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打压李绅
长庆四年(824年)正月二十四日,十六岁的少年李湛即位,成为大唐第十四任帝王,是为唐敬宗!左右逢源的宰相李逢吉被加封为摄冢宰,名列众相之首,全权总理朝政。
李逢吉出自陇西李氏,进士及第,其人处事圆滑,是宪宗时期的宰相,有着丰富的施政经验和较强的施政能力,但是度量不大,容不下与他不和的人。
穆宗在位时,他排挤裴度,将裴度免掉了同平章事,外放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千方百计打压户部侍郎李绅,废除了李绅翰林学士身份,只因有穆宗信任才未能将其驱逐出朝,这让他对李绅愈发忌恨。
李绅有个堂侄叫李虞,很有些才华,在当地小有名气,自称不愿做官,隐居在华阳川(今陕西华阴市华阳乡)。等到他的伯父李耆升任左拾遗,却动了当官的念头,写信恳求伯父引荐自己,没想到却把信错寄给了李绅。李绅对这位堂侄的虚伪作派十分不屑,回信讥讽他,还把这事当做笑料讲给了同僚。
但凡李虞这样的人,往往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李绅的做法严重伤害了他。为了报复,他主动求见李逢吉,把李绅平时评论李逢吉的话如实告之。
李逢吉顿时大怒,指派补阙张又新、前河阳掌书记李仲言与李虞一起监视李绅,并将搜寻到的信息经过恶意加工,在权贵间四处散播。诬称李绅时常刺探官员动向,只要发现有聚在一起议论的,就引为朋党,上报皇上。
在这些流言蜚语的中伤下,没过多久,朝中官员对李绅多避而远之!
等到敬宗即位,李逢吉及其朋党既为李绅失势感到高兴,又担心敬宗起用李绅,日夜密谋如何将李绅赶走。
楚州刺史苏遇告诉李逢吉的一名党徒:“主上新近即位,一定会接见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如果让李绅与主上见面,恐怕于李相不利!”
党徒深以为然,急忙禀报李逢吉:“事态紧急,倘若等到皇上听政,再赶走李绅恐怕就来不及了!”
李逢吉作为一个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手,最清楚做皇帝的忌讳什么!思索片刻,他让权阉王守澄转告敬宗:“陛下当初能做太子,完全出自李逢吉的功劳!像杜元颖、李绅这些人,那时都想拥立深王为太子(深王是宪宗之子,敬宗的叔叔)。”
紧接着,又安排度支员外郎李续之上疏提及此事,敬宗将信将疑。
李逢吉趁热打铁,奏报称:“李绅对皇上不利,请将他加以贬黜!”
敬宗依然不太相信,再三追问之下,得到的都是一个声音,只得采纳了李逢吉意见。
二月初三,诏令下达,李绅被贬为端州司马!
端州位于今广东肇庆,距长安有千里之遥,在那时可是妥妥的烟瘴蛮荒之地。
李逢吉率领百官上表,庆贺除去了李绅这一危及江山社稷的“大害!”
退出朝堂后,百官又到中书省向李逢吉道贺,遇到门人拦阻,说李逢吉正与张又新密谈。等了许久,见到张又新出来,满脸堆笑的冲着众人拱手施礼,不无得意的说:“李绅的事,又新我实在不敢谦让!”众人骇然不语,对他极为忌惮!
右拾遗吴思因没有参与道贺,惹恼了李逢吉,打发他为使者,前往吐蕃替穆宗报丧!
不久,由李绅引荐的两位翰林学士庞严、蒋防,分别被贬为信州刺史、汀州刺史!
到了这一步,张又新等仍不肯罢休,每天上疏说对李绅的处理太轻,忽悠敬宗杀掉李绅!
面对这种坑人坑到死的行径,满朝文武皆闭口不言,只有翰林学士韦处厚不畏强势,向敬宗指出:“李绅遭李逢吉一党构陷,人人倍感惊骇。李绅承蒙先帝看重,即便有罪也应宽容,以表达陛下不改父亲意愿的孝心,况且他本无罪。”敬宗这才有所省悟。
一次,敬宗在翻阅文书时,偶然看到穆宗留下的一箱文件,发现了当时裴度、杜元颖、李绅联名拥立敬宗为太子的奏疏,知道上了李逢吉一党的当,不禁扼腕叹惜,让人烧毁了所有诬陷李绅的表章。虽暂未将李绅召回,却也不再相信任何关于李绅的流言蜚语。
【02】广树朋党
刚满十六岁的敬宗正处在青春期,活泼好动,在经过即位之初的一段忙碌后,开始在宫中与宦官、乐人游戏玩耍,犒赏给他们的财物不计其数。
依制,服丧期满后,自三月初五起,敬宗在延英殿召见宰相,商议国事!但因他年幼贪睡,上朝经常很晚。
三月十九这一天,百官照例在紫宸门外列队等候。太阳升起老高仍不见敬宗的影子,一些年龄较高、身体虚弱的官员累得几乎就要僵卧于地。
谏议大夫李浡找到宰相说:“昨天臣就上疏,指出皇上坐朝太晚,没想到今天比昨天更晚。这是臣的失职,请让臣到金吾卫处等候处罚!”
