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庆在四川宣汉县做知青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在数不清的美好幻想和幻想的破灭里挣扎着过日子。渐渐的,我心里就盼望着能有爱情。要是有个小伙子能天天帮我挖地干活,连着干8个月的话,我肯定就嫁给他了。”
早在20世纪60年代末到70年代末的时候,中央领导一招呼,好多城里的年轻人就只能下乡去过“忆苦思甜”的日子了。有一些知青后来就留在农村,还结婚生孩子了。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苦得很,可结婚的时候那场面也是特别热闹,特别有情调。
今天,杨月这个济南女青年就是当年的女知青,她在乡下拥有了质朴又甜蜜的爱情。杨月一说起当年结婚的场景,那眼睛就放光,神情特别激动。刚听她讲的时候,就好像被喜气包围了似的。
在听杨月讲那场婚礼之前,咱们先听听他们那代人是怎么下乡的,还有是怎么碰到爱情的吧。这样的话,就能理解为啥时过境迁了,她心里还满是那场婚礼给她带来的满足和幸福。
1964年,中共中央、国务院下发了《关于运动和组织城市知识青年参加农村社会主义建设的决定》,还发出号召,要组织城里的青年去农村搞社会主义建设。这一号召发出后,全国各个城市马上就响应起来了。接着,地方官员把国家的这个号召传达下去,城里的青壮年们就开始踊跃报名了。
1964年到1966年期间,陆续有130万知识青年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
1950年前后,国家没提倡计划生育,每家都生七八个孩子,还有生十几个的。在城市里,这一批长大的孩子到了升学、就业的年纪就出问题。
大跃进之后,国家的经济一直都很疲软,城市里重工业还有建设方面需要的工人数量也减少了。教育这块儿也跟着压缩了,这么一来,大学和高中招收的学生数量就少了,城里就出现了好多年轻人,他们既升不了学,又找不到工作。国家得想办法解决这些人的工作和生活问题,所以就有了上面提到的《决定》。
当年,由于那种打着阶级斗争旗号搞教育歧视,好多“无业”青年就成了《决定》里说的那种“候选人”。他们当年参加高考或者中考之后,因为政治原因就不能再升学了,是落榜生,而且他们的家庭也都有点问题,不是“黑五类”就是“花五类”。
“黑五类”家庭,就是指那些出身是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右派的家庭。至于“花五类”,说的是职员、店员、教师、医生、商人。
这些青年虽然出身于所谓“不好”的家庭,但他们大多是学校里的优秀学生。这些优秀学生的父母,很多都是为红色革命作出过贡献的前辈。在当时特定的社会环境下,这些前辈被划分到了“黑五类”或者“花五类”家庭当中。
当年在中学教育这块儿,有个特时髦的口号叫“一颗红心,两手准备”。这口号啥意思?就是说,你先去考试,要是考上了,那你就是红心向学,就好好去念书;要是没考上,那就选择上山下乡,这也是红心向党。这些青年因为出身好,所以接受教育也跟得上趟儿。
于是,有一部分出身“不好”的青年,为了响应国家号召,自愿和家人分清界限,就想着跟从党的指挥,去为实现共产主义事业努力奋斗。当然了,也有一部分青年不想下乡,这时候就需要“黑五类”或者“花五类”的家长来做动员工作了。
有一小部分青年主动不参加高考或者中考,选择去下乡。不过不管是啥情况,在那个时候,青年去上山下乡是肯定会发生的事儿。
到了乡下以后,这些知青的户口就迁到当地农村去了,也就成了村子里的人。刚到的时候,知青们觉得还挺新鲜的,可时间一久,他们就发现,在大集体里生活,那就是没日没夜地干苦活。回城没指望,想求学也没门路,这种情况下,不少下乡的女知青就和当地农村的男青年产生爱情了。
知青劳作时的大集体,也被叫做生产队。土地是集体的,大家都平等,不管有没有本事都得下田干活,干得多就拿得多,干得少就拿得少,不干就啥都没有。
生产队里,所有干活儿的人都是靠挣工分来领粮食吃的。挣工分,就是先按照劳力的年龄、性别定个“底分”,然后根据这个“底分”,干多少活儿就拿多少工分。
