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月10日,美国加州监狱医院,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因为感染新冠死亡。
没有人为他的死而流泪,相反无数人欢呼,迟到了40年的正义,竟然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
曾经作为顶级富二代,他杀妻的案件被拍成电影。
他看完后竟然打电话给导演说:拍得不错,不如我本人亲自出镜,再拍个片子怎么样?
在警察和法律都拿他没办法的时候,这部他本人出演的片子,居然意外把他送进了监狱。
他是一个可以用金钱愚弄司法体系的富二代。
他是一个可以在数件凶杀案中,全身而退的连环杀人犯。
这是一起横跨40年,至今依旧谜团重重的「世纪悬案」。
这是美国史上最离奇的案件、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真人秀!
1.开始这一切,都要从得克萨斯州那个平静的傍晚说起。
加尔维斯顿是美国得州东南部的一个港口城市,慵懒的阳光和金色的海滩,让这里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
2001年9月,临近黄昏,一个男人带着13岁的儿子来到码头边钓鱼。小男孩专心致志帮父亲盯着水面。
不远处好像有一条大鱼,随着涟漪而来,小男孩兴奋地差点叫出声。
那个东西渐渐漂过来,小男孩才发觉那不是鱼。还没等他辨认出那是什么,他爸爸突然惊恐地把他抱到了一边。
那是一具尸体,准确地说,是一具尸体的一部分——没有头、胳膊和腿,只有躯干。
父亲赶紧报了警。
警员来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警员把手伸进尸体的「喉咙」,抓紧胸骨猛地用力,才把它从黑乎乎的水中拉了出来。
很快,警方在附近发现,有好几个黑色塑料袋浮在水面上。
塑料袋里装着人类的手臂、手掌和腿,很明显是被锯子肢解的。
整个尸体,唯独缺少了头部,怎么也找不到。
死者到底是什么人呢?
警方在塑料袋中发现一个关键线索——一张报纸,上面印有地址:K大道,2213号。
警方找到地址所在的房屋,果然在门前楼梯栏杆上发现了血迹,血迹一直延伸到马路上。
房东告诉警方,住在一号房的,是一个叫莫里斯·布莱克的老人。
二号房租给了一个哑巴老太太。
通过残肢上提取的指纹,警方很快证实死者就是莫里斯。并且走廊上通向二号房的血迹还被擦除了。
哑巴老太太杀人分尸的嫌疑极大。
果然,警方把二号房的地板掀开后,发现下面有大量血迹,与莫里斯血型吻合。
可以确定,二号房就是莫里斯被分尸的现场了!
按照房东的说法,老太太几乎是个模范房客。她预支了一年的房租,却很少回来住,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旅游。
房东远远看到过几次,老太太的妹夫过来找她。
综合各种证词、证据,警方作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哑巴老太太」和她「妹夫」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哑巴老太太」是个男人假扮的。
警方搜查了屋外垃圾桶里的每一件垃圾,在一张购买眼镜的收据上找到一个名字——罗伯特·德斯特。
罗伯特·德斯特又是谁呢?
探员顺藤摸瓜找到了眼镜店。店员说,罗伯特周五会来这里取走眼镜。但探员没抱什么希望,难道杀人分尸的家伙,还会若无其事回来取眼镜吗?
谁知到了周五,他的传呼机居然响了起来:那个男人居然真的去拿眼镜了!
探员立刻跳上车,赶了过来去,顺利抓住了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看着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很难把他和杀人分尸联系到一起。
但他车里放着的弓形锯,说明他和本案一定脱不开关系。
探员告诉这个男人:「你因为谋杀罪被捕了,保释金是25万美元。」
在美国,一整个家庭每年平均收入大约是5万美元。25万相当于一个普通家庭5年的收入了,几乎是个天文数字。
结果,男人被捕的第二天,25万美元现金就被送到了警察局。
仅仅过了24小时,这个因杀人分尸被捕的男人,就安全回到了家中。
而他涉嫌杀人分尸的消息,竟然迅速在相隔2000多公里的纽约搅起了一阵巨大的风波。
没有人在乎被分尸的是谁,人们纷纷求证:
是他吗?
是那个罗伯特·德斯特吗?
那么,这个罗伯特·德斯特究竟是何方神圣?
