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黑风暴原型孙小果究竟有多恐怖?背后保护伞势力强大,被判死刑后任逍遥20余年

案例风云 2023-07-13 16:34:50

有段时间,昆明的未成年女孩们根本不敢独自上街。

因为一旦被那个男人「看上」,就将成为惨剧的主角。

有时候,一次还不止一个女孩。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犯事儿之后,这个男人既不用赔偿,也不用坐牢,继续光明正大地霍霍下一个女孩。

即使有家属不依不饶,非要讨个说法,男人也丝毫不惧。

因为,他有一个「手眼通天」的好妈妈。

有她在,这些要说法的家属,连派出所的门边都摸不到。

(为保护受害者,其姓名在文中全部采用化名。)

恶霸

1994年10月16日,云南昆明。

这天晚上,19岁的孙小果正和五个「社会上」的朋友在大街上兜风。

这时,孙小果还是武警学校的学生。

这六个人在车里大喊大叫,开车的孙小果更是把油门踩到了底。

马达轰鸣的声音,一次次刺激着孙小果的神经。

当他把车开到昆明环城南路时,突然看见人行道上正在逛街的两个女孩。

身材高挑,长得漂亮,很是对孙小果的「胃口」。

很快,孙小果就把车停到了路边,然后带着朋友们下了车。

两个女孩看着这帮人气势汹汹,下意识想躲。

可越躲,就越能挑起孙小果的兴趣。

之后,孙小果大手一挥,直接将这两个女孩强行拖进了自己的车里,扬长而去。

到了距离呈贡县6公里处的偏僻郊区,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女孩们的噩梦也正式开始了。

孙小果和他的五个朋友们,在车里对两个女孩实施了惨无人道的轮奸。

事后,六个人全都匆匆逃走。

如此恶劣又猖狂的行为,让女孩和她们的家人悲痛欲绝,绝不接受私了。

案发12天后,孙小果和其余五人全部落网。

这是孙小果第一次走进看守所。

按理来说,嫌疑人在被抓捕归案后,就应该一直待在看守所内,等待开庭和判刑。

可孙小果却那么的与众不同。

因为他有个「神一样」的妈妈,孙鹤予,当时昆明市公安局官渡分局的民警。

在孙小果心里,妈妈是万能的,可以解决掉他遇见的所有麻烦。

注意,是所有麻烦,无一例外。

孙鹤予得知儿子孙小果犯罪后,第一时间就去跟自己的丈夫李桥忠商量。

虽然这两人都是二婚,但感情好得不得了。

只要是孙鹤予提出的要求,尤其是关于孩子的,李桥忠那叫个有求必应。

孙鹤予说什么,李桥忠就做什么。

所以在这个重组家庭里,一条神奇的「食物链」就诞生了。

孙小果遇到麻烦,找妈妈求助,而妈妈则会找继父李桥忠解决问题。

至于解决方式,自然是动用手中的「关系」。

当时的李桥忠,是武警云南边防总司令部警务处副处长,身边的公检法资源非常多。

所以这对夫妇知晓孙小果犯案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根本不是向受害者道歉赔偿,而是如何幕后操作。

首先,更改孙小果的年龄。

在案发两年前,孙小果进入了当地的一所警校,登记年龄是17岁。

但实际上,他当时只有15岁。

为了能让孙小果早点上学,继父李桥忠动用关系帮他把年纪改到了19岁。

所以在1994年犯罪时,孙小果名义上是19岁。

虽然跟实际年龄只差2岁,但量刑的时候可是「天差地别」。

一个未成年,一个已成年(懂的都懂)。

所以这时候,李桥忠又出马了,他把孙小果的年纪直接改回了原本的17岁。

如此一来,孙小果就成了一个「少年犯」。

有了这一步做基础,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孙小果刚住进看守所没多久,就收到了一张《病历报告》。

这份病历上清楚地写着,孙小果患有乙肝,不适合在看守所拘留。

很快,孙小果就成功申请了保外就医。

保外就医,也就是意味着可以住回家里,自由程度可不是看守所能比的。

《孙小果取保候审申请表》

一年后,轮奸案终于有了判决。

孙小果犯案时是17岁,属于未成年人,而且不是主犯,所以只被判了3年有期徒刑。

而这3年的刑罚,也因为这份病历,也变得根本不值一提。

换句话说,孙小果犯下轮奸案后,一天牢都没坐过。

江湖

罗翔说,法律是对人最低的道德要求。

但一个人如果突破了这层防线,并且没有受到任何惩罚,那他必然会肆无忌惮。

1997年,孙小果「刑满释放」后,开始光明正大地朝着黑社会老大的身份一路狂奔。

毕竟,轮奸少女都不用受一点惩罚,更何况其他小事?

