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黎耀订婚时，才知道他是闺蜜阮云的前男友。
阮云说过，她收了霸总母亲五百万被迫分手。
怪不得黎耀看她的眼神拉丝，事事都只有一句。
「问问你闺蜜的想法，她比较有品位。」
直到婚礼上，黎耀没忍住说漏了嘴。
「阮云，我爱你。」
身为伴娘的阮云瞬间红了眼眶，委屈地看着我。
我摘了头纱丢给她。
「来来来，要不你们结。」
1
我和黎耀的订婚宴上，他明显心不在焉。
不时低头看手机上的对话框，像是在等回复。
长辈们的说辞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点头应承。
只有在提到婚期时微微皱了皱眉心。
但也只是转瞬即逝，笑着握住了我的手。
「我和唐糖没意见，你们做主就好。」
我看着他攥紧我手心的细长手指，很凉。
期间手机微微震动，他匆匆地走出了宴会厅。
再回来时眉眼间多了冷厉。
显然等来的消息不尽如人意。
我想问，但忍住了。
我和黎耀之间很有分寸，互相都不过问对方的过去。
哪怕翻云覆雨时，我看到了他腿根的那朵云的刺青，也只是手指轻抚而过。
反倒是他眉眼微抬，「唐糖，谁都有过去。」
我轻笑着移开了手，没再多问。
订婚宴后不过半个小时，我再次看到了这朵云。
这次它出现在了我闺蜜阮云的腿根。
同样的位置，连勾线尾端的手法都如出一辙。
她靠坐在温泉边缘，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不悦地数落着我的迟到。
「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我可是一回来就找你。」
我又瞄了一眼她腿根同样位置同样花纹的刺青。
淡淡地说：「刚才在订婚，来晚了。」
她眼神一滞，挂在嘴角的笑有些不自然。
喃喃地说：「这么巧的么？都挑今天订婚。」
我按捺住心底无端升腾起的猜测，调笑了两句。
「家里长辈翻了黄历，千载难逢的好日子。」
她的手机一直在不停地震动。
我瞟了一眼，「谁啊？这么锲而不舍的？」
她微微一笑，满眼讥讽。
「前男友，分了快两年了还放不下呢。」
2
阮云是我大学同学，天生一副明星脸。
家境一般，但从不缺追求者。
毕业就突然杳无音讯，有人传言她做了富商的金丝雀。
现在突然冒出来，俨然一副发迹了的样子。
关于传闻，她一笑而过：「只是前男友家底殷实罢了。」
她摆弄着手上的鸽子蛋，状似无意地说。
「运气好，狗血剧情让我撞了个正着。」
前任的母亲开了五百万的价码让她走。
我隐隐感到不安，连这剧情都跟我收集的信息大差不差的。
忍不住问她：「你收了？」
她神色中满是得意，「为什么不收？」
「我能有几年青春换得来下一个五百万？」
她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两年跻身富婆后的滋润生活。
似乎对那位前男友也没多少深情厚谊。
话锋一转，她的眼神在我身上梭巡。
「你跟谁订婚，不会是小时候的娃娃亲吧？」
我淡笑不语，心思已经沉到了底。
两家联姻是我们小时候就定下来的。
过多的商业牵绊，让父辈之间的嫌隙很深。
唯有联姻才能稳固双方的合作根基。
这一步，黎耀不得不迈。
而我却是得偿所愿。
我总是忍不住用余光打量这个我从年少时就喜欢的男人。
凛冽桀骜的眼神下是挺拔的鼻骨线条。
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我们大天秤看脸的属性是刻在基因里的。
哪怕我知道，他这副冷峻的模样只是伪装，私下里玩得很疯。
躺在我手机里的资料都是他这些年的风流账。
但连我们的父辈都不能幸免于拈花惹草。
我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爱人如养花，只要不逾界。
而且黎耀说过的，婚事不是儿戏。
「唐糖，我会尽力做个好丈夫。」
3