2 罗伯特·德斯特罗伯特·德斯特来自纽约最富有的地产豪门——德斯特家族,是一个顶级富二代。
德斯特家族拥有世贸中心、美国银行大厦以及位于时代广场的集团总部等诸多地标建筑,至少拥有44亿美元(约人民币273亿元)资产,比美国银行更富有,被《福布斯》列为最富有的美国家庭之一。
罗伯特的父亲西摩·德斯特,也被称为「拥有纽约之人」。
但这样一个纽约的天之骄子,为什么会跑到得州这偏僻的地方,假扮成老太太杀人分尸呢?
更叫人震惊的是,这已经是罗伯特第三次涉嫌杀人了。
多年来,和罗伯特亲近的人,不是神秘失踪,就是惨遭杀害。他每次都深陷风暴中心,却始终能全身而退。
他究竟是福星高照,还是说,他才是那个灾星?
2010年,一部名为《所有美好的东西》的美国电影上映。
电影由好莱坞影星瑞恩·高斯林(《爱乐之城》男主角)和克尔斯滕·邓斯特(初代《蜘蛛侠》系列女主)主演。
影片改编自罗伯特·德斯特的真实故事,讲述他是如何犯下包括杀妻在内的三起命案的。
按理来说,罗伯特本人对此,应该是很生气的。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罗伯特本人不但看了电影,还打电话联系了导演。
他认为,电影拍得挺好,希望导演以电影为主题对自己进行访谈,自己愿意全面配合。
导演喜出望外,立刻着手进行采访。
摄影机镜头对准了罗伯特·德斯特,这个充满着秘密的白发老人,开始探究他曲折离奇的一生。
1943年4月12日,罗伯特出生于纽约,是家里四个孩子中的老大。
他的童年时光里,全都是母亲的笑容。60多年后他回忆起那段时光,对导演连续用了三个「幸福(happy)」来形容。
但幸福在他七岁的那个晚上灰飞烟灭。
那天夜里,父亲突然来找他说:「我带你去看看妈妈。」
小罗伯特和父亲站在窗口,看见月光下,妈妈穿着睡衣独自站在屋顶。他觉得好玩,朝妈妈挥手。
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去睡觉的时候,突然听见女佣喊着:「她跳下去了!」
在小罗伯特眼中,妈妈缓慢地坠落到地上,像慢镜头一样。
幸福的生活从这一刻轰然结束。
在场的大人报警,说妈妈是意外跌落而死,隐瞒了她的自杀。
在成长过程中,罗伯特一直是一个孤独、内向的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
1971年,28岁的罗伯特遇到了牙科保健员凯瑟琳。他们的相遇如同王子与灰姑娘─般美好。
凯瑟琳和罗伯特截然相反,她性格开朗外向,喜欢交朋友,跟谁都能打成一片。
在凯西的支持下,罗伯特去佛蒙特州开了一家小型健康食品店,取名为「所有美好的东西」(改编电影名称的由来)。
热恋期的他们,不管在谁看来,都是非常恩爱的一对。
罗伯特与凯瑟琳
然而,罗伯特的父亲迫使他卖掉了食品店,让他搬回了纽约市居住,并在德斯特集团工作。
此时的父亲,希望他能成为德斯特集团合格的继承人。
这对情侣回到了纽约曼哈顿,在1973年4月12日,也就是罗伯特30岁生日时结婚。
同许多嫁入豪门的故事一样,婚后种种问题逐渐暴露出来。罗伯特始终无法融入凯瑟琳的家庭,一个普通的美国家庭。
同时,罗伯特对凯瑟琳的控制欲渐渐增强,开始全面监控她的生活。
1982年1月31日早上,凯瑟琳焦打电话给闺蜜,语气焦急说:「我必须离开家里。」
当天,凯瑟琳来到闺蜜家参加了一场愉快的聚会。
这时,罗伯特打来电话,坚持让凯瑟琳回家。
凯瑟琳浑身颤抖地放下电话,然后开车回家。
临行前,她又折回来对闺蜜说: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来看一眼,我害怕鲍勃(罗伯特的昵称)。」
闺蜜回答:「当然,你可以相信我。」
她没有想到,这是凯瑟琳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凯瑟琳第二天就消失了。