孙小果离开武警学校后,便日日带着一群「小弟」,流连于昆明的各大夜总会和迪厅。

但他可不是单纯去玩的。

孙小果的目的,是寻找能让他「一统天下」的江湖。

并且在他自己的「营销」下,他以往的「光辉事迹」变成了混混群体口中的「传奇」。

一传十,十传百,孙小果终于成了昆明混混圈的老大(当然是自封的)。

这也让他内心的反社会人格开始蠢蠢欲动。

自从母亲孙鹤予把他从监牢之中捞出来后,他就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从此就是天上天下、唯他独尊的存在。

1997年4月,轮奸案案发半年后,孙小果又「看上」了好几位无辜的少女。

比如受害女孩,15岁的菠A。

在当时,菠A是孙小果口中的「女朋友」。

但实际上,菠A只是个在校学生,她先认识了孙小果的手下康某,后来孙小果以胁迫的方式,命令菠A必须与他交往,每天必须打电话给他,否则菠A就会挨打。

这种胁迫,让菠A一度出现了精神恍惚。

菠A对孙小果当然是厌恶的。

她只想早日摆脱孙小果的纠缠,就连孙小果送她的东西,都被嫌恶心给扔掉了。

看见自己的「心意」被如此糟蹋,孙小果愤怒了。

他让手下把菠A喊了出来。

在酒店房间里,孙小果一把扯掉菠A的裤子,在「小弟们」的目视中对菠A进行了强奸。

其实在这之前,就在这个908房间里,他已经强奸了两名未成年少女。

那些受害少女,年龄全部在15岁到17 岁。

这时的孙小果,在昆明市内仿佛进行了一场「未成年少女」的猎杀行动。

只要被他「看上」,就难逃被强奸、被殴打的命运。

但渐渐地,孙小果觉得「15岁」没了新意,便开始找寻年纪更小的「猎物」。

而他的小弟们,也纷纷化身爪牙,四处寻找未成年少女,有人甚至会把好朋友「贡献」出去。

比如13岁的小女孩张B。

她原本是孙小果手下冉某的朋友。

1997年6月,当天晚上本该在家准备期末考试的张B,突然被冉某叫到兴昭饭店301房。

刚一进门,她就被孙小果扔到了床上。

只有13岁的小女孩被孙小果的行为惊吓到,开始拼命抵抗。

强调:「给我打,打到爹妈认不出为止,给她打成变形金刚,打得她能变形!J

一通雨点般的拳头和脚踢后,张B被打得从头到脚都是淤青、脸也被打肿变形。

后来怕闹出人命,孙小果才让手下停止殴打。

意识模糊的张B慢慢爬起身,忍住全身的疼痛想要回家,可孙小果还是不让她走,又让手下将她带回楼上.....

(后来法院判定,孙小果这次是强奸未遂。)

