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解密:蓬头跣足的诗词渊源

凤凤文化 2024-08-09 16:03:05

红楼梦第一回原文:

又见奶母正抱了英莲走来。士隐见女儿越发生得粉妆玉琢,乖觉可喜,便伸手接来,抱在怀内,逗他顽耍一回,又带至街前,看那过会的热闹。方欲进来时,只见从那边来了一僧一道,甲侧:所谓“万境都如梦境看”也。那僧则癞头跣脚,那道则跛足蓬头,甲侧:此则是幻像。疯疯癫癫,挥霍谈笑而至。及至到了他门前,看见士隐抱着英莲,那僧便大哭起来,甲侧:奇怪!所谓情僧也。

又向士隐道:“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甲眉:八个字屈死多少英雄?屈死多少忠臣孝子?屈死多少仁人志士?屈死多少词客骚人?今又被作者将此一把眼泪洒与闺阁之中,见得裙钗尚遭逢此数,况天下之男子乎?看他所写开卷之第一个女子便用此二语以定终身,则知托言寓意之旨,谁谓独寄兴于一“情”字耶! 武侯之三分,武穆之二帝,二贤之恨,及今不尽,况今之草芥乎? 家国君父事有大小之殊,其理其运其数则略无差异。知运知数者则必谅而后叹也。之物,抱在怀内作甚?”士隐听了,知是疯话,也不去睬他。那僧还说:“舍我罢,舍我罢!”士隐不耐烦,便抱女儿撤身要进去,蒙侧:如果舍出,则不成幻境矣。行文至此,又不得不有此一语。

第一回文本里有一段至关重要的批注,那就是甲眉:八个字屈死多少英雄?屈死多少忠臣孝子?屈死多少仁人志士?屈死多少词客骚人?今又被作者将此一把眼泪洒与闺阁之中,见得裙钗尚遭逢此数,况天下之男子乎?看他所写开卷之第一个女子便用此二语以定终身,则知托言寓意之旨,谁谓独寄兴于一“情”字耶! 武侯之三分,武穆之二帝,二贤之恨,及今不尽,况今之草芥乎?武侯之三分终为臣虏,武穆之二帝难逃樯橹灰飞烟灭,这里其实已经把红楼梦的主旨和大观园的避难所性质隐隐约约之间阐述的比较清晰了。

这里简单介绍一僧一道的打扮和诗词源头。文本说那僧则癞头跣脚,那道则跛足蓬头,甲侧:此则是幻像。疯疯癫癫,其实红楼梦是需要反着看的,那僧的癞头跣脚和那道的跛足蓬头才是贾府灭门后一僧一道在逃难路途中的真实容貌。癞头跣脚和跛足蓬头也和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等词汇一样是化笔,内容包含着红楼梦主人公贾宝玉逃亡过程中巨大的秘密。前文解密了一僧一道的历史原型就是贾府的两位主动在贾母的安排下,秘密为皇室后裔修建大观园避难所的贾政和王夫人夫妇。

癞头跣脚和跛足蓬头其实化自成语蓬头跣足,这里的解释:蓬:散乱。跣:赤脚。头发散乱,双脚赤裸。形容人衣冠不整,十分狼狈或困苦之状。亦作“披头跣足”、“蓬头赤脚”。这个成语出处是明·冯梦龙《喻世明言》第二十七卷:“买臣妻的后夫亦在役中,其妻蓬头跣足,随伴送饭。”

其实蓬头跣足在明末清初的诗词里也是凤毛麟角,该成语第一次出现在明 · 张天赋的诗词《山翁乐》里:

白云深处是谁家,跣足蓬头飧紫霞。

石洞愿教无处入,恐惊分我一山花。

张天赋(一四八八—一五五五),字汝德,号叶冈,别号爱梅道人。兴宁人。少负才名,从湛甘泉游,闻性命之学。明世宗嘉靖十一年(一五三二)贡生,为县令祝枝山所赏识。尝讲学于崇正书院,凡三修县志,并与修《广东通志》及《武宗实录》。由拔贡任浏阳丞,署县事。以病乞归。年六十七。有《叶冈诗集》四卷。清咸丰《兴宁县志》卷九有传。张天赋诗,以明嘉靖刊本《叶冈诗集》为底本。

该成语第二次出现在明 · 陈迁的诗词《自述》里:

