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故事》作者:亦舒
在上一节,我们讲述了玫瑰的女儿方太初的爱情故事。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玫瑰的故事》一书塑造了黄玫瑰、方太初和苏更生三位女子。她们个性迥然不同,但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么,在最后一节,我们就来聊聊苏更生的情感故事。
过去就让它过去,当下更重要
苏更生的丈夫是玫瑰的大哥黄振华,两人相识于一次晚宴。当时宴会的主人委托黄振华送几位女宾客回家,在一众女孩中,有个白裙女郎颇为显眼。无巧不成书的是,她的左眼下角也有颗蓝痣,犹如一颗永恒的泪滴,随着车子的震动微微摇晃。
黄振华为之倾心,主动要到了她的名字,那便是苏更生。事后黄振华兴奋地对妹妹说,自己遇到了理想伴侣,他们似乎早已认识,只是等到今天才碰见而已。不过,黄振华的激情很快就由浓转淡,和苏更生交往也变成了一种日常习惯。
当周士辉为玫瑰疯狂地要死要活时,黄振华颇有点不以为然。他认为真正的爱情应该像春日暖阳那样理智、平和、令人愉悦,但苏更生却说:“真正的爱情令人心悸,一个人能不顾一切地爱一次,未尝不是件好事。”
苏更生还表现出了难过的样子,把声音压得很低地说道:“振华,你和士辉不同。他是个浪漫的傻瓜,而你却太为自己着想,太理智、太精明。”
黄振华却抗议道:“你是想要我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为爱破产吗?”
在评估两人的关系时,黄振华觉得自己更占优势。第一,事业大好,前途无量;第二,没有花花心思,一心一意对苏更生好。世上哪里找这样的好男人?他甚至自我安慰道,既然年近三十的苏更生都不急着谈婚论嫁,那自己就更不用着急了。
直到玫瑰去纽约留学后,他才向苏更生提出求婚。之后两人去美国旅行结婚,顺便去看看小妹玫瑰。结果没想到玫瑰的男朋友方协文一见面就惊愕地喊道:“表舅母,你怎么在这儿?”
苏更生闻言脸色大变,缓缓开口道:“协文,我与你表舅已经分手,以后不必再提以前的事儿了。”
方协文的话让黄振华如五雷轰顶,原来苏更生竟隐瞒了这么大的秘密。玫瑰看情势不对,急忙骂方协文没眼色,后者却还满脸无辜的强调,这就是自己的表舅母。黄振华一肚子怒火没处发,暴喝一声:“闭嘴!”然后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打了两记耳光。
黄振华又问苏更生:“你为什么没告诉过我你结过婚?你知道我会原谅你的!”
苏更生冷笑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要你原谅?每个人都有过去,这过去也是我的一部分。莫非我要经你开庭审判,谅解后才能结婚?那你就把自己看得也太重要了。对不起,你的这种原谅我不需要,我们分手吧!”说完苏更生就转身离开了。
黄振华又叫方协文说出详情,黄玫瑰则劝他说:“大哥,你若真地爱苏姐姐,那她的过去一点也不重要,你又何必知道?如果你因此和她闹翻了,那么她和你形同路人,你又何必对陌生人的过去感兴趣呢?你应该往前看,重视现在和将来。”
玫瑰的一番话,点醒了梦中人。黄振华这才意识到苏更生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自己是万万离不开的。他急忙追到机场,看到苏更生正坐在候机室里默默地垂泪。他慢慢走过去,蹲下来轻轻唤她,并请求她的原谅。
后来,黄振华听到了苏更生前半生的故事。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但妈妈向来强势,硬逼着她走一条自己认为正确的路。为了逃离妈妈这种窒息的爱,苏更生早早就嫁了人,但很快发现所托非人,只好又离婚。她本以为要孤独终老,直到遇到黄振华……
听完诉说后,黄振华把苏更生紧紧抱在怀里。苏更生还想解释说:“刚才那件事……”黄振华却直接打断她说:“什么那件事?我们赶紧再找家酒店,咱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还是想有自己的故事
结婚之后黄振华的事业越做越成功,但苏更生并没有辞职,而是和婚前一样,自己开车上下班。两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从没红过脸。外界公认他们是最合拍的神仙伴侣,除了玫瑰,谁也不知道他们俩的感情生活也曾起过波澜。
有人跟黄振华诉苦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也是战争的开始。黄振华却觉得自己和更生是例外。俩人无论事业还是智识都势均力敌、旗鼓相当,而且感情纯粹,不掺杂任何利益交换。就算是以后感情消失,和平分手就好,又何必搞出战争来呢?