又过了好几天,罗伯特才报警,说凯瑟琳失踪了。他对警方描述了1月31日周日发生的事:
当时,他们两个住在纽约南塞勒姆镇的别墅里。
下午凯瑟琳去了闺蜜家里参加聚会,大概在7点半的时候回了别墅中。她看上去已经喝了不少,但并没有喝醉。
凯瑟琳要回纽约市里的公寓。所以大约在8点半的时候,他送凯瑟琳去了火车站。凯瑟琳上了火车,而他则回到了别墅里。
他回来的时候还碰到了邻居,跟邻居喝了一杯。然后,他用付费公用电话给凯瑟琳打了一个电话,确保她已经安全回家了。
此时大约是晚上11点到11点一刻。打完这通电话,罗伯特就回家睡觉了。
如今看来,罗伯特的这一整套证词,漏洞百出。
根据邻居的说法,他根本没有和罗伯特喝酒。在采访中,罗伯特也对导演承认,自己对警察撒谎了,他没有和邻居喝酒,甚至根本没用公用电话和凯瑟琳通话。
至于撒谎的原因,他说是对警察的询问感到厌烦,想早一点结束。
但在当年,纽约警方相信了罗伯特的说法,认为凯瑟琳确实坐车回到了他们在城里的公寓。
公寓夜班门卫也告诉警察,他在周日晚上11点半左右,看到凯瑟琳进来,回到了顶层的家中。
一直到周一早上,都依旧有凯瑟琳的消息。
凯瑟琳是医学院四年级的学生。那天早上她本来应该去上门诊课,但她打电话给院长,说她因为生病,所以不能来上课。
这是凯瑟琳最后一次和别人联系,然后她便失去了踪影。
没有任何人见过她,也没有电话记录和银行活动、信用卡记录。
警察分析不外乎两种可能性:
凯瑟琳要么死了,要么自己离开了家庭。
那她和罗伯特的婚姻状况究竟如何呢?
凯瑟琳的日记中写道,在1976年,也就是他们结婚3年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他们一直在避孕,也讨论过,如果一旦怀孕就去流产。但真的怀孕了之后,凯瑟琳又犹豫了。
罗伯特对此很生气,不要孩子是他们商量好的,如果现在凯瑟琳要留下孩子,那就离婚。
罗伯特坚决不想要孩子,他认为自己是个灾星,不会是个好父亲,只会给孩子带来厄运。
最终,凯瑟琳按照罗伯特的要求做了流产。他们之间的矛盾,也逐渐从语言上的争执发展到了施加暴力。
在争吵中,罗伯特扇她耳光、给她一拳都是家常便饭。
凯瑟琳失踪了两三周后,和她关系要好的几个闺蜜十分愤怒,因为警方似乎没有在努力追查此事。
她们集体跑到警局,告诉了警方罗伯特家暴的事情。警方并不惊讶,有些听之任之的意思。
闺蜜们却没有放弃,组成了「侦探团」,开始调查朋友的下落。
她们在相同的时间,坐上了凯瑟琳失踪时乘坐的火车,沿途给乘客看她的照片,挨个问有没有人见过她。
没有人见过她。
她们还开车去了南塞勒姆罗伯特家门口,偷走了垃圾。
然后,她们把所有垃圾都倒在地上,开始整理分析。
她们发现,罗伯特把凯瑟琳的所有衣服、教科书全都扔了。就好像他知道妻子永远也不会回来一样。
最终,她们找到了一张纸条。
一张罗伯特亲手写的纸条。
上面的字叫她们毛骨悚然:
垃圾场,桥,挖,船,其他,铲子或别的?车,火车,租赁。
这张字条列举出来了,需要处理一具尸体的必备物品。
闺蜜们气疯了,她们确信就是罗伯特杀死了自己的好朋友。
但警察对此的反应是,2月份的南塞勒姆,土都冻上了,根本没法挖洞或者埋尸体呀。
不单是罗伯特,整个德斯特家族,对儿媳妇的消失,都显得异常冷漠和无所谓。
没有尸体,没有犯罪现场,纽约警方只能以失踪来结案。
罗伯特似乎是逃过了一劫,但由于他的种种不当行为,父亲打破了传统,于1992年任命他的弟弟道格拉斯,继承了德斯特集团。
「废长立幼」常常会招惹祸端,即使在德斯特这样的现代家族企业也不例外。
尽管罗伯特对公司不屑一顾,但依旧认为自己有权继承公司。他斥责弟弟偷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愤然离开公司。兄弟彻底反目。
谁也想不到。
18年后,凯瑟琳失踪案居然重新被调查。
更叫人想不到的是,这又将引发另一宗血案!
