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伟斌,出生于1970年,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但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过着平稳的日子。可在我七岁那年,家里遭了难,父亲因意外不幸离世,母亲那会儿刚生下我弟弟,还在坐月子。父亲的丧事刚办完,姥姥就来了,带着母亲和弟弟走了,从此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从那以后,我就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也是个命苦的人,爷爷走得早,她一个人拉扯大父亲和小叔,为此吃了不少苦头。没想到奶奶晚年又遭了这么一档子事,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心里得多难受。
可奶奶是个坚强的人,她从来没在我面前流过一滴泪。那时家里人也商量过我的去处,奶奶想让小叔收养我,可他们家里孩子众多,连小叔自己家人都顾不过来,哪还有精力管我呢。奶奶一听,二话不说就决定独自抚养我长大。
那时候奶奶刚满六十岁,虽然她身子骨弱,但干起活来一点也不含糊。她在地里拼命干活,把吃不完的蔬菜拿去集市上卖钱,村里人常常聚在一起,谈论着奶奶的现状。就这样,奶奶靠着这股子劲儿,把我拉扯大了。
有一次,我放学回家,看到奶奶正在院子里洗衣服,我赶紧放下书包,跑过去接过奶奶手中的衣服,说:“奶奶,您去歇着吧,这些衣服我来洗。”奶奶看着我,眼里满是欣慰和疼爱,她摸了摸我的头,说:“好孩子,奶奶知道你懂事,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读书学习,快去写作业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的奶奶,作业我在学校已经写了大半,您先去歇会吧,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好了。倒是您,得好好保重身体,等我长大了,还要让您享福呢。”说完,我便开始认真地洗起衣服来。而奶奶则坐在一旁,看着我忙碌的身影,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后来随着奶奶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我记得那会儿,半夜里总能听到奶奶哼哼唧唧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她风湿病又犯了。奶奶床头上放着一块木头,疼的时候就顶在疼的位置,说是能减轻点痛苦。
奶奶特别疼爱我,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我吃。我也特别爱奶奶,总跟她说:“奶奶,等我长大了,一定让您住上大房子,给您买好吃的,还给您买张舒服的床。”奶奶一听这话,就笑得合不拢嘴,说:“伟斌,有你这份心,奶奶就知足了。奶奶不图别的,就图你能健健康康地长大。”
岁月流逝,后来我由于高考落榜,回到了奶奶身边,种起了地。转眼我就21岁了。那年,奶奶突然病倒,躺在床上起不来。医生说奶奶是因为身体透支太厉害,得好好养着,还得跟上营养。
我知道后,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心想给奶奶找点好东西补补。思量再三,我买了几只老母鸡,还特地弄了几对鸽子回来,打算让奶奶好好补补身子。鸡蛋、鸽蛋,虽然不比什么灵丹妙药,但总能给奶奶添点营养。
听村里老人说,牛奶是个好东西,喝了能强身健体。我一听这话,心里更痒了,四处打听哪里有牛奶卖。可那时候,牛奶是个稀罕物,可不多见。
有一天,我溜达到邻村,一眼就看见一只母山羊带着几只小羊羔在那儿吃奶呢。那羊奶,看着就浓稠。我上前一打听,才知道这羊是邻村刘四喜家的宝贝。这刘四喜呢,是个能人,在我们这地界儿不兴养羊,他愣是养得风生水起,还靠这羊赚了点钱。
那晚,我躺在床上,夜不能寐。心里跟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似的,就想着怎么能给奶奶弄点羊奶尝尝。刘四喜家的羊,那可是他的心头肉,谁都知道他不会轻易卖。
可我这心里,就跟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就想给奶奶弄点好的补补身体。“怎么办呢?”我自言自语道,“总不能直接去抢吧?”思来想去,我实在没法子了,就琢磨着晚上去“借”点儿。我知道这事儿不地道,可为了奶奶,我也顾不得了。
于是第二天深夜,我就跟做贼似的,摸到刘四喜家的羊圈边儿上。手里攥着个大瓷碗,心里忐忑不已。那母山羊机灵得很,一见我靠近,就蹦跶开了,羊蹄子踢得我生疼。最后我好不容易看准机会,才勉强挤了点儿羊奶,结果我正得意呢,旁边的手电筒光“唰”一下就照我脸上了。
我当时魂儿都快吓没了,扔下大瓷碗后撒腿就跑,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回到家,我的心跳得跟要蹦出来似的,生怕被人逮个正着。第二天清晨,刘四喜家的女儿就找上门来了,手里还拎着那个大瓷碗。我一看见那碗,心里就“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可完了,肯定是露馅儿了。
她站在我家门口,眼神儿直勾勾地看着我,问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我家羊圈了?”我一听这话,心里慌张,但嘴上还是硬撑着:“你可别乱说啊,我好好的去你家羊圈干什么?”
