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地,康熙皇帝的宠臣,官拜文渊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张廷玉更是了得,身历三朝,官至内阁首辅、首席军机大臣,基本相当于朝廷一把手,更清朝唯一一位配享太庙的文臣、汉臣。
可这两位几乎将官职做到顶峰的汉臣,仕途初期却也没能逃过被满臣拉拢,乃至控制的命运。
康熙皇帝视察北长城,于烽火台处看到了张廷玉曾经的留诗,诗句大气蓬勃,引得了康熙皇帝的关注:
康熙:这个张廷玉,朕好像是见过。
明珠:哎哟,皇上可真是过目不忘啊,这个张廷玉正是本届恩科二甲十八名,皇上赐他同进士出身,授予文渊阁侍读,今儿他恰好随驾。
这里不得不吐槽一下《康熙王朝》,对张廷玉个人信息的胡编乱造和常识性错误。
张廷玉确实是“通进士出身”,但他的殿试名次是三甲第一百五十二名,而且就算是二甲十八名,也应该是赐“进士出身”,更重要的是,张廷玉的父亲乃系康熙朝名臣,官拜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
康熙皇帝见到张廷玉的名字,不可能是这个反应,当然说书唱戏嘛,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这个张廷玉对长城的大胆评价:
万里长城万里空,百世英雄百世梦。
听到这个评价,康熙皇帝给出了这样的反应:
康熙:他的意思是说,长城是空的,是梦,是个没用的东西。
张廷玉:是。
千百年来,长城都是抵御北方来犯之敌的重要屏障,乃系国家重要的军事设施,而且领导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张廷玉应该跪地认错,承认是自己信口胡说,可张廷玉偏就没有低头认错,而是给出了肯定回答。
结果证明张廷玉赌对了,康熙皇帝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满墙的诗句只有这两句有见识,有骨气,其他的虽然是万紫千红,其实都是拍皇上的马屁。
可问题就来了,张廷玉只是赌对了而已,真要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应该怎么办?
和张廷玉一样赌一把吗?
当然不行!
康熙皇帝为什么要来视察北长城?
因为噶尔丹的大军进犯嘉峪关,而且险些攻破嘉峪关。
这说明什么?
这不正是说明了长城的无用吗!
要有了解,要有背调,要从领导的举动中猜测领导的真实意图和真实想法,也就是说 张廷玉并非“赌”,而是有把握的不走寻常路。
有了这句评价,明珠敏锐发现了张廷玉的未来可期,赶紧伸出了橄榄枝:
明珠:廷玉呀,别跪着了,起来吧。
张廷玉:明相,下官是不是惹怒了皇上。
明珠:恰恰相反,皇上喜欢你。
这一句“廷玉”便称呼到了张廷玉的心里,这个未来可期的后生已经被明珠提前预定,将来定能派上大用场。
明珠的眼光没错,康熙皇帝很快就对张廷玉有了历练打算:
令张廷玉立即就任怀柔知县,张廷玉如果干得好,一年以后升任知府,如果知府再干得好嘛,一年之后升任藩司,藩司再干得好,就告诉朕。
县长干得好,一年以后升市长,市长干得好,一年以后升省长,省长干得再好,直接汇报给康熙皇帝而非“吏部”,肯定会被任职于朝廷,封侯拜相。
要知道张廷玉只是刚刚进入仕途,康熙皇帝便亲自为其做好了晋升规划,而且晋升速度堪称火箭一般,如此恩宠,属实难得。
可明珠刚刚向张廷玉抛出了橄榄枝,康熙皇帝就有如此安排,明珠有点不太乐意,赶紧想出了阻止办法:
皇上,这有点小麻烦,此时不合吏部惯例呀,张廷玉已是六品侍读,而知县仅为九品,大材小用了。
留在朝廷步步高升,明珠才能用上张廷玉,扔到地方任职,就算最后能够升上来,能被明珠利用的概率就会大幅度降低,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康熙皇帝就成了明珠的伯乐,自己又将如何拉拢张廷玉!
所以明珠不同意!
可明珠偏就不明白,眼前这位爷岂能随意听取别人的建议。
你越不想让我这么干 我就偏偏这么干:
一点也不小用,魏东亭是一品大员,朕把他降为知县,你们不要以为六品官,就能干好九品的知县。
好了,张廷玉一定要被放到地方上历练了,可明珠还有别的办法最后争取一下:
皇上,或者委屈一下张廷玉,暂降居九品,以求名实相符,免遭误议。
啥意思?