3 迷雾事情起因于警方抓到了一个暴露狂,他主动向警方告密,说自己听说,凯瑟琳是在南塞勒姆的别墅中被她丈夫杀死的。
时隔多年,警方回头再看整件事情,才发觉不对劲的地方越来越多。
当年,凯瑟琳已经找了离婚律师,要求和罗伯特离婚。但就在她失踪前一周,罗伯特拒绝了离婚申请。
事发三天前,罗伯特还拒绝了她分割财产的要求。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严重。
当时根本没有任何可靠证据,能证明凯瑟琳离开过南塞勒姆镇。
罗伯特顿时就变成了头号嫌疑人,破案似乎近在咫尺。
时隔18年,警方终于调查了别墅,撬开了壁橱,还搜索了房子边的湖底。
但一无所获。
凯瑟琳失踪案中,还有一个谜团。
当时纽约的夜班门卫确实说,当晚看到凯瑟琳进了楼房,去往顶层的家。
并且,第二天,医学院的院长也接到了凯瑟琳的请假电话。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警方在查案期间,凯瑟琳的朋友们都说,他应该去找苏珊·伯曼。
如果有人知道凯瑟琳失踪的真相,那只有苏珊·伯曼。
苏珊·伯曼又是谁呢?
罗伯特·德斯特与苏珊·伯曼
苏珊·伯曼是罗伯特大学时期认识的好朋友,是他的红颜知己。
在凯瑟琳失踪期间,苏珊成了罗伯特的代言人,帮助他挡掉了媒体的骚扰。
身为作家的苏珊,通过媒体反复把一个信息植入大众脑中,凯瑟琳的确离开了南塞勒姆,返回了城市的公寓里。
除了作家之外,苏珊还有一个独特的身份标签——黑手党之女。
成年之后,苏珊才知道,那个自己小时候一直崇拜的父亲,竟然是有名的黑手党成员,被人称为「杀人机器」。
后来,苏珊以调查、揭露黑手党的故事而闻名。
见到罗伯特之后,苏珊形容「他和我父亲一样强大」,一直对他人重复「他需要我」。
警方怀疑,是苏珊冒充凯瑟琳,向医学院打了请假电话。如果需要抛尸,苏珊认识大量的犯罪集团成员可以帮忙。
根据朋友的描述,苏珊为了罗伯特,任何事情都会做。
但如今已经没有任何证据。
他们只能无奈地承认,罗伯特和苏珊骗过了他们。
只要苏珊不开口,那么真相就会永远被埋没。
只要苏珊不开口.......
警方找到了苏珊,想询问她凯瑟琳失踪的事。
苏珊把这件事告诉了罗伯特,不久后苏珊就被人杀了。
就在圣诞节前夜,苏珊的家人们等待着她一起来过节,却迟迟等不到人。
他们打电话给苏珊,却是一个男人接了电话,说自己是警探。
2000年12月24日,洛杉矶巡警接到报警电话,赶到了苏珊家中。
后门敞开,苏珊仰面躺在地板上,已经死亡了。
死因是头部中枪。
房屋没有任何闯入迹象,凶手很有可能是被苏珊请进屋的。
根据苏珊经纪人的说法,苏珊被杀时,正在筹备关于拉斯维加斯黑帮生活的电视节目。
后脑勺中枪,是黑帮惯用的行刑式手法。
所以,洛杉矶警方首先怀疑,这是不是一起黑帮仇杀。
但还有一个巨大的谜团没有解开,到底是谁报警说苏珊遇害了?
原来,比弗利山庄市警局曾经收到了一封信。信封上的地址还写错了。
比弗利应该拼写成「BEVERLY」,而寄件人写成「BEVERLEY」,多了一个「E」。
信中除了苏珊家的具体地址,就只有「尸体」这个词。信件邮戳的日期,正是警方发现尸体的前一天。
这封信到底是谁寄的呢?寄信人目的又是什么?
