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百内5天4夜徒步:雪山冰川,狂风蓝湖(1)

猴面包的树 2024-11-19 10:38:48

“大部分人在二三十岁上就死去了, 因为过了这个年龄,他们只是自己的影子, 此后的余生则是在模仿自己中度过, 日复一日,更机械,更装腔作势地重复他们在有生之年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所爱所恨。”—— 罗曼.罗兰《约翰.克里斯朵夫》

3/11/2023,

智利百内国家公园

徒步起点:Central Refugios

我坐在雪山前的草地上,看着眼前来自世界各地的徒步登山者随意躺在地上,或者独自读书,或者喝一杯啤酒看着远处发呆,或者聚在一起聊天。我感觉无比的快乐和自在。

为什么世界上有这群人存在?他们不在乎现实世界的功名利禄,只想往深山里去。他们浑身散发着自然的活力,他们的内心干净的像雪山脚下蓝色的湖水。

这里有满头白发的老人,女人,男人,孩子。大部分来自欧洲,其次是美国,我是唯一的中国人,还有一位日本人。

这里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信号。我只能先把日记写在手机笔记上。

刚开始与外界失联的时候,我有些恐慌。这几年的世界很混乱,疫情、经济萧条、裁员、银行倒闭。在外面时,我会忍不住关注这些新闻,思考它们对生活的影响。而在这里,仿佛思考世俗是一种罪恶。这里是纯洁的天堂,每个人的内心都只有对生活和自然的热爱。

从Puerto Natales坐大巴车约3小时到达 Torres Del Paine(智利百内国家公园)。进了公园,就与外界完全断绝了联系。但无论我到多么偏僻的地方,永远能遇到很多人。很多对旅行和冒险狂热的人。看到他们,我感觉找到了族群。

住进Central Refugios,这是一个类似青年旅馆的地方。每个房间有4个上下铺,公用厕所、洗澡间,有两个公共休息室,一个饭店和酒吧。屋里有暖气,床铺上铺好了垫子、睡袋、枕头、毛毯。所以徒步者不用自己背睡袋、防潮垫、帐篷等一些列的东西登山。

这里的住宿有3种选择,W线有4晚住宿,其中2晚可以选择住在正规酒店、青年旅馆、帐篷、圆顶玻璃小屋。剩余2晚只能选择住帐篷和青年旅馆。

我本来想选圆顶玻璃小屋,但已经在几个月前就订满了。之前有朋友住过帐篷,说是晚上有老鼠在周围咬,而且山里温度会到零下,出来上厕所会很冷,洗澡也不方便。所以我选了青年旅馆。

第1天,在山脚下centro refugios(中心青年旅馆)休息,为第2天的登顶做准备。

吃饭的时候,一个日本男孩坐在我对面。他穿着黑色的T恤,上面写着“奥运村”,下面写着“想象力创造人”。

我以为他是中国人,于是跟他打招呼。结果他用带有奇怪语音的中文对我说:“我是日本人”。

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一看就没少旅行。头发略长,一开口说话先笑容满面。他刚从大学毕业,已经找好了工作,在入职之前,旅行了8个月。

他从中国云南开始,又去了欧洲、中亚,现在来到南美,所以他学了几句中文。他刚旅行完阿塞拜疆、格鲁吉亚、土库曼斯坦,再来到智利徒步。

“日本每年4月入职,无论你几月找到工作,都是4月入职。如果错过了4月,就明年4月入职。所以我有时间去旅行。”他说。

“我听说日本工作不会被辞退,是真的吗?”旁边的德国男人问。

“是的。”日本男孩说,“但换工作也不容易。一辈子大多数人只做一只份工作。”他笑着说。

他一个人旅行,对面的德国人也是一个人旅行。我左手边来自纽约的老爷爷也是一个人旅行。

“年轻的时候我只知道赚钱,在纽约那个罪恶之城。现在我只追求两样东西,朋友和旅行。”老爷爷喝了一口红酒说。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旅行,不和朋友一起呢?”我问。