但黄振华没有意识到,他们这种不吵不闹、互不亏欠的关系,更像是生意场上的合伙,而非彼此深爱的夫妻。在见识了玫瑰和溥家明的爱情后,苏更生跟友人感慨道:“我今天才懂得了什么是爱。和他们相比,我根本就没真正地活过。”
苏更生让友人大惊失色,没想到幸福无比的黄太太竟说出这样丧气的话。但苏更生清楚自己内心的苦涩,相敬如宾的表象其实是自己用迁就换来的。黄振华习惯说“不如怎样怎样……”几百个“不如”下来,她就失去了自我,变成丈夫的影子。
苏更生对友人倾诉道:“外人都觉得振华是个好丈夫,能让我衣食无忧,给我物质上的照顾。可他的眼里只有事业,其它的都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包括爱情。而我想要追求爱情,热烈的、全身心投入的爱情,或许这就是我最大的缺陷吧。”
友人追问道:“可是,你是爱着黄振华的,对吧?”这话问得苏更生有些怅然若失,她想:自己当然爱黄振华,但黄振华爱自己吗?婚前他让自己苦苦等了三年多,婚后他有考虑过自己的想法吗?他知道不得不当别人影子的滋味吗?
苏更生不想再做别人的影子了,她也想有自己的故事。于是,她和黄振华提出分居,白天如常上班,晚上却接连失眠。黄振华也很痛苦,他辩解道:“我知道你希望我接你上下班,多陪陪你……可这些都是小事儿,在大事上我会照顾你的!”
苏更生苦笑着说:“没错,如果有战争发生,你一定会带我逃难,但在平时的日子里,我见你一面都难。振华,你的阳光太高太远,照不到我身上。你另觅佳丽去吧,我只想做回我自己。”之后,她收拾好自己的衣物,搬出了居住十几年的家。
苏更生的离开,让黄振华近乎崩溃。他试着和其它女孩约会,但其它女孩更反衬出苏更生的好,更让他意识到妻子在这些年受到的委屈。他开始从头学习谈恋爱,甚至让玫瑰参谋着买礼物给苏更生送去。而这些小事,以前黄振华是不屑于做的。
更重要的是,他学会了尊重,给了苏更生足够的空间。他不再执拗地让妻子做自己的影子,也不再把口头禅“不如怎样怎样”挂在嘴边。他学会了低下头征询妻子的看法,并耐心倾听。他明白了爱是一种温柔的向前一步,更是一种得体的退一步。
黄振华终于迎来了和苏更生的复合。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现在他分外珍惜。当方太初和周棠华小两口为了爱情闹别扭时,他气得爆粗口说:“你们这群人,天天废寝忘食地搞恋爱,荒废了正经事,就我一个俗人,拼死拼活地揽生意!”
苏更生却毫不客气地说:“你在骂谁呢?谈恋爱就不是正事?”黄振华尴尬一笑,立即收声。
或许这正是一种爱意的表达,纵容爱人自由地发声,甚至呛自己。黄振华学到了重要的一课,被爱是幸福的,而为爱做出牺牲,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人生没有标准答案,你的选择就是你的答案
好,讲到这里,《玫瑰的故事》这本书的共读也就接近尾声了。亦舒以女性作家特有的细腻,讲述了黄玫瑰、方太初、苏更生三个女子的爱情故事,并剖析了她们通往幸福之路的情感波折,以及男欢女爱中的理智与感性、困惑与清醒、痛苦和欢愉、得到与牺牲。
那么,三位女性所追求的爱情究竟是什么呢?很多文艺作品都探讨过这个话题。有的说爱是一生的独白,有的说爱是灵魂的相似。但亦舒告诉我们,爱一个人其实爱的是缺失的自己,不同的自己。爱是两个不同的人相互偎依,一起走向完整。
所以说,爱情世界本应多姿多彩,容得下各种不同的模式,就像至情至性的玫瑰,可以全心全意地去体验一段段的爱情,或如童话故事般遥远而美丽,或如烟花般短暂而璀璨,或认认真真地感受生活日常的琐碎,或历经考验守得云开、白头偕老。
而方太初尽管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却不愿意做“玫瑰第二”。她长成了一棵扎根于旷野的大树,体验着“平平淡淡才是真”的惬意。还有如水仙般清冷倔强的苏更生,宁愿放弃人人艳羡的“黄太太”身份,也要追求自我,创造属于自己的故事。
那么由此也可以看出,书中每个人的故事都关乎选择,是一次次选择塑造了精彩人生。并且人生并没有标准答案,无论做玫瑰,做大树、做水仙花都是正确答案。与其顺从外界的声音、取悦别人,不如听从内心的召唤,做真实的自己。
最后,希望每位朋友都能遇见一段美好的爱情,在生活中幸福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