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南达科他州的黑山地区，有一座闻名世界的总统山，山上雕刻着四位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然而，在距离17英里的附近一座山上，有一座比总统雕像更大的印第安英雄——疯马纪念雕像（Crazy Horse Memorial）。

（总统山，2023年10月拍摄）

疯马纪念碑：回应总统山的印第安精神丰碑

黑山一直是美国原住民部落拉科塔族的圣山，被赶出这片地区的拉科塔人与美国政府间的矛盾一直没有消失。20世纪初，总统山的修建刺痛了印第安人，他们要雕一座世界上最大最高的雕像与之抗衡。

雕像是印第安的民族英雄疯马，他曾经带领印第安人打败过入侵的美军。如果说，总统雕像是美国人的英雄，是美国精神的代表，那么疯马石则是印第安人的英雄，印第安精神的代表。

（疯马纪念碑，2023年10月拍摄）

自古英雄出少年

疯马原名塔逊卡·维科（Tashunca Uitco），是美洲原住民印第安的酋长和军事家。他以勇猛善战著称，是北美印第安战争的灵魂人物之一。1842年出生于黑山脚下的拉皮德溪谷。15岁在一次与阿拉巴霍人争夺土地的战斗中英勇作战，“就像一匹疯狂的战马”，而后在庆功会上被父亲改名为Crazy Horse——疯马。

关于他的童年有很多逸事。据说在他12岁那年，他和自己的小兄弟一起出发寻找矮马。当他们在一棵果实累累的樱桃树下休息时，一头咆哮着的熊突然向他们冲过来。他的小兄弟吓傻了，年少的疯马把他推上一棵树，然后骑上一匹受惊的马，奋力将它控制住，折返回来，挥舞着套索。熊开始时显得很凶，过了一会，它转过身走了。老人们反复将这个故事传诵，他们说尽管他还很年轻，就有降伏灰熊的力量。

传奇的抗美英雄

黑山地区原是苏族印弟安人祖祖辈辈的圣地，同时也是一块白人不感兴趣的荒原。但是自从探险者在黑山地区发现了黄金，白人殖民者撕毁《拉勒米堡条约》，强行入侵印第安领地。遇到黑山地区的印第安苏人，夏延人，黑脚人，奥格拉拉人的抵抗。

双方发生多次冲突，最著名的一场战争是发生在1876年的黑山战争（Great Sioux War），为了守卫拉科塔人的圣地黑山，疯马带领拉科塔人等印第安人部落与美国政府军勇敢作战，并在著名的小大角河战役中，全歼卡斯特将军率领的号称“消灭一切印第安人”的第七骑兵团260多人，这也是历史上美国印第安人对美国政府军的最辉煌的一次胜利。

英雄之死：停战旗下的背叛

疯马的结局充满悲情。1877年，面对美军的围剿与野牛资源的枯竭，他被迫投降。

由于他的崇高威望，疯马遭到了印第安管辖局的人的嫉恨，他们唆使克鲁克将军逮捕他。疯马平静地跟着前来逮捕他的卫队前往将军的营地进行解释。在那里，他跟着他的表弟摩云（Touch-the-Cloud）被卫兵护送走向卫兵室。突然，摩云转身大喊：“表兄，他们要把你投入监狱！” “又是白人的阴谋，我们快走！让我们光荣战死吧！”疯马喊到。他停下来并试图争脱出来拔出匕首。但是他的两支胳膊都被身边的卫兵牢牢把住。当他正在挣扎的时候，一名士兵将自己的刺刀刺入了他的后背。伤是致命的，疯马当晚就去世了，年仅35岁。

柯扎克：用一生雕刻“未完成的抗争”

20世纪初，拉科塔酋长立熊亨利（Henry Standing Bear）受到总统山修建的刺激，写信给波兰裔雕塑家柯扎克·焦乌科夫斯基（Korczak Ziolkowski）“我们让白人知道，印第安人也有自己的英雄。”柯扎克曾是总统山项目的助手，他被疯马的故事深深触动。

1947年，柯扎克受邀开始雕刻疯马雕像，以对抗总统山的文化霸权。这座雕像至今仍在开凿，疯马整体雕像长641英尺（195米） 、高563英尺( 172米 )， 比乐山大佛大两倍， 单是马头部位就超过了四位总统头部5米有余，竣工后将成为世界上最宏伟的雕像。

柯扎克1982年去世。他的妻子露丝与7个孩子继承遗志，于1998年完成疯马面部雕刻。如今，焦乌科夫斯基的第三代后人仍然延续着这个家族未完成的事业。雕像的进度仅完成约四分之一。

拉科塔共和国：黑山下的未竟之梦

美国国会政府曾两次拨款给此地欲帮助建立雕像，资金达数百万美元，但都遭到了印第安人的拒绝。美国政府是造成他们苦难的根源，接受美国政府资助修建纪念疯马的纪念碑，被视为一种背叛，是对疯马精神和印第安人抗争历史的亵渎。

1868年，美国曾与拉科塔部落签订《拉勒米堡条约》，承认黑山为印第安领土，1974年以来，拉科塔人一直以此为依据，和美国抗争，争取独立。并仿照美国脱离英国时的《独立宣言》起草了他们自己的《独立宣言》。2007年，部分拉科塔人单方面宣布脱离美国，成立“拉科塔共和国”，主张恢复黑山主权。

今天的拉科塔人仍生活在南达科他州的保留地，人口约3.3万，主要从事农业与旅游业。

拉科塔人说：“只要河水还在流，青草还在长，我们的抗争就不会停止。” 这座未完成的雕像，如同印第安民族的命运——虽被历史碾压，却永远倔强生长。疯马雕像不仅是艺术，更是一场跨越百年的文化宣言。

（拉科塔共和国国旗，图片来自维基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