以上种种,仅仅是孙小果犯下的「强奸少女案」,其他暴力伤人事件更是多如牛毛。

1997年10月22日,晚上7点多。

孙小果带着手下们在昆明市祥云街火锅店内吃饭。

吃着吃着,孙小果突然将菜品扣在邻桌杨C的头上,他的手下们也紧跟着动起手来。

—时间,玻璃杯、碗碟就像暴雨一样砸向杨C

最后经医生诊断,杨C的左手中指被打断,头部两处缝合6针。

至于孙小果对杨C施暴的原因,你根本想不到——在吃饭时,杨C没有听见孙小果的「招呼」。

这让一向自认为「土皇帝」的孙小果相当不满,于是动了手。

这时的孙小果,实际年龄刚满20岁。

而遭他毒手的受害者,下到未成年,上到中老年,无一人能顺利脱身。

受害者即使报警,警方调查的速度也远赶不上孙小果犯案的速度。

再加上孙小果的妈妈和继父具有超强的「擦屁股」能力,很多案子都不了了之。

也正因此,孙小果在昆明越来越威风,彻底坐实了「土皇帝」的称号。

于是,他开始对普通人使用「株连」和「酷刑」。

株连

接下来孙小果犯下的罪行,是最让人头皮发麻和不齿的,也是最恶劣的。

受害女孩名叫张D。

1997年11月7 日,晚上8点左右。

张D正和朋友杨某在昆明市月光城夜总会里玩。

不巧孙小果和手下也来到这里,这位混世魔王在看见张D后,眼睛立刻瞪了起来。

他立即派人将张D等人围住。

孙小果告诉张D,不用怕,他就想从她这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张D哆哆嗦嗦地回答孙小果,自己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在哪。

可孙小果显然不相信,他觉得张D在撒谎,在藐视和挑衅他的权威。

于是,孙小果在夜总会的「温州KTV」包房内,开始「折磨」无辜的张D和杨某。

他觉得,自己找不到想找的人,那张D作为那个人的朋友就得替他受苦。

这不就是封建社会的「株连罪」?

他先让手下将两个女孩子的胳膊高高地架起来,像打沙包一样,开始对她俩拳打脚踢。

孙小果自己打累了,就让手下继续。

张D和杨某当时只有17岁,一群大男人劈头盖脸的暴揍,让两个女孩痛苦得不停尖叫。

等到一群人都打累了,两个女孩已经痛得发不出叫声。

可孙小果觉得,这根本不过瘾。

他还想继续听到张D因为虐打而发出的绝望哭喊声。

这种声音简直「悦耳动听」。

于是,奉行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的孙小果,想出了古代酷吏发明的损招。

他站起来,悠悠地取来了几根竹筷子。

然后,他让手下用竹筷子使劲夹张D的手指头,随后又把牙签扎进女孩的指甲缝里。

一声声惨叫回荡在包房里。

可孙小果根本停不下来,也没有丝毫怜悯。

他上前大力脱下张D的上衣。

不过这次他没有强奸,而是用更加侮辱、更加血腥的方式对待张D。

之前被折断的筷子和牙签被孙小果抓在手里。

他要给张D「打乳钉」。

看着张D的脸因为极大的痛苦而变形扭曲,听着她早已变调,像鬼一样的惨叫声,孙小果获得了比「性」更大的满足。

在一系列猥琐又下作的「酷刑」之后,孙小果决定给小弟们表演个厉害的。

他像呵斥牲畜一样,命令几近昏厥的张D,让她用牙齿咬住大理石茶几的一角。

被折磨得颤颤巍巍的女孩刚咬住茶几。

下一秒,孙小果便突然用手肘猛击张D的头部。

只听「喀嚓」一声,张D的牙齿崩裂,满嘴鲜血,嘴角已经被撕裂。

包房里的这场私刑持续了几个小时,久到孙小果已经想不出其他折磨女孩们的新招数。

可他仍然不打算放人。

于是,孙小果又将二人挟持到昆明市豪胜娱乐城啤酒屋二楼,开始了第二轮殴打。

殴打的过程中,孙小果再次表演了手肘击头的操作。

到了凌晨4点,张D和朋友被孙小果拖拽到娱乐城大门口,他又强迫二人跪下互打耳光。

两个女孩子此时浑身是伤,连走下楼梯都不利索,哪里还有力气给他表演打耳光呢。

可孙小果显然不满意。

他又命令手下将两个女孩带到昆明大饭店门口,进行第三轮殴打。

打到一半,孙小果发现张D已经昏死过去了。

这时,孙小果忠实的狗腿子,之前的案件也基本在场的党俊宏和杨昆鹏,竟然当街解开裤带,朝两个女孩脸上撒了泡尿。

在确认张D毫无反应后,一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后来经过医生的鉴定,张D全身多处广泛性软组织挫伤,右额叶脑挫裂伤,右额部硬膜外血肿,左胸肋2-8肋骨骨折,双下肢活动受限,周围神经损伤,意识方面出现逆行性遗忘,损伤当时存在长时间昏迷。

1997年11月,张D事件发生后不久,警方终于逮捕了孙小果。

据调查,1997年8个月内,孙小果及其团伙就有至少8起犯罪,算起来平均每月一起。

当时的云南法制日报将他的事刊登出来,标题是《掩盖不住的罪恶》,引起了社会的强烈反响。

当时的专题报道

报道发出后,记者又跟进了受害人张D的状况。

当时的女孩住院治疗已经一个月有余,可双腿依然无法走路,说话时言语逻辑混乱,实在想表达又说不明白的时候,张D会委屈地嚎啕大哭。

可怜的张D父亲一直在医院照顾女儿。

他是个没钱没权的下岗职工,父女俩相依为命,出了这件事让做父亲的既恨又怕,他甚至问记者,接受采访后会不会被孙家报复。

那孙家人是怎么做的呢?

