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金圆券成废纸,军官太太用身子换不了一斤米,悲愤下跳了江

吴学华看天下 2025-03-11 11:19:48

1949年春天的上海街头,尽管街边的树木已经露出嫩芽,但风中还有刺骨的寒意。

30多岁的阿翠,靠在上海一条小胡同口的电线杆上。挤出一丝微笑,望着走过来的男人。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尽管她穿着旗袍,衬托着她那依然苗条且不失柔美的身材,化了淡妆的脸上,能够找到到年轻时候的美貌。

但此时此刻,她与众多站在街边的女人一样,期待着用身子换点钱,给三个孩子买吃的。

她男人是国军少校,没有死在抗日战场,却死在了国共双方的战场上.

接到阵亡通知书的那一刻,她感觉天都塌了,但冷冰冰的那一页纸,却使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曾几何时,她是女校的高材生,在一次联谊会上,认识了她的男人。

那时候,她男人还是国军少尉,一身英武之气,顿时迷倒了她。

她成了军官太太,可新婚没多久,男人就上了战场。

从山东退到河南,退到湖北湖南,后来去了云南,在去了缅甸。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她支持男人为国尽忠。

尽管夫妻聚少离多,尽管她跟着一大帮军官太太们,拖家携口逃到云南和重庆,一路上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

但她毫无怨言,因为她男人在保家卫国。

偶尔和男人短暂见面,她都紧紧搂着舍不得放开。

可国家需要她男人,她必须放手。

她的肚子很努力,给男人生了两儿一女。

男人搂着她说:只要有了孩子,就放心了,咱对得起祖宗,没断香火。

好容易熬到了抗战胜利,身上带着十几处伤疤的男人,升为国军少校。

那一次男人在家里停留了三个多月,这是夫妻结婚以来,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

男人经常独自流泪,说想念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兄弟。

她能理解男人,从身后拥着男人,低声安慰:正是他们那些英雄的牺牲,换来无数家庭的安康。

男人说,只要国共合作成功,往后就有安稳日子过了。

哪知战火再起,男人上了战场,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1947年那一天,她接到男人的阵亡通知书,连同通知书一起的,还有一大兜法币,那是她男人的抚恤金。

她只弱弱的问了一句:能给大洋吗?要不直接给米也行!

法币不值钱,这一兜钱还换不到50斤大米。而且上海的大米,一天一个价。

也就是说,她引以为豪的男人,一个国军少校的命,还不值50斤大米。

来人没有回答她,转身就走了。

她抹干了眼角的泪,收起那张阵亡通知书,急忙跑向米店,用一兜钱换了30几斤大米,要是明天去,说不定连30斤都换不到。

中午看着孩子们吃饭,她却一口都吃不下。

这哪里是吃饭,分明就是吃她男人的命啊!

她不能在孩子们的面前哭,只能在晚上等孩子睡着之后,独自流泪。

现在她已经不是军官太太,而是阵亡者家属。

和弄堂口站在街边的那个女人一样。

搬到上海这处弄堂没多久,她就注意到了那个女人,长得也很标致,那叼着香烟的样子,显得十分的老练,只是眉宇间露出淡淡忧伤,以及对生活的不屈。

当女人被不同男人搂着,走向那处出租屋的时候,阿翠替女人感到惋惜:女人何至于如此作贱自己?

出租屋里木床的吱嘎声,代替了女人的回答。

终于有一次,女人叫住了去菜市场捡菜叶子的阿翠:侬也是军官太太吧?

阿翠点头:我男人是少校。

女人微笑了一下:吾男人还是中校咧!

阿翠问:你做这种事,你男人不在乎?

女人苦笑了一下:没得法子,谁让他死了?一家人要吃饭撒,要是有钱,哪个女人愿意这样?上海有很多干这行的军官太太……

阿翠不敢再和女人说话,急匆匆走了。

几天之后,那个女人死了,来了几个警察,说女人与嫖客起了争执,被嫖客给杀了。

房东把屋子收拾了一下,没多久住进去一对学生模样的男女。

阿翠每个月都能收到她男人的汇款,够一家人的生活,所以她每天给菩萨上香,保佑她男人活着。

可惜老天不长眼,连续两个月没有收到汇款,她心里有了不安。

该面对的现实,终究还是来了。

好在她还有一些以前存下的金银细软,期望能够熬个一两年,更期望战火尽早结束。

她每天都去菜市场捡菜叶子,偶尔也给孩子们买一点肉,孩子正在长身体,不能缺了油水。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上海米价疯涨,她相继卖掉了金镯子和金耳环,可杯水车薪。

为了生活,她不得不把一日三餐改为一日两餐,连荤腥也没有了,偶尔买一点猪油回来,炼油后的油渣子,炒菜给孩子们吃。

民国三十七年冬天,她偷偷给男人的牌位上香之后,流了一阵子眼泪,放下女性的尊严,穿上旗袍冒着寒风,站在了弄堂口。

当她站在那里的时候,终于体会到了那个女人的辛酸苦涩和无奈。

终于,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多少钱?

