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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着一具女尸朝火化间走去。
根据死者的信息:朱小红,18岁。
死因是意外,乡镇医院开出了死亡证明。
这年头最怕的就是暑假,青少年出意外的事件很多,特别是溺水和车祸。
几天前,我们就烧了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听着他们的父母撕心裂肺,我们也替他们难过。
据说三个孩子相约去水库里游泳,就再也没有浮上来。
我们这些烧尸工,什么样的尸体都见过,那三个少年送到这边,身体都发胖了。
推进炉膛里之后,大火一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其中一个少年还发出了哭声,最后“砰”的一声,像放了大炮仗一样。
若是普通人听到这样的声音,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但我们烧尸工却习以为常。
尸体在炉膛内炸开很常见,是瞬间高温导致的,我们有时候还会用刀给尸体的肚子开一个口子,用来放气。
殡仪馆是一处很特殊的地方,用某些人的话说,这地方太邪门。
邪门不邪门,说不清楚,但我们确实会经常遇到一些超自然现象。
干我们这行,也有很多忌讳。我工作十几年,从来不去参加别人的婚礼,也不会去医院探视病人,更不会对别人说再见……
不光是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其实对于逝者的家属来说,也有一些禁忌,诸如例假期的女性不宜参加;身体不好的家属也不要来;应该穿素服和黑色的衣服;不能穿得花里花俏;女人不能化浓妆;不能带猫狗等宠物;不要乱说话;尽量不要去厕所等等。
其实这些规矩,殡仪馆的告示牌上都有,就看活人遵不遵守,不遵守也无所谓,反正惹上“事”的不是我们。
我们还经常看到一些人,跪在殡仪馆告别厅前磕头求谅解,大多是说错话被找了“事”的。
我们见惯了生离死别,见多了尸体,也就麻木了,谨遵殡仪馆里的规矩,保持那份对逝者的敬畏之心就行。
作为县城的火葬场,每天火化的尸体并不多,多的时候十几具,少的时候两三具。
都是白天工作,尽量在上午火化完,如果尸体多,烧到下午四点钟就会闭炉,晚上是绝对不开炉的。
我们这些烧尸工,不会把职业告诉别人,连家人都隐瞒,我老婆至今都不知道我干这份工作,只知道在民政部门上班。
我怔怔地看着女孩的遗容,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同事快步走过来,拉住推车:“别急啊,有钱赚呢!”
“谁来了?”
“老何!”同事接着说:“外面的家属就一个老头,我已经让他签字了,说免费送骨灰盒!”
同事拿出一份遗体捐赠单。
这个18岁的女青年从底下的乡镇医院一早送来的,还没有入冷藏柜,家属就急着要烧掉。
刚刚死亡没有多久的尸体,身上很多零部件都能卖钱,比如眼角膜。有了这张家属签字的捐赠单,器官买卖就变得合法,我们也能分不少钱。
同事望了一眼女尸:“是一个大美女,再过两年就能嫁人,可惜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们这些烧尸工,喜欢女尸,尤其是那种年轻漂亮的女尸,最起码看着养眼。
同事看到女尸脖子上有东西一闪,便直接伸手取了出来。
是一根细细的黄金项链,项链还有一个吊坠,是一尊佛像。
当我看清那条项链的款式之后,一把夺过项链。
同事有些不高兴:“你急什么?分你一半就是!”
有些家属在悲痛之余,把女死者的首饰都让其戴上,期盼死者去到另外一个世界,还是穿金戴银。却不知死者身上的首饰,成为我们烧尸工最大的福利。
就算有胆大的死者家属看着进炉膛,也没用,烧化后的小金块,会被我们从骨灰里剔除出来,转手卖给首饰店。
别看我们的工资不高,四五千块钱,但是各项补助加上福利,一个月到手也有三四万,好的时候五六万,但是我从来不跟家人说。
我找到项链上的“王氏”印记,心中顿时大惊:怎么是她?
那是去年快过年的时候,我在街上碰到一个叫朱勇庆的初中同学,他正带着女儿逛街买衣服。读中学的时候,我和他的关系不错,他家是乡下的,毕业后就很少见面。我俩站在街边闲聊了几句,我还夸他的女儿长得很漂亮。
他说女儿上高中,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成绩很不错,将来能够考一个好大学。
他和他老婆在南方打工,过年才回来,一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是他父亲帮忙看管着,每个月寄生活费回来,这次回家过年,于是想给女儿买一条金项链。
老牌金店的价格太高,问我哪里有便宜一点的地方,我指点他去了王记首饰店,以很优惠的价格买了一条项链。
同事见我有些发呆,低声问:“怎么了?”
