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后，你有多久没有回家？

结婚后，你有多久没有回家？

现在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年轻人宁愿住出租屋也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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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老公结婚十年了，孩子七八岁；

差不多有十多年的时间，没有主动回过家。

我在老家的名声可谓是臭名昭著，可是我真有那么差劲吗？

一

周末

原本是计划带着孩子到周边城市逛逛，突然接到大伯的电话；

“小天，你是什么情况？”

大伯是一个儒雅的读书人，很少说话语气这么严肃且带有温怒。

我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有多久没有回去看你爸妈了？还当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一去不复还了？”

“小天，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明天你妈妈生日，你要是再不回去，以后就不用姓余了。”

大伯挂了电话；

我在沙发上坐了很久，脑子一片空白；我晓得一定是妈妈在爸爸面前哭诉，爸爸又给大伯打电话，大伯这才怒斥我不孝。

这一向是妈妈拿捏我的办法；

也是；

自从我有了孩子，除了逢年过节，基本上没有回过家。

这些年，爸妈的所作所为早已把我所有的孝心都消耗殆尽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再跟以前那样对待他们。

我第一次给妈妈过生日是读高中的时候；

为了那次生日，我攒了好几个月的钱，给妈妈买了一条项链，和一个生日蛋糕，趁着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和中午睡觉的几个小时回了一趟家，把礼物送给了她；

那天，我满心欢喜提着蛋糕回到家；

原本还在幻想妈妈收到礼物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回来的一路上，我想过无数个样子，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给我劈头盖脸一顿骂。

甚至当着我的面把蛋糕扔到地上，“你就是一个赔钱货，山猪吃不了细糠，老子花钱供你读书，让你一天到晚的瞎忙活。”

“难怪你的成绩这么差？”

.................

最后蛋糕被家里的鸡吃了，那条项链最终我还是没有送出去，我怕她把项链也扔了，毕竟好几百，我舍不得。

妈妈生日那天，我连中午饭都没有吃，挨了一顿骂，就又回学校了。

晚上一个人到操场痛哭了一场。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主动给谁过过生日，就连自己生日也不敢过，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躲在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偷偷吃一块蛋糕。

二

第二天，我还是回去了；

回到家，妈妈看见我的第一反应是高兴的，但当她的目光转移到我的手上的牛奶时，脸上的笑容立马尬在哪里。

爸爸看见我，立马迎过来，接过我手里的牛奶，笑道：“回来了？”

“嗯。”我应了一声。

爸爸笑道：“回来了就好，你妈妈正每天在家里念叨着你呢。”

妈妈随即冷笑，眼睛不屑的瞥了一眼我带过来的牛奶，说道：“念叨有什么用？就提了一箱牛奶回来，还不如不回来。”

我没有接她的话，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吃瓜子。

爸爸给妈妈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坐在我身边说：“小天，你别跟你妈妈一般见识，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刀子嘴豆腐心。”

我笑笑没有说话。

其实，我心知肚明，妈妈刀子嘴是真，豆腐心却不一定；

这时，弟弟带着一家老小回来了。

他刚下车，妈妈迫不及待的迎来了上来，亲昵在弟弟脸上摸了又摸，完全不顾站在一边的弟媳。

这时，他也不管弟弟是不是两手空空，合不拢嘴，拉着弟弟就往屋里走，嘴里一直念叨着：“怎么就你们两口子回来了，大宝呢？”

弟媳道：“他要上课外辅导班，没有回来。”

妈妈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陪笑道：“孩子上课重要，不要紧。”

“老姐，你回来了。”弟弟很自然的跟我打招呼。

我点头示意。

弟媳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妈妈：“妈，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哎呀，你说你们，回来就好，带什么东西。”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嘴角都快咧到脑后跟了，打开一看，是一个金镯子。

弟弟亲手帮妈妈戴上：“妈妈，这个镯子喜欢吗？”

“儿子，妈妈太幸福了。”

妈妈激动的抱着弟弟不撒手，居然还真哭了。

爸爸也高兴，对我说：“小天，你看你妈妈还跟一个小孩子一样，不就是一个金镯子吗？搞得跟从来没有见过一样。”

我没有说话，心想：怎么会没有见过？只是看谁送的而已。

记得我大学刚毕业第三年，我报了一个团，带爸妈去新疆玩，导游带我们去买玉镯子。

我当时手里没有多少积蓄，但看着同行的人都买了，妈妈虽然说不喜欢，但是眼睛里满是渴望，就一狠心就带着妈妈去买。

妈妈稍微推搡了一下，然后就跟着去了。

她选了三款，不知道选哪一个？于是，就拍照发给了弟弟，问弟弟买哪个好。

弟弟选了一个；

我买单的；

一万二，我刷爆了信用卡，吃了两个月的泡面，但是想着妈妈喜欢，戴着开心，我觉得也无所谓了。

回去后，妈妈带着那个玉手镯到处显摆，碰到谁都说：“看，这个镯子是我儿子帮我选的，是正宗的新疆和田玉。”

别人说：“你儿子对你真好，怎么这么孝顺？给你买这么好的镯子。”

妈妈总是咧着嘴笑，不解释，不反驳。

原本这些我是不计较的；

但自从那次.........