让康熙下旨委屈张廷玉,康熙的“伯乐”之名就会消失,明珠再适时出现给予安抚和照顾,张廷玉就还是明珠的人。
只是明珠的这个建议,反倒激起了康熙皇帝的倔脾气:
传旨,张廷玉授五品衔,戴单眼花翎,任知县。
职岗分离,仕途双通道,你气不气?
以五品衔高配就任知县,朕好不容易发现的人才,岂能让你轻易夺去!
和康熙皇帝争人才,明珠明显落於下风,反观索额图就精明了太多,人家专门将李光地请到了府上,开启了一段隐秘性极强的“一边拉一边打”的精彩操作。
索额图:味道如何呀?
李光地:好,好啊,索相,光地喜欢吃的就是这道菜呀,可这是南方菜呀,想不到索相府里有这么高明的厨师,烧得这么好的香酥鸭。
索额图:一会儿啊,让你见见那个烧菜的师傅,你要是看得上眼呢,就让你带回去,以后专门伺候你。
诸君,切勿小瞧这个拉拢的操作,想当年他老人家也用过如此办法,当然这种拉拢方式,并不在于这道菜是不是地道,更不在于这个厨师是不是高明,而在于用这个办法的人是谁,在于拉拢和被拉拢之间的你情我愿,甚至是巴不得。
堂堂当朝首辅,能请你吃饭已属荣幸,还专门给你烧制你最喜欢吃的香酥鸭,这本是就是一种姿态,如果还打算将厨师送给你,你再不懂事,那就是不识抬举,就算是装也要装出个样子。
李光地到底不傻,赶紧亮明了自己愿意归顺的态度:
李光地:索相,光地孤身一人入京,举目无亲,蒙索相厚爱,赐宅子,赐美食,赐日用物品,百般关照。
索额图:何足挂齿啊,来来来,喝酒。
李光地:不,我得说,索相对在下的恩情,在下平日不好意思说个谢字,今日仗着酒盖脸,在下要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只是有了索额图的用心拉拢,再有了李光地的忠心表示,这场拉拢戏码是不是就能完成了?
按照人性之基本定律,由感动而来的忠诚,只能赌,不能信,更何况李光地是不是真的感动于索额图的各种付出,而真心归顺,尚在未知,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戏装样子呢!
所以索额图还不能相信李光地的忠心,他必须为这份忠心加上一份砝码,“利诱”加上“威逼”,才能将李光地永远绑在自己的船上。
如何威逼呢?
一个足能让李光地身败名裂,甚至命丧黄泉的把柄。
大概就在五六年前吧,你李光地不幸丧母,就在丁忧期间,你竟然违制坏俗,与青楼女子相通,干下了苟且之事啊,此女子乃闽南人士,姓刘名玉宛,刘玉宛,回想起来了吧,你们男欢女爱以后,你就赏了她银子,企图了断关系,以为就没事了,光地呀,你要知道皇上最恨的就是无孝无道之徒了。
有名有姓有时间有过程,甚至连最后断绝关系的方式方法,都明明白白说给你听,让你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件苟且。
更重要的是,索额图还明确说明了这个把柄,会给李光地带来何种程度的伤害,“皇上最恨”的程度 严重不严重?
毁掉你的政治生命,甚至让你彻底身败名裂,乃至将你的性命都受到威胁,严重不严重?
李光地还能怎么挣扎 只能跪地求饶:
索相,索大人,求索相救救在下,那是在下年轻苦闷,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李光地被轻松拿捏,态度又是如此诚恳,索额图是不是就能顺势提出要求,彻底控制住李光地了?
还不行!
索额图还必须让李光地知道,我能用这件事毁了你,还能用这件事保住你:
光地呀,这件事除了我和家人蔡代,没有任何人知道,而且永远也不会再有人知道。
意思很明确了,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保你还是毁你,只在我的一念之间,只看你的具体表现。
李光地被彻底拿捏,索额图可以给出要求了:
日子长了,你就会知道老夫待朋友是忠心耿耿的,再说了,朝廷上的事复杂的很,谁都需要帮助啊。
首先,忠心耿耿必须保证,这是我待朋友的基本原则,希望你也能如此,更重要的是,朝廷上的事我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希望你心里有点数。
李光地还能说什么 只能顺从:
索相,不必多说,光地感恩戴德,此生必定忠心耿耿。
可明珠错失了张廷玉这个人才,索额图就能彻底控制住李光地吗?
凡事皆有两面,逼迫太甚总有反弹,
索额图的要求如果超出了李光地的承受底线,那就只能鱼死网破。
李光地和索额图终究会迎来一场
结果早就注定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