孙小果被捕后,孙鹤予作为母亲接受了采访。

讽刺的是,被报道出来的新闻标题为《可怜天下父母心》。

被报道出来的新闻标题为《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说到儿子孙小果,孙鹤予的话就慢慢变味儿了。

孙鹤予对记者口口声声说,自己管教得很严,都是社会风气不好,带坏了孩子。

她在言语里也一再强调: 他只是个孩子(这句话是不是很耳熟? )

而这个孩子,已经20岁了。

只有实在找不到作恶理由时,才会把锅甩给[孩子」 。

不得不说,这篇报道从内容到标题都让人啼笑皆非。

说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实际是在为孙小果疯狂开脱,丝毫没有愧疚和悔恨之意。

1998年2月18日,一审判决孙小果涉嫌强奸罪、故意伤害罪、强制猥亵侮辱妇

女罪、寻衅滋事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

这下孙小果该老老实实服刑了吧?

根本没有。

他的好继父李桥忠表示,莫慌,开启「续命」操作。

续命

常在河边走,湿鞋是必然的。

从孙小果被逮捕到被审判,孙鹤予和李桥忠一点也没闲着。

孙鹤予曾多次找到相关办案人员,要求翻看孙小果的案情材料和索回被警方扣留

的物品。

实际做法与前面的采访南辕北辙。

但就在孙鹤予和李桥忠一心为自己的好大儿上诉,表示不服-审判决时,变故出

现了。

在这次审理案件的过程中,1994 年孙小果违法保外就医的操作被曝光了。

天道轮回,这下轮到孙鹤予和李桥忠挨罚了。

孙鹤予被判五年有期徒刑和开除公职(民警职务),继 父李桥忠也因为这件事被

撤职、留党察看,给孙小果违规办理取保候审的两名警员也被追责。

可即使这样,为孙小果「续命」的事情依然在稳步推进中。

在孙鹤予入狱期间,李桥忠-点也没敢忘记妻子的嘱托,继续为孙小果坚持上

结果也如这对夫妇所愿。

1999年3月9日,二审改判孙小果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在这之后,逃过一死的孙小果进入云南省第一监狱, 正式开始服刑。

按照法律规定,死缓两年期间如果没有新的犯罪记录,可转为无期徒刑。

事实也是如此,孙小果在监狱里安分守己,很快被改判为无期徒刑。

但孙鹤予对此还不罢休。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在监狱里劳动改造,度过余生呢?

为了让儿子恢复自由,孙鹤予两口子又进行了一系列复杂又不可思议的操作。

2003年,孙鹤予服刑五年后出狱。

这时候,孙小果已经服刑五年,继父李桥忠的仕途也有了起色,担任昆明市五华

区城管局局长。

于是,新一轮的「续命」活动就此开始。

在孙鹤予的心里,哪怕宝贝儿子对别人造成了巨大伤害,哪怕害自己丢工作又丢

人,但她依然在担心儿子在监狱里受委屈、吃苦。

你们只是被强奸、被殴打,我的儿子失去的可是自由啊!

眼看孙小果的刑期改成了无期,孙鹤予变得非常焦虑,一遍遍地催促李桥忠去

「办事」。

老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 家门。

李桥忠明知道孙鹤予的要求是违法的,可还是照做了。

原因是他本人特别擅长拉关系,「找人办事 J是他证明自己有能力的关键。

不过摆在李桥忠面前的有两个大关。

第一关:立案

如果想为孙小果减刑,就得让他的案子重审,如果想重审,就得先立案。

于是,李桥忠找到田波一-当时的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立案庭的庭长。

李桥忠掐准了田波与自己的老战友关系,开始请客吃饭。

田波搬家时,李桥忠还特别贴心地送了两大棵价值不菲的绿植作乔迁礼物。

之后又分两次,送给田波10万元。

田波心里其实很清楚,孙小果的案子完全不符合再审的条件。

但他后来还是给立案了。

因为田波觉得,自己得了李桥忠的利益,卖一个人情给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尤其立案再审这种事,立案只是最开始的部分,能不能通过审监庭改判,还是未

