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末年,商纣王“昏庸、暴虐”,令天下百姓苦不堪言,臣属诸国,多多背弃;而地处西陲之地的周国在季历、姬昌、姬发三代人的努力之下,实现了天下三分,周得其二的大好形势,最终通过牧野之战,一战而得天下,成为了天下共主。
周国本来是西部的一个小邦国,虽然一下子完成了麻雀变凤凰的华丽变身,但是如何控制诺大的一个国家,应该是周天子不得不认真思考的头等问题。
鉴于时代局限性,西周天子也只能延续传统,采取对外分封诸侯、对内赏赐采邑方法,让各路诸侯和公卿大臣统治全国的土地以及附着在土地上的人口,间接实现对国家的统治。
西周虽然也采用分封制,但是周天子对诸侯国的控制力度要远远大于商朝,诸如封国内诸侯的册封、官员任命、王畿内采邑的归属都会收到周天子的节制,所以说周朝基本上算是一个半集权制的国家。
具体来说,周天子通过如下的五个手段,实现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第一,诸侯定期到都城朝觐周天子。《周礼》记载侯服一年一朝、甸服两年一朝、男服三年一朝、采服四年一朝、卫服五年一朝、要服六年一朝。就是说获得周天子封赐的诸侯,要按照周天子制定的游戏规则定期去国都觐见,虽然自己是一方诸侯,但是上头还有一位带头大哥,那个才是王,自己只是臣,如果在封地有不轨行为,这次觐见基本上就有去无回了。通过这种方式,既可以强化上下尊卑秩序,又可以处置违反政治正确规则的诸侯,所以朝觐之制,对于约束诸侯起到了很强的作用。
第二,周天子不定期到王畿外地区巡守。所谓的巡守就是周天子带着文臣、武将以及规模宏大的军队到地方或边境巡行视察,在视察的过程中若发现当地的诸侯有违规或者异族入侵情况,由于军事力量随行,所以直接就把违规诸侯或者入侵者收拾了。这就和动物界的狮子、老虎一样,没事儿就在自己的领地溜达溜达,看谁不顺眼就收拾谁。由于周天子巡守的时候一般都是带着大军同行,巡守具有很强的军事性,周天子又是天下共主,他的出行范围很随意,没有人可以阻拦他,所以周天子的巡守可以对各诸侯国实现武装威慑,凸显王权。
第三,周天子可以直接任命诸侯国的公卿。周天子可以直接任命自己人到诸侯国内担任高级职务,这就是“命卿制度”。《礼记•王制》说:“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小国,二卿,皆命于其君。”春秋时诸侯国中尚有很多官员是周天子任命的,如齐国的国氏、高氏两位上卿,卫国的国子。既然周天子能够派自己人到各国任职要职,在没有出现下边人互相勾结的情况下,诸侯国的对于周天子来说就是一个透明的政权,是可防可控的。
第四,周天子委派专职官员到诸侯国进行监督。为了更加精准控畿外诸侯国,周天子选拔专职的官员,委派到地方监督执政者的施政行为,监督官员没有具体的行政事务,就是实时向周天子汇报所见所闻。这个官职和宋朝、明朝的时候军队里都派一个太监作为监军有点类似,不过后者的监是真正的太监。西周铭文显示,西周很多诸候国内都有一种叫“某(国名)监”的官员。在陕西出士的西周晚期青铜器叔赵父铭文中,器主权赵父就有“荣监”的头街,表明他就是西周天子派到荣国的监督官员。我们可以看出,西周时期尤其是西周强盛时期,当时诸侯国的性质在一定程度上属于周朝的分支机构。
第五,王畿内的诸侯公卿官位不能世袭。周王朝内很多王公贵族和功勋卓著的人虽然没有在王畿之外创建封国,但是他们都会在王畿之内获得一块封地作为自己的采邑,他们就是畿内诸侯。周天子对他们的策略就是“世禄而不世位”,采邑按照宗主制可以继承,但是上一代人拼搏奋斗获得的职位是不能继承的,防止一个家族长期掌握某项权力出现会尾大不掉,威胁王权的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