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养生—啬神以养性

人活百年不是梦 2024-11-17 19:04:39

首先,啬神之法也即养性之术。所谓养性,就是要养成有益于健康的生活习性,“夫养性者,欲所习以成性,性自为善。”性善则内外百病不起,灾害无由以生。孙氏所说的“性善”实际上是一个良好的道德修养问题。他看到了当世之士的通病,“孜孜汲汲,追逐名利,千诈万巧,以求虚誉。”甚至白首没齿,仍无觉悟,贪得无厌,放纵以亡。这是造成人早衰早逝的重要原因。因此,他针对性地提出,欲养生者,必须做到“于名于利,若存若亡,于非名非利,亦若存若亡。”身居乱世纷争之中,视功名利禄如粪土,为无为之事,乐恬淡之能,得虚无之守,所谓“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如此则德全而神聚,神无外散之耗,而能尽长远之用。孙思邈的一生正是无为而治的一生,性甘淡泊,不慕仕途,长期隐居山林,于名于利,视如子虚乌有。北周静帝时,杨坚辅政,欲请孙氏出山,授以国子博士,位高名显,然孙思邈称疾不就。唐初太宗李世民即位,天下大治,广召贤士,请孙思邈至长安,欲授以爵位,孙思邈又坚辞不受。后高宗李治再次召见,拜谏大夫,孙思邈力辞。乃赐予良马及都阳公主府邸为宅。未几,孙思邈坚请回山,仍过其隐居生活。其一不做官,二不为名,三不谋利,于功名利禄,看有似无,较之时俗之徒,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务者,一者德高神全,故能寿逾百岁而动作不衰,一者德卑神散,未半百而衰而亡,高下自见。

啬神之要,又须节制情志,和七情以养神。神者为心所主,表现为精神情志思维活动。七情者,喜怒忧思悲恐惊是也。分属于五脏,过用则能伤五脏。心主喜,暴喜则伤心;肝主怒,大怒则伤肝;脾主思,久思不解则伤脾;悲忧属肺,悲哀忧愁则伤肺;肾主恐,大惊卒恐则伤肾。七情虽分属五脏,但总为心神之运用,“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精神情志思维活动与心的关系最为密切,故《内经》说:“悲哀忧愁则心动,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格。”欲养生者不可不节制情志活动以养心神。真人谆谆告诫“莫忧思,莫大怒,莫悲愁,莫大懼,莫跳踉,莫多言,莫大笑,勿汲汲于所欲,勿悁悁怀忿恨。”若不遵此戒,必损神殒命。惟其不犯者,可得长生。真人的用意在于劝导人们注意调和情志,不可恣意过用,用得其中,益于养生,用得其过,反误性命。这是一种深得儒家中庸之道的养生观。以儒家中庸之道接人待物,亦是养性啬神的一个重要方面。真人指出,善养生者要做到“凡心有所爱,不用深爱,心有所憎,不用深憎。”用意过深,皆能损性伤神。同样的道理,对值得称赞的人或事,“亦不用深赞”,过分地赞誉,无异于虚伪;对应当批评的,“亦不用深毁”,批评贵在适当,勿令过也。接人待物,须用心平等,不可偏颇,一旦发现有偏,即当自心改正。对待自己也需要有正确的态度,要知足常乐,家境贫困,勿以贫而自卑,家境富庶,无以富为自傲,无论贫富,均需要有高尚的道德修养,不可因贫富的景遇而改变心志性情。这样才能处理好与人的关系。深心至诚,恭敬尽礼,与人为善,这就是孙思邈处事的准则。对待自己则要“勿令心有不足”,一旦发现自己有不足之心,就须“自抑之勿令得起。”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得多欲多求,“多求则心疲而志苦”,而陷入孜孜汲汲追逐身外之物的境地,必然伤神而害生。故常须“内省身心”,使“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以全神而长生。

孙思邈把他养生啬神的经验总结成“十二少”,其曰:“善摄生者,常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行。此十二少者,养性之都契也。”反之则为十二多,多则有伤人之忧。“多思则神殆,多念则志散,多欲则志昏,多事则形劳,多语则气乏,多笑则脏伤,多愁则心摄,多乐则意溢,多喜则忘错昏乱,多怒则百脉不定,多好则专迷不理,多恶则憔悴无权”。以十二多不除,皆能伤神夺志,使营卫失度,气血妄行,危害人生,百病由此而生。故为养生之大忌。真人谓之“丧生之本”,不可不慎也。

上述十二多、十二少,规定了养生者的行为规范。其核心要则不过独立守神,不受外界干扰而已。真人命之曰“屏外缘”,真人初入太白山修道,即从此十二少做起,他说:“勿外缘者,真人初学道之法也。若能如此者,可居温疫之中无忧疑矣。”能摒弃一切外来干扰,独立于世俗随习之外,真正做到“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那么,疾病无由以生,长寿可得而至矣。啬神之法,一言以蔽之,“屏外缘”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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