看起来,寄信人的目的,可能是不希望苏珊的尸体就这样腐烂下去,希望她可以被安葬。
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杀死她的凶手。
警方在苏珊的电脑中找到了一个账本,发现她陷入了严重的财务危机,一直四处借钱。
账本中明确显示,罗伯特曾经借给她五万美元。
一系列证据,让警方排除了黑帮仇杀的可能,而把目光渐渐转移到了罗伯特身上。
就在警方开始积极调查苏珊的死因时,听到风声的罗伯特假扮成一个哑巴老太太,躲到了得州的加尔维斯顿。
这就是故事开头的分尸案。
时间来到了2001年10月9日,罗伯特因为涉嫌杀死邻居莫里斯,在加尔维斯顿被捕。
在交了25万美元保释金后,他回到了家中。
但很快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在法院传讯他的时候,他不但没有去,反而逃跑了。
没有人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但一个多月后,他再次以令人大跌眼镜的方式,出现在公众面前。
11月30日,他在宾夕法尼亚州一家超市因为盗窃罪被抓获。当时他试图偷取创可贴、一份报纸和一份鸡肉沙拉三明治。
奇怪的是,他口袋里明明就有520美元现金。
警方搜查了他租来的汽车,发现了37000美元现金、两把枪、大麻、死者莫里斯的驾照。
见到来抓自己的警察,他一脸平静地说:「在见到律师前,我什么也不会说。J
一个口袋里有520美元,车上还有3万多美元的人,为什么会去偷三明治呢?
监狱中,罗伯特和现任妻子商量,该雇佣哪个律师替自己辩护。两人产生了分歧,都认为自己挑选的律师才是全得州最好的。
最后,罗伯特同时雇用了两名顶级刑事辩护律师,来替自己辩护。他总共付了180万美元天价律师费。
和前两起案件不同,莫里斯被杀的案子算得上是铁证如山。
罗伯特不但杀了他,还肢解了他,将他弃尸。
如此凶残的杀人案,还能翻案吗?
是的,只要花足够多的钱。
在如此压倒性不利的局面下,罗伯特最终居然被无罪释放!
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真实的发生在2003年美国得州的一家法院里。
让我们看看两位天价律师,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4 庭审律师们的主要策略是,努力把罗伯特塑造成一个有人性、有感情的人。
即使是被捕时,他也随身携带着许多照片:他和第一任女朋友的合影,他和凯瑟琳婚礼上的照片,还有他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法庭上,罗伯特走上了证人席。他必须要解释,为什么在杀害莫里斯之前要伪装逃走。
在他口中,自己变成了一个受害者。
因为当时纽约各大报纸,都捏造各种故事诽谤他。他疲倦了,想放弃罗伯特·德斯特这个身份,就伪装成了一个老太太,逃到了得州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镇。
另一方面,律师团将矛头对准了女检察官珍妮。
他们把珍妮塑造成一个政治上野心勃勃的女人。这个可恶的女人,试图利用罗伯特的身份和知名度一举成名,为自己的政治生涯铺路。
律师们声称,是珍妮主导了对罗伯特的追捕,在报纸上对他口诛笔伐,最终把他逼出了纽约。
律师巧妙转移了焦点,把故事中的坏人从罗伯特偷换成了珍妮。
但是针对谋杀了莫里斯这件事,又该怎么辩护呢?
根据莫里斯周围的人对他的描述,他是个形单影只的人,脾气暴躁。
律师团就此找到了突破口。
他们的辩护方针简单概括是「他活该」,也就是莫里斯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是个有严重精神问题的疯子,死有余辜。
在罗伯特的描述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卸下了伪装,和莫里斯成了朋友。
但莫里斯性格乖张、喜怒无常,曾经拿着手枪闯入自己家中,还对着一张通知单开了一枪。
罗伯特说,在9月28日案发当日,他回到家里,看到莫里斯生气地坐在桌边。然后莫里斯站起来,拿着枪慢慢朝自己走来。
律师请法庭上的人换位思考:
来,摔到地上,然后枪走火了。
砰!莫里斯就这样被意外打死了。
逃跑、杀人都辩护完了,下面该到分尸了。
按照规定,罗伯特需要在法庭当中重现分尸的场景。
即使是律师团,也有些担心罗伯特过不了这一关,会当场崩溃。
罗伯特表现得却异常冷静,让这两个身经百战的刑事律师都吃了一惊。
罗伯特解释,莫里斯意外死后,他吓坏了。如果他报警,警察会立刻调查他,纽约大批媒体又会扑上来。警方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说辞。
但是他又必须把尸体弄走。他试图趁着夜晚,把尸体拖出去,但尸体太重了搬不动,就只能肢解然后装到垃圾袋里扔掉。
律师指导罗伯特,检方一旦问起分尸的细节,他一概说记不清了。因为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记不清细节也是很合理的。
罗伯特以为尸体会沉下去,但袋子全都漂浮在水面上。
其中有一个袋子被划开了。很显然,当罗伯特发现袋子无法沉下去时,他划开袋子拿走了莫里斯的头。
他很清楚,中弹的头部,就是这起案子的最关键证据。
其实检方对他的心思也一清二楚。但因为找不到这个关键证据,检方始终无法证明,莫里斯是被蓄意谋杀的。
一旦律师提出了自卫来辩护,那证明不是自卫,就是检方的责任。而检方恰恰没有证据能证明罗伯特不是自卫。
警方私下做出推测,莫里斯在网络上得知了罗伯特的家世和身份,很可能会向他讨要封口费。这或许才是他引来杀身之祸的真正原因。
在经历了长达六周的审判之后,陪审团作出裁决:被告罗伯特的谋杀罪不成立,无罪释放。
听到宣判后,罗伯特久久说不出话,然后低声询问身边的律师:他们是不是说了无罪?
