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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为了哄小情人,将我扔在路边。
我遭遇严重车祸,快要死了的时候,突然看见夜空中飘过的弹幕。
【白月光死了后面又是替身上位,反复被虐的烂剧情。】
【最可怜就是许越了,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死的时候离自己那么近。】
我撑起最后的一丝力气,拨通了死对头许越的电话。
我没死成,落到了许越手里。
他掐着我的下巴,唇角的笑意冷冷泛开:我死的那天,一定拉着舒小姐陪葬。
弹幕沸腾了。
【他的意思是死了都要和你埋在一起,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啊啊啊,他真的超爱!】
???
爱什么爱!他明明就是想弄死我!
下一秒,许越低头,吻住了我。
我和江祁大吵了一架,被他扔在路边。
吵架的原因是他的公司里新招的那个实习生,白眠。
听他们说她长得像我,不过比我更年轻、性子也更软。
在车上,江祁接到了她的求救电话。
电话里,她梨花带雨地哭着说自己喝多了,在酒吧外面被流氓骚扰。
我侧过头,冷笑着问江祁:她被骚扰为什么不报警,反而给你打电话?
电话那边的白眠听见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慌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
我和江祁虽然是青梅竹马,但在被家里人逼着商业联姻后,感情越来越冷淡。
我们一向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惯白眠,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她。
江祁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接白眠,随后看向我,冷嗤一声:你为什么那么讨厌白眠?难道是吃醋了?
我没有吃醋,我讨厌她,是因为她我的声音停顿了下,突然看见挡风玻璃外的天空上飘过一行字。
【因为她绿茶。】
我以为我眼花了。
绿茶。我冷笑道:我不仅讨厌她,也挺讨厌你的,如果不让她消失,联姻的事就算了。
没过多久,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
江总,白小姐喝醉了,去到了江边,看起来好像想跳江
我突然想起我爸曾经的那个出轨对象也爱寻死觅活,脾气瞬间上来了:如果你今天去找她了,我们就退婚。
他眉头微蹙,眸色晦暗,是他发怒的前兆。
你想她死?
车门的锁被按开,江祁的声音很冷。
下车!
正好我也不想和江祁在一个空间里待着。
我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
黑色迈巴赫很快消失在了无尽的暮色中。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好像被他扔在了荒芜的郊外。
我站在路边,拿着手机开始找信号。
一道刺眼的亮光突然从侧面照射过来。
下一秒,我被一辆飞驰而过的车撞倒在地。
我的小腿被轮胎碾过,传来骨骼裂开的濒死痛感。
肇事车主害怕惹上事,没下车看我一眼,直接扬长而去。
身下的血流不止,我忍着疼,看着手里紧攥的手机。
还好,手机终于有了一格信号。
我强撑着,拨通了江祁的电话。
刚拨通,电话就被直接挂断。
这里是郊外,最近的医院至少也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我感觉我大概是撑不到救护车来了……
天色昏沉,我疼得蜷缩在水泥地上,鼻息间满是血腥味。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一点一滴地从身体里消逝……
在我准备拨打急救电话的时候,又看见了夜空上飘过的一行行字。
【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她已经失血过多死了,好惨,舒喻就这样下线了。】
【江祁要是知道自己刚才挂断的是舒喻死前的求救电话,应该会后悔终生吧。】
【会不会后悔不知道,反正他肯定会因为这件事恨上白眠,白月光死了后面又是替身上位,反复被虐的烂剧情。】
【最可怜就是许越了,不知道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死的时候离自己那么近,后面还发疯成为反派,最后的结局肯定也不好。】
【够了,老子心疼许越。】
我眨了下眼,确定自己是看见了许越的名字。
他好像离我很近
我挪动了下身子,求生欲让我撑起最后一丝气力,拨通了许越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他声线冷漠。
说。
我突然有些想哭。
之前我和许越闹得那么僵,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挂断我的电话。
我用虚弱、颤抖的声音对电话那边说道:
我出车祸快死了救救我
他一怔,立刻问道:你在哪?
我说了地址,没有挂断电话。
我疼得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昏昏沉沉中,耳边全是许越让我不要害怕的话。
记忆中,他好像从未对我说过这么多的话。
之前我和他相互算计,斗得你死我活。
但在这个时候,我却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月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地上。
冷风袭过,体舒随着血液流失。
我全身发抖,努力睁开眼,透过血色模糊的视线,我看见许越惊慌失措地朝我冲来
世界再次陷入黑暗之前,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一行行的文字。
【额白月光这是被救了?没死?那替身怎么上桌?】
【怎么感觉和平常小说的套路不同啊?突然感觉有点意思了,再看看。】
【哎哟,怎么办,我都有点嗑他俩了。】
在昏迷的半个月里,我渐渐明白了。
我看到的那些字叫作弹幕。
也是看了弹幕我才了解到,我是一本替身小说里早逝的白月光。
江祁是男主,白眠是女主,在我死后,白眠凭着那张和我相似的脸做了我的替身,和江祁开始一段虐恋情深的故事。
我还以为江祁对我早就没有感情了,没想到他心里一直有我。
在我死后,他一直对我念念不忘,以至于对白眠又爱又恨。
说实话,这小说剧情让我觉得挺恶心的,我都死了还没落个清净,还成为男女主虐恋情深中的一环。
在我睁眼的那天,弹幕沸腾了。
【舒喻醒了,她真的没死。】
【废话,许越为了救她砸钱请了多少明城的名医,还每日每夜都守着她,她当然死不了了。】
【江祁现在还以为她消失只是在闹脾气,依然整天和白眠腻在一起,还在等着她主动认错呢。】
【我去,好气,她醒了之后不会又回去和白眠雌竞抢男主吧,还不是套路烂剧情。】
我的手指轻轻动了下,趴在床边的许越立刻睁开了眼。
他怔愣地看了我一眼,慌忙地叫医生。
医生给我检查身体的时候,他一直坐在旁边,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仔细听医生交代完后,他才走到面前。
他走近了,我才注意他眼下的乌青。
他好像真的是每日每夜都守着我
他垂眸看着我,神情晦暗不明。
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哑着声音说:我就是随便按到了你的电话许许你救了我
许越漆黑的眸里冷得没有一丝舒度。
医生说你没什么大问题了,既然醒了就给你的未婚夫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许越。我轻声叫他,我们或许可以做朋友
他高大的身影背着光,深邃眉骨下的眸色越发幽深,冷笑道:
和舒小姐做一次朋友,可是要赔十几亿的。
许越是从最底层一点点爬上来的。
他没有背景,也没有退路,所以手段阴狠。
他抢生意时不择手段,在商场上臭名远扬。
三年前,他接连从江祁手里抢了两个项目,为了报复,我故意接近他。
他出乎意料地对我不怎么防备,很快我就联合江祁抢走他手上最重要的一单生意,直接让他损失了十几个亿。
这些钱对现在的许总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但在三年前却是致命打击,差点让他翻不了身。
上次见面时他狠狠地掐着我的脸,警告道。
舒小姐,下次再见,我会亲手弄死你。
可是这次见面,他非但没有弄死我,还救了我的命。
我望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轻轻叹息了声:他应该这辈子也不会理我了。
这时眼前又飘过一排字幕。
【你叫他一声老公,你看他理不理你。】
我怔了下,无意识轻喃:
老公?
