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关于康熙年间九龙夺嫡的故事可以说是人尽皆知,《雍正王朝》在这里面功不可没。剧中的四爷党原本并不显山露水,势力比八爷党要弱上不少,可四爷党硬是凭着一个“精”字笑到了最后。四爷党虽不像八爷党那样枝繁叶茂,但是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一时人杰,比如邬思道、十三爷、隆科多、李卫和年羹尧等人。
如果说四爷党中谁最富有争议,毫无疑问是年羹尧。有人说他是有大功于社稷的功臣,剧中的四爷曾一度称他为自己的恩人,也有人说他是目空一切的跋扈将军,将他最后的悲惨结局归为咎由自取。今天我们暂且不道他的功过是非,只说他和四爷之间的关系。剧中不止一次地表述年羹尧是潜邸奴才出身,系四爷的铁杆支持者,真实情况是这样吗?
年羹尧画像
一、从龙入关的年氏家族1、年羹尧的祖父弃武从文
年羹尧祖籍安徽怀远,是地道的汉人,祖上出过不少大官。早在元朝末年,他的先祖严孟阳便贵为统兵万户。只可惜元廷腐败透顶,严孟阳在愈演愈烈的红巾军大潮下未能弃暗投明,落得个兵败身亡的结局。此后,其家族幸存的子弟辗转避乱到怀远,并且改姓氏为年。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年氏家族虽然在明朝初期沉寂了一段时间,可家族底蕴尚存,不到50年的光景,族中便培养出了一个读书种子,即年富,此人在永乐年间通过科举入仕,后成为青史留名的朝堂常青树,一生先后侍奉六代君王,官至正二品的户部尚书。俗话说,盛世兴文、乱世兴武,年氏家族此番弃武从文不仅使家族重现荣光,还为家族后续发展提供了绝佳参考。
年富画像
时间来到明朝末年,乱世的序幕再度拉开,年羹尧的五世祖年慧和四世祖年国臣都选择了从武之路,两人均在战争频发的辽东地区出任过正三品的指挥使。随着满清势力的愈发壮大,年羹尧的曾祖父年有升以降将的身份顺势转投到满清阵营,其家族后来被编入汉军镶白旗,助力满清入主中原。
天下大定,年氏家族或许觉得武将不如文臣来得稳扎,族中以年羹尧的祖父年仲隆为代表的子弟纷纷仿效先祖,再度弃武从文。顺治十二年,年仲隆一举高中进士,虽说他因早逝而在仕途上止步于正五品的知州,但是却向世人证明了年氏家族能文能武,让家族在清廷眼中的分量更重了。
八旗
2、年羹尧的父兄均为笔帖式出身
年羹尧的父亲年遐龄或许曾经想过科举入仕,或许力有不逮,总之他走上了另外一条特殊之路。当时满清入关不久,能同时熟练满蒙汉文字的读书人并不是很多,部分衙门特设笔帖式一职来处理相关文字工作。千万别小瞧了这个笔帖式,当时绝大多数的笔帖式都是由满蒙亲贵子弟充任,概因此职能够接触到许多机密文件,且任此职者多能官运亨通,比如名臣索尼。
年遐龄作为一名汉军旗人,其父不过一五品官,他却能以笔帖式为起点步入仕途,可见年氏家族的影响力不容小觑。起点高就已经足以让人艳羡了,关建是他还很努力,他在三藩之乱期间升任兵部主事,接着在40多岁的年纪当上了从二品的工部侍郎,50岁时外放到地方上出任巡抚,成为封疆大吏。
笔帖式在多种文字并用的情况下还是很有必要性的
年羹尧是年遐龄的次子,起初倒也没有承载多少家族希望,毕竟他的兄长年希尧比他年长8岁,而且年希尧子承父业,年纪轻轻的便同样当了笔帖式,30多岁即升为从四品的知府,接着又用不到10年的时间升为从二品的布政使。一个汉军旗人家庭连续出两位二品大员,这在满清两百多年的历史中并不多见。
相比之下,当时的年羹尧在口碑上远不如其兄,或许是成长环境的原因,他更显张扬。他虽说在学习上没有耽误自己,年仅21岁即考中进士,可他用自己不羁的言行作风为自己赢得了一个“儇佻恶少”的称号。如果没有家族的庇护,他纵使再有才,恐怕也会泯然众矣,不会成为今天我们要说的主人公。
艺术造诣不错的年希尧
二、四爷需要年氏家族的支持1、年羹尧的妹妹成为四爷的侧福晋