李逢吉想借此树威,暗中授意左拾遗刘栖楚,在敬宗上朝时,演上一出忠臣死谏的戏码,做给皇帝和群臣看!
有了首相的支持,刘栖楚胆气顿生。只见他满脸悲痛的对敬宗说:“宪宗与先帝都是见多识广的年长君主,天下仍时有叛乱。陛下正值青春年华,本应宵衣旰食治理政务,您却纵情声色,很晚才起。先帝灵柩还未下葬,欢乐的乐声已响彻四方。美好政令不见彰显,昏聩的恶名早传出很远。再这样下去,臣恐怕国运不会长久。就让臣在这玉阶下撞死,用以为臣的谏言不力而告罪!”
话音刚落,他便跪在地上不停的用力叩头,霎时血流满面。
李逢吉假模式样的宣告:“刘栖楚停止叩头,等候处理!”
刘栖楚捧着脑袋站起,又弹劾宦官干政一事。敬宗满脸不悦的挥手让他出去,刘栖楚说:“陛下不采纳臣的意见,臣臣就继续去死!”
一旁的牛僧孺看不下去,对他说:“你所奏之事已经知道,到门外等候!”刘栖楚这才心满意足的退下。
李逢吉借机在敬宗面前大力褒奖刘栖楚的忠贞,说他所提谏言都是利国利民的事,还请陛下采纳。
敬宗于是让中使前去褒奖刘栖楚,提拔他为起居舍人,赐给五品官服。
刘栖楚索性演戏演到底,以身体有疾为由推辞不受。
这出忠臣大戏演得虽真,却让敬宗心生反感。不但我行我素,反而更加出格!
而李逢吉巴不得敬宗一直这样下去,以便他可以无所顾及的操弄权柄!
三月十六日,在李逢吉安排下,一系列人事任命下达!
布衣姜洽、李虞、刘坚,代大理评事陆洿直接升任补阙、拾遗。
补阙、拾遗都是言官,有弹纠百官的职能,类似于现在的纪监委。李逢吉提拔他们,无非是要利用他们的嘴与笔,排挤打压政敌。
在李逢吉刻意培养下,张又新、李仲言、李续之、李虞、刘栖楚、姜洽,以及拾遗张权舆、程昔范这八人都成了他的得力鹰犬,后来又有八人相继依附。
朝中那些看不上李逢吉的朝臣,戏称这些人为“八关、十六子!”
【03】坑害李程
唐朝宰相通常由四人组成,此时除了李逢吉、牛僧孺,还尚缺两人。
敬宗问李逢吉谁可做宰相,李逢吉推荐了李程、窦易直。
李程与李逢吉一样出自陇西李氏,才华很好却极其懒散,以至专门创造出了一个“八砖学士”的成语;窦易直则以公平自居,是个典型的老好人。
李逢吉推荐他俩,除了资历外,主要是觉得他们便于操控。没料到李程虽懒却有主见,在朝政上时常与李逢吉唱反调,引来李逢吉不满!
宝历元年(825年)正月十一日,宰相牛僧孺以同平章事身份出任武昌军节度使。
这次外调并非他人所害,纯属牛僧孺个人意愿。他是个有些政治追求的人,小皇帝玩闹无度,李逢吉又大肆操弄权柄,让他敢怒不敢言,索性主动申请外调,落个眼不见为净。
年轻一代的牛僧孺退出,让李逢吉更加得意。但李程的搅局,使李逢吉很是反感,动了拿掉他的念头。
在他那帮鹰犬运作下,机会很快来了!
石州刺史武昭被免去职务,调整为袁王府长史,郁郁不得志的他牢骚满腹。水部郎中李仍叔是李程的亲戚,趁机激怒武昭,说李程原本准备授予他官职,结果被李逢吉所阻。
武昭遂对李逢吉怀恨在心,在与左金吾兵曹茅汇喝酒时口不择言,自称要刺杀李逢吉,被旁人听到告发,交予三司审讯。
李逢吉的党徒李仲言找到茅汇,授意他只要检举李程与武昭同谋便可无事,否则必死无疑!
茅汇倒是很有骨气,义正言辞的表示决不靠着诬陷他人换取活命!
