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嘉靖三十九年整个北京城的冬天特别干燥,没有下雪,民间议论纷纷,将其归咎于天谴。
而嘉靖帝作为当时的天子,也就是代表了上天的意志。为了平息民怨,他召来了钦天监的一把手周云逸,希望他能通过解释天象来给自己洗白,把自己的责任给撇清。
但是周云义直言不讳,直接说这是因为朝廷的腐败激怒了上天,结果最终被撞死。
周云逸的原话是朝廷开支无度,官府贪污横行,民不聊生,天怒人怨。
紧接着,嘉靖帝发布了罪己诏,闭关玉溪宫乞讨。
正月十五祈祷的最后一天,天空终于飘起了雪花。
但是这个时候,太监冯宝却陷入了一场生死危机中。
他到底犯了哪些错呢?
其实作为东厂的一个大太监,他本来应该遵循严格的等级制度。下雪之后,他应该向自己的直属领导,也就是吕芳进行汇报。
但是很抱歉的是,他越级了,背着上司李芳直接向嘉靖帝报告了初雪的喜讯。
他其实就是在赌,不过是他赌输了。
第一个他得罪了他的直属领导吕芳。
在职场中,你手下的小弟绕过了直属领导越级上报,这就是在变相地打自己直属领导的脸,这也是职场中的大忌。
第二个就是他的同行。
司礼监的其他几个掌权的太监,也对他的行为感到不满。因为本来这是共享的一个荣耀,结果却被他一个人给独占了。
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嘉靖帝对于冯宝的突然出现也感到不喜。
也就是说,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突然出现了,并没有给嘉靖帝带来太多的意外。
无论是在宫中还是在职场,越级上报都是大忌,不仅对上级的不尊敬,也是一种对权力结构和构成的挑战。
也就是说,嘉靖最期待的这个消息是来自于吕芳。
冯宝只是渴望更高的地位和权利而已,以及对当前晋升图道感觉上升无望,所以就行险一搏。
冯宝赌上一切希望在嘉靖帝面前刷个脸,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嘉靖帝很冷淡的回应,让他的希望直接破灭了,因为他压根儿没给冯宝这个面子。
出现了这种情况之后,给吕芳就出了一个难题。
因为吕芳作为冯宝的干爹,无论是私情还是公益,都必须做出决断。如何惩罚冯宝,而不使冯宝心生怨念,这是很重要的。
也就是说,自己的下属犯了错误,作为一个领导,还得让其他人满意,还得让自己的上司满意,还得让自己的手下不心生怨念,这个是很难的。
因为私下里冯宝是吕芳的义子,犯了错,惹了众怒,是不能视而不见的。否则大家会认为你作为一个领导处事不公。
吕芳作为当时司礼监的一把手,她需要维护整个规矩。因为整个权力的构成和结构都是这么运行的。
如果不加以惩罚,很容易出问题。
所以当他得知冯宝竟然越级上报所谓的瑞雪给嘉靖帝的时候,吕芳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有这回事儿。
紧接着是陈红的,在旁边添油加醋,将冯宝的行为直接定性为越权邀功。
面对这一问题,吕芳并没有急于表态,也没有急于给整个事情下定义,而是决定先见一见冯宝。
结果冯宝的到来还竟然带来了一丝得意,干爹有了这场大雪,干爹的差事便办得更好了。
其实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吕芳就要把整个事情给直接确认。
所以吕芳紧接着就问了两个问题,确认他是否越级以及嘉靖帝的态度。
吕芳直接就反问了一句话,我还以为皇上一高兴就让你进了司礼监呢。表面上是在责难,实际上就是把整个场面直接先控制住,暗示自己一定会秉公处理。
所以当陈洪在旁边煽风点火的时候,冯宝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出现在哪里,于是急忙向吕芳求情。
吕芳作为司礼监的一把手,这个时候需要的是权衡利弊,既要维护整个权利结构,确定好规矩,又不能将冯宝一棍子打死。
最终他给出了一个很折中的解决办法,并没有立即处理,而是让他在雪中反思这个举动。
一方面表现出了吕芳的公正性,也就是说这个事儿我是需要处理的,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呢,也给了冯宝一个反省的机会,让他反思一下自己错在哪儿了,只有反思和复盘才会有进步。
等大明朝的御前财政会议的撕扯结束之后,吕芳回到了司礼监,见冯宝已经被冻成了雕塑。
等了一番操作,冯宝苏醒之后,直接向吕芳表达了回应,他知道了自己的错。
所以这个时候只有吕芳能救他一命,拉他一把。
吕芳要让冯宝知道自己的错,而且更关键的是要成自己的情。
你跟随我多年,我教诲你无数次,你的行为不仅让我不得不表态,也让你在宫中竖敌无数。
一番话,把前因后果全部交代清楚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手把手教你了这么多年,结果你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让你在宫中得罪了很多人。
我之所以处罚你,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对事不对人。
更关键的问题是作为一个好的领导,如何来判断呢?就是针对具体的问题的时候,他能否给出你一个准确而有效的解决方法或者解决途径。
所以吕芳在指出问题之后,把冯宝所面临的危险处境给他一一剖析之后,给他指出了一条路,而这条路就是前往裕王府。
冯宝听到自己要被派到裕王府感到特别的绝望,认为这是在送死。
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因为当时的朝政主要分为三大权力机构,嘉靖高高在上,下面是司礼监以及内阁。内阁又分为严党和清流派。清流派的背后站的就是当时的太子裕王。
也就是说,裕王跟清流派结合在一起来对抗的是嘉靖下属的严党以及司礼监。
嘉靖是在上面只是做一个平衡,这也是帝王的平衡之术。
所以面对这个问题,吕芳有他自己的看法,感觉自己这不是去送死吗,刚打死了裕王推到前台的周云逸,还要跟严党打擂台。
他告诉冯宝,做官要三思:思危、思退、思变。
明白危险便能避开它,这是思危;退到无人注意的角落,这就是思退;退下去之后,反思过去规划未来,这是思变。
吕芳的这一步解释,让冯宝明白了之所以派他去裕王府,看着是一条绝路,其实是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他告诉冯宝,如果能够裕王完全信任他的话,那么未来的天下、未来的司礼监、未来的权力顶峰,那么就属于他。
吕芳的这段话,不仅仅是对冯宝的教诲,也是对于自己未来的一项投资。
因为他相信冯宝能抓住机会,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那么未来一旦冯宝成功了之后,拉自己一把。那么对于自己来说就多了一条退路。
吕芳为什么能陪在嘉靖帝旁边,站在权力的顶峰四十年而不倒?
第一方面是因为嘉靖帝的问题,因为他对嘉靖帝全心全意,无论是伺候嘉靖帝,还是对于嘉靖帝的感情都毫无挑剔。
另外一方面,也是吕芳的投资和为人,即便他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是他能谨慎行使,不轻言取人性命,内心中保持着一份慈悲,也不会随便的欺压别人。
即使是那些地位低下的普通人,他能够洞察时局心思缜密,看透人心,但是也不滥用权力一味的攻击和铲除政敌,而是用来保护可以保护的人,这就是吕芳于公于私于义,吕芳至少在他的位置上做到了无可挑剔。
个人认为,这就是吕芳的一种道,这也是为什么整部剧中他能成为为数不多的能够全身而退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