“是我同学的女儿!”
“我已经通知了老何,人家马上就到了!”
我从同事手里拿过那张捐赠书,撕得粉碎:“我和同学关系不错,要让他的孩子完完整整的,你打电话给老何,就说我不答应!”
老何是一家私立医院的医生,经常从我们这边弄走遗体的眼角膜,有一次从他们医院转过来一具尸体,尸体的肝肾都没了。
“行吧!”同事无奈地走到一边,打电话给老何。
我把朱小红推到火化炉前,随着炉门的开启,升降台缓缓升起,当升降台与炉膛一样平的时候,我轻轻一推,钢板床就顺着轨道滑了进去。
就在这时,我看到朱小红的下身溢出大量黑色的血。
究竟什么样的意外,能够导致女孩的下身溢出这么黑血?
我把钢板床从炉膛里退了出来,不顾对逝者的敬畏,解开了朱小红的裤子,往下一褪。
只见朱小红的腹部有一个二十公分的横切缝合伤口,整个腹部的肌肉松弛,再一看她的下身,脱落了一团血糊糊的药棉,黑血不断渗出……
我扭头对同事说:“帮忙报警!”
同事快步走过来:“你干嘛呢?”
我让同事看了一下朱小红的腹部,同事也惊呆了:“18岁的女孩子,怎么会这样!”
我们都知道女人腹部肌肉松弛是怎么回事。
18岁的女孩子,虽说已经成年,但高中刚刚毕业,怎么会怀孕?
而且肚子都那么大了,家里人不知道吗?
究竟怎么回事?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从伤口上判断,应该是剖腹产,胎儿被取出来了!
不管怎么样,如今刚刚离开校门的18岁女孩怀孕,家人就该报警处理,查明真相!
同事并没有报警,而是小心地说:“我刚才查过了,是下面的医院送来的,要是报警的话,轮不到我们,要不……”
是啊,发生的这样的事,乡里的医院为什么不报警?
我把朱小红放入冷藏柜,快步走到外面,见家属区那边站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另一边还有两个小年轻,正在玩手机。
老头佝偻着身子,一脸岁月的沧桑,而那两个小年轻,则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善类。
我走过去问老头:“你是朱小红的家属?”
老头点点头:“还要多久啊?家里还有一个小的,我要赶回去做饭呢!”
我说:“通知朱勇庆没有?”
老头说:“打了电话,两个人正赶回来呢!”
我问:“为什么不让孩子和爸妈见最后一面?”
老头畏惧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小年轻:“人家不让,说必须尽快火化!”
我问:“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老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中老泪纵横,捂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一个小年轻走过来对我质问:“你想干嘛?别多事哈,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小年轻走上前,偷偷塞给我一个红包:“师傅,赶紧把活给干了!我们还等着回去呢!”
我并没有拿红包,而是转身走回里面,拿出手机打了朱勇庆的电话,他们夫妻两人还在火车上,听我解释了朱小红遗体的情况,他委托我帮忙报警,并请求不要火化,等他们回来。
在电话里,我听到了他老婆痛苦的哭声。
我随即报了警,当警察赶来之后,两个小年轻已经不见了踪影。
法医当场检验了朱小红的遗体,初步得出结论:因难产导致子宫破裂,流血过多而死,胎儿已经被取出。
警察在问老头的时候,老头只是哭,一个劲地说:“造孽……造孽……”
警方在调查了一番之后就走了,朱小红的遗体经过了尸检,暂时放在冰柜中。
我火化了两具寿终正寝的遗体,忙完后和几个同事在休息室聊天,提到朱小红的死,都感觉这起案子的水很深。
中午的时候,我从休息室出来,看到右边的小树林里有一个人影,走近一看,见一个人挂在树上,从衣服上判断,正是朱小红的爷爷。
我再一次报警,来的是另一拨警察,我们在警察的见证下,把老头放了下来。
由于上吊的时间太长,老头早就断了气,根本没有送医抢救的必要,暂时放在停尸房。
我问其中一个警察:“请问一下,朱小红的案子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警察说:“不太清楚!”