订婚宴后，我直到试婚纱才见到黎耀。
他日日发来报备，忙着订礼堂写请柬挑伴手礼。
在宽敞明亮的试衣间里，阮云的手臂正搭在他肩上。
转身回眸，黎耀神色无恙，倒是阮云愣住了。
我抱着手臂，看她仓促地拿开了手。
「唐糖？」她勉强堆起笑来，「这是我闺蜜。」
她在向黎耀介绍和我的关系。
显然没留意到黎耀脸上的平静瞬间被击碎。
我笑着走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
「你们认识啊，他是我未婚夫。」
到底是从底层爬上来的。
阮云的惊愕转瞬即逝，随即堆起一脸笑来。
「不算熟，只是朋友局上见过。」
我心下冷笑，不熟会出现在这里？
会这么驾轻就熟地把手搭在黎耀的肩上。
他向来对关系平平的人都冷得很。
黎耀却没否认她的说法，淡淡地附和。
「碰巧在这遇到，没想到你们是闺蜜。」
我按捺下情绪去换衣服。
每次我抬头，黎耀的眼神都没从阮云身上离开过。
一连换了几套，黎耀都会状似无意地说。
「问问你闺蜜的想法，她比较有品位。」
一旁的阮云始终脸上带笑，话却是句句带刺。
「唐糖，你膀子宽，这种平肩的不适合你。」
「这条主要看腰身，你这种圆轱辘身形穿不出它的感觉。」
我多少听得出她话里带着一丝怒火。
果然在低头试婚鞋时，她没忍住开了口。
「还说是闺蜜呢，我都不知道你是唐家的千金。」
我的手一顿，抬头仍笑着。
「家里怕碰上不怀好意的人，一直让我随了母姓。」
4
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对我隐瞒了他们的过去。
我也佯装不知。
黎耀那句话说得没错，谁没有过去呢？
只要他们不是奔着旧情复燃来的。
但自从试婚纱那天后，我渐渐察觉出异样来。
哪怕我和黎耀外出，他也会假装无意地问我。
「不叫上你闺蜜？多个人热闹一些。」
我勾着唇角笑得有几分轻蔑，「她没空。」
他仍是不死心，「你打电话问问。」
无一例外，阮云都会欣然赴会，仿佛她一直就在等。
他们相谈甚欢，看着对方的眼神都在拉丝。
我沉默地喝着咖啡，任由黎耀握着我的一只手。
阮云扫了一眼，「对了，伴娘裙我想换成鹅黄色。」
不等我开口，黎耀已经点了点头。
「随你，要怎么改你直接告诉他们。」
我心口一滞，不觉低头勾起了嘴角。
阮云堆着笑看我，「唐糖，你觉得呢？」
我笑了笑，「我没意见，你比较有品味。」
有些事按下不表，犯不着太早占了上风。
几天前，我听见黎耀在阳台上接发小陆然的电话。
笑得有几分轻狂，「她以为我舍不得她，隔三岔五地在找我。」
「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年她收了五百万呢？」
「我只是觉得贵了，她不值这个价。」
窗帘翻飞，挡住了他大半个身影。
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里满是调笑。
「养着她也无妨，就当养只猫养只狗了。」
「毕竟我未来的太太在那儿摆着，只能是唐糖。」
我默默地退了出来。
原来再好看的皮囊，也不过如此。
5
婚礼当天，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紧张。
阮云一早就来了，眼光就没从我家的陈设上离开过。
看得出眼神里满是艳羡，隐隐还有几分恼怒。
我权当看不见，低头百无聊赖地看帖子。
自有能工巧匠替我挽头发缀头纱。
帖子很有趣，标题名为【闺蜜要结婚了，嫁的是我前男友】。
看 IP 和我同城，再看文字风格，我更确信是她。
那股扑鼻而来的茶味，我如今已经很熟悉了。
她在帖子里显得很烦恼，犹豫着该不该让我知道。
评论区一片热议，说这真是让三个人都膈应的关系。
也有人诚心发问：【你和前男友还有旧情么？】
她的回复坐实了又当又立。
【本就是不得已分手的，可我不想伤害我单纯的闺蜜。】
我扑哧笑出了声。
阮云凑过来，「看什么呢？我怎么发现你一点都不紧张。」