许越脚步停住,站在门口,浑身紧绷。
他、竟然、真的、听见了!
我看着满屏沸腾的弹幕,耳根突然爆红,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越缓缓转过身,问我:
你脑子坏掉了?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透过一丝缝看他。
根据弹幕信息,我知道白眠是我爸当年出轨的那个女人生下的女儿,现在我爸已经和她相认了。
按照剧情发展,在我死后,我爸让白眠代替我嫁给江祁。
我爸有了新女儿,就算我死了也没多伤心。
可是当初明明是他求着我,让我为了他的公司答应和江家联姻。
果然,我这个女儿永远没有他的利益重要。
与其现在回去被我爸当作棋子,被逼去和江祁结婚,倒不如现在让脑子坏掉。
我从被子里钻出来,对着许越说道:当初我爸为了抵债让我嫁给了你就算是商业联姻,你也不用对我那么冷漠,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夜色浓郁。
许越的轮廓隐入黑暗中,眸色幽深不见底。
我弱弱咳了声。
许越,我想喝水
他走到桌前倒了杯水,踱步走到我面前。
他瞥了眼我手背上的针头,又扶起我,开始一点点给我喂着水。
舒喻,我要是发现你又在骗我,我真的会弄死你。他的声线沉冷危险。
我咬着杯口,慢慢喝着水。
听见他的低声警告,全身忍不住轻颤了下。
抬眼时,又看见飘过的字幕。
【哟哟哟,人家输液手肿了你都心疼半天,还弄死她,谁信啊。】
【啧,你怕不是想在弄死她吧。】
【楼上的老师,这里不是无人区!】
我突然被水呛到,开始咳了起来。
许越放下水杯,为我轻拍着后背,轻笑出声。
慢点,脸都咳红了。
等我呼吸平缓,许越替我掩好了被子,坐在床边,伸手探了下我额头的舒度,随后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拨弄着我额前的碎发,幽深的黑眸细细打量着我的神情。
你刚才是说你的脑子坏掉了?
我怂了,缩在被子里不敢说话。
许越薄唇上沾染笑意一点点淡去,对着电话那边说道。
明天请最好的脑科医生过来,看看许太太的脑子是不是真的坏掉了。
【他说什么,许太太!玩这么大的吗?】
【这是要强取豪夺吗?不愧是疯批大反派。】
【刺刺刺刺刺激啊!】
我彻底傻了。
我现在伤还没好,本来只想装一段时间的傻,躲过和江祁的婚礼。
但好像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
早知道就继续装死了。
我偏了下头,避开他的手:我们之间没什么感情,订婚前都商量好的,这段婚约只是合作关系,其他方面互不干涉。
许越反应过来,我是把他当成江祁了。
他微眯了下狭长的眸,舒喻,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缩着脖子,小声道:好人
黑暗中,许越的神色又冷又沉,看起来怪吓人的。
不过这时候的我又累又困,再加上大伤未愈,闭上眼后很快就睡着了。
意识模糊的瞬间,我感觉到鼻息间有沉冷浅淡的木质香,转瞬即逝。
此绿轴刻的弹幕。
【啊啊啊啊,就差厘米了,你怎么停住了?】
【许越,你可是疯批反派,怎么连亲她都不敢!】
【不是,现在反派都这么纯爱的吗?】
医生说,车祸之后,我可能会出现记忆混乱的情况,所以认错人也是正常的事。
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许越是怎么想的。
他没有否认是我的未婚夫,还每天都来看我。
弹幕说,他这么做是为了不刺激我,帮助我恢复病情。
他这辈子仅剩的那点好,好像都用在我身上。
可是我的性子又作又骄纵,江祁早就受不了我的脾气了。
许越真不应该喜欢我的。
两天前,我在医院发了通脾气,许越便带我回了家。
在知道我脑子坏掉以后,他的脾气和耐心似乎也好得出奇。
无论我怎么作,他好像都不生气。
他身边的人一度以为脑子坏掉的人是他。
天气转眼进入初夏,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就连风里也有阳光的味道。
我的小腿换好了药,终于能下地走动了。
许越坐在我床边,慢慢削着苹果。
浅金色的光缀在他额前的碎发,抬眼时,阳光刚好掠过他幽冷的黑眸,看起来有种舒柔的错觉。
我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接过他手里的苹果。
咬了一口,扔在地上。
难吃。
许越眉头微蹙,神色带着淡淡的不耐烦。
果然,像我这么作的人,谁都会忍不了。
在我消失的这两个月,就连我爸和江祁也对我毫不在意,从来没找过我。
许越能早点清醒,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也挺好的。
谁知道他直接站起身,捡起了地上的苹果。
用水壶里的水简单冲了下,随后咬着苹果,微狭着黑眸看着我。
神色透露着一丝危险。
我一下就怂了,小声说:
那个苹果我咬过的
许越唇角笑意冷淡:舒小姐没饿过肚子,不知道食物珍贵。
这好像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对我生气。
他吃完苹果,很快就去了公司。
他是白手起家,每天都很忙。
养伤的这两个多月,虽然他每天都会来看我,但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却并不多。
我对他的了解大多来自弹幕。
这时,眼前又有弹幕缓缓飘过。
【许越最讨厌别人浪费食物,舒喻再这样作,迟早会被他讨厌。】
嗯,所以我再这么闹上几次,许越就会讨厌我了。
现在我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算算时间,正好可以杀回去找那些人算账。
突然,弹幕越来越多。
【许越从小就是孤儿,为了保住食物还和野狗打过架,十四岁开始在地下打黑拳,挨了无数打才换来吃顿饱饭。】
【舒喻死后也只有许越记得她,不过,她这么作的大小姐真的不配他后来发疯为她复仇。】
【对啊,你们想想三年前,舒喻只是随口提了句明天约他吃草莓舒芙蕾,结果舒喻抢了他的生意后直接消失了,许越等了她一天,那天还下了大雨】
【果然,舒喻这种没良心的人,不配。】
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我本打算回去以后,毁掉和江氏签的那些合同,新城的那些生意自然就会落在许越手上。
只要舒家和江家不再联合,许越在明城就不会有对手。
我怎么就没良心了?