“找个旅伴是很难的事。朋友不一定对你走的线路感兴趣。”他感叹说,“人总是孤独的。”

“乌克兰战争的事,中国新闻报道了吗?”另一位老人问我。这一位老人是和他弟弟一起来的。他们一直想走W线,3年前计划好了,疫情却来了,一直到今天才实现。

“报道了。每个人都知道。”我说。

“我们的新闻竟然说中国不会报道的。新闻都是骗人的。”他很吃惊,“中国有网络吗?”

“当然,就连村庄都有。”我说。

“地铁呢?”

“当然也有,人多的城市都有。”

“不可思议。”他感叹道。很多年轻的欧美人已经知道新闻的不实,而且也知道中国很发达。一些老人的思想还停留在遥远的年代。

吃完晚饭,我们各自散去,很早就睡了。这里没有网络,大家与外界失联,时间变得充裕起来,不用刷无聊的新闻和社交媒体。

3/12/2023

centro to Torres base,

22km,11小时。

第二天,6:30起床,7点吃饭。因为要登顶,这一天会很辛苦。我又走得慢,只好比别人更早起,笨鸟要先飞。

吃过早饭,正好赶上日出。金色的阳光给山顶染上了颜色,金光闪闪的一片。所有人都聚集在草地上,看着这美景。

看完日落,出发,朝山上走去。一路都是上山,刚开始经过低矮的植物,然后是树林。远处可以看到蓝色的湖泊。再之后,就走上了乱石丛生的道路。几乎不能称之为“路”,也就是一堆石头堆积在一起,因为石头松动,很容易扭到脚。

走了3个小时后,我已经很累了。路上从山顶回来的人,他们是早上3点顶着黑夜和繁星,走到山顶看日出的,现在正在下山。

“还有多远到山顶?”我问。

“1小时。”一个独自登山的女孩说。

我们告别,我又走了1小时,经过几个狂风吹袭的山口,我几乎被风吹飞,站都站不稳。右边是悬崖,一些碎石头被风吹下去。我抱住一块大石头,稳了稳脚步。

风停后,我再往前走,遇到下山的人,我又问:“还有多久到山顶?”

“1个半小时。”一个法国男人说。

我深刻理解了“小马过河”的寓言故事,每一匹马对河水深度的描述都不一样,最终还是要小马自己下河尝试。

最后登顶的路,几乎是垂直的,全是乱石堆。人们就在石头上攀爬。我累的走10分钟都要休息一下。但看到三座刀锋一样的山峰耸立在近在一座红色山的背后,我充满了动力。

“行百里者半九十”。此时,我脑子里一直在想这句话,不可以走到90%的时候放弃。即使双手爬,我也要爬到顶峰。凭着这样的精神力量,我终于一步一步翻过大小石头,来到了“三塔”面前。

这三座塔就像三只手指一样突兀的矗立在一座碧蓝色的湖对岸。这三座山峰光秃秃的,是一整块石头,上面一根草都不长,非常奇特。

我奔跑到湖边,欢呼雀跃,然后躺在湖边的碎石头上,望着“三塔”,看天上的云飘过它们的头顶。阳光很好,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心里想。