由于缺乏实证,李逢吉构陷李程的阴谋没有达成。事后,武昭被刑杖打死,李仍叔贬职,茅汇流放崖州。走狗李仲言也没落得好下场,被流放象州(今广西来宾)。
【04】排挤李绛
宝历二年(826年)九月,昭义节度使刘悟去世,临终前上疏请求让其子刘从谏袭任节度使。
尚书右仆射李绛密奏敬宗,立即在临近昭义军的藩镇中,任命一位将领充任昭义节度使,令其昼夜兼程赶赴潞州赴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迫使刘从谏来不及抗令。然后再将其外任为州刺史,如此昭义军则可听令于朝廷。
李绛的这一主张,与李逢吉三年前刚任宰相时,处置宣武军内乱的方式大同小异,都是为了树立朝廷权威,削弱藩镇力量。
但此时的李逢吉掌权已久,朝廷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已远远赶不上日益膨胀的私欲。况且他与权阉王守澄早就收受了刘从谏送来的大量财物,于是力劝敬宗让刘从谏出任昭义留后,敬宗最终采纳了二人意见。
刘从谏的袭位,标志着朝廷默认了河朔三镇以外的藩镇,在节帅人选上也可实行世袭制,致使藩镇势力进一步做大!昭义军自此骄横不可一世,为唐武宗时的叛乱埋下了祸根!
李绛与李逢吉、裴度同为宪宗元和年间的宰相,后受奸臣皇甫镈所害几经浮沉,刚刚调入朝中出任右仆射。他向来奉行正道,在朝中很有名望。但他性格刚直、嫉恶如仇,不可避免的引来了李逢吉的忌恨。
一次李绛在上朝时与御史中丞兼盐铁使王播相遇,仆射官阶高于御史中丞,依礼王播应避让。王播却自恃有李逢吉撑腰,就是不让路。
李绛上疏说:“仆射在建国初年是正宰相,朝廷给予的礼数相当重。如我李绛有辱此职,请另选贤良;但我现在是仆射,王播怎能不遵守礼制!看不起我可以,轻视礼数却万万不可!”
群臣大都赞成李绛意见,敬宗也下令王播遵从旧制。
事后不久,在李逢吉的撺掇下,朝廷以李绛身体不好为由,免去了他的仆射官职,改授太子少师、分司东都,给了个虚衔,打发到洛阳任职!
【05】黯然失势
长庆四年(824年)三月十五日,敬宗即位不久,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
成德节度使王庭凑听说山南东道节度使牛元翼病故,竟悍然杀光了牛元翼在深州的所有家人。
关于两人间的恩恩怨怨,敬宗在做太子时就知道。王庭凑做得实在出格,可就是这样的人间惨事,朝廷却只能装聋作哑,连句谴责的话都没有!
面对这种状况,即便年幼如敬宗,也不禁感叹当朝宰相无能,致使暴徒恣虐不法。
翰林学士韦处厚借机上疏:“裴度功高盖世,声名远播海外,如果能将他置于朝堂之上,让他参决军事,河北、山东那些强藩一定会听从朝廷指令。”
“治乱的根本是顺应人心,陛下感叹当世缺乏萧何、曹参,可如今我们连裴度都留不下,即便廉颇、李牧在世,不让他们上战场又有什么用!”
“帝王驾御宰相,应将政务全权交付给他,信任他、亲近他、礼遇他,假使他有负所托,就把他放逐远方。这样一来,在位的不敢不敬业奉公,想进步的也不敢在苟且偷安。”
“臣与李逢吉素无过节,还曾受裴度牵连无辜贬官。臣并非有意偏向谁,只是把群臣的议论如实汇报给陛下,请陛下发群臣讨论。”
敬宗看了裴度近期所上奏疏,发现署名中只有山南西道节度使,却没有同平章事,便问韦处厚怎么回事。
韦处厚遂把李逢吉打压裴度的情形告诉了敬宗,敬宗吃惊的说:“何必搞成这样!”
宰相李程也劝敬宗礼遇裴度,于是敬宗重新加封裴度为同平章事。
李逢吉在敬宗即位一年多的时间里,对内勾联宦官,对外广树朋党,先后排挤走了李绅、李绛,设计坑害李程,俨然一副要架空敬宗的做派。
他的嚣张跋扈惹来群臣不满,也让小皇帝不悦。许多官员在敬宗面前称赞裴度贤良,这样的国之重器不应弃置于藩镇。
敬宗深以为然,数次遣使到兴元(今陕西汉中,唐时山南西道的治所)慰劳裴度,暗示会调他入朝。裴度遂上疏请求回朝,李逢吉一党大感恐慌,千方百计造谣诋毁裴度。
宝历二年(826年)正月二十四,裴度从兴元返归长安!
不久,坊间传出两句歌谣:“绯衣小儿坦其腹,天上有口被驱逐。”——绯衣,即非衣,为裴;天上有口,为吴。意为裴度能驱逐吴元济,能量很大,恐怕会危及皇权。
另外,长安城横向排列有六道高岗,像样了乾卦的卦象,而裴度的府宅恰好位于第五道高岗上,这一位置是乾卦中的“九五”爻,象征着至尊无上的天子。
李逢吉的党徒张权舆马上奏称:“裴度的姓名与歌谣相应,府宅又居于帝位。他想做什么,可想而知!”
