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友在县城有个蔬菜摊档,收入不算多,生活倒也过得去。但在找对象时,却遇到大麻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心眼小,对于女朋友跟别人的一颦一笑,他常常误会是女朋友跟人家眉目传情,许多女孩无法接受。时间长了,姑娘一听到莫大友的名,都会说,那个小心眼呀,还是留给别人吧。
刚开始执拗的莫大友并没感到自己有什么不对,反而强调是别人的不是。但随着给自己介绍对象的人越来越少,自己年龄越来越大,莫大友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虚心”倾听别人的意见。但毕竟“结怨”太多,况且认识他的人都对他的过去有顾忌,所以莫大友在东宁城找一个如意对象的愿望很难实现。
出生在东宁县农村的杨莹莹长得有点像歌星蔡依林,小天后的美名早就是村里公开的秘密,得到不少小伙子的青睐。可一心想跳出农门的杨莹莹对这些小伙子不感兴趣,她在等待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
2016年春节刚过,莫大友和杨莹莹在在熟人的介绍下见了面。莫大友一直想找一个貌美的女孩做妻子,杨莹莹一直想找个城里人做丈夫,刚好各取所需。由于高兴,两个人唠得比较投机,彼此留下了好印象。
双方很快进入热恋。那天东宁县刚下过一场暴雨,路面的积水很多,两个人正好走到一个水坑前,身后一辆汽车飞驰而来,走在里侧的莫大友发现后,一步窜到杨莹莹左侧。车过水花溅了莫大友一身,杨莹莹看着满脸是水的莫大友转身问自己“没事吧”的可爱样,充满了感激。或许就是那一刻她对莫大友有了认同感。
没过两个月,两个人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一天杨莹莹和莫大友上街时,遇到她初中同桌。几年没见,两个人自然多唠几句。看着自己恋人跟一个男子有说有笑如此亲近,莫大友醋意顿生。同学走后,莫大友问:“你们俩怎么这么热乎?”
杨莹莹没注意到莫大友情绪上的异常,就说:“我们上学时就不错,况且这么多年没见了。”
“是啊,旧情复燃了!”
一听这话,杨莹莹感到一丝不对,觉得莫大友话里有话,于是转头看了莫大友一眼,随口一句:“你有病啊!”
自己女朋友竟为一个几年没见的男同学如此动怒,更让莫大友怀疑两个人有问题,“你才有病!”
两人就此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杨莹莹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样,咱们不处了!”说完丢下莫大友自己走了。
气愤的莫大友回到家就被家人发现了端倪,劝他别这样,难道忘了自己前几个对象是如何黄的吗?莫大友正在气头上,一句“黄就黄”,弄得家人不知说什么好。
几天后,气渐渐消了,对杨莹莹的思念变得越来越强烈,莫大友决定负荆请罪,求杨莹莹谅解。杨莹莹对莫大友还有点恼,但家人说:“这说明他在乎你、爱你”,杨莹莹觉得也有道理,在莫大友保证再不会有类似事情发生的前提下,两个人和好如初。
2016年5月8日,莫大友和杨莹莹这对经过三个月恋爱的青年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新郎婚后变本加厉,新娘肠子都悔青了结婚当天两个人就闹了不愉快。杨莹莹的一位亲属在闹洞房时,动作有点过激,莫大友妒火中烧,当场让那位亲属下不来台。杨莹莹觉得很没面子,婚没结完,两个人又发生冲突。好在有人从中斡旋,总算圆下这场婚姻。
面对渐渐散去的客人,杨莹莹气愤地说:“你当初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如果这时莫大友说句软话,或许矛盾就过去了,但不会说话的莫大友却一句“你怎么这么在乎他!”让战火烧得更旺。
“不是我在乎他,是你没有一点容人之量,你是个小心眼!”
这句话说到了莫大友的痛处,他最怕别人揭他小心眼的毛病,心中的怒火被瞬间点燃了,顺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毫无防备的杨莹莹一个趔趄。冲过来打莫大友。好在亲友没散尽,在朋友和家人的劝说下,两个人总算平静下来。刚结婚就动武,给杨莹莹的内心造成很大的阴影,对这门亲事有点后悔。
婚后的莫大友依然是天天卖菜,妻子一个人在家。他总有点不放心,就央求妻子跟自己一起去卖菜。杨莹莹不知莫大友的心思,跟他去了,但看看卖菜不是太忙,再加上贪玩,有时就跟莫大友说,没什么事,我回家了。莫大友一看妻子走了,心里总有点七上八下,于是妻子前脚走,他就请邻居帮他看一下摊档,自己偷偷地跟踪杨莹莹。一连几次也没发现妻子有什么不轨行为,渐渐地也“放松”了对妻子的监督。
一天,爱睡懒觉的杨莹莹说:“你去吧,今天我不陪你了。”偏偏那天莫大友忘带秤,折回家拿。刚到家,就听见家里好像有人说话。莫大友趴到窗前,发现杨莹莹正手握着结婚那天闹出格的那位亲属的手。看来他们真是有关系,莫大友怒发冲冠,咚地一脚踹开门,大喊:“你们在干什么?”
莫大友突然的喊叫,把杨莹莹和那位亲属吓了一跳,原来妻子在给亲属包扎受伤的手指头。这一刻轮到杨莹莹来气了,说:“你要死啊!”