我熄了屏，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没什么，鉴茶呢。」
她有些迷惑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婚车抵达礼堂，我挽着父亲的手在音乐声中上台。
对上黎耀的目光，看得出他也很紧张。
紧张得伸手拉我的时候，手指都是冰凉的。
和他一样紧张的还有阮云，她站错了位置。
不偏不倚地站在我侧边，正对上黎耀的那一双桃花眼。
钢琴的旋律如流水般婉转而来，黎耀伸手拾起了我的头纱。
他用我们三个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开了口。
声音微微发抖。
「阮云，我爱你。」
我没错过他瞬间放大的瞳孔，抖索的嘴唇。
眼里的歉疚那么真实，却让我禁不住地笑出了声。
跟我玩这套是么？
侧过头去，我看见阮云掩着口，眼圈泛红。
哭声却是极力忍耐也没忍住似的。
我笑着掀了头纱，一把丢给她。
「来来来，要不你们结？」
6
我这一声不算大，台下都听得清。
音乐声戛然而止了，黎耀脸色铁青地看着我。
「唐糖，我只是紧张叫错了名字。」
我脸上挂着笑，看向台下一脸紧张的黎母。
「阿姨，您花了五百万打发的是她吧？」
手已经抓着阮云推到了台前。
我该庆幸她非要改伴娘裙，改成拖地的款。
踉踉跄跄地被推过去，偏偏踩了裙摆，当即跌坐在地。
阮云花容失色，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委屈。
「唐糖，你……」
我拢了拢裙摆蹲下来看着她。
「我什么？你和黎耀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指了指她，又指了指黎耀，笑得一脸灿烂。
「我的闺蜜，是我要嫁的人的前女友。」
「真难为你们俩这大半个月在我面前装不熟。」
「你们背着我深夜四处幽会的时候，没留意过有没有人跟着？」
台下已是一片议论纷纷，来得都非富即贵。
我都不用看也知道我父母此刻脸色一定很难看。
但装了半个月的缩头乌龟，我现在恨不得一人一个大耳刮子。
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黎耀沉默地挨了一巴掌，脸色越发阴沉。
但还是耐着性子试图解释：「我不说只是不希望你乱想。」
我冷笑两声，忍不住再次扬起了手。
阮云却猛然跳起来，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了黎耀。
她的哭戏说来就来。
「唐糖，他都已经被迫要娶你了，你何必让人这么难堪？」
啧啧，倒成了我的不对了。
我一把拽下脖颈上的项链，珠子顿时撒得满地都是。
那是所谓的黎家传家之宝。
黎耀的父母已经惊慌地站起身来。
转头面向台下的宾客，我一字一顿地说。
「所见即所得，我不嫁了。」
7
我深知那四个字对黎家的打击有多重。
不然一向温文尔雅的黎父不会涨红了脸冲上台来。
他厚实的手掌冲着黎耀甩下去的那一巴掌可比我打得厉害多了。
那张我从年少时就喜欢的脸登时肿得老高。
抱着他的阮云早被两边冲上台的几个人拖着胳膊往下拽。
她哭得凄凄惨惨，眼神一刻都不曾从黎耀身上离开过。
此时如果这个男人奋不顾身地去拉住她。
或许我还能见证一场跨越阶层的真爱戏码。
可惜，黎耀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原地，连捂脸的动作都不曾有。
黎母拉着我的手腕，好声好气地劝着。
「唐糖，婚事不能取消啊。」
「黎耀做的不对，你要打要骂都行。」
她甚至不惜搬出了给我们订下亲事的双方祖辈来。
可我冷漠的眼神足以说明她没有一句能撼动我的决定。
黎父已经怒火中烧，「还愣着干什么，去求唐糖原谅你。」
我看着高大的黎耀顺从地走到我的面前。
下一秒，噗通跪在了地上。
