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患上子宫癌。
为凑齐医药费，她打算逼我嫁给家暴男。
用彩礼换她的医药费。
我反手把她送上了家暴男的床。
要换自己去换。
结果我妈疯了，对我破口大骂。
在她的口中，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能这么狠心，将自己的女儿卖给别人。
原来，我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
1.
我猛地睁开眼睛，晶莹的汗珠凝结在额头。
转转脖子，再次确认周围的装饰。
这是我家。
我重生了，回到了我人生的转折点。
就在今天，我妈会拿着诊断单。
用她的癌症，强迫我嫁给家暴男张启。
我回想上辈子被张启虐待致死，内心充满恨意。
妈妈，既然你缺“医药费”，那你自己去嫁吧。
老娘我可不奉陪。
从床上坐起，打开手机，今天是我录取通知书到的日子。
而我妈的表演将要在我拿到通知书后进行。
收敛好情绪，我像往常一样拿出冰饮。
享受着重生回来的惬意。
我妈走过来，“若若这么开心啊，上了大学就是大姑娘啦！”
我歪头，显示出一幅天真的模样。
当然开心啦，你就要倒霉了。
我妈的手在我头上揉了两下，起身做饭。
手机在一旁震动随即铃声响起，通知书到了。
拿着我的通知书，薄薄的一层，伴随着灰尘的味道。
以前我总讨厌这样沉闷的味道，今天闻起来却无比心安。
眼眶慢慢红了，这一次我的人生，一定是明亮灿烂的。
我妈看到了我的通知书，拿起来好一阵稀罕。
嘴上说着要发给亲戚们看看，让他们羡慕她有这么个好女儿。
我不知道她这副样子是真心的还是装的，但真真切切地把我唬住了十八年。
她把通知书放回我手里，嘱咐我要收好。
我答应得好，转头将通知书放在好友家中。
因为上辈子，就是最了解我的妈妈把通知书烧毁，让我无法去上学。
吃过午饭，我妈拿着包出去，我盯着她的背影，目光渐渐冷下来。
我就等着和她演这出母慈子孝的戏。
果然，随着关门声响起，我妈沉寂在客厅。
不一会，我妈叫我去客厅。
开始了。
她如同上辈子一样，低着头对我吞吞吐吐：“若若，妈······妈······”
我不接她的话，只站在一边。
“妈得了子宫癌，医药费要五十万。”她手指绞着衣摆，低垂着脑袋不敢看我。
“这么大一笔钱！咱们要怎么办？”我佯装担心，上前握住她的肩膀。
“妈妈这边有个叔叔······”犹豫着说出了要我嫁人的话。
做足了舍不得的模样，我看着她的神色，心中冷笑。
手指悄然在背后按开了手机。
“妈，你什么意思，你要卖了我？”
“这怎么能是卖呢，”我妈急了，不愿意背上这样的名声，“若若，你嫁过去就是享福的，人张叔叔家里······”
听听，这PUA。
“这么好的条件，你不如自己嫁了，你是他老婆，还怕他不给你治吗？”
我妈见我不为所动，开始哭诉她把我们兄妹俩拉扯长大有多不容易。
“你有没有良心，我可是你妈啊！”
“你有没有良心，我是你女儿！”
在我妈眼里，我的一辈子无足轻重，是可以随意交换的物品。
2.
我看着我妈的眼睛，里面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愧疚。
我想起来上辈子。
我妈拿着她的诊断单，也用这样的说辞劝说我嫁人。
在我拒绝后，甚至不惜下跪逼我。
“我还不想死啊，求求你救救我，你就听妈妈这一次好吗？”
她满眼含泪，声音无奈却又坚定。
只不过是坚定地要我嫁人。
我看着她祈求的双眼，我内心急剧拉扯。
她是我的妈妈，将我养大，我作为子女，本就该回报她。
但此时，我妈却用这个要挟我。
我的心像被一层一层薄膜包住，一股酸胀从心涌入到喉咙。
我好懊悔，又充满无奈，如果我家有钱就好了，如果我家拿得出这四十万就好了。
我多希望这不是我刚上大学的关口，我多希望我不是被人人嫌弃的暑假工。
但一切没有可能，这就是这么巧合。
我愿意用我全力救我妈，如果她没把我的一辈子看作交易物品的话。
我拒绝后，我妈仍不死心。
我妈把我关在房间中，试图用不给我吃喝的方式让我服软。
我不敢想我妈居然这么对我。
不仅如此，我妈还叫来了七大姑八大姨轮番洗脑PUA我，不停说着嫁过去的好处。
我妈看我毫不松口，拍下视频发到某音上。
网络上全都是对我声讨、谩骂，我妈就在旁边读给我听。
我心里防线一寸寸突破，我每天都怀疑自己，我坚持自己的未来真的不对吗？
我妈给我下了狠手。
她跟张启勾结，给我下药，把我送上张启的床。
我被录下视频，可我只有十八岁，我想继续上学。
我打算当这一切没有发生，只要我的通知书还在，我就有希望上学。
可是，我的通知书不见了！我明明放得好好的，为什么不见了！在那一刻，我的理智完全消失。
