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30余辆!绍兴街头,为什么再难看到他们的踪迹?

越一条 2025-02-27 20:04:33

记得幼时的绍兴

满大街都是人力三轮车夫

父母抱着我坐上车

晃晃悠悠便到了学校门口

然而如今的交通日新月异

大街上已鲜见人力三轮车夫的踪影

记忆中的时光正在逐渐褪色

他们的去向逐渐成为一个谜

1986年的绍兴,晨曦中的仓桥直街总回响着三轮车铃的脆响。22岁的陈荣水蹬着新漆的39号车穿梭在青石板路上,车篷里的梅干菜香混着黄酒气息,载着发烧孩童的母亲、采购年货的老者、初来乍到的游客,也载着整座古城的烟火。

那时的三轮车是“活着的导航仪”,车夫熟知每座桥的掌故:王羲之在题扇桥题字躲婆,陆游与唐琬在沈园题壁,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在咸亨酒店蘸酒写“茴”字……车轮碾过石板缝隙,碾出的是绍兴两千年的文脉。

鼎盛时期,1170辆三轮车织成古城的毛细血管。夏日纱帘透风,冬日塑料门帘挡寒,车座下塞着竹编暖壶,乘客伸手便能捂热冻僵的掌心。搬家时车夫帮着扛米缸上楼,雨夜里载着临盆孕妇疾驰,这些细碎温情,让三轮车成了绍兴人“不想走路时的刚好”。

二十年前,乌篷船从打渔工具蜕变为非遗表演,船夫戴乌毡帽唱《采茶歌》,摇橹声成了水乡的魂。而今的构想中,三轮车可穿汉服载客讲鲁迅轶事,退役车厢可改造成移动茶摊卖乌干菜酥饼,古城旅游环线可设“三轮车沉浸游”,让游客摸着车梁上王羲之的“掌纹”听故事。

但现实却无比浑浊。政策仍困于“只回收不投放”的旧规,文旅企业嫌“蛋糕太小”,年轻人觉得“又累又丢脸”。三轮车的危机,实则是古城现代化进程的隐喻。当最后一辆车消失时,消失的不仅是青石板路上的叮咚声,更是车夫口中比教科书鲜活的绍兴——那些孔乙己赊账的狡黠、秋瑾饮茶的豪气、王羲之洗砚的执拗,都将随车轮沉寂。

2025年春寒料峭,曾经争抢地盘的千余名车夫,如今只剩30余辆苟延残喘,最年长的从业者已逾八旬。2024年的数据显示,持证车辆仅剩52辆,真正营运的不足半数。

那些曾畅谈《朝花夕拾》的车夫们,有人临终前紧攥服务证喃喃“我的车能进博物馆吗”,有人将毕生积累的景点解说词传给孙子,纸页上还沾着蹬车时的汗渍。

或许未来某天,孩童会指着八字桥的老照片问:“这是什么?”老人饮尽杯中黄酒答:“这是会讲故事的车,载过你阿太发烧的雨夜,载过周恩来总理吃臭豆腐,载着绍兴活了两千年……”那时,博物馆的展柜里,乌篷船、乌毡帽、乌干菜坛子早已就位,唯缺那辆刻着三代人掌纹的三轮车。

幸而,车辆的生命在不同形式下蔓延攀升。当歌手吴克群反客为主蹬着三轮车穿过书圣故里,直播间五万人惊呼“这才是江南”;当90后导游考取三轮车证,把《兰亭集序》译成英文吟诵;当美院学生将车厢绘成水墨兰亭——这道行将消逝的风景,正裂变出文化重生的微光。

远处传来新版三轮车的越剧铃声,混着孙成效直播间的笑声:“朋友们看!这就是金庸写《书剑恩仇录》时躲雨的屋檐——” 古城的晚风掠过空荡的车队,把一串车铃的余音,揉进了鉴湖的涟漪里。

来源:绍兴日报、绍兴文旅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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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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