听到肯定的回答后,他露出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笑容。
罗伯特的律师接受采访时说,「我确实觉得这不公平,但是我们处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赚大钱的人可以凯迪拉克,赚不到这么多钱的人只能买辆二手车。」
采访到审判这一段的时候,导演提出不如休息几分钟,再继续采访。
休息中,罗伯特开始喃喃自语,「我没有故意撒谎......
因为他没有关麦克风,所以律师及时过来提醒了他,他才没有说更多。
罗伯特一生都认为,自己比其他人聪明。但是从小时候起,他从未被认重视过。就算是家族企业继承人,父亲也并没有选择他。
他的一生似乎都徘徊在一种怀才不遇的忧伤中。自己的才华,从来都无人见证。
所以他在看完《所有美好的东西》电影之后,觉得导演能够理解自己。他产生了冲动,要和导演直接对谈,把自己展现在公众面前。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随着采访、调查的深入,导演和节目组渐渐开始掌握一些警方都没有的线索。
事情在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这时候,最关键的一条线索出现了。
5 真相节目组从苏珊的养子那里得到一封信,是苏珊被杀的同一年,罗伯特写给她的信件。
信封上的手写字体,和当时寄给警局的信件上的一模一样。就连「BEVERLY」同样写错了,多写了一个「E」。
节目组把两封信交给了专业的笔迹鉴定人员,结论是非常接近,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写。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知道节目组拿到了这份证据。
其实,即使改编案件拍摄了电影,导演对罗伯特也一直是做无罪推定。
在和他的交往中,导演甚至有点喜欢这个老人。
但是信件的出现,完全改变了他的看法。
他开始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眼前的老人真的是残忍杀死了三个人的凶手。
节目组开始计划对罗伯特进行第二次采访。
他们要出其不意,在罗伯特面前拿出关键证据,用镜头记录下他的真实反应。
但是意外出现了。
导演打电话数次约罗伯特给采访收个尾,罗伯特总以自己要出国为理由推脱。
导演又从其他人那里得知,罗伯特完全是在撒谎,他根本没有出国。
很显然,他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经过无数次推脱之后,罗伯特直接打电话过来,表示不想再接受采访了。
节目组完全绝望了。
就在这时,事态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罗伯特又被警方逮捕了。
因为在之前的逃亡过程中,罗伯特还跟踪了他的弟弟道格拉斯,带着武器进入了他的车道。道格拉斯提出了针对罗伯特的保护令申请。
但最近罗伯特却违反了保护令,接近了道格拉斯的房子,所以再次被捕。
这时,罗伯特主动联系了导演,想让他帮忙给自己提供一些证词,以免自己再次被关进监狱。
机会来了!