知数呢。

可田波不知道的是,自己正是「千里之 堤溃于蚁穴」的开始,他觉得李桥忠不会

有那么大的神通,可事实完全打了他的脸。

第二关:再审

李桥忠作为公检法的圈内人,深知审监庭很有可能不会通过改判。

所以在找审监庭的人「动关系」之前,他先从审监庭「上面」找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当时的云南省人大常委会内务司经委主任,名叫冯家聪。

紧接着,李桥忠通过冯家聪,找到了当时的审监庭庭长梁子安。

这样做的效果,比李桥忠直接找梁子安要好得多。

刚开始,梁子安表示这个案件很难再审。

但李桥忠夫妇哪能轻易放过他,直接向他行贿 10多万元。

吃人嘴短,那人手软。

梁子安明知不该再审,可还是帮着想了办法。

梁子安说,这事想办成还得有云南省最高人民法院院长赵仕杰开口。

可是他们仨谁都不认识赵仕杰,这怎么办呢?

李桥忠这时发挥了他自己最擅长的「社牛」 属性,通过迂回战术,比如请人吃饭

和行贿等等手段,一层一层向上找人, 最终找到了能说得上话的人。

这个人就是云南省省长秦光荣的秘书袁鹏。

李桥忠给袁鹏送了3万元,袁鹏当即给赵仕杰打了个充满压迫感的电话。

官大一级压死人。

之后,李桥忠自信满满地告诉孙鹤予,袁鹏虽然是秘书,可他背后的官大。

袁鹏给赵仕杰打电话,那赵仕杰就得琢磨琢磨,这通电话是不是省长的意思。

果然没多久,赵仕杰就麻利地告知梁子安,孙小果的案子「能动就动一动」,行

个方便。

随后,孙小果案经过了足足三轮审委会的讨论。

不少人都认为这个案子太清晰了,无论是证物还是证词都十分确凿,他们不敢乱

动此案,也认为不应改判孙小果。

可在李桥忠的不断运动下,有的委员还是难逃腐化的诱惑。

但又因为孙小果的案件性质太过恶劣,就连人情关系也不敢改动此案的事实。

2007年9月27日,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再审改判孙小果有期徒刑二十年。

可孙鹤予对这一结果还是 不满足。

她一想到儿子还身困牢笼中就会抹眼泪,为了让儿子早点被放出来,她做了令人

意想不到的事。

孙鹤予跟李桥忠又开始在监狱中走人情关系。

因为当时的云南省监狱管理局政委罗正云,与李桥忠既是老战友还是老乡。

所以在一番「联络感情」后,罗正云又找到云南省第一监狱政委刘思源, 嘱托他

「关照关照」孙小果。

有了这层关系,孙小果在牢中的日子更像坐月子,不用劳动,每个月考核还能得

满分,甚至连续7年被评为劳动改造积极分子,获得了减刑。

可就算这样,孙鹤予还是嫌太慢。

于是,她又想到了更快减刑的办法-------搞专利发明。

这里解释一下, 根据我国《刑法》第七十八条第三款和《监狱法》第二十九条第

三款规定,如果服刑人员获得发明专利,可以得到减刑等奖励。

因为这属于[立功」 表现。

根据专利产生的效益、贡献大小,服刑人员可获得如重大立功、立功,或嘉奖、

表扬等。

有立功表现,就可以作为减刑的必要条件、减刑幅度计算的依据(但这不是充分

孙鹤予作为一名曾经的民警,对这其中的门道太熟悉了。

所以她通过关系,给孙小果搞来一个「联动锁紧密式防盗窨井盖」。

之后又用这个发明申请了国家实用新型专利。

在一通吃拿之后,陈超批准了减刑。

至于那个专利发明,是孙鹤予找了一位工程师,从外面带进监狱的。

制作过程也是一帮干警们和懂图纸的犯人们一起,在监狱制作间完成的。

整个过程,孙小果没动过一根手指。

那整个改判和减刑过程中,就没有一个正直的人吗?