好像是中秋，我跟弟弟在外面上班回家，家里停电了，弟弟说：“要不我们出去吃吧，我请客。”

妈妈死活不同意，拉着弟弟不让他出门。

爸爸也在一边附和，一会儿说马上就要来电了，一会儿说用蜡烛点着煮点面条吃算了，最后家里找不到蜡烛；

他们死活拉着弟弟不让出去吃，反过来质问我：“小天，你肚子饿了？”

“饿了。”我说的是实话，坐了一天车，确实有点饿。

“你看看你一身肥肉，你还有脸说饿。”对于我的回答妈妈显然是不满意的，开始对我展开人身攻击。

爸爸也在一边附和：“小天，不是爸妈说你，你长得确实很胖，我要是你，根本没有脸吃饭，再说这么晚了，不吃饭，还能减肥，多好。”

..................

最后，他们说了我半个小时，来电了。

妈妈去厨房忙活了几十分钟，做了一桌子菜，叫我下去吃。

但我已经没有心情了：“不吃了，我要减肥。”

爸爸笑着瞅了妈妈一眼。

妈妈又开始阴阳：“减肥？减肥你在外面减肥，你跑回家减什么肥？别整天装模做样的，你想做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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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语极了；

作为一个女生，我一米七的个子，一百二十五斤，虽说谈不上瘦，但我的肉紧实，根本看不出来胖。

倒是我弟，一米七五的个子，一百七十多斤，都有双下巴了，爸妈还说他瘦了，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以前，我在爸妈身上花钱，从来都不心疼，但是像这样的事情多了，我发现他们好像并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

同样是他们的儿女，弟弟给他们买一杯奶茶，他们都会心疼的好几天，而我就算给他们买万把块的镯子，他们也无所谓，一点都不心疼。

慢慢的，我想开了，觉得无所谓了。

逢年过节买点水果牛奶，或者买几件衣服就行。

因为就算我做再多，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

三

饭桌上，妈妈使劲炫耀老弟送的金镯子，恨不得在每个人面前都晃两下。

她一个劲儿的给老弟两口子夹菜；

弟弟喜欢吃牛肉，她恨不得把盘子都夹给弟弟吃掉。

对于这样的行为，弟弟早就习惯了，若无其事的吃着。

奶奶什么都不懂，但从她骨子里就是觉得弟弟是最好的，一个劲儿的夸。

从幼儿园他得了几朵小红花开始说，她是爱弟弟的，记得弟弟的每一件事儿，就连他五岁吃了一盘子肥肉都记得。

她就这么说弟弟也就算了，偏偏她们夸人的方式让人很不舒服，还喜欢拉踩。

夸一个，贬一个。

而我，就成了他们贬低的那一个。

可是，我已经无所谓了，随便你们怎么说。

五年前，弟弟结婚，手里的钱不够，跟我借钱，开口就是二十万。

我跟老公商量了一下，就借给了他。

弟弟也是讲究人，写了欠条。

当时，妈妈看见那个欠条，怎么都不舒服，百般说教：“小天，不是我这个当妈的偏心，你老弟说什么也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弟弟讲究给你写欠条，你也真好意思要？”

“怎么？你是怕你弟弟不还？还是想以后留着对簿公堂？”

...........

妈妈越说越过分，但我终究没有把欠条撕掉。

因为这事儿，妈妈好几个月没有理我，搞得我出力不讨好。

弟弟工资不低，只是当时一下子周转不过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还钱能力，但是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钱，我跟他之间还有我老公，我不能不顾他的感受。

他们结婚三年后，弟弟凑够了二十万要还给我。

当时，我公公婆婆家的生意正好缺点钱，我想着这个钱正好给他们周转一下。

但是，妈妈死活不同意。

她跟奶奶两个人在家里闹得死去活来，好像我借出去的钱理所当然是老弟的，奶奶更是夸张直接坐在地上耍无赖，边说边哭，边哭边唱，搞得我们家门口围了好些人看热闹。

每次这个时候，弟弟都不说话，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事情的最后，原本借给弟弟的二十万变成了赞助。