警察走了之后,殡仪馆办公室那边打来电话:“你到办公室这边来一趟!”
我立刻警觉出来,回答说:“我不去,等我一走,朱小红就立刻被人火化了!”
“你别多事,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我顿时火了:“她爷爷刚刚自杀,父母还没有到来,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毁尸灭迹?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办公室那边说:“这事你别管了!”
我大声说:“我已经报了警,法医已经对尸体检验过了,警方正在调查中,14岁的女孩子难产而死,那些家伙还是人吗?是畜生!做了丧尽天良的事,就不怕报应?”
我挂上电话,来到停尸间,从冷藏柜里拖出朱小红,脱掉她的裤子,拿手机录了一分多钟的视频。
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能够让办公室通知火化,说明黑手的势力太大了,或许警方根本没有立案,草草调查一下应付了事。
为了保留证据,我直接把视频上传到网盘做了备份,以防手机被他们抢走。
然后对几个同事说:“今天不管是谁,她父母没到之前,不能把她火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一直在停尸间守着,办公室那边来了人,看到我之后,没有多说话,但是脸色很难看。
他们不敢开除我,一来烧尸工不好找,二来我知道殡仪馆内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一旦爆出来,谁都捞不着好。
殡仪馆的馆长儿子,成天无所事事,开着一辆奔驰C级,那可是一个个骨灰盒换来的。
没多一会,那辆警车又来了,两个警察朝我走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把我给铐上,并往外推。
我大声问:“你们想要干嘛?”
一个警察面无表情地说:“有人告你严重干扰了殡仪馆的工作秩序!”
我并不惧怕:“麻烦告诉办公室那边,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把我带走!大不了我不要这份工作,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警察和办公室那边通了电话,办公室那边又来人了,吩咐警察松开手铐,和气地把我叫到一旁:“老姚,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们就是办事的,没有办法!”
我还坚持自己的观点,等孩子的父母来了之后再说。
下午两点多钟,一辆小车来到殡仪馆,朱勇庆和他的老婆从车上下来,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我在殡仪馆当烧尸工。
尽管他们夫妻都很悲伤,他老婆一直哭,眼睛都红肿了,但望着我的时候,眼神非常复杂,带着些许了愧疚。
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果然,朱勇庆夫妻俩见过女儿的尸体之后,同事就就把可怜的女孩子推去火化了。
我苦笑了一下,家属都已经认命,我还坚持什么呢?傻啊!
朱勇庆走到我的面前,含着泪给我递了一支烟:“对不起,谢谢你让我见孩子最后一面!前些天听老师说,她考得不错……”
说话的时候,他不停地抹着眼泪,压抑住内心的极度悲伤。
“为什么?”我愤怒地望着他,如果他不答应,朱小红的尸体不可能烧的,只要尸体一烧,就没有了证据,那些家伙就会逍遥法外。
朱勇庆叹了一口气:“孩子已经死了,我们只是小老百姓,有什么本事和他们斗,我还有一个儿子呢!”
“你收了他们的钱?”
朱勇庆点了点头。
我没有再说话,看着他扶着老婆离开。
我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下班的时候,遇到他们疯狂的报复。
下午五点钟,我换完工作服下班,骑着车子离开殡仪馆,还没转到大路上,冲过来一辆没有牌照的桑塔纳。
从车上下来几个戴着口罩的小年轻,每个人的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我一看大事不妙,调转车头要走,哪知却被他们抓住,棍子如雨一样朝我抡下来,没两下我就头破血流,晕倒在地。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
领导来探望我,吩咐我好好休息,还带来一千块的慰问金。
老婆坐在病床前哭泣,她不明白像我这种脾气好从来不惹事的人,怎么会被人报复,而且她知道了我的职业,是殡仪馆的烧尸工,怨我隐瞒她这么多年。
我索性把为什么被人打的经过对她说了,她听完之后,显得很不可思议:“什么人干的?”
“连警察都不敢查,还能是什么人干的?”
“我有个表弟在刑警队当副大队长,你忘了,要不我打电话问问?”