在湖边吃了带来的汉堡,喝了水。待了大约1小时,期间风云突变,下了小雨,然后又天晴。背上背包,我准备下山。以为下山会很容易,没想到碎石头路很容易滑到,所以

下山也花了我4个小时。

等我回到住处时,已经是晚上6:30,此次登山大约耗时11小时。

放下背包,洗个热水澡,去饭店吃饭。我的行程包含一日三餐和住宿,所以不需要点餐,只需要到时间去吃饭就好了。

这次坐在我旁边的是一对德国情侣Julie和本杰明。他们先去巴西伊瓜苏瀑布,然后到阿根廷el calafate,再来智利百内徒步。我们的路线很多都重叠了。

“德国有30天的假期,我们会攒着假期,再把它用光。”Julie说。

“你们接下来还要去哪里?”我问。

“巴拿马,去那里潜水,然后去山上徒步,再去旁边两个不通电,没有手机信号,没有网络的小岛上住两天。”本杰明说。

“没有通电的小岛?那晚上是要点蜡烛吗?”我问。

“可能是,我也不知道。但我充满了期待。”Julie说。

“可以把小岛的名字写给我吗?我也想去那样的地方。”我说。

她把小岛名字写到我手机上。我们继续聊了很多旅行的地方。她建议我去东欧。“那里很多国家物价很低,而且不太热门,所以游客很少。但那些国家很有特色,有一个国家,所有的房子都是石头建的。”她兴致勃勃地告诉了我几个东欧的国家名字。

“6周的假期还是不够,我想要更多的旅行。半年工作,半年旅行就好了。不过,我明白我已经比很多人幸运多了。”她说。

我们聊到10点,各自回去睡觉。因为第二天又是辛苦的徒步。

3/13/2023,

centro to francés refugios,

16km, 8.5 小时。

第3天,我7:30起床,看了一眼外面,是阴天,乌云密布,山顶有浓雾,下着小雨。我的腿和膝盖没有任何疼痛,只是脚底有些疼。吃过饭,带上一个汉堡,我又出发了。

这次要沿着湖,赶往下一个营地 Francés Refugios。这一天一直在下雨,路比昨天海拔低。但还是经过很多小山坡,爬上爬下,还过很多小溪流和木吊桥。

雨越下越大,我把防水裤子和外套穿上,给书包罩上防水罩,在雨中前行。左手边一直都是湖,阴雨天气,还是能看到湖水的蓝色,如果是晴天,应该会蓝色透亮吧。

走了几个小时,路开始变得狭窄而泥泞。有的路只有两只脚的宽度,两边都是灌木丛,衣服擦着湿漉漉的植物枝叶穿过去,上衣和裤子防水的,所以没有湿,鞋子被路边的草和水坑全浸湿了。

鞋袜湿透后,脚非常冷。但也没有办法,因为我的鞋不防水,即使换一双袜子,也会再弄湿,所以只好这样继续走。穿过河流,踩着石头跨到对岸。又走上更为狭窄险峻的砂石泥泞小道。甚至一条路上都是水,只好踩着水中凸起的石头走,但免不了鞋还是进了水。

想想徐霞客真不容易,古代交通只有骑马和步行,他要环游中国得走多少这样崎岖险峻的小路。

我的袜子磨破了,只能继续往前走。还好路上遇到很多徒步的人,给我了很多信心和安全感。路过的每个人都会打招呼,大家都是走W线的,这几天不停地在路上和住的地方遇到。

有时候我走在他们前面,有时候他们又超过了我。所以,一路上遇到4、5次也很常见。我帮他们拍些照片,他们也帮我。大家互相帮助,因为都是一条路上的人。

路上遇到一个来自洛杉矶的中国人PHD在读,一个来自圣地亚哥的ABC。大部分人来自欧洲(法国、德国、芬兰居多)。

前面和后面永远有人,所以也不觉得孤单。有的人背着帐篷,背的包比人还高,像一座小山一样,把他压的弯着身子走路。

“我走O线的。”那个被巨大登山包的男人说,“一路自己露营,所以背这么多东西。”

大部分人走W线,少部分走O线,走O线的人都背巨大的包。

雨中行走8.5小时,终于到了住宿地点。

住宿的地方不如昨天好,越往山深处,设施越简陋。还是8个人一个宿舍的那种青年旅馆。

这个旅馆的构造很特别,住宿的房间是一个绿色的圆球形状,里面放着4个上下铺。绿色圆球连着一个小木屋,小木屋里有一个4平米的客厅,客厅里有一个壁炉,里面正烧着柴,把整个宿舍烤的非常暖和。