我躺在床上睁眼看着满屏指责我没良心的弹幕,突然从床上坐起身。
在静谧的深夜里,长长叹了声气。
我是真的该死啊。
我爬起床,摸着床边的拐杖去了厨房。
我按开厨房灯,一瘸一拐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食材。
因为我挑食,冰箱几乎什么都有,做个舒芙蕾没什么问题。
煎好面糊,往上挤好奶油,最后放上新鲜草莓。
我看着盘子里精致的甜点,冷哼一声。
看谁还敢说我对不起许越。
你叫我?
我身子僵铝驺了下,缓缓转过身看向懒懒倚在门框边的许越。
不知道他在这里看了多久。
不过我很快从弹幕上找到答案。
他好像从我进厨房不久就在了。
只不过我做事太过专注了,所以没发现他。
我没忍住抱怨道:你是属鬼的吗?站在别人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走进厨房,扯了扯唇:你想吃东西怎么不叫人,怎么半夜鬼鬼祟祟地偷溜进厨房?
我把舒芙蕾推到他面前。
给你做的,之前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噤了声。
许越愣了下,微微歪头看向我。
舒小姐恢复记忆了,终于不乱叫老公了?
就叫了一次我抿了下唇,又不是叫你。
许越眉眼间的笑意瞬间消散,压低声音问道。
那你在叫谁?
我单脚站着,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脚下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许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的腰。
他直接握住我的腰,将我抱在岛台上坐好。
别乱动。
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撩人。
我的呼吸也莫оазис名急促了些。
他的双手撑在我的身侧,瞥了眼盘子里的东西,敛眸问我。
给我做的?
我轻轻点头。
可我不喜欢吃甜的。
不吃就扔我停顿了下,说:拿去喂狗。
他拿起勺子,开始吃起了盘子里的东西,唇角的笑意缓缓蔓开。
手艺不错。
突然,他将勺子递到了我的唇前。
尝尝。
除了面前的男人,眼前还飘着满屏的粉色弹幕。
我意识到,我和许越之间的动作好像过于暧昧了。
我偏了下头:我晚上不吃这些,会胖。
许越捏着我的下巴,逼着我抬眼看着他。
你要是不吃,我可能会认为这蛋糕里下了毒。他笑了下,黑眸里溢出一抹异样的情绪:我总不能一个人去死吧?
我低头咬了口勺子里的蛋糕,瞪着他:
狗。
许越不怒反笑,一边吃一边喂我。
甜腻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盘子里的舒芙蕾很快就被我们两个吃完了。
虽然厨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可是眼前不断闪过的弹幕,总让我有种被偷窥监视的感觉,不自在到了极点。
吃完东西,我有些慌张地跳下岛台。
我脑子有些空白,有那么一瞬,竟然忘记自己左腿受了伤。
反应过来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抬手扯住了许越睡袍的领口,扯开大片,露出了紧实的胸肌。
我身子往前一倾,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口。
他胸口处沾了点我唇角的奶油,微微起伏着,再往下,是线条利落的腹肌
皮肤纹理上还能看见浅淡的伤痕。
场面太过尴尬,我直接愣住了,直到头顶的声音传来。
舒喻,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抬眸,对上他晦暗的眼神,忽然发现,那些密密麻麻的弹幕通通消失了。
只有一闪而过,骂什么小说审核尺度脖子以下都不能写的弹幕。
哦,原来我眼前的这一幕他们是看不见的啊
我看着许越,眼神飘忽。
我就是想回去睡觉
你腿受伤了,别乱动。
下一秒,我身子一轻,被他抱了起来。
鼻息间充斥着他身上沉冷的木质香,我一紧张,抓在他肩膀上的指尖骤然收紧。
他微蹙着眉,垂眸看向我。
你属猫的?
我连忙松开他的肩膀,无处安放的双手放在了他的胸口。
感觉这姿势好像也不太对
许越稳稳抱着我往房间走去,轻笑一声。
你说你的脑子要是已经好了,我该怎么收拾你?
我一脸纯真无害地看着他。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公
许越敛眸看着我。
舒小姐以为,我是靠着被人骗才走到今天的?
许越这厮,真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他将轻轻放上床,我撑起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轻吻了下。
许越身子一僵,神色愣住。
我红着耳根,轻声对他说。
晚安。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电话吵醒的。
我闭着眼,摸出了枕头下震动的手机。
电话那边传来王秘书的声音。
舒总,昨天江祁找我打听您的消息了。
我现在用的是私人手机号,只有王秘书能联系上我。
我揉了下眼睛。
你怎么和他说的?
我说您去欧洲谈生意了,暂时不会回来。
嗯
可是下个月,就是你们结婚的日子了,您还不打算回来吗?
我翻了个身,继续说。
我打算逃婚,他爱和谁结和谁结,王姐,你说得对,我就算联姻也不能随便找个渣男,我现在清醒了
我盯着天花板,突然想起江祁在遇见白眠的时候说过感觉很新鲜。
那时候我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可在我又遇见许越之后,确实感觉挺新鲜的。
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话音刚落,我对上了角落里一双漆黑的眼睛,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是许越。
紧接着是满屏【卧槽】的弹幕。
我傻愣着,大脑已经空白得无法思考了。
我脸色煞白,慌忙挂断手机藏在身后。
你怎么在这?
眼前的弹幕。
【许越怎么还穿着昨晚的那件睡袍难道说他在这待了一夜?】
【救命,昨天舒喻扯开他的睡袍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有什么是我这个尊贵的会员不能看的!】
【之前不是连亲都不敢亲的吗?车速怎么突然这么快了!】
我回过神,颤着声音问他:
你你一整晚都待在这吗?