下不来台的莫大友一听,跟杨莹莹大吵起来。莫大友父母过来拉架:“那你总不能穿着衬裤会见客人吧!”这句偏向丈夫的话,深深刺痛了杨莹莹的心,况且结婚一个多月,她对莫大友脾气禀性也渐渐了解,他的小心眼更是有目共睹,她后悔自己当初的草率,可世上哪有卖后悔药的。
正在为自己的婚姻懊恼时,杨莹莹发现自己怀孕了。当她把这个喜讯告诉丈夫时,没想到莫大友竟说:“这是我的孩子吗?”
“莫大友,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希望我们好好过日子,共同把孩子养大。”言外之意,杨莹莹在告诫丈夫,不要再做莫须有的怀疑,往他们的婚姻上撒盐。
为了彻底打消莫大友对自己的怀疑,杨莹莹开始天天跟他到市场卖菜,希望用夫妻的朝夕相处打消丈夫的疑心病。
一天卖菜时,杨莹莹见到一个小学同学,不免跟他多唠了两句。老同学临走时说了一句“她那时可有‘小天后’的美誉”,这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莫大友却说:“我怎么发现所有的男人见你都是色迷迷的。”
杨莹莹的火腾地一下上来,但一想莫大友就是这样的人,跟他争执又能怎么样,于是强压怒火,说:“我回娘家。”
当天回到娘家的杨莹莹,搂着母亲的脖子痛哭,后悔自己找了个这样的丈夫。但木已成舟,当母亲的又能说什么,只好劝自己姑娘遇事想开点。
小心眼,终酿婚姻悲剧2017年2月2日,杨莹莹顺利产下一个女婴。重男轻女观念深重的莫大友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孩子出生后第三天才到医院探望。
杨莹莹的母亲笑脸相迎,希望用真情感动姑爷,也希望他们能好好过日子,就说,把孩子抱来,让姑爷看看。护士听说是孩子的父亲,随口说了句:“孩子父亲是头一次来吧?”这让莫大友听起来很不快。
杨莹莹的母亲一看姑爷的脸色不好看,马上说:“我们家姑爷工作忙。”
很快,护士抱来了女儿,莫大友上下左右地看孩子,杨莹莹和母亲以为莫大友在欣赏自己的作品,没想到他冒出一句:“这孩子怎么长得不像我呢?”杨莹莹和母亲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但母亲马上意识到这是在医院,于是转为笑脸说,姑爷真会开玩笑。
五天后,杨莹莹和女儿出院回家,屋子里只剩下杨莹莹和莫大友以及自己的女儿。杨莹莹想跟丈夫说说知心话,但莫大友却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像你闹洞房的那位亲属?”
“莫大友,你什么意思?”杨莹莹有点发怒。
“你激动什么,没这事犯得着你这么激动吗?”
面对莫大友无端的猜疑,杨莹莹泪如雨下,“莫大有,你还是人不是人?!”
看见妻子骂自己,本来心里就有气的莫大友上去就给她一巴掌,“记住以后我可不惯着你!”
产后身体虚弱,又无端招丈夫的谴责和殴打,杨莹莹一时百感交集,说:“要不你去做一次亲子鉴定吧?”
杨莹莹说出此话,是对莫大友极端失望后的无奈。莫大友当了真,说:“影片里不经常演滴血认亲吗?我看用这招试试吧!”
杨莹莹悄然躲到房间,泪唰唰往下流。屋外女儿的哭声一声高过一声,杨莹莹再也受不了,冲动地跑进屋,一把抱起女儿,把自己的脸贴在女儿的小脸上,不住地说:“女儿,妈妈对不起你呀!”
而这一刻,杨莹莹听见莫大友在身后说:“你说这血怎么不往一起融啊?”
“莫大友,你还有没有人性!”
面对杨莹莹的谴责,莫大友没有发作,而是嬉皮笑脸地走了出去。
虽然滴血认亲的一幕很快过去,但留在杨莹莹心底的伤害,却永远抹不去,她已不仅仅是后悔这门亲事,而是感到自己怎么找了个这么没人性的人。
3月的一天,结婚时闹洞房的那位亲属来看杨莹莹,正唠嗑时,莫大友回来了。由于有过前面的不快,那位亲属显得极其不自然,寒暄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看着对方“有鬼”的表情,莫大友开始询问妻子,人家什么时间来的,你们俩都干了什么……杨莹莹的怨气这一刻终于爆发,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气愤之极的莫大友将杨莹莹暴打了一顿,直到杨莹莹跪地求饶,说今后再不敢跟他顶嘴了,他才收手。
想想自己天天生活在丈夫的无端怀疑和指责下,杨莹莹求死的心情瞬间充盈大脑。哄孩子睡后,她懵懵懂懂地去了农药市场,徘徊很久,最终狠下心买了两包农药。
回到家,想到自己不久就要永诀人世,杨莹莹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嘱咐再三,什么女儿不在时,你要注意什么,你要如何如何……母亲马上听出了女儿的弦外之音,撂下电话,和杨莹莹的弟弟疯了一般往女儿家赶。到了杨莹莹家,无论如何都敲不开门,着急的弟弟一脚踹开门,发现杨莹莹已经口吐白沫,倒在床上……
由于抢救及时,五个小时后杨莹莹终于醒了过来。面对妻子以死抗争,莫大友只说了一句:“你吓唬谁呀?”之后一去不复返。
丈夫如此冷酷无情,杨莹莹身体一恢复就想到离婚。
2017年5月9日,在东宁县法院的调解下,这对夫妻终于平静地坐了下来,协议离婚。孩子判给了莫大友,但由于正在哺乳期,暂由杨莹莹带着,一年后再还给莫大友。
(文中人名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