除了客厅,还有三个厕所,和一个洗澡间。厕所两男一女。不知道为什么女厕所只有一间。但我住的房间,3女5男。可能来徒步的女生少一些,所以每个房间只有一个女厕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个宿舍还是挺温馨的。外面阴雨绵绵,潮湿阴冷。屋里干燥温暖。我坐在壁炉前烤袜子、烤鞋,烤所有淋湿的衣服。

两个智利男人也搬椅子坐在旁边。他们是兄弟。他们拿着一大桶啤酒,坐在火炉边喝。弟弟穿着绿色的上衣连帽衫,长头发,带着绿色毛线帽。哥哥穿着蓝色上衣,短发,比弟弟胖一些。

他们跟我聊天,问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问了我很多问题。他们这次走O线,这里是倒数第二站,他们的线路快结束了,所以买了一桶啤酒来庆祝。

“他10年前走过O线,我没走过。这次他再陪我走一次。”哥哥说。

弟弟比哥哥腼腆,只是笑笑地坐在那里,偶尔说一句话。哥哥很善谈。

“O线比W线更美吗?”我问弟弟。

“是的。O线更美,但也更难,海拔高的地方多,需要爬上爬下。”弟弟说。

“10年前是怎么样的,跟现在比有变化吗?”我问。

“很大变化。10年前我走的时候,什么设施也没有,没有住宿、电、网络、饭店。只能什么都自己背着,住帐篷。现在每走一段路,都有这样的基地。虽然简陋,但最起码有吃有喝有住的房子。条件好太多了。”他说。

我心里想,这样的条件还是“好太多”?这里没有单人间旅馆,只有帐篷和宿舍。吃的也很有限,只有一间小小的饭店。

吃晚饭时,我又遇到了那对德国情侣。他们住的帐篷。他们抱怨说,“这比昨天差多了,昨天还有公共休息空间,咖啡厅、饭店等。在这里,连正规前台都没有,前台就搭了个小木棚子。站在棚子下面登记住宿。更可怕的是,外面下着大雨,我们只能待在帐篷里,因为没有任何公共区域。”

他们问我住在宿舍里是怎么样的。我告诉他们有壁炉,有小客厅、厕所和洗澡间。他们后悔极了,因为帐篷连湿衣服都没有地方放。

“你还有壁炉烤干衣服!我太后悔订帐篷了。我们的衣服都是湿的,而明天上午又要下半天的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吃完饭后,我们就不能在饭店待着了。真不知道明天怎么办。”

他们愁眉苦脸地离开了餐桌。思绪回到宿舍,那个绿衣服长头发的弟弟还在我旁边坐着。他给我看O线的冰川照片。

“我去冰川徒步了,Grey glacier。这是蓝色的冰洞。这是冰川的表面。”

我看着这些照片,惊叹道,“这也太美了,简直不像真的!”

他说起冰川和徒步,眼里闪着光,话多了起来,虽然英语不太好,但他结结巴巴表达着大自然的美丽,他很激动。他给我看各种照片,给我讲他当年的经历。

夜深了,10:32分。所有人都睡了,只有我们两个还坐在火炉旁。说累了,我们就停止了说话。我在手机上写日记,他在一旁喝啤酒。屋里有人开始打呼噜,我们相视而笑。

炉子里的火烧的很旺,外面还在下着雨,小屋不远处就是蓝色的湖。这种静谧的夜里,与陌生人围炉夜话,听风听雨,或者安静地不说话,这种感觉非常美好。

经过一天疲惫奔波,踏过泥泞山河,此刻的宁静、与世隔绝、放下防备,都让我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善意,不管来自任何国度,不管是否语言相通。

Happiness is real when shared.