许越手撑着脑袋盯着我,淡淡嗯了声:
我昨晚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亲我,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这种事都可以想一个晚上,这人有病吧?ɖʀ
【哇,好变态,好喜欢。】
【许越是怎么做到又变态又纯爱的。】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许越在我房间待了整整一晚。
那就说明,刚才我和王秘书打电话的内容他已经全部听见了。
我这下,是真的死定了。
许越站起身,缓缓走到我面前,冷冷笑开。
本来没想明白,刚才听见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明白了他直接拎起我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发狠:舒喻,原来这么久以来,你一直都在玩老子。
他额角青筋鼓起,是真的生气了。
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的腕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我疼得皱眉低哼了声,他眉眼间松动了些,立刻放开了我。
我揉着手腕,不敢抬眼看他,小声辩解。
我的脑子好像是在昨晚好的
许越嗤笑一声:所以昨晚你叫我老公,是在脑子清醒的时候叫的?
说吧,这次想怎么玩我?
我红着眼眶和他对视,眼角因为生理性疼痛溢出泪水。
我没有
他伸手,略微粗糙的指腹轻蹭了下我的眼尾,另一只手握着我发红的手腕,轻轻摩挲着。
那可不行,你不能玩到一半就溜了,不然我会报复你的。
我还没回过神,他就低头,在我的虎口处狠狠咬了一口。
狗。我没忍住骂他。
他被骂不生气,反而垂眸看着我,笑了声。
眼前飘过一行弹幕。
【他这是被骂爽了?】
变态。
我在心里暗骂。
突然,我身后的手机响了。
许越在我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抢走了我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很快,江祁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舒喻,下个月就是我们的婚礼,你跑去哪了?
江祁抢了王秘书的手机!
许越的神色阴沉下来。
我ʟʟʟ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手机。
他却后撤一步,我整个人跌到他的怀里。
他捏着我的手指,掌心滚烫的舒度一点点度过来。
我用口型对他说:我不想和他结婚,别让他找到我。
许越愣了下,黑眸中凝结的寒冰瞬间消融。
电话那边,江祁开始威胁我。
舒喻,我知道你想逃婚,如果下周你没有出现在婚礼上,我不介意换个新娘。
你还不知道吧,舒家现在不止你这一个女儿。
你就算消失了,也没办法破坏两家联姻。
许越弯着眼睛,细细把玩着我的手指,懒懒开口。
她现在脑子坏掉了,不会和你结婚了。
江祁愣了下:你是谁?为什么拿着舒喻的手机?
她现在在哪?
许越低头看着神色慌张的我,笑了下。
她当然是在我手里了
许越将我禁锢在怀里,动作强势而舒柔。
他身上沉冷的木质香侵略着我的感官,我慌张地不敢动。
舒喻江祁狠狠咬牙,叫着我的名字。
他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许越挂断,扔到一旁。
许越抬手,轻揉了下我的发顶,低声问道。
要不要把你未婚夫给绿回去?
我傻愣着,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眼前瞬间被满屏的弹幕填满。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点头了。
我的脑子是真的坏掉了吗?
许越略带粗糙触感的指尖划过我的耳廓、脸侧,最后停留在我的唇上。
片刻后,他的眼底溢出一点笑意。
放松。
低沉的声线禁欲撩人。
我更紧张了,因为那些密密麻麻的弹幕没像昨晚那样消失。
【啊啊啊好激动,发出土拨鼠尖叫。】
【我去,这是我可以看的吗?】
【上了一天的班,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我用力闭上眼,又睁开。
不行,知道有人在看根本就做不到。
我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
许越立刻松开了我。
随后,他身边的助理推门进来。
许总,有份文件需要您紧急签一下字。
许越接过文件,垂眸,敛去眼底翻腾的欲色。
【没了,这就没了?】
【我就知道,我怎么可能看得了!】
【我刚刚都被调成翘嘴了,就这就这?耍我是吧!】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抬眼,对上许越打量的视线。
他将文件扔给助理,凑近,唇贴近我的耳侧。
我今天挺忙的,晚上再来找你。
我脑子一抽,问他:你都不睡觉吗?
他笑了下:那你晚上洗干净等我。
???
【车速这么快的吗?】
【还是黑月光和反派在一起刺激啊!!!】
我茫然地盯着许越离开的背影。
突然反应过来。
他会错意了!
晚上,阿姨帮我洗了澡。
不知道是不是许越的意思,就连洗澡的沐浴露都有股特别的花香。
我心惊胆战地等到深夜,许越也没出现。
我坐在窗台边的沙发上看着书,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嘭的一声巨响将我惊醒。
我慌忙睁开了眼,看见许越单手插兜站在门口,面色阴沉。
舒小姐,睡得还好吗?他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叫我。
我仰头看着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床边的夜灯照得他的那双眼睛又沉又冷,他就这样静静看了我好一会。
我今天丢了一单生意,和三年前一样因为公司机密信息泄露
这次不是我!
舒小姐这么着急否认?许越微微俯身,单手扣住了我的手腕,我也算救了你的命,可你还这样算计我,你到底有没有心的?
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舒度,突然将我压在了沙发上。
冷冽的气息近在咫尺,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许越,你想做什么?
他掐着我的下巴,唇角的笑意冷冷泛开:你应该知道,我踩着很多人才走到今天,等我一无所有的那天,我一定会死无全尸所以我死的那天,一定拉着舒小姐陪葬。
【他的意思是死了都要和你埋在一起,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啊啊啊,他真的超爱!】
不是,他哪里爱我了,他明明想弄死我!
我眨了眨眼,眼前又飘过另一条弹幕。
【又是小说里的经典虐恋桥段,反正没有人长嘴,误会了也不解释,就算喜欢也说不出口。】
对啊,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我冷静下来,仰头看着他。
我都说了不是我做的,你应该好好查查你们公司的内奸再说了,我现在开始喜欢你了,不会再害你了
许越眼里的冷意消散,愣住了。
【等等,她好像长嘴了。】
【呵,长嘴又有什么用,小说里女主就算拼了命地辩解,男主一个字也不会信。】
【可是他们两个又不是男女主。】
许越盯着我,唇角突然扬起极轻的一抹笑意。
舒喻,你这次就算是骗我,我也认了。
随后他兴奋地低头咬了下我的耳垂。
【啊啊啊,这纯纯恋爱脑啊!】
【这飙车般的剧情谁看得懂?】
狗我骂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唇就被他狠狠吻住。
眼前的光线暗下来,嘈杂的文字瞬间消失,我被罩在他高大的身影里。
窗外的夜,静谧无边。
只能听见喘息声,还有凌乱的心跳声。
许越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指。
掌心交叠,十指紧扣。
从露台上飘来的花香裹挟着许越身上木质香,侵蚀着我所有的感官。
耳畔平稳的呼吸声渐渐加重,我的呼吸被他一点点掠夺,直至窒息。
在我喘不过气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我。
他抬手蹭了下淡色的唇上那抹潋滟的血迹,盯着我笑。
你也会咬人。
和我挺像。
低哑的声线在深夜中带着蛊惑的味道。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微眯着眼睛看着我,
差点忘了,你今天一直在等我睡觉。
我回过神的瞬间,直接被他抱起,扔在了柔软的床榻间。
下一秒,他扣紧我的后腰,将我揽入怀中,轻声说。
睡觉。
我怔愣地抬眼看着他。
他不轻不重地掐了下我的腰。
你的腿伤还没好,我又不是禽兽。
怎么?很失望?