知青下乡的时候,那都得玩命干活。除非碰上下雨之类的特殊天气,老天爷开恩让他们歇一歇,其余的日子,就只能在农田里忙乎了,整天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着那种日出就干活,日落才休息的超级枯燥的生活。
更让人揪心的是,女知青体力比不上那些壮年男青年,挣的工分当然就少。工分不够就分不到多少粮食,只能吃个半饱。在这样特殊的环境里,不管哪种关心都比“粮食”还珍贵。所以,这时候爱情就“冒出来”了。
杨月住在山东省济南市,她是个女知青,在60年代末下乡,70年代初就和当地一个男青年结婚了。杨月回忆说:“在齐河县农村集体插队那会,我每天都吃不饱,饿着肚子就得下田干活。还好有大周,他对我处处照顾,我心里可暖了,就嫁给了他。”
“结婚那天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到现在都忘不了!”杨月兴致勃勃地说起她和大周从恋爱到结婚的经过。
杨月被分到齐河县插队,跟大周住在同一个村子。时间一长,她就和大周一家混得很熟了。大周的爸爸是生产队的小队长。有一回,生产队给知青分了些自留地,杨月也分到了,她就想在这块地里种点菜。
没想到杨月自己没种子,她就跑到大周家去要了些。大周可大方了,不但给了她蔬菜籽,还从自家猪圈旁边弄了些已经发酵好的纯天然猪粪肥料给她。老周还告诉杨月,用这些天然肥料,蔬菜才能长得好。
春天到,该撒籽儿了。大周,他亲自上手帮着杨月翻地、播种。杨月,为了答谢大周,就做了一顿超好吃的饭菜来照顾他。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的感情就蹭蹭往上涨。
往后的日子,杨月就到地里干活去了。大周,忙完自己那点活,立马就主动去帮杨月干。杨月心里,感觉特别温暖。
杨月身边的知青朋友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杨月有个特别要好的女知青闺蜜还提醒她:“现在回城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整天饿着肚子干那么累的农活,嫁给当地的农村青年也是个不错的出路。大周这人老实忠厚,靠得住。”杨月听了点点头,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以前,温饱都是个大难题的时候,爱情那可太奢侈了。有个人陪着唠唠嗑,田里的活能搭把手,有个安稳又暖和的家,干完活回家能吃上热乎饭,这对在外地的女知青来说,就已经是特别好的待遇。
没过多久,大周的家人就知道他俩在谈恋爱了,大周的妈妈那叫一个高兴,嘴都笑得合不上了,还一个劲儿地催他俩赶紧把婚事办了。
杨月一提到婆婆,脸就微微泛红,这不明摆着婆婆特别疼她嘛。在老周母亲的催促下,杨月和老周把婚礼定在了当年秋天的10月初。这对小年轻商量着,结婚就简简单单的,只要有个热闹的氛围就好。
时间过得真快,眼瞅着好日子就快到了,杨月和大周到公社把结婚登记手续给办了。这对新人拿着盖了章的结婚证,喜气洋洋地回了家,就盼着杨月嫁过来了。
为了把杨月娶进门当新娘,大周家里合计着,结婚的礼数可以简单点,可招待方面绝不能含糊。老周他娘铁了心要摆上几桌,把两边关系近的亲戚、朋友都请来好好招待一番。最后周家一咬牙,决定“拼了”,家里养的鸡、鸭、猪之类的牲畜,能宰的就宰,能杀的就杀。
老周娘觉得这酒席不够丰盛。于是,她就撺掇儿子大周一块儿到公社再去买些酒席要用的食材或者用品,这样既能增添喜气,又能更好地答谢来随份子的亲朋好友。
到了公社之后,大周娘就逐个去问价格。南方的优质大米,一斤要0.23元,白面,一斤0.18元。她琢磨了半天,觉得还是买面蒸大馒头更合算。
大周娘寻思着,家里菜园子种的菜是不少,可拿出去不太好看,于是又去买了好些蔬菜,像黄瓜、西红柿、柿子椒之类的,满满装了好几大编筐。这些蔬菜的价格在0.05元到0.2元之间。最后,大周娘把公社里能买到的食材都问了个遍,可就只买了刚刚提到的这些东西。
大周冷不丁地记起来得买烟和酒。然后娘儿俩就这儿瞅瞅那儿问问的,挑了半天,最后一狠心,买了两条牡丹烟,红牡丹的4.9元一条,蓝牡丹的5.1元一条,还顺带买了5盒火柴,一盒就0.02元。凤酒2.5元一瓶,对平常老百姓来讲,这可算是好酒,一下子就买了10瓶。