她一听我说这话,眉头就皱起来了,声音也大了几分:“我能不认识你吗?你天天从我们村过,我能认错?昨天晚上那手电筒照得清清楚楚,就是你!”我心里乱作一团,但还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认账。她见状,就要往我家厨房钻,说是要找证据。
我一看她要进厨房,赶紧伸手拦住她:“哎哎哎,你干什么?厨房可不是随便进的!”随后我们俩就在门口推搡起来,她急眼了:“你让我进去找找,看有没有跟我手里的碗一样的,不就知道真相了?”我一听这话,心里更着急了,于是我们俩就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起来。
就在我们俩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奶奶在屋里听到动静,拄着拐杖就出来了。我一看奶奶出来了,也顾不得跟她争吵,赶紧扶住奶奶。奶奶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没事,就是卖东西的来了,在我们家歇脚呢。
奶奶一听这话就生气了,说:“我虽然老了,但心里清楚。伟斌,你得记住,做人得实在,犯了错就得认,没什么好丢人的。男子汉大丈夫,得敢作敢当!”我一听奶奶这话,头低得更低了,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奶奶又说:“你先扶我回床上,你的事儿你得跟这女娃说清楚。”
我抬头看了一眼刘四喜的女儿,只见她正一脸得意地看着我。我知道这事儿再也瞒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跟她说了实话。刘四喜的女儿听我讲述了原因,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她说:“既然是给你奶奶喝的,这件事就算了吧。”说完,她就要走。我赶紧拦住她,说:“我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日后我好答谢你,给你买点东西什么的。”
她笑了笑说:“我叫刘春英,至于答谢就不用啦,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帮我干点活吧。”我一听这话,心里感慨春英的大方,于是赶紧点头答应。从那以后,我就经常帮她家干点活,她也会时不时地给我送点羊奶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奶奶的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了。这让我心里特别感激春英的帮助,就想着怎么报答她。有一天午后,我在路上碰到她,给她买了点东西。她一看就笑了:“就这么点东西就想打发我啊?”我说:“那你还要什么?”她红着脸说:“我要你啊!”
我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了。她见我没反应,就又说了一遍:“我要你娶我!”我这才反应过来,心里激动不已,立马就答应了。让我没想到的是,岳父刘四喜也特别通情达理,不仅没有反对,还帮我张罗婚事。我们结婚后,春英对我奶奶也特别好,比我自己还上心。
婚后的生活,充满了温馨与甜蜜。每当回想起与春英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我的心中总是充满了感激。那天,我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春英端着一盆刚挤好的羊奶走了过来。她放下盆子,坐在我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好人。”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好人?这评价可真够朴素的。”春英这时也笑了,她继续说道:“是啊,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孝顺的孙子。那时候你奶奶病了,你每天除了在地里干活,就是帮着你奶奶找补品,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觉得你很有担当,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原来,她早就注意到了我,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我。“那你为什么当时就让我娶你呢?”我好奇地问。春英的脸微微一红,她低下头,轻声说道:“你还是这样一个木讷脑袋。”说完,春英便欢快的忙自己的事去了。
每当夜幕降临,我们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心中总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春英的陪伴,是她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幸福。而岳父刘四喜,也一直对我们关怀备至。他常说:“你们年轻人有干劲、有想法,我放心把春英交给你。”每当听到这些话,我都感到无比感动。
如今,我们已经携手走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在这个温馨的小家里,我们共同见证了彼此的成长和变化。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春英对我说的:“我要你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