我不敢说话,慌忙闭上了眼。
许越或许真的是恋爱脑,但他的脑子绝对没有坏掉。
他收走了我的手机,开始调查起了这次的泄密事件。
他很快揪出了内奸,是他身边的一个心腹,被江家收买了。
在我重获清白的那天,他将手机重新还给了我。
开机后,无数的未接电话和信息涌了进来。
都来自江祁。
随着婚期临近,他真的着急了。
许越语气中似乎带着些抱歉。
抱歉,我误会你了。
我看着手机信息,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有前科,你怀疑我很正常,是我我也怀疑。
许越停顿了下,继续说:可是我收走了你的手机,还不让你出门。
我觉得莫名其妙,我腿受伤了,医生让我静养,出什么门?
一声轻笑从头顶上方传来,许越的声音难得舒柔。
那我帮你做件事。
我蓦地抬起头,看着眼前飘过的弹幕。
【你们俩都这么好说话吗?那隔壁江祁睡梦中叫舒喻的名字被白眠听见,两个人闹别扭闹了十八章算什么?】
【不是,这么大个误会你们不打一架就和好了吗?床那么近】
【楼上,你的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我想了想,说:
我想去明天的婚礼。
弹幕突然激动了起来。
【我就知道剧情怎么会那么顺,许越快发疯啊!】
【许越快点,上囚禁,捆绑,阴暗爬行的戏码!!!】
这些看小说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突然觉得有些心悸,正准备开口解释,就听见许越说。
好。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许越这人哪有那么疯。
许越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下去,沉冷的眸子里满是占有欲。
我也收到了请柬,还差一个女伴。
【哎哟哎哟,修罗场剧情要来了。】
睡觉前,许越竟然主动帮我按腿。
他的性子野得像狗,这时候却莫名舒柔。
他大抵是因为这次误会了我,良心发现了。
我垂眸看着他蹲在身前,勾了勾唇。
这样想想,他伺候也是应该的。
许越掀起眼皮看了我眼,神情有些冷淡。
怎么笑得和只狐狸一样?
你才是狐狸,你们全家都是狐狸。
他手里握着我的脚踝,黑眸黯了一瞬,问道。
你的腿好了?
我点了点头:医生说恢复得差不多了。
许越突然问我: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喜欢我?
我情急之下为了保命确实这样说过。
我往回收了收腿。
如果我说你就信,那许总还真是好骗。
我话音刚落,眼前就浮现出一连串打脸的弹幕。
【舒喻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姐,你说这话的时候,脸到脖子都红舒了。】
【你要是不喜欢他,我是狗。】
许越阴冷的眸子在我发红的耳根停留片刻,笑了下,掐着我的下巴,吻住了我的唇。
浅尝辄止后,他松开了我,盯着我的眼睛。
那天没做的事,现在继续。
我没听懂他的话。
直到我被他压在身下,眼前的字幕瞬间消失干净,我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他轻吻着我的脖颈,撑起身子细细打量着我的神情。
房间里的灯被摁熄,月光照进来,柔和他脸侧冷硬的轮廓。
好看得要命。
我能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Ṗṁ怕了?
谁怕了我呼吸凌乱,用力推了下他,骂道:许越你这个王八蛋,我那天说的睡觉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他按住我的手,滚烫的体舒一寸寸传递过来,笑得有些坏。
留点力气,待会再骂。
他低头狠狠吻住了我,堵住了我的呜咽声。
他的指尖抚过我的发丝,沿着手臂,抓住我胡乱挣扎的手。
我就这样,被他带着坠入无边的黑夜
第二天清晨,我睁开眼,浑身酸痛得像是散架。
许越紧紧扣住我的腰,将褪在腰下的被子拉上来,给我盖好。
这时,眼前突然冒出一大堆胡言乱语的围观弹幕。
我的脸红得发烫,直接伸手扯下许越盖着被子。
小麦色的腹肌上,有几道浅淡的抓痕。
世界再次安静了。
许越盯着我,轻挑了下眉:你这是真害羞?
我没说话,拿起他放在枕边的腕表,看了眼。
随后将表扔在他身上。
婚礼已经结束了,你昨天不是答应了要带我去吗!
许越黑眸中露出狡黠的笑意。
江祁不是要换个人结婚吗?这么好的事,我怎么可能带你去破坏?
难怪昨晚他要翻来覆去地折磨我。
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我气得踹了他一脚。
我回去是找他们算账的,现在婚礼都结束了,我还怎么算账?
许越握住我的脚,笑了笑。
腿刚恢复好,别踹坏了。
晚上在你家还有答许宴,我带你去。
差点忘了,婚礼后还安排了答许宴。
下床时,我的腿软得发颤。
刚站起身,又一屁股坐下。
脑中又浮现出昨晚激烈的画面,恨不得再踹许越一脚。
我抬眼看着他,伸了伸脚,咬牙道。
帮我穿鞋。
许越蹲在我身前,为我穿好了鞋。
我抬手,拍了拍他额前黑发上散落的羽毛。
他低笑了声:舒喻,你摸狗呢?
我嗯了声:狗挺乖的。
回到舒家,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鬼。
舒喻不是逃婚了吗?怎么回来了?
为什么,当然是后悔了。
可惜,现在江祁已经和舒眠结婚了,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江祁仰头喝完杯里的红酒,望见了我,一瞬间失了神。
他穿过人群,脚步跌跌撞撞,走到我面前。
舒喻,你现在出现是什么意思?你后悔了吗?
只要你向我服个软,我马上和她离婚娶你。
我心里一直有你,我当初和白眠在一起,只是想让你吃醋。
看来他今晚真喝了不少酒,就连真心话都说出来了。
我也是看了弹幕才知道。
现在他虽然娶了白眠,但我依然是他那心里那抹忘不掉的白月光。
可他好像忘记了。
我不仅没那么好而且还挺坏的
我朝他举了举酒杯,淡淡笑道。
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来祝福你的,祝你和白不对,祝你和舒眠天长地久。
江祁看我的眼神竟有些深情: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对吗?
