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从副厅位置退下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我打来了几万元钱,让我把家里爷爷奶奶留下来的老房子稍微装修一下。
房子经过简单的装修后,看起来虽然破旧,但房前屋后还是很整洁,二伯回来看了看,非常满意。
办完退休手续后的第二天,二伯和二伯娘租了一辆车,带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从城里回到了乡里。
经过几天的归置,二伯在乡里的生活逐渐走上正轨,一切安置妥当后,二伯每天都会在村里走上几圈,而且特别喜欢围绕村里的庄稼地走路,有时一走就是大半天。
走累了的时候,二伯回到小院,一个人泡一杯茶,坐在小院里的石凳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回村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二伯将我叫到小院,告诉他的一个决定,也变相征求我的意见。
原来二伯这段时间再村里走路时候,很留意村子里的庄稼成长情况,经过他观察,虽然大多数地块都种上了庄稼,但还是有少部分田地没有人耕种,二伯感觉到非常可惜,他决定把没人耕种的田地承包过来,自己来耕种。
其实二伯这个想法我很明白,二伯出生于六十年代初,在二伯童年乃至青年的记忆里,饿肚子是他最深刻的记忆,虽然二伯后来考上了中专,进了城,后来还当过县长,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但每次去他家,无论住多长时间,都发现二伯家里餐桌上很少有浪费粮食和蔬菜的情况,都是吃多少,煮多少,每顿把握得几乎刚刚好。
对于二伯这个想法,我当时就提出了异议,毕竟二伯已经六十来岁的人了,根本没有精力来种庄稼,何况二伯和二伯娘退休工资又比较高,女儿和女婿又在大学教书,根本不需要二伯的支持,两人的退休工资根本用不完。
我的劝说没用,二伯还是坚持要承包村里没人种的土地,第二天一早,二伯就来到村委会,村里的书记和村主任见二伯到来,非常热情。
在村委会,二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村书记和主任,书记和主任听后,一方面非常支持二伯的行动,另一方面也担心二伯的身体能否吃得消。
不过二伯主意已定,最终在村里的协调下,二伯承包了村里没人耕种的二十亩撂荒地。
这些地块,由于多年没人耕种,很多地块杂草长的有成人高,在承包地块后的第二天,二伯雇来了人和机器,对地块进行了翻耕。
然后以稍微高于村里同样的价格雇人对地块进行种植,当然,二伯偶尔也和雇来的村民一样下田劳动,不过,二伯最主要还是做好雇来的村民后勤保障,就这样,当年这二十亩全部种上了水稻,水稻收获后,又全部种上了小麦,平时只要有空,无论下雨还是出太阳,二伯都守在田土间,不是安排人员杀虫就是施肥,一个夏季下来,二伯的皮肤明显变黑了。
经过一年的劳作,当年收获了稻谷两万五千斤,小麦九千斤,收获后的稻谷和小麦,除了留下一点自己吃外,二伯全部运往镇上的粮站出售。
粮食出售完的当天,我和二伯进行了全面的盘算,结果,二伯一年的劳作,除去承包土地、人工、种子、化肥和农药等费用外,二伯不赚不赔,相当于白干了一年。
有了这个结果,我理直气壮劝二伯来年就不要种了,不但赚不到一分钱,而且人还受累。
没想到,二伯对于这个不赚不赔的结果非常开心,还想第二年扩大种植面积,不过这个想法遭到了二伯娘的强力反对,经过妥协,最终决定不再扩大现有承包的面积。
到今年,二伯回村已经种植了三年,每年核算结果大多是不赚不赔,甚至有一年还出现了小幅度亏损,不过二伯并不在意,反而干劲越来越足了。
其实后来我们都明白,二伯不在乎赚与不赚,他一方面想通过雇村里人种植方式,给村里六十来岁没有收入的老人增加点收入,另一方面将生产的粮食上交国家,增加国家粮食储备总量。
想通了这些,对二伯越发佩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