有,但只有一个。

2009年7月,孙小果突然从第一监狱转到第二监狱,之后连续两次获得减刑出狱(实际坐牢时间只有12年5个月)。

至于为什么突然转监狱,就是因为这位正直还较真的人。

此人名叫何绍平,时任第一监狱纪委书记。

2008年,在他的坚持下,孙小果的减刑申请并没有通过。

何绍平认为,孙小果的减刑根本不符合规定。

即使领导施压,何绍平也没有松口,甚至淡然地回答道:「领导若是认为我不行,就把我换了,我没事的。」

所以,为了能通过减刑,孙鹤予夫妇才想办法将孙小果转去了没有「阻力」的第二监狱。

2010年4月11日,33岁的孙小果重获自由。

东山再起?

在昆明,孙小果的名声已经是人人喊打,生活会很受影响。

怎么办呢?

孙小果和妈妈决定,老活新整,改名李林宸(跟了继父李桥忠的姓氏)。

这也是为孙小果日后「东山再起」做准备。

毕竟,被判死刑的人叫孙小果,跟他李林宸有什么关系?

并且作为出狱的安慰和奖励,孙小果还跟孙鹤予要钱买了价值近千万的别墅。

之后,孙小果又变身为大老板,成了云南咪兔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云南银合投资

有限公司、昆明玺吉商贸有限公司等企业的股东,以及原昆明昆都M2酒吧等多家酒吧股东或实际控制人。

当然,这些钱都是孙鹤予多年经商赚来。

虽说孙小果这回吃了前两次的教训,不敢再大肆违反法律。

可他骨子里依然是个无法无天的恶魔。

参加见面会的孙小果

2018年7月21日晚,一位空姐在昆明市官渡区金汁路温莎KTV包房内,与同伴王某起了冲突。

只见她拨通了手机,十分嚣张地喊人来「收拾」得罪她的人。

大概20分钟,孙小果就带着7个人赶到包房。

话还没说几句,他和小弟们就开始对王某进行殴打,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不仅如此,孙小果还一脚踢爆了对方的膀胱,造成王某重伤二级。

因为动静闹得实在太大,孙小果再次被捕。

2019年1月3日,孙小果等人殴伤案移送至官渡区人民法院。

当调查员仔细梳理案情时,才发现孙小果竟是1998年一审被判处死刑的罪犯。

昆明市委随后向云南省委报告。

自此,孙小果终于迎来了中央的铁拳。

2019年4月,中央扫黑除恶第20督导组进驻云南,将该案作为重点案件进行督办。

5月,全国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办公室又将该案列为挂牌督办案件,开始彻查1999年孙小果案的再审。

与此同时,关于「孙小果起死回生」的消息也在网络上传开。

6月4日,由中央政法委牵头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全国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办公室、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组成的全国扫黑办大要案督办组进驻昆明,督促云南省有关部门办理孙小果案。

从1994年最初的「取保候审」,到后来的「死刑变无期」「无期变有期」,再到最后的「立功减刑」,一桩桩一件件,督导组都查得清清楚楚。

2019年12月23日,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孙小果1997年犯强奸罪、强制侮辱妇女罪、故意伤害罪、寻衅滋事罪再审案公开宣判,决定维持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1998年2月一审对孙小果判处死刑的判决,并与其出狱后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等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五年的终审判决合并,决定对孙小果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不过也有网民在网络平台上质疑,孙小果案是不是又在走过场。

但事实证明,我们国家法律的神圣不可侵犯性。

孙鹤予和李桥忠分别被判20年有期徒刑和19年有期徒刑,其余19位参与犯罪的朋友、公职人员分别被判处2年至12年有期徒刑不等。

比如法院系统中,审监庭庭长梁子安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委员田波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

比如司法行政系统中,云南省司法厅巡视员罗正云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6个月;云南省监狱管理局副巡视员刘思源被判处有期徒刑6年......