这套模棱两可的说词非常具有欺骗性,如果换个猜忌心强的君主说不定就信了。但小皇帝却识破了他们的奸计,对裴度更加亲厚!
裴度一到京城,前来探望他的朝臣不绝于路,裴度设宴热情款待。曾上演忠臣死谏戏码的刘栖楚,此时已官至京兆尹,也来裴府拜访。为了体现亲近,他凑到裴度身边窃窃私语说个不停。
侍御史崔咸看不下去,举起酒杯大声道:“丞相不应与底下官员耳语,罚酒一杯!”
裴度笑着一饮而尽,刘栖楚满脸尴尬,托故离去。
二月初九,朝廷正式任命裴度为宰相!
一次,裴度在中书省办公,有人报告相印不见了。左右官员大惊失色,裴度却毫不在意。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说相印找到了。大家问裴度原因,裴度笑笑说:“这一定是有人偷着拿走相印,去加盖文书了。如果逼得急,没准他会把相印扔掉。不去理会,他用完自然放归原处。”众人深深折服于他的见识与度量。
敬宗一直想到东都洛阳转转,朝臣们找出各种理由加以劝阻。这反倒激起了小皇帝的叛逆劲儿,谁说也不听,就是要去,并下令让裴度带着度支提前整修洛阳行宫。
裴度面色从容的说:“咱们大唐当初设置长安、洛阳东、西两都,本就是供天子巡幸所用。只因安史之乱天下不太平,巡幸的事才废止。如今沿途宫殿、兵舍等配套设施都已年久失修无法使用,陛下您想去洛阳很好,应令有司加以完备,待修缮后再去不迟。”
敬宗一听就明白了,高兴的说:“这些言官只说不让我去,果真如卿所讲,不去也可。”
朝廷遣使到幽州赐给卢龙军将士春装,节度使朱克融却以所赐春装粗制滥造为由,将使者扣留下来,并上疏索要三十万匹布制作春服,还名目张胆的威胁要派出五千兵马、工匠赴洛阳帮着修缮行宫。
此举无疑就是在欺负你朝中无人,敬宗慌了,询问群臣意见,大家都认为应派名重臣去与朱克融交涉,让他放回使者。
裴度却说:“朱克融如此悖逆,定然命不长久。就像一只猛兽,别看它在山中咆哮跳跃,不搭理它一会就乏了,绝对不敢离开巢穴。”
“愿陛下切勿派人前往,也别去索要使者,等个十来天再下纸诏书,诏书这样写:‘听闻使者在你那儿有失礼的地方,等他回来朕自会处分。赐你的春装,你说制造不精细,朕也已令人详查。卢龙将士的春装,从来不是由朝廷所供,全由你们自己筹措。我不是爱惜区区三十万匹布,只是素无先例,不能给你卢龙开这个口子!’”
“至于朱克融所说派五千人来,不过是他吹牛罢了。如果想让他难堪,就说:‘工匠、兵士抓紧过来,朝廷已让各地做好接待准备。’他接到诏书定然仓皇无措。”
“如果不想使他难堪,就说:‘修建宫殿的事自有职能部门,无需你们远来相助。’这只是区区小事,实在不值得陛下忧虑!”
听了裴度这番话,敬宗笑了,欣然采纳。
两月过后,裴度的预言应验。幽州兵变,杀死了朱克融及其长子朱延龄,拥立其幼子朱延嗣主持军务。
朱延嗣上位没多久,因对下残虐无道,被都知兵马使李载义、内兵马使李载宁所杀,并一口气屠灭了朱家三百余口,李载义暂代留后。
李载义勇武过人,少年时被前卢龙节度使刘济招为亲兵,自称其先祖是太宗时被废掉的太子李承乾。
如果他所说属实,那么他与李唐就是一家人,朝廷当然乐于让自家人把持河朔三镇之一的卢龙军。
于是没费什么周张,李载义顺利获任卢龙节度使。
随着裴度的得势,李逢吉一党渐被敬宗疏远。
十一月二十一日,李逢吉外调为山南东道节度使,黯然离开长安赴襄阳上任,他的弄权岁月至此终结!
李逢吉此人是忠是奸不太好界定,他确实有能力有眼光,但私欲过重、器量过小。这样的人,如果放到明君手下,或可成为能臣。但是如果皇帝暗弱,他便立时沦为欺下瞒上、难以控制的权臣。
靠着打击他人维护自身地位的方式注定不能长久,疯狂追逐权力的人,最终也会被权力反噬,这一铁律从古至今概莫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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