就为了这场风风光光的婚礼酒席,大周和她娘仔仔细细地算了算一共花了多少钱。这一算,总共花了四十多,这可相当于普通工人差不多两个月的工资。在农村,要是没班上,就指望着种地过活,哪能有这么多钱?对大周家来说,这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还好,大周的父亲在生产队里是个小领导。
于是,大周把这些事儿告诉杨月的时候,杨月震惊极了,她觉得周家人是真心喜欢自己,一想到自己就要做大周的新娘了,心里就特别高兴。
眨眼间就到了结婚的正日子。杨月讲到这儿的时候,脸变得更红了。就为了这一天,老周一家提前好几天就把酒席的桌数和每桌的菜都预算好了,得有好几桌酒席,每桌大概能有十来个菜,基本上都是鸡鸭肉。
提前在村里找了几个办红白喜事时经常能看到的人来当大厨。他们厨艺没什么特别的,就在露天架起柴锅炖这炖那,可那炖肉的香味老远就能把人馋得流口水。
正日子那天一大早,杨月就穿上了一件定做的的确良花上衣,下半身配着蓝色裤子,脚蹬一双黑色方口布鞋,胸前还戴着小红花,头上蒙着红盖头。新郎大周,他那身蓝色中山服还是从别人家借来的。
杨月和大周来自同一个村子,这样一来,好多老掉牙的结婚风俗就不用搞了,简单又不缺礼数。吉时一到,新媳妇杨月就被大家簇拥着进了周家大门。这时候,主婚人拿着一大袋水果糖,一把一把地往院子里撒,那些大人小孩都在院子里围着看,他们笑着弯下腰,在地上飞快地找糖。
这时候,主婚人带着一对新人,大声喊道:“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对拜!”行完拜礼,新娘就由伴娘扶着进婚房了。
婚房布置得可喜庆了。大门两边贴着两个大大的喜字,窗户纸都是红的。一进门就能看到一张四方的大桌子,桌上摆着个煤油灯,这煤油灯四周也糊了一层红纸。婚床是用一个大铺板搭起来的简易木床,床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两床新做的印着红牡丹大花的棉被,棉被的四个角还用红线串着花生缝在上头。
床头上方还贴着一个特别显眼的大红喜字。
新娘坐到床上后,新郎就挑起新娘头上的红盖头。这时候,在院子外面抢糖果的大人和小孩都跟着进屋里了。小孩们伸手在床铺里找撒好的枣子、栗子,去摘棉被四个角挂着的花生。这是啥寓意?就是早生贵子。有些大人还专门把小男孩放到婚床上玩,就盼着新娘能生个男孩。
杨月讲,这么一套流程走下来,结婚礼数就算完成,接着,亲朋好友就开始吃酒席。各种炖肉前一天晚上就着手准备了,没一会儿好几桌菜就上齐了,来吃酒席的人肯定也不会空着手来。
杨月的知青朋友带着新买的暖水瓶、塑料梳子、镜子之类的小礼品来道喜。可别小瞧这些东西,现在看着是过时的玩意儿,可在70年代初的时候,那可全都是“宝贝”。
那时候,城里人结婚都开始讲求要有三大件,就是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再加上一个收音机,这几个凑一块儿就叫做“三转一响”。可大周家穷得很,根本没钱买这些东西。不过,大周给杨月专门定做了一身结婚时候穿的衣服,就这么着,把杨月哄得特别高兴。
幸福的日子总是溜得飞快,眨眼就过了晌午。酒喝得差不多了,老少爷们儿脸上都红扑扑的,晃悠着身子往家走,女人们也带着孩子陆续离开了。
天黑下来了,大周娘亲手把婚房里大四方桌子上的煤油灯给点亮了,那微弱的光线穿过红红的纸,在屋子里头蔓延开去。杨月瞧着煤油灯,眼睛害羞地悄悄瞅了大周一眼,大周抿嘴乐了一下,跟着就把煤油灯给吹灭了。
杨月把那场婚礼讲完之后,双手不由自主地在泛红的脸颊上摸了摸,幸福的笑容又在脸上绽放开来。
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婚礼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可礼金却变成了大得吓人的“天文”数字。所以国家不但倡导简化婚礼,别搞奢华攀比那一套,还提倡少要彩礼,建立健康文明的好礼数。
现在,一场酒席花个十几万都稀松平常了,都数不清这比以前翻了多少倍。咱们从一场场婚礼酒席的变化里,就能瞧出咱国家经济飞速发展的进程。不过,中华民族节俭的好传统可不能扔,家要是强了,国也就强了,咱们得从自己做起,为中华民族的强国大业出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