在之后的采访中,审监庭庭长梁子安对这件事也十分不屑。

他说:「关在里面十多年,他一个连书都不读的人搞个发明,我都想问(孙鹤予)咋想的?」

监狱方面的罗正云,回想起刚正不阿、决不减刑的何绍平时,言语里都是欣赏与肯定。

对于获得「重大立功」的减刑专利,罗正云在采访中愤然地说:「孙小果能搞什么专利啊?书都没读过,他搞个什么专利?!」

然而,一直关照孙小果的监狱政委刘思源却强调,他并不是孙小果减刑出狱的主要负责人,他说:「减不减,法官说的算,不关我的事。」

在李桥忠找到的关系环中,几乎每一个人都认为别人才是承担主要责任的那个。

自己仅仅是「开个小口子」

正是这种侥幸心理,才促成孙小果死而复生的魔幻现实。

那么,当督导组彻查此案的时候,主人公孙小果正在做什么呢?

在起初的调查过程中,孙小果依然没把督察组当回事,还曾一脸不屑地告诉办案警员蒋彪,「拿下我你能立大功」这种猖狂又自大的言论。

他也依然在期待着妈妈孙鹤予能像之前一样,让他大摇大摆地走出监狱。

可这一刻,迟迟没有来临。

直到宣判死刑时,孙小果才明白妈妈再也救不了他了。

也直到此时,孙小果才哭了。

孙小果被审判现场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哭妈妈救不了他,还是真的在悔过。

回顾

回顾「孙小果案」,几乎涉及了刑法中最常见的几种罪行(轮奸、强奸、伤人、涉黑)。

从过往种种犯罪过程来看,孙小果对「暴力」有着巨大的兴趣,认为暴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如果暴力解决不了,那就去寻找妈妈孙鹤予的帮助。

而孙鹤予解决问题的方式,其实是一种权力「暴力」,是软性的、透明的。

尽管她只是一个小民警,李桥忠只是个局长,但还是在昆明完成了「一手遮天」的骚操作。

也正因此,孙小果便肆无忌惮、毫无底线地伤害他人。

如果究其原因,我们也许可以从孙小果的「原生家庭」上找到一些诱因。

一、暴力的父亲

孙鹤予跟儿子孙小果,其实早先并没有生活在一起。

孙鹤予和第一任丈夫陈跃相识那年,两人都是昆明市某派出所的警员。

随后二人谈婚论嫁,1977年有了儿子,取名叫陈果(为了方便阅读,下文仍称孙小果)。

但不知什么原因,婚后陈跃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还沉迷上了酒精和家暴。

不堪重负的孙鹤予决绝地选择离婚,孩子虽然判给女方,可由于当时孙鹤予的条件无力单独抚养孩子,于是陈果就留在了嗜好家暴的陈跃身边。

自然而然的,陈跃的家暴对象从妻子,变成了只有5岁的儿子。

邻居们回忆说,那时经常会听到陈跃在家里打孩子的声音,小孩一周就要挨打两三次,后来上学了更是天天打,也不管孩子的学习情况,更别说教育小孩。

如果孩子考试没考好,对陈跃来说仅仅是多了一顿拳脚和发泄的理由。

长时间的「棍棒教育」让孙小果变得越来越叛逆。

而父亲陈跃的暴力人格,也在长时间的潜移默化中,传递给了自己的孩子。

二、宠溺的母亲

孙小果15岁时,孙鹤予与李桥忠再婚。

李桥忠看中孙鹤予的姿色和为人处世的圆滑,在1992年那个还残留着封建思想的年代,不惧流言蜚语,娶了这个大自己将近10岁的女人。

随后,孙鹤予把孙小果接回身边,并且改名孙小果。

孩子常年受的委屈,当妈的全都看在眼里,也着实心疼不已。

于是,二婚嫁了个好老公的孙鹤予开始把儿子捧在手心上。

只可惜,一直脱离正常家庭的孙小果在学校经常逃课去歌厅酒吧、公开骂老师,甚至不断和各路社会人士打群架,起冲突。

而且面对老师「请家长」的招数,孙小果表现得颇有「视死如归」的架势,让老师很是头疼。

可无论孙小果在学校里表现多么不堪,孙鹤予都不会责骂他。

她反而觉得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没能早点把孩子接回身边,让他过了10年苦日子,才造成了他现在的叛逆。

随后,孙鹤予和第二任丈夫李桥忠商量了一下,干脆就让儿子从学校辍学,进入李桥忠的单位,有后爸罩着,至少以后能过个安稳的生活。

面对心爱妻子提出的要求,李桥忠直接答应下来。

毕竟给孩子换个环境又能出什么错呢?