她低着头,窘迫地回答:五……五块大洋……

男人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一块……给你美金……

美金和黄金一样值钱,听说黑市上一块美金能换两三块袁大头,米铺也直接收美金,一美金十几斤大米。

她点了点头,领着男人朝自家走去。

孩子们知趣地进了另一间屋子,她把男人带进卧室,关上门之后,男人迫不及待地搂着她,把她往床上摁。

她闭着眼睛,任由男人一件件地脱光她的衣服……

随着沉重的木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她始终闭着眼,眼中没有泪水流下。

她的眼泪,已经在那些夜里流光了。

终于,男人发出一声长吁,下床后提上裤子,扔出了一张美金。

等男人走后,她拿着美金跑向米铺,哪知米铺掌柜拿过美金一看,只说了两个字:假的。

她跌跌撞撞地走回来,重新站在弄堂口,这一次,她不要美金,就要大洋和法币,或者,10斤大米也行。

就这样,她和那些站在街边等客的女人一样,期盼着男人照顾生意。

一次次地遭受着不同男人的蹂躏,换到了或多或少的钱,勉强能维持生活。

她咬着牙,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让孩子活下去。

最初的金圆券,一块金圆券能够换一块大洋,可是金圆券的贬值,不是用天来计算,而是用小时或者分钟。

一张面值10万金圆券,刚刚拿到手的时候,还能买半斤米,可赶到米店,连一两米都买不到。

再往后,100万面值的金圆券,买不了一盒火柴,越往后500万面值的金圆券,抵不过一张草纸。

一斤米要用十几亿金圆券。

两大提兜的金圆券,换不了两斤米。

但上海滩依旧歌舞升平,依旧那么繁华。

上海的疯狂通货膨胀,困扰着市民,街上流传着顺口溜:踏进米店门,钞票重十斤;出门拎袋米,只剩二两银。

扛麻袋领工资成为常态,女工们半月薪水换不回五斤糙米。

阿翠昨天去菜市场捡菜叶子的时候,见江边捞起一具女尸,女尸的兜里还有几张亿元的金圆券大钞。

申报上有一张美国记者拍下的照片:有几个女乞丐在外滩上,举着“昨日富翁,今朝饿殍”的纸牌。

阿翠已经麻木了,只想用身体给孩子们换吃的。

那些搂着她的男人,不完全是坏人,又能一次遇到一个男人,当得知她是军人遗孀,看了那张证明之后,默默地坐在床边,吸完烟之后说了一句“都是苦命人”。走之前给了她10块大洋。

就这10块大洋,一家人维持了半个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下面很痒,还流黄水,有几次,男人脱掉她的裤子之后,看了一眼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她去了一个小诊所,医生看了之后,说染上了梅毒,只有洋人的医院才能治,一针青霉素要500块大洋,或者一根小黄鱼(金条)。

别说500块大洋,就是5块,她也拿不出啊!

没有办法,她只能按照医生给的土法子,用盐水清洗。

每当接客的时候,她都是忍着疼痛用盐水洗干净,还让男人用套子。

没多久,她身上已经出现溃烂,身上和大腿上都有,还是流黄水,一碰就疼。

男人看到她那模样,没有人再光顾她,她终于绝望了。

在一个老婆子的指点下,她去了上海市妇联,可看到那门口挤着很多女人,都在那里呼天抢地。

她又去了军人救助所,可那里大门紧闭着。

大街上依旧车来车往,街边依旧有衣不蔽体的乞丐。

她用最后的一点钱买了二两肉,给孩子们做了一餐饭。

然后,她穿上一件最新的旗袍,怀里抱着男人的遗照,在夜幕下一步步走向江边……

她希望自己的尸体能够被美国记者发现,看到她兜里留的那封绝命信,更希望有好心人能够收留她的孩子,让孩子们活下去。

她并不知道,国民党当局半年后撤离上海,用军舰运走的不仅是黄金,还有成箱未拆封的瑞士钟表和大批古玩珍宝。

那些用金圆券掠夺的民脂民膏,最终填满了官僚集团的私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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