提年羹尧,就不得不提他的妹妹—敦肃皇贵妃。此女在满清历史上拥有多个“第一”的名头,比如她是第一个出身汉军旗人的皇贵妃、雍正朝第一得宠后妃。早在雍正还是四爷的时候,她就由康熙亲自指婚,成为四爷的侧福晋。结合各种史料分析,不难看出这里面是四爷在使力。至于为何四爷要娶她?不外乎四爷看重年氏家族,希望年遐龄等人能够成为自己上位的助力。
康熙四十七年,老二胤礽的储君之位被废,诸皇子蠢蠢欲动,康熙恐局面失控,便有意复立老二,用以平衡朝局,没想到以佟国维和马齐为代表的一干朝臣纷纷推举老八胤禩入主东宫,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康熙心想老八还不是储君,势力就如此大,如果真让他当了储君,自己说的话还有没有人听都是问题了,于是以强硬手腕把老八的势头压了下去。
从四爷的子嗣情况可以看出年妃十分受宠
名位最正的老二和势力最大的老八自此没戏了,年龄最长的老大胤禔亦因在一废老二期间屡屡犯错而被圈禁,四爷的夺嫡之心由此愈发活泛,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羽翼。也是缺什么来什么,四爷在受封雍亲王之际按制可获得部分佐领,巧的是年氏家族刚好在这部分佐领里面。
如果按隶属关系来说,年氏家族就是四爷的自己人。四爷没有理由放着这么好的助力不用,抛开年遐龄不说,就连早前行为不检的年羹尧也一改往日作风,仅30岁就累升至正三品的内阁学士。不过对于年氏家族来说,并非只有四爷一个选择,他们无论支持哪个皇子,都不会被轻慢。反倒是四爷,能选择的却不多,故而我们有理由相信四爷是主动和年家联姻。
九龙夺嫡
2、年羹尧和其他势力的复杂关系
很少有人知道年羹尧和康熙朝重臣-纳兰明珠是亲戚,他的第一位妻子是明珠的亲孙女,也是著名词人纳兰性德的亲闺女。要说明珠真的是相当看重年羹尧,眼看孙女不幸病逝,连忙又安排自己夫人娘家的重侄孙女(即英亲王阿济格的玄孙女)给年羹尧续弦。明珠既然如此深情厚意,而且其家族支持老八,年羹尧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史载年羹尧从康熙四十四年起便深得圣恩,未及而立之年即奉命主持四川乡试,正大光明地成为当科举子的座师,第二年又快速被提拔为四川巡抚,简直到了平步青云的地步。对于康熙的提拔之恩,年羹尧心里是有数的,常在奏折中称自己要“竭力图报”。试想一下,如果年羹尧过早地卷入夺嫡之争,康熙还会对他另眼相看吗?
年羹尧和纳兰明珠的复杂关系
虽然四爷有意让年羹尧站自己的队,但是年羹尧是有自己想法的,他在形势明朗之前并未轻举妄动。要不然四爷也不会在康熙五十八年的一份手谕中痛斥年羹尧,说老年不顾主属之节和父兄之情,要求老年将儿子送回京城当“质子”。那一年,老十四成了主持西北军事的大将军王,而已经升为川陕总督的老年又很支持老十四的工作。
如果老年支持老十四,四爷的上位之路将平添诸多风险。四爷的目标很明确,纵使老年不彻底倒向自己,只要能保持中立,大事一样可成。至于老年,他已经贵为总督,也确实没有必要冒着巨大风险去博取前程,适当的时候做点锦上添花的事情就足够了。
四爷画像
结语综上所述,年羹尧并非从一开始就是四爷的铁杆支持者,他更多的时候是保持一种中立状态,直到四爷稳当了,他才心无旁骛地接受了四爷给他的橄榄枝,君臣二人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紧密合作了3年左右的时间,首先是年羹尧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抚远大将军,并以此为平台建功立业,将家族带上了新的高度,其次是四爷稳定了时局。
可惜这君臣二人都有一定的性格缺陷,再加上年羹尧的势力发展确实太快了些,都搞出“年选”来了,君臣二人的冲突也就只能以年羹尧命丧黄泉而得到解决。当然,年羹尧是年羹尧,年氏家族是年氏家族,四爷还是分得清的,四爷在年羹尧死后不仅保留了年遐龄的一等公爵位,还让年希尧一步步地当上一品大臣。
参考文献:
《清史稿》
《年羹尧之死》
《年羹尧奏折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