其实看到这儿,很多朋友估计已经能看出问题了。

孙鹤予的第一任丈夫陈跃,可能因某些原因,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根据尤马·安东尼所著的《暴力、人、社会》一书所讲,陈跃具有一定程度的反社会人格。

他对于儿子和妻子的暴力行为,是一种根深蒂固的,用来彰显自身主导地位的工具。

此类人通常性情残忍、凶狠、缺乏道德情感、无耻、冷漠。

而在有暴力人格障碍的人群中,10-15%的人成为了犯罪惯犯,甚至连环杀手。

孙小果从幼童时期便耳濡目染父亲的暴力行径,再加上遗传因素,所以心理发生了转变。

所以在接孩子回新家时,孙鹤予需要做的是对孩子进行心理干预,并且给他正常的家庭氛围,才能慢慢治愈他。

可孙鹤予自身又因为愧疚造成了情感倒置。

她总以一种赎罪般的姿态,用无底线的顺从来弥补对孙小果错失的母爱。

当时的李桥忠,任职武警云南边防总司令部警务处副处长。

他给15岁的继子改了户口上的出生年月,从1977年改成1975年,让孙小果「变成」17 岁。

这个操作显然是违反规定的,可孙鹤予不在乎。

随后,孙小果顺利进入了武警云南边防总队新训大队、昆明市边防支队、武警昆明边防学校。

孙鹤予当时的想法其实很单纯。

她觉得孩子既然不愿意上学,那他可能就不是上学的材料,就别委屈他硬学了。

而进入武警学校对儿子来说,既能通过训练改善脾气,又有继父关照,不至于挨欺负。

问题是,孙鹤予对儿子百依百顺的疼爱,反而激活了孙小果心中的恶魔。

他开始像自己的生父陈跃一样,认为女性是低一等的人,必须无条件地顺从他。

而暴力,就是他的人生信条。

所以从1994年开始,孙小果就没停止过闯祸的脚步。

直到两年后出事,表面上19岁的孙小果又被改回了本来的年龄,就变回17岁。

再加上后来的假病历事件,孙鹤予不但没让犯罪的孙小果承担责任,反而利用自己和丈夫的社会关系帮他逃脱制裁。

这在当时刚成年的孙小果看来,就是一种变相的奖励行为!

因为获得了「犯错也不会受罚」的奖励,所以孙小果特别喜欢施暴,喜欢凌虐他人。

这正是他父亲陈跃的行为。

孙小果和他一样,试图用暴力驯服他人,以彰显主导身份。

唯一不同的是,陈跃的暴力仅限在家庭范围内。

而孙小果则希望整个昆明都像妈妈孙鹤予一样顺从、任自己蹂躏。

至于为什么孙小果会执着于强奸和殴打「未成年少女」,我们大胆推测,他是在报复。

1994年,孙小果因轮奸少女而被判三年徒刑。

然而在孙小果眼里,这份为受害者讨回公道的「法律判决」,就是害他入狱的元凶。

于是从1997年开始,他疯狂地「猎杀」未成年少女,一次次挑战法律的底线。

后来,33岁的孙小果刑满出狱。

出狱后,他第一时间朝孙鹤予伸手要钱。

孙鹤予后来回忆这段时,脸上竟然露出了欣慰的微笑,说她为此还「责骂」了儿子:「你这个小坏蛋,还说买房子是跟我借钱,妈妈的钱哪还用得着你还呢?J

更让人吃惊的是,在2019年回忆自己被开除的经历时,孙鹤予最不满的,却是曝光孙小果恶行的那篇《掩盖不住的罪恶》。

她说要不是这篇报道激起了民愤,儿子就不至于被判得那么重。

言下之意,自己也就可以不用丢工作,救儿子的事也能更顺利。

自始至终,孙鹤予都没意识到自身的缺陷和问题。

孙鹤予在2019年接受采访时亲口承认:「希望他(孙小果)受的处罚能轻一点,虽然恨他闯祸,可还是要疼他。」

情感倒置,让孙小果在母亲心中,永远地停留在了5岁那年。

这也是为什么她总在为儿子不停辩护的原因。

孙鹤予总对孙小果抱有荒唐的幻想,认为「孩子长大了就懂事了」。

而在这过程中,继父李桥忠就是一位愚昧的帮凶。

2020年2月20日,孙小果被执行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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