3/14/2022

francés refugios to mirador británico,then to Paine grande,

25km, 16小时。

6:30起床,昨晚睡的死沉,现在浑身疼痛,小腿、大腿、手、肩膀、腹部、胳膊,身上每一块肌肉都是疼的。

天还是黑的,外面还在下雨。今天要登另一个山顶Mirador Británico,这座山比第1天的山还要高。翻过这座山,再到sector Paine Grande,这是下一个营地。总共大约要走25km。

吃过早饭,雨下太大了。山路都变成了泥坑。营地管理员说,这样的天气登山很危险,而且也看不到什么风景。于是,宿舍里人都决定不逞强,先在宿舍休息,等雨停。有个秘鲁人拿出非常专业的天气预报软件,说11点雨会停。

那两个来自芬兰的女生,也重新爬回了床上,一个女孩拿出kindle,开始看书。

旅途上很多人都在读书,等车时、坐车时、宿舍里、美景前,无处不看到人在读书。这个现象很有趣,好像爱读书的人也都爱旅行。或者说读了万卷书,就会想行万里路,这两者都是增长见识的途径。

智利人在火炉里加上有点潮湿的木柴,我们又烤起火来。

我看过几部登雪山的电影。很多专业的登山者都是在最后接近山顶的时候死掉的。因为他们不愿意放弃,即使天气不允许,雪暴马上来袭,眼看着顶峰就在咫尺,他们付出了那么多,不愿意放弃最后的一步。但永远不要低估自然的力量,也不要高估人类的力量,否则自然会给予你重击。

大雨倾盆,噼里啪啦打在屋顶,雨水顺着屋檐流下来,汇集成小河,漫过了每一条泥巴小路。为了安全,我打算等雨小一些再出发。

10点半雨才变小。天已经大亮,大家决定放弃登顶,因为登顶需要走16km,可能需要10个小时。从山顶下来,还需要4个小时到下一个营地。下雨过后山路特别滑,冒险登顶一是时间不够,二是道路危险。

于是大家都朝下一个营地Paine Grande refugios走去。这一路坡度不大,风特别大。道路上都是泥巴和积水,我的鞋又湿了。

这次学到两个教训。第一,一定要穿防水鞋。第二,大雨中或者雨后徒步,时间要加50%甚至一倍。

山上风非常大,刚走1小时,就下起了冰雹。大风把冰雹吹到脸上,打的生疼。

路过山坡上几个风口的时候,我被吹倒在路边的草丛里。还好背包重,有登山杖的支撑,否则我可能被吹走几米了。

我想起那个阿根廷人说的话,“永远不要低估巴塔哥尼亚高原的天气,一天可能经历四季。风速可达100公里每小时。”

果然,前天天气晴朗,我以为用不上防水罩和防水衣裤,结果昨天下了一天雨。昨天我觉得风不太大,也不是很冷。今天就狂风大作,吹的人都站不稳,又是冰雹又是雨,下午却天气放晴,还出现了彩虹。

我以为徒步会遇到很多人,收集很多有趣故事。结果,人的确遇到很多,而且路上反复遇到,但大家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上话。晚上吃饭时,又很匆忙,为了第二天的长途跋涉,大家普遍10点钟就全睡着了。昨晚是我最难忘的一晚,大雨中、壁炉边,远离尘嚣的小木屋里,我睡的特别香甜。

我发现走路和长跑一样,会有一个临界点。跑步刚开始感觉轻松,然后慢慢体力不支,觉得非常累,但只要这时候再坚持下去,过了一个临界点,跑步的乐趣才开始展现。

徒步也一样,第一天我觉得很累,背包勒得肩膀疼痛。第二天身体一些部位开始疼痛。第三天简直骨头散架,每块肌肉都疼,蹲下去疼,站起来也疼,连握登山杖的手都很疼。但这个时候再坚持下去,等到第四天,背上很重的包,再踏上旅途。浑身的疼痛都消失了,整个人轻松起来,背包也不觉得重了,走得飞快。这个时候,精神上会非常高亢,兴致勃勃,感觉可以再走两万五千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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