其妙“受了伤”,加之之前她被何鸿骚扰时又被程行简撞见,他理所当然会担心。

“喝水吗?”

“不喝,不要转移话题。”

即便如此,温吟还是拿出杯子帮程行简倒了水。

程行简心底划过一抹妥协,就在他不准备继续追问时,温吟却先开了口:“遇到......我妈了。”

“很久不见,情绪波动太大,应激了。”

日光灯下,女孩垂着长睫,脸庞有些异于常人的白。

她安安静静站在那里,透着几分忧伤。

程行简印象里温吟只有一个奶奶,第一次听她提起她妈妈的事。

面对程行简沉重担心的眼神,温吟只是笑笑:“其实上初中开始就没见过她了,没想到会在榕城见到,已经很久没想起她了,今天见到有点意外。”

温吟嘴上说着很久没想起她了,但说话时分明声音里都带上了颤音。

程行简心疼不已,将人拉进怀里。

“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她剖开自己,展露出伤口的样子化成一根根长针,狠狠刺入程行简的胸口。她那么小,她妈就抛弃了她,留她跟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

程行简一直不明白,既然做不到好好爱自己的孩子,为什么非要把孩子生下来。

“嗯。”

温吟没再继续说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正如陆沛琼所说,她只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当初她爸生病时,陆沛琼终日在医院里照顾爸爸,还要照顾身体并不算太好的奶奶跟年幼的她,没有任何怨言。

奶奶也说过:“你妈过得太苦了,你别怨她。”

她没有怨她,但也会难过。

……

续下一篇

他装穷的时候的确抠门了点,跟她表明真实身份后,何时对她抠门?

如侵立删

0 阅读:4

芝芝文语

简介: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