我尖叫、嘶吼，无止境地发疯，我妈却笑着看着我，说出了一句我再也不能原谅她的话，“若若，你的通知书在这呢，妈妈想了想，还是得给你做个纪念。”
说着，她拿出了一个相框，里面装着被撕掉的通知书。
“啊！”我尖叫，上去夺回相框，扬起手把相框狠狠地摔烂，我顾不得玻璃把我的手掌、膝盖刺得鲜血，只一味地拼着破碎的通知书。
但我不行，通知书始终残缺，我拼不回原样了，我手抖得厉害，“啊啊啊！我恨你，你为什么是我妈，我恨你！”
最后满心绝望地嫁给了张启。
张启人面兽心，把家暴当作乐趣。
婚后，张启经常打骂我。
身体的疼痛一日比一日更让人难以忍受，我只能向我妈求救。
我妈只是笑笑，叫我忍忍。
“张启已经五十多了，只要忍忍，张家的钱不就是你的了。”我看着她的脸，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温柔的模样。
隆起的颧骨、凹陷的脸颊，这是她辛苦的证明，然而在现在的我眼中，是贪婪的象征。
我抓着她的手臂使劲摇头，我妈轻柔地拍拍我，起身离开。
之后，我承受着更加猛烈地毒打。
张启知道我求救的事，更加愤怒，“你以为跟你妈说了就会有用？你个贱人！”
“你以为你妈又是什么好东西，哼，她根本没病，就是为了拿老子的钱给你哥哥娶老婆。”
我睁大眼睛，难以相信。
“你不知道吧，你还以为你是救你妈的英雄呢，呵！”
看着张启嘲讽的神色，我心神俱震。
知道真相后，在每一次暴打中我不再反抗。
我妈放弃我，我哥对我漠不关心，死了才是最好的救赎。
呵，母亲爱儿子，则对女儿计深远。
身体在无止境的虐打中日渐衰败，我没想过治疗。
我刻意而为，我有种预感，死亡离我越来越近。
那一天终于到来，我伤痕累累地躺在地上，身体疲惫不堪，眼睛慢慢合上，从身到心，竟感到轻松。
重来一次。
妈妈，这天大的福气我要送给你。
3.
我妈瞅了瞅我的神色，见无法说动我，眼珠转了转。
隔天，舅舅、姨妈各样亲戚粉墨登场。
“小若啊，不是我夸大，二姨可羡慕你了，年纪轻轻就嫁了这么个好人家。”二姨磕着瓜子，一幅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我笑笑，“这么好的人家，要不二姨跟姨父离了吧，我妈说姨父平时对你也不好，不如再找一个。”
“你怎么说话呢，长辈说的话是为你好，你妈怎么教的？”二姨被我怼得下不来台，黑沉着脸。
“我妈教我卖身救母，想必你妈也是这么教的？你也去卖身救救我那地下的外婆。”我抬头盯着她，二姨神色愤愤，姨父在旁边眼神警告，二姨撇撇嘴不再说话。
“小若，你二姨不是这个意思，这都说结婚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你嫁个有钱人家可比上学有出息多了，咱们长辈也是为你好。”舅妈开口劝我。
“舅妈说得对，你确实跟死了没区别，”仿佛意识到错误，我抬手捂住嘴，“诶呀，不好意思啊舅妈，我妈在家总说你一个死样，我这脑袋就这么记住了，我不是故意的，相信舅妈不会跟我一个小辈计较吧。”
舅妈面色黑得跟锅底没区别，拿着眼睛瞪我。
我妈赶紧上来打圆场，怕我再说出“我妈说”。
我妈转头对着他们讪讪一笑，“这孩子，嘴上没个把门儿。”
亲戚吃过饭就走了，一个个神色不虞。
关上门，我妈黑着脸向我走来。
“你在亲戚面前乱说什么，知不知道是你长辈！你存心让我丢脸吗？”我妈还是没忍住朝我吼着。
“你让他们过来，不就是变着花样劝我嫁人吗？”我看着她，眼神充满深意。
我妈神色不自然，却还是理直气壮。
“你18了，你凭什么不嫁人！早嫁晚嫁还不是嫁！早点嫁了人也是帮着家里。”我妈眼白似乎布满红血丝，看起来格外可怖。
我惊讶我妈的话，没想到她根本不愿意我去上学。
我妈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色不自然闭上了嘴。
我知道我妈不甘心，她下一步要给我下药了。
果然，我看见了我妈的聊天信息。
4.
“张哥，我家这丫头死倔死倔的，一门子心思要去上学，张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这丫头就范？”张哥，就是张启。
“这种小女孩还不容易，用点东西就乖了。”张启颇为得意。
我妈发了几个微笑和强强强。
我拿出手机拍下证据。
离开我妈的房间，回到客厅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我妈这时候在厨房忙碌着，给我准备“大餐”。
很快，她就端着两碗饭，招呼我洗手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