他的头颅深垂到胸口，「唐糖，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
我冷笑了两声，微微侧目看向坐在台下的父母。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
这也让我松了口气。
早在婚礼前夕，看到跟踪的人发来的那些亲密照时，我已经想过是不是该提前结束这场荒诞的婚礼。
但两家关系渊源，联姻的背后更是盘根错节的商业利益。
我该庆幸黎耀的一时失言，让我父母最在意的面子砸在了一滩烂泥里。
他们不说话，已是一种明确的态度。
我冷着眼缓缓地抽回被他那双膝盖压住的裙摆。
「黎耀，其实你演技挺差的，人也不怎么精明。」
他要拉住我裙摆的手僵在了半空。
我听着门外阮云撕心裂肺的哭声，不觉笑意加深。
「这下你家花的那五百万，应该值了。」
8
取消婚事很快就带来了两个好消息。
黎家股价大跌。
黎耀被赶出了家门。
捕风捉影的消息是黎家父母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哄不回来唐糖，我们黎家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我听到笑出了声。
黎家三代单传，耍这套把戏无非是在给我们家摆明立场。
但跌了面子的我父母已经数次让黎家人吃了闭门羹。
黎耀也不遗余力地在从我这里争取持续扣分。
他发来的那些捻酸的小作文实在配不上他一贯的高冷。
【唐糖，无论过去如何，打算娶你的那一刻我没有过二心。】
那些眉来眼去都成了过去。
我一目十行地看完。
随即回复了他，【TD。】
想到他那副端着的冰块脸四分五裂炸开的样子，我就很开心。
当缩头乌龟的前耻一扫而光。
眼看动之以情的这套走不通，黎耀沉寂了数日。
再有动静时已换了策略。
已经在婚礼后被我拉黑的阮云重出江湖了。
风风光光地出现在一群城中名媛的聚会上。
这里需要邀请函才能入场，显然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带她来的。
她扭着腰肢在背后按住了我的肩膀。
「怎么说我也曾经是你的闺蜜，有好事当然不能忘了你。」
她两根葱白的手指夹着一张卡片丢在我面前。
朱红的字迹上墨点还没凝固。
【诚邀唐糖女士出席耀云慈善拍卖会。】
我垂下眉眼，避开了周围一双双探究好奇的眼神。
「谢谢，我一定去。」
「倒是开了眼，这年头阿猫阿狗都沾上慈善的边了。」
9
说是诚邀，这种把戏其实是圈子里司空见惯的玩法。
每个人也要带上几件拍品去凑凑热闹的。
我送上拍品时，阮云故作亲密地挽住了我的手臂。
哪怕我已经不由地冷了脸，她仍满脸笑意。
「还以为你带来的东西能让人眼前一亮呢，也不过如此。」
跟着我的助理已经沉下脸想出口反驳。
被我不动声色地按住了。
我笑了笑，「我只是看档次选了几件不掉价的。」
环顾四周，不觉啧啧出声。
「现在倒是觉得还是挑得贵了点，拙人拙眼不识货。」
阮云的笑有点挂不住了。
但眼看着黎耀走过来，她又得意了几分。
手腕像长了雷达似的，勾住了黎耀的手臂。
反倒是黎耀眼神一黯，眉心紧锁地松开了。
婚礼后这还是我们头一次见面。
他那双一向桀骜的眼里多了几分心虚。
声音也低沉，「唐糖，谢谢你来捧场。」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我已经冷着脸去坐席。
拍卖的环节无非是举牌、定锤。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已经打算临时退场。
台上这时的拍品是我随手拿的一串翡翠项链。
周围的人举了几次牌叫到三十万后。
有人突然幽幽地出声，给了个差距拉开的高价。
「一百万。」
是黎耀。
我讶然地抬头，正对上他投来的目光。
那眼神里的殷切和复杂，一时让我错愕。
转瞬间我反应过来了。
这位大爷会错意了。
错把那串翡翠当成了幼年时他送我的那一串。
像，确实像。
但他送的，现在挂在我家狗脖子上。