我记得老婆确实有个亲戚当警察的,多年前见过一面,那时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由于我的职业很特殊,所以一直尽量不跟亲戚见面,即便有事,也是匆匆见面后离开,不深交。
老婆当即给那个表弟去了电话,把我被人报复的事情说了。
表弟来到医院,询问了事情的原委,看完我手机里保存的视频之后,神色非常凝重,痛心地说:“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表弟走了之后,我以为这事很快就有结果,哪知等到我出院都没有消息,就连殴打我的那几个小青年都没有被抓到。
警方解释说在我被殴打的地方,没有摄像头,大路上虽然有监控,但查不到那辆无牌车。
老婆打表弟的电话,开始还接,说是调查中,到后来连电话都不接了。
我向殡仪馆提出了辞职,到农贸市场开了一个水果摊,开张的第一天就来了几个人,说我的水果不干净,还说我殡仪馆的烧尸工。
我的身份被公开,谁还来买我的东西?人们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农贸市场管理部门赔付我一个月的摊位费,把摊位收了回去。
更有甚者,我家门上被人泼了红漆,写上烧尸工三个字。原先见面打招呼的邻居,见了我之后都躲得远远的。
烧尸工怎么了?烧尸工就该被人排挤吗?
烧尸工是一份伟大而又平凡的工作,是生命尽头的执行者,是人类灵魂的摆渡人,为什么就不能被世人所理解?
就在我郁闷喝酒,打算去外省打工的时候,表弟给老婆回电话了,解释的案件调查的难度,言外之意,希望我寻求社会舆论的帮助。
我怎么把这茬事情给忘记了?
于是我以一个烧尸工的名义,把我被殴打的事情公开,附上了朱小红尸体的视频,并在视频中公开了相关部门的不作为。
视频上传才两个小时,播放量就过万,有关部门给我来电话,表示案件正在侦办中,要我删除视频,避免事情的扩大化。
我直接给拒绝了:“如果你们认为我说了假话,可以来抓我!”
殡仪馆的领导来到我家,对我被殴打的事情再一次表示了慰问,说殴打我的三个小青年已经被抓,又送了一万块的慰问金,还让我去别的岗位工作,不用当烧尸工。
我庆幸自己多了一个心眼,拿到了铁证,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同样拒绝了领导的“好意”,既然已经出来,就不打算回去。
干了十几年的烧尸工,早就看穿了人性,真以为领导的肚量大到不会秋后算账?
没有想到的是,我传到网上的视频被人恶意举报,遭平台下架,但县里很多人看完之后,已经下载了视频并偷偷传播。
有媒体的记者联系我,想要采访,也有记者直接打电话到有关部门,询问案件的真实性。
为了防止被报复,我索性关了手机,带着老婆孩子出门旅游,委托中介把我的房子挂出卖,打算换一个城市生活。
工作这么多年,我的私房钱早就超过了七位数。
到了南方的一个城市,见老婆和孩子都喜欢这里,我拿出存折,全款买了一套大三居,老婆都惊呆了:“一家人平时买菜,我都算计着,你居然存了这么多私房钱?”
“你以为尸体身上的那些黄金首饰,去了哪里?分钱的路子还多着呢,我只是没有曝光而已!”
联系孩子读书的学校,我们回去迁户口的时候,才知道我已经成了县里的名人。
案子在上级部门的督促下,已经破了。是底下乡镇里的一个领导,玩女人玩出了花样,养了几个社会青年帮忙物色女孩,镇上那所高中的好几个女学生都遭其蹂躏。朱小华长得漂亮,被他们盯上,劫走之后惨遭那个领导奸污,之后又被逼着多次侮辱。孩子胆小,根本不敢对家人说,肚子渐渐大起来,就穿着她妈的大衣服掩饰,她爷爷还还以为她吃胖了。临产的时候,孩子在床上疼了半夜,子宫破裂导致大出血,送到乡镇医院就不行了。
该领导早就给乡镇医院打了招呼,此前也领着怀孕的小女生来做人流,乡镇医院的院长第一时间联系的该领导,并在领导的授意下剖腹取胎,把尸体送去殡仪馆火化。
领导以为尸体一旦火化就万事大吉,没想到遇到了我。我报警之后,领导动用了其父亲的关系,想把案件摁住,但老婆的表弟顶着压力坚持调查,而我发布视频之后,引起了上级部门的震撼,案件才得以继续调查并真相大白。
据说有十几个人都被处理了,包括我们殡仪馆的领导。
我们一家离开了小县城,我也在现在的城市重新开始生活,做一点小买卖,但生意不行。
有一天,老婆拿着一张报纸进来:“这里殡仪馆招人呢,要不你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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