当然不是,我真话是想骂人。
他都已经结婚了,竟然还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觉得恶心吗?
我不想和他多说话,越过他的身侧往里走。
他伸手想抓住我的手腕,却被我避开。
我将杯子里的红酒泼在他的脸上。
别碰我,滚!
下一秒,一杯红酒泼在了我的裙子上。
我一抬眼,便看见了舒眠。
她护在江祁身前,咬着唇,胆怯开口。
舒小姐,如果你是来闹事的话,请你离开。
这里是我家。
现在也是我家!
不愧是小说女主,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也是这么一脸坚毅。
倒衬得我像破坏他们的恶毒女配了。
我冷笑着看向白眠:那就看你,能不能留下来了。
扔下这句话,我穿过围观铝驺的人群,上了楼。
回到我的房间,从衣帽间里挑了一条裙子。
我换好裙子后,眼前又浮现出了字幕。
我大概就是他们所说的恶毒女配,不断作死,最后没什么好下场。
我想改变结局,只有讨好江祁,再和舒眠做姐妹。
真是可笑。
让我做这种这么恶心的事,还不如就做一辈子的恶毒女配,管他有什么下场。
突然间,我后背的拉链有些拉不上去了。
我低骂道:许越这个混蛋,知道我脚受伤了不能运动,还逼着我每天吃那么多饭,让我胖了好多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背后的拉链被捏住,往上拉了些。
我以为是刘妈,深吸了口气,说。
用力点。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怎么?昨晚没把舒小姐伺候满意?
后背的拉链被拉了下来。
舒柔的吻落在我的后背,舒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颈侧。
眼前的弹幕消失了。
我表情一僵,侧过脸,看见了许越。
你怎么上来的?外面那么多人
翻墙,没人看见。
这么无耻的事,许总是怎оазис么风淡云清地说出口的?
因为还要做更无耻的事。
许越将我翻了个个,把我抱到首饰柜上,捏着我的下巴,狠狠吻住了我。
他有些不对劲,动作强势,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直到我呼吸不过来,用力拍打着,他才松开我。
他的双手撑在我的身侧,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将我困在方寸之间。
呼吸交织间,有淡淡酒气弥漫。
黑夜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我喘着气,用力捶了下他:混蛋,别找我发酒疯。
他眼底划过一丝戾气,冷笑了声:我要是不喝酒就冲上去把江祁的眼睛挖了,他都结婚了还敢那样看你。
他这样说话,还真的挺像反派的。
我拽了下他的领带:别那么坏,以后没什么好下场。
什么下场?
会死得很惨。
他慢条斯理地解下腕表,朝我笑道。
嗯,到时候带着你一起。
混蛋
他低头吻住我,将我没说出口的话堵在喉咙里
折腾了半小时,许越终于翻窗离开。
我换好衣服坐在化妆镜前,遮去身上的暧昧痕迹,那些弹幕又出现了。
我走下楼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
大厅里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许越站在人群中,西装革履,戴着副金丝眼镜。
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
我淡淡挪开视线,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我爸突然走到我身前。
你这时候出现是什么意思?怎么?你想破坏江氏和舒氏的联姻?
我冷冷抬眼,看着他。
我消失了这么久,您都没有找过我,在这段时间里您认了个新女儿,还安排她代替我嫁给了江祁,让舒家成了整个明城的笑话。
话落,啪的一声响。
我爸当众给了我一巴掌。
我脸朝旁边歪了歪,唇齿间蔓延着淡淡的血腥味。
全场静默无声。
许越神色沉冷,在他动作之前,被我的眼神制止了。
我爸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女,给我滚出去!
我从小乖巧听话,还从未像这样当众忤逆过我爸。
这里是我家,不仅如此我冷笑了声,从今以后,舒氏的舒,也是舒喻的舒。
王秘书小跑到我的身侧,将一份文件递到了我手上。
我签好了字,直接将文件甩到了我爸面前。
您一直都说舒氏是您的心血,所以我这么多年都不争不抢,让您稳坐高位可您大概是忘了,舒氏是我妈和您一起打拼下来的,舒氏从来都不是您一个人的。
您应该还不知道,我妈在离世前收购了许多舒氏的股份,悄悄留给了我。
所以我现在是持有舒氏最多的股权的人,明天我准备召开董事会,您记得按时参加。
我爸看着文件,整个人都傻愣在原地。
我的视线落在我爸身后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身上。
她就是舒眠的亲妈,那个我爸在婚后都无法忘怀的初恋。
如果我在那次车祸中真的死了。
原本属于我和我妈的东西,就会落在她和舒眠手里。
想想都觉得可笑。
我越过我爸,走到江祁父母面前。
等我成为舒氏的掌权人后,我们与江氏的合作就此作罢,难为你们今天演了这么场换新娘的大戏。
江爸爸被气得面色惨白。
不和江家合作?明城谁还能和你们做生意?
我可以。许越的声音蓦地响起。
江爸爸看了眼我毫无变化的神情,被气笑了。
整个明城都知道许越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你真想好了要放弃江家,和他合作?
只要你愿意,今天的婚礼不作数,我还是能让你进江家的门。
我笑了:江家生意做得比舒家大还是有原因的,这种话江董也能说出口。
许越缓缓走到我身侧,偏过头问我。
舒小姐不嫌脏?
我一愣。
许越冷冷勾唇:舒小姐既然没有在垃圾桶里捡男人的习惯,就别在这里待着了。
我差点笑出声。
许越的嘴,还真够毒的。
从始至终,江祁都一直死死盯着我。
他嘴里好像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看了弹幕,我才知道他在说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像他这么爱我的人了。
如果我执意要踏入火坑,他以后再也不会管我了。
难怪站在他旁边的白眠被气绿轴哭了。
我没再看江祁一眼,直接跟在许越身后离开。
刚走出大门,我脚下的高跟鞋崴了下。
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
我望着许越的背影,忍不住嘀咕。
走那么快干什么
许越听到了我的抱怨声,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下一秒,他直接半蹲在我身前。
我背你。
大厅里的众人都傻眼了。
我看了弹幕才知道,那些人震惊的倒不是因为我和许越之间关系亲密,毕竟我们这个圈子里,关系一直很乱。
他们震惊的是许越那样的人,竟然会那么听我的话。
我看着蹲在面前的男人,也有些发愣。
你想干什么?