10
小时候我是个哭包。
眼睛总是通红，谁来了都忍不住勾一下我的鼻子。
黎家是我家的常客，走动得异常频繁。
黎耀总是寡着一张脸待在院子里，招猫逗狗的。
我遥遥地看着他，边看边揉眼睛。
那只被他逆了毛的小猫弓背冲过来的时候。
我来不及躲闪，刮破了手跌坐在地上。
眼泪像脱闸的水龙头喷涌而出。
但还不等我哭出声来，黎耀已经冲过来捂住了我的嘴。
我还是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吞吞吐吐地哄我：「别哭，求你了别哭。」
慌乱地从衣兜里摸了半天，一无所获。
随即犹豫着从脖子上摘了那条翡翠项链塞给我。
「给你玩，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哭。」
那条项链一直好好地保存在我的首饰盒里。
在我们开始谈婚论嫁的时候，黎耀还曾打趣我。
「我奶奶给我的护身符，可是从小就赔给你了。」
那时他看我的眼神多少也是有几分喜欢的。
只是还不够让他收心。
他的护身符在婚礼后被我嫌弃地挂在了狗脖子上。
丢了可惜。
那光泽，那颜色，挺衬我家狗的毛色。
恍神的功夫，价格已经被一路抬到了两百万。
黎耀不断地抬起手里的牌子。
哪怕阮云已经咬着下唇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他好像对那条项链势在必得。
有意思得很，我记得黎家似乎下了狠心，不久前才断了他的经济支援。
以他一贯的出手阔绰，手头不算宽裕了。
最终两百五十万落定。
拍卖会结束，我起身往外走。
黎耀突然在身后叫我，「唐糖。」
他抿着薄唇，手里是那条翡翠项链。
「奶奶说，送给谁，这辈子就是谁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这辈子都是狗的。
11
阮云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身上的高定礼服也在众人的目光中显得滑稽。
我想她这么热心张罗这场拍卖，无非是想在人前显出身份来。
只可惜黎耀似乎并不按她的剧本来。
她眼圈红了又红，咬着牙死死地盯着那条项链。
我不觉嗤笑，手都没舍得从兜里掏出来。
「这条成色一般，值不上二百五。」
黎耀的眼神黯淡下去，手也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助理已经给我披上外套。
我转身往外走，黎耀却又一次追了上来。
余光也能瞥到阮云憋了许久的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黎耀仍是无暇顾及，「唐糖，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我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好笑地上下打量着他。
「你这么锲而不舍，无非是舍不得两家联姻的那点好处。」
他却急急地打断我，「不是这样的，我对你……」
「突然发现爱我了？」
我那句话问得像当众扇了他一巴掌似的。
他满脸通红，低着头微微地嗯了一声。
「我们门当户对，彼此都是对方最好的选择。」
我再一次认真地打量着他。
还是那张让我怦然心动的脸，丢在人堆里也扎眼。
但也仅限于此了。
我越过他看向满脸泪痕的阮云。
笑意不觉加深，「可我的选择很多，不只是你。」
我不介意让他们的关系再坦诚一些。
毕竟这俩人加在一起八百个心眼子。
我一下一下地戳着黎耀的胸膛。
「没了黎家太子爷的身份，你猜她还能跟你多久呢？」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她之所以回来……」
「是那五百万被她在澳门赌了个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