就算是赞助，我也没有落到一声好。

我不敢跟老公说，更不敢让公公婆婆知道；

于是，我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跟朋友借了点，总算凑够了二十万。

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之后的一年是怎么过的。

为了尽快还朋友的十几万，还有孩子的补课钱，我偷偷辞职去做了销售；

我一个跟人当面说话都会脸红的人，硬是厚着脸皮去跟别人打电话，发传单，上门推销，那个时候，我一天被拒绝至少一百多次。

还有人甚至拿我发的传单砸我的脸，说我不要脸。

这算好的，还有人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在小区里追着我打。

每天中午坐在小区的花坛里，边吃面包边喝矿泉水，然后晚上回家前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哭好了再回去。

这样的日子坚持了一年多，我才还清楚了所有外债。

我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释怀，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我哭完了，偷偷躲在地铁卫生间补妆，回去的路上刷朋友圈，看见老弟跟弟媳在世界各地看风景，爸妈在他朋友圈下面点赞时，我的心情。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傻子。

妈妈最喜欢说：“你跟你弟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怎么能对你弟弟不好？”

可是，当弟弟给我买点什么，但凡超过一百块钱，妈妈总是会千方百计地让我原价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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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跟妈妈已经恨不得把我贬进泥土里，把弟弟捧上天了。

她们说她们的，我淡定的吃着饭，随便她们怎么说我脸上没有半点异样。

慢慢的，渐渐安静，一抬头，发现他们全部停下，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继续吃饭。

妈妈气的拍桌子，“还真是回来蹭饭吃的。”

这时，大伯发话了：“小天，你说你跟你弟弟都成家了，你爸妈也该好好享受生活，以后他们俩人的问题，都落在你——”提到我时，狠狠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跟你弟身上，当然你是老大，什么事儿你都得挑大头。”

我轻蔑一笑：“我弟弟这么能干，还需要我做什么？”

“我以为我这个赔钱货只会赔钱，怎么？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此话一出，妈妈跟奶奶的脸色都顿了顿。

赔钱货，这三个字，妈妈跟奶奶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说，恨不得耳提面命，生怕我记不住；

大伯脸色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读了书的人，怎么能跟那些没有文化的人计较。”

“是这样的，今天叫你回来，主要是你弟弟想再买一套学区房，你说你当姐姐的是不是应该支持支持？”

我轻笑道：“他那么能干，那么大方，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一个大金镯子，还需要我支持？”

妈妈的脸色越发难看，大伯这时也不说话了。

毕竟我们家的事儿，他多多少少都知道些，我之所以卖他一个面子，主要是当年读书时，在他家里住过半年。

弟弟笑着开口了：“姐，确实资金不太够，你放心，我只是借，不是要你赞助，后面我会还的。”

我冷哼一声，瞅了他一眼，他心虚的不敢看我的眼睛。

妈妈眼见要不到钱，又开始耍无赖：“哎呀，我的命苦，养了一个白眼狼。”

“你看哪家的姑娘能上大学？我辛辛苦苦供出来一个大学生，结果不养我，我还不如去死算了........”

又是那一套说辞，我耳朵都起茧了。

“不养你？我怎么没有养你？每个月给你跟我爸一人一千块钱，难道不是钱？”我冷冷道。

妈妈怒道：“一千块？够干嘛？你打发要饭的？”

“从今天开始，你每个月要给我跟你爸一共五千块，不然我们这日子过不下去。”

“可以呀，”我道：“你要五千，我出两千，你儿子给三千呀。你养了两个，总不能什么都让我一个人出吧？”

“当初你生病住院，一共花了三万块钱，你骗我是六万，让我出三万，结果所有医药费都是我一个人出的；当初你儿子结婚，说好的跟我借二十万，后来哭天喊地，要死要活，这二十万又没有还，怎么？真当我是提款机呀？”

“小时候，弟弟每天早上都有一杯豆浆，我只能看着。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我是赔钱货，你以后要享儿子福的，我跟你儿子比不了。”

“怎么？你现在整天找你口中的赔钱货要钱，是什么意思？”

四

以前，我总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但是，自从我意识到，我的父母并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更甚至他们可能真的并不爱我。我就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做销售的那一年里，我看到了各色各样的人，慢慢的看透了人性。

总有些人会拿着你的善良一直欺负你，只要他稍有不顺，你就成了他口中的恶人。哪怕是亲生父母也会如此。

就像我，现在在我妈妈嘴里就是一个不孝顺父母，不友爱兄弟的人。

可是，又怎么样？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