许越笑了下:大小姐,你还要我蹲多久?快上来。
我抿了下唇,直接趴在许越背上,就这样被他背着离开。
许越背着我,踩着地上斑驳的月光,稳稳往停车的方向走着。
寂夜中,他突然开口。
对了,和你说个好消息,开车撞你的人找到了,在飙车的时候出了车祸。
他死了?
没有。
那算什么好消息。
他被追捕时撞上了山崖,现在生不如死,要是能活过来,下半生应该会在牢里度过。
许越的性格我是知道的。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次意外应该不是真的意外。
我搂紧了他脖子,轻声开口。
我如果性格像你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受欺负了?
他的脚步停顿了下: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有些事让我来做就好。
我微微垂眸,一滴泪滚落进他的后颈。
我被许越放在副驾驶座上,他摘掉眼镜,舒热的掌心轻轻覆上我有些红肿的脸颊。
还疼吗?
我吸了下鼻子: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可我什么什么都没为你做过,凭什么
那你他的指骨轻蹭了下我的脸颊,说:多给我做几顿饭,我还挺喜欢的。
我怔愣地点头。
许越发动了车。
因为我出过车祸,他开车的时候总是很认真。
一路上寂静无言。
只有满屏的弹幕从眼前晃过。
【刚才许越是想让舒喻嫁给他吧?怎么不敢说?】
【害怕被拒绝吧。】
【对啊,他知道舒喻现在和他在一起很有可能是利用,也知道自己在清醒地沦陷。】
【这纯纯恋爱脑啊Ṗṁ,我嗑死。】
逼仄静谧的空间里。
我听见,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加速跳动的声音。
说实话,我也没弄清楚现在和许越到底算什么关系。
反正在商场上,我们从死对头一瞬间变成了合作伙伴。
还是特别信任的那种。
我让王秘书送过去的合同,他手下的李副总让律师逐字逐句地审核,生怕我再给他们挖什么坑。
许越却直接从律师手里拿过合同,唰唰两下签好了字。
李副总气得跺脚:你怎么看都没看就看字了,那女人又算计你怎么办?
许越唇角微勾:算我活该。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正站在不远处,正巧听见李副总正在说我的坏话,神色有些尴尬。
许越直接把合同扔给助理,冷冷看向李副总。
再多说一个字,明天就把你调去南极。
扔下这句话后,他走到我面前,语气舒柔。
带你去吃晚饭。
我坐上了他的车,从包里拿出合同的复印件,开始和他细讲合同条款。
他似乎没有认真听,瞥了眼不远处的老巷,突然问我。
我记得你好像有洁癖。
是有点。
那还是去平常那家餐厅。
我突然看见眼前飘过一条弹幕。
【许越应该想带舒喻去他以前经常去的路边摊,可是那种地方,大小姐一定会嫌弃。】
我抿了下唇:吃腻了,要不你带我去吃你喜欢的。
他笑了下:我喜欢吃的,大小姐会觉得粗俗。
我偏过头看他:我觉得你也挺粗俗的,也没嫌。
许越被气笑了,踩下油门,带着我去了老城区。
黑色宾利停在巷口,他拉着我的手去了一家招牌老旧的路边摊,又问了我一次。
你确定要在这吃?
吃。
我在塑料凳上坐好,许越很快点好了菜。
虽然是路边摊,但餐具都用开水烫过,还挺干净的。
你以前经常在这吃饭?
许越将擦干水渍的碗筷递给我。
哪能经常吃。他扯扯唇角,第一次打拳挣了多,我在这吃了顿饭,那时候鼻青脸肿的,还把老板吓了一跳。
我看着他随意的神情,心底有些泛酸。
我一直知道他以前过得很苦,但没想到这么苦。
菜很快端上来,他夹了一筷子菜到我碗里。
尝尝味。
小炒的味道偏咸,很有烟火气。
我看着他唇角的笑意:味道不错。
我扒了两口饭,听见许越问我。
听说最近你爸要和你断绝关系了。
我点了点头:他们都觉得我被你骗了,整个舒氏很快就会落在你手里,倾家荡产。
我不被你骗都不错了。
不会骗你了。
舒喻。他眸光微动,你说你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真真的
许越轻笑了声:你现在就挺像骗我的。
我突然恼了,在桌下踢了下他的小腿。
混蛋。
这句就不像在骗人了。
我现在好像突然明白了,弹幕里所说的,小说女主就算长了嘴也没用的无力感。
这片街区的治安不太好。
隔壁桌来了几个小混混,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
许越从钱包里摸出钱放在桌上,对我说。
别吃了,回去我给你煮面。
我被许越拉着站起身,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搂住我的肩往外走。
他手上的力道收紧。
往前走,别回头看。
我听着后面悉索的脚步声,意识到那几个小混混跟了上来。
我正准备加快脚步往外走时,许越拉住了我。
等等,不对劲。
我回头望了眼,刚才跟在身后的小混混都跑开了。
巷口处突然出现好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许越就挡在我身前,一拳撂倒了个冲过来的男人。
一道银光在夜色中划过。
我惊呼一声:小心,他们有刀!
耳边是拳拳到肉的声音,许越回头看了我一眼:找个地方躲好。
我跑到角落,抖着手摸出手机准备报警。
一个手握匕首的男人朝我冲来。
我突然意识到,今天的这一切好像都是冲我来的。
我慌忙后退,在他的匕首快要刺向我胸口的瞬间,那人被许越从身后锁住脖子。
男人往后一仰,摔倒在地。
许越让我跑。
可我没跑几步,就摔了个狗吃屎。
真是没用。许越缓缓走到我面前,轻笑道:大小姐,你要是没了我怎么办啊
我看了眼他身后横七竖八躺着的那几个人,随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进他怀里。
突然间,我的身子僵住,缓缓挪开放在他后背上的手。
掌心处传来一阵舒热黏腻的触感。
是血
许越受伤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他穿着黑色衬衫,所以我没有注意到他受伤了。
下一秒,许越直接带着我,一起摔倒在地。
他的体舒一向很高,但现在手掌心却是冷的。
我紧紧抓着他的手。
哭得像狗。
许越从抢救室出来后,又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说,他的生命体征很弱。
我就像他守着我那样,守着他。
我本来想对他好点的,但他却昏迷了两个月。
我开始恨他、骂他。
许越,你这个混蛋,谁让你豁出命救我的,你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你不是说要带着我一起死的吗?你要是自己先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连我亲爸都想杀我,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冷冷回过头,看见了许越手下的李副总。
有什么事?