自述 明 · 陈迁

吁嗟陈人七十馀,蓬头跣足依敝庐。

门无车马多榛莽,本为穷愁日著书。

忆昔十五二十时,结交海内豪侠儿。

至今抚膺长叹息,安得凭陵百万雌。

击筑微吟不辞醉,朱楼红粉恣欢爱。

桃花零乱春复春,回盼佳人今安在。

仗剑飘飖事远游,濯缨直溯千丈流。

狂来倚天天祇尺,日月西沉紫气浮。

自谓樊笼羁不住,三山五岳凭虚度。

可怜释蹻入承明,却被儒冠反相误。

衔橛在前徒苦辛,韶光转眼如飙尘。

览镜须臾成丑老,思心绻结难具陈。

君不见汉家豪右歌牢石,一代繁华易消歇。

又不见金谷园中草色芳,楼台寂寞风萧索。

何须握粟问穷通,但愿云眠万虑空。

自昔达人张仲蔚,阶前寂寞长蒿蓬。

庄生老去思鸢食,枕上谁能生八翼。

甘心贫贱复何求,且向东篱呼五白。

陈迁,字二山。番禺人。明世宗嘉靖十六年(一五三七)举人。官广西浔州知府。事见清道光《广东通志》卷七四。以上诗词见于明张邦翼《岭南文献》卷二六。

该成语第三次出现在明朝 · 王一岳的诗词《上林吏隐歌》里:

上林吏隐歌 明 · 王一岳

五岭由来炎瘴方,上林之地更幽僻。

雨霰冥濛扫不开,四壁寒蛩声唧唧。

萧条茅屋两三间,竹树烟村五六七。

层峦叠翠矗青霄,云往云来蔽白日。

参天老树虬龙蟠,涧里玄猿悲月夕。

山中野老不记年,只看山花为岁历。

妇持筐篚夫锄犁,南亩东墟各努力。

陌头春色岁华新,男女行歌两抛掷。

蓬头跣足去来忙,猺獞持戈当路侧。

我挽江流洗瘴氛,拔剑指天山破裂。

千厓豺虎永潜消,尽扫蛮尘归统一。

昔时射策谒金门,鹏运九天搏两翼。

谁知塌羽落大荒,驽乘只堪充下枥。

遥瞻溪表紫流霞,粤鄙微躯抱忠赤。

公馀閒暇碧槐亭,笑领清风卧松石。

有时后圃看奴锄,篱菊莲池随意植。

忽听林间野鸟鸣,逶迤小径苍苔湿。

举头闽峤白云横,鹡鸰原头胡寂寂。

纵有兰芽阶下生,奚似彩舞堂前席。

我歌吏隐且奈何,长啸一声天地碧。

王一岳,字镇甫,连江人。嘉靖戊午举人,授襄城教谕。在隆庆年间,福建连江人王一岳到任上林知县,他因为参与了对“八寨起义”的镇压,得到了皇帝的赏赐,并在万历元年(1573年)得到了升职。他是个真正的文人,现在上林县地方还流传着他的数篇诗文。

该成语第四次出现在明末 · 何绛的诗词《吴仲书寄惠墨莲歌以答之》里:

吴仲书寄惠墨莲歌以答之 明末 · 何绛

南海吴生有道士,先世曾为柱下史。

独遗清白与子孙,牙签万轴廉吏门。

岂徒德业嗣前人,文章顷刻成千言。

兴酣画笔犹天然,常将墨汁写青莲。

造化在指神立臂,以意作画谁能传。

去冬裂绢作长幅,寄我江边小茅屋。

江风吹动江水来,宛如花叶纷相触。

又如四壁生幽香,丛蝶群蜂费翱翔。

绿头鸭子上壁隐,欲上不上殊踉跄。

偶将往事閒相忆,我昔种莲村之侧。

刳木为舟六尺长,朝朝采莲到日昃。

晚来鼓腹卧南窗,香风徐徐生两腋。

茆檐酌酒日三杯,莲实作饭当黍稷。

世间理乱总不闻,有名不许时人识。

转盼星霜三十年,欲求此景安可得。

跣足蓬头都市行,白日惨惨几无色。

我今坐对吴生墨,香气袭人翠滴滴,仿佛当年事艺植。

吴生吴生自非神手谁能画,因之永悬在高壁。

何绛(一六二七—一七一二),字不偕,号孟门。顺德人。布衣。明末动乱,隐于罗浮、西樵山中。明唐王隆武二年(一六四六),闻张名振起事抗清,遂疾趋南京,至则事败,乃已。明桂王永历十二年(一六五八),与陈恭尹同渡铜鼓洋,访遗臣于海外。又闻桂王在滇,复与恭尹北上,西济湘沅,不得进,乃东游长江,北过黄河,入太行。尝历游江浙及燕、齐、鲁、赵、魏、秦、楚间,终无所就。晚年归乡,隐迹北田。与其兄衡及陈恭尹、陶璜、梁梿合称“北田五子”。著有《不去庐集》。清康熙《顺德县志》卷一三有传。何绛诗,以中山大学图书馆藏旧钞本《不去庐集》为底本,参校民国汪兆镛钞本(简称汪本)及一九七三年何耀光何氏至乐楼影印汪氏微尚斋钞本(简称何本)。

注:本文参考部分专业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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