导演立刻回给罗伯特电话,表示可以提供之前拍摄的视频素材,给罗伯特的律师。
作为回报,罗伯特同意再进行最后一次采访。
节目组如临大敌,开会讨论如何进行正常采访,一遍遍进行演习。
按照计划,导演会先问一些简单的问题,作为开场铺垫。
利用他和苏珊的合影,让罗伯特回忆往事,把他带回当时的时间点。
这时,导演会装作漫不经心,把信封拿出来。
该怎么问、用什么语气问,他们一遍遍预演着。
但无论怎么预演,他们也无法预设罗伯特会怎么回答。导演只能根据他的现场反应进行随机应变。
机会只有一次,罗伯特绝不可能再接受采访。
终于到了采访当天。
导演异常紧张,他忍不住去想,如果成为罗伯特的敌人,会遭到怎样的对待。
罗伯特如约前来。
导演按照计划,用一些照片作为开场,和他聊起家常、回忆过去。
然后,导演拿出来那封他写给苏珊的信,又给他看了信封。
罗伯特念了信封上的地址,一下就认出来「BEVERLY」写错了。
导演最终拿出了警方收到的,被称为「死尸信」的那封新。罗伯特同样念了地
址,指出两个信封字迹很像,犯了同样的拼写错误。
导演再一次询问:「那『死尸信』是不是你写的?」
「不,我没有写『死尸信』。」
「所以你写了这封,却没有写那封?」
「肯定写过这个,但一定没有写过那个」
「你能告诉我哪个是你没有写的吗?」
他犯了和之前同样的错误——没有取下麦克风。
麦克风录下了他的自言自语:
「那个问题我答不上来」
「我他妈做了什么?」
「当然是杀了他们所有人。」
这场堪称史上最石破天惊的采访,在此画上了句号。
因为节目组提供的信封这一关键新证据,在纪录片最后一集播出的同一天,联邦调查局(FBI)在新奥尔良以谋杀罪逮捕了罗伯特。
6 终局2021年10月14日,洛杉矶法院,陪审团经过整整三天又七个小时的商议后,终于做出了判决:
有罪!
罗伯特·德斯特因在2000年杀害自己的密友、「红颜知已」苏珊·伯曼,被判定一级谋杀罪,终身监禁,不得假释。
陪审团认为,苏珊被杀是因为她说要去警察那里,说她在1982年凯瑟琳失踪案中提供了虚假的不在场证明。
而现在这一罪名成立后,陪审员们认为这也是另一个信号,他们认为罗伯特也是杀害凯瑟琳的凶手。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出现。
在刚刚被判刑仅仅2天后,罗伯特就突然被确诊感染了新冠。
有网友称,这是史上最短的终身监禁。
就在很多人怀疑,难道狡猾多端的罗伯特,又想利用这个机会来逃脱惩罚?
毕竟在他身上,无论发生多离谱的事,人们都不会再惊讶了。
很快消息传来。
2022年1月10日,罗伯特在加利福尼亚州一家医院死于心脏骤停,享年78岁。
罗伯特·德斯特终于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他是一个高智商的犯罪吗?他的很多行为看起来又愚蠢至极。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杀手吗?他确实随身携带和凯瑟琳的结婚照片。他甚至冒险给警方写信,不希望好友苏珊的尸体就这样腐烂掉。
讽刺的是,他最终也因为内心这一丝,或许可以称为残存的人性,让他露出马脚,最终被定罪。
或许,在70多年前,那个小男孩目睹母亲坠落的那一刻,他心中「所有美好的东西」就已经毁灭。
随着他的死亡,许多谜团恐怕永远无法解开了。
凯瑟琳的尸体究竟在哪里?这是至今仍然悬在她生前好友们心头的疑问。
根据当年审判了罗伯特杀害莫里斯一案的法官的说法,「莫里斯身体被切割得非常完美,就像一个外科医生干得,罗伯特知道如何在这块骨头上使用这种工具,在那块肌肉上使用某种工具。他恐怕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这非常可怕。」
其实当年,在苏珊被杀几天后,警方同时开始调查,罗伯特犯下其他凶杀案的可能。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性,罗伯特犯下了不止三宗命案?
他在杀死妻子之前,就已经杀死了其他人,只是一直都没有被发现而已?
1971年12月10日,有一名大学女生,参观了罗伯特那家名为「所有美好的东西」的食品店,不久后就失踪了。
她最后一次露面是在那天下午,在该店对面的一个公共汽车站附近。
她的失踪和罗伯特有关吗?
除了她之外,另外还有数名女性失踪案,被警方怀疑与罗伯特可能相关。
或许,我们永远也无法知道答案了。
这些谜底,被这位「纽约灾星」永远带进了坟墓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