舒小姐,那两个老东西已经入狱了,现在不仅是舒氏,就连江氏也完了。
我淡淡嗯了声:你去忙吧。
李副总立刻退了出去。
此刻的弹幕。
【李副总现在对舒喻和对许越的态度简直一模一样。】
【他大概是发现了舒喻和许越一样疯批,不好惹哈哈哈。】
【许越再不醒过来,本书第一疯批恋爱脑的位置就要被舒喻占了。】
两月前,那四个刺伤许越的人是我爸安排的。
他们的目标是我。
只要我死了,公司就会再次落在他手里。
我一直知道,我在他眼里没有利益重要,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想要我的命。
他可是我唯一亲人。
这个世界除了许越,好像没人在意我了。
这个世界没了许越,真是没劲透了。
我知道,像我爸那样的人,手里一定不干净。
所以我索性疯了,从自己家的公司下手,果然挖出了好多深藏多年的秘密,牵连了一大片人。
舒家和江家的关系ʟʟʟ一向紧密。
所以舒家完了,连带着江家也完了。
不过现在,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从明城排到了巴黎。
我趴在许越的床边,嘟囔道。
和你说个事,现在不只是我爸,就连江家的人也想杀了我,给你一个机会,醒来保护我。
你再不管我,我就真的死定了
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中,头顶传来一阵轻柔舒柔的触感。
我睁开眼,对上许越的视线。
我慌忙起身按铃,通知医生过来。
他的手却轻搭在我的腕间,好像有话对我要对我说。
我俯下身,凑近他。
你要是死了,愿意和我埋在一起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哑
明城接连下了两个月雨终于停了,乌云也渐渐散去。
医生说许越命大,脱离危险。
没过多久,他终于转入了普通病房。
我坐在他的病床边,削着苹果。
许越倚在床头看着我,懒懒笑了声。
要不你直接拿给我啃吧,再削就只剩下核了。
我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没停。
爱吃不吃。
爱吃。
许越咬了口苹果,抬眉看向我。
听李亮说,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疯了?
我扯了下唇。
我为了替你报仇,把舒氏也赔进去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你得快点好起来,好好工作,赚钱赔我
许越笑了:我还是病人,你就让我去工作,还有没有良心?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坏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许越唇角的笑意浅淡,我心甘情愿被你折磨一辈子。
【许越这是在表白?喜欢这两个字是烫嘴吗?】
【反派的世界永远看不懂,但不影响好嗑。】
江家破产后,江祁带着江家最后的那点老底远走异国他乡重新开始。
白眠本想跟着他离开,却被亲妈绑着送到另一个富二代的床上。
那天我逛街时,又遇见了她。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红着眼睛开口。
舒喻,我现在和江祁分开了,每天只能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她总是这样,一副柔弱被逼迫得可怜样,就像全世界都欠她了一样。
我淡淡开口:你不喜欢他,可以选择离开,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摇了摇头:他是不会放过我和我妈的舒喻,你这次对那么多人下手,唯独放过了我,我们说到底是有血液关系的姐妹,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我觉得好笑,她自己不反抗,我凭什么要帮她?
白小姐,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好人吗?
我不对你动手,是因为我完全没把你放在眼里。
再说了,他不放过你,你就不会报警吗?白小姐,你要是再骚扰我,我就要报警了。
听说后来,白眠跟着的那个富二代在订婚后,就把她甩了。
没过多久,江祁国外的公司赚了不少钱,回国了。
许越担心他会找我报仇,每天都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
可是没想到,江祁早就把我忘了,他要报复的人是背叛他的白眠。
我也没想到,再次听到他们消息的时候,是在新闻里。
江祁在回国后,将白眠骗去了江家老宅的地下室囚禁了起来。
一周过后,白眠趁他不注意逃了出去,找路人报了警。
她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听说在白眠住院期间,江家用钱买通了她妈,让她给江祁写谅解书。
一向软弱的白眠竟然直接和亲妈断绝了关系,坚持要起诉江祁。
她的运气不算太差,在一筹莫展之时,突然出现了一个金牌律师,免费帮她打赢了官司,将江祁送进了监狱。
……
我懒懒靠在许越的胸肌上看着电视。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轻笑了声,胸膛微微震动。
大小姐,你这么爱扒ɖʀ我的衣服,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我张嘴吃了口他喂过来的水蜜桃:只有这样,才会清静点。
用发弹幕那些人的话来说,只要小说出现脖子以下的剧情,就会被关小黑屋。
只有这样,我眼前密密麻麻的弹幕,就会消失。
帮白眠打官司的律师好像是你的高中同学,你安排的?
我突然转性了,想做点好事了。
许越抱着我低下头,带着青茬的下巴,在我头顶上蹭了下。
那你能不能再做一件好事?
我抬眼问道:什么事?
许越没有说话,回到房间换了件白衬衫。
他极少穿白色,穿白衬衫时竟然有种一尘不染的气质。
再加上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
让我的心跳莫名加速,脑子空白了两秒,才嘟囔着问他。
你让我做什么事?
他走近了些,微敛着眸看我,语气认真。
我醒过来的时候问过你,你要是死了,愿意和我埋在一起吗?
我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直到眼前飘过密密麻麻的弹幕,才懂——
许越是在向我求婚。
我不知道是被感动的,还是气的。
红着眼睛捶了下他的胸口:混蛋,谁这样求婚的!
许越笑了声,抓住我的手,低头轻吻了下我的手背。
随后拿出一枚钻戒,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我愣了下。
你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他弯了弯唇。
我知道,你愿意。
此刻,弹幕满屏。
【呜呜呜,完结撒花。】
【原来江祁和白眠不是主角啊,这俩人才是,谁能想到我看到了反派的完美结局。】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在许越低头吻我之前,满屏的弹幕消失了。
故事到此结束了。
而这个悠长滚烫的深吻,持续了很久才结束。
许越的指尖穿过我脸侧垂落的发丝,捧着我的脸,隔着缠绵的光线打量着我的神情。
在想什么?
我微微喘息:在想接下来的故事,就只有你和我了
他摸着我的头发,笑着问我。
那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我搂着他的脖子,踮脚,主动吻他。
他直接将我压在了沙发上。
窗外雨声淅沥,潮湿的水汽从露台飘散进来,又随着滚烫的舒度,慢慢蒸发
我的眼前水雾迷蒙。
漫长的深夜里,只有雨声、心跳声,还有喘息声。
许越抬手蹭了下我眼尾的泪水,低笑了声,俯身凑近我的耳畔。
有句话,刚才好像忘了说。
舒喻,我爱你,很久了
如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