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昌《丛竹歌》轴,明代,纸本墨迹,102.4x38.1cm,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石渠宝笈名作珍赏》《三希堂法帖》等著录。
作者印记:宗伯学士、董氏玄宰。鉴藏宝玺:乾隆御览之宝、乾隆鉴赏、石渠宝笈、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御书房鉴藏宝、乾隆御赏之宝、嘉庆御览之宝、宣统御览之宝、无逸斋精鉴玺。
释文:世人见竹不解爱。知君种竹府庭内。此君托根幸得地。种来几时闻已大。盛夏脩脩丛色寒。闲霄摵摵叶声干。能清案牍帘下见。宜对琴书窗外看。为君成阴将蔽日。迸笋穿堦踏还出。守节偏凌御史霜。虚心愿比郎官笔。君莫爱南山松树枝。竹色四时也不移。寒天草木零落尽。犹自青青君始知。岑嘉州丛竹歌。其昌书。
清初梁穆敬《<画禅室随笔>序》谓:“有明一代书画之学,董宗伯实集大成。”董其昌工书法,善绘画,精鉴赏,富收藏,诗文俱佳,梁穆敬所谓实不为过。
董其昌自述学书经历,云:“吾学书在十七岁时,初师颜平原《多宝塔》,又改学虞永兴,以为唐书不如晋魏,遂仿《黄庭经》及钟元常《宣示表》、《力命表》、《还示帖》、《丙舍帖》凡三年,自谓逼古,不复以文徵仲、祝希哲置之眼角,及于书家之神理,实未有入处,徒守格辙耳。比游嘉兴,得观项子京家藏真迹,观右军《豹奴帖》于金陵,方悟从前妄自标许,自此渐有小得。”
今以此帖观之,风神疏秀古淡,结体俊逸清丽,字态或得颜字之厚挺,或得赵字之姿媚,或得米字之骏发。运笔则细致雍容,兼以精熟的草法,显现出丰润逸畅的格调,魏晋间风范当不过此。此幅书法若与赵孟頫相比,正董华亭自谓:“余书与赵文敏较,各有短长,行间茂密,千字一同,吾不如赵,若临仿历代,赵得其十一,吾得其十七,又赵书因熟得俗态,吾书因生得秀色。”所谓由生而秀,“此语度尽金针矣”。生者可作生意、生趣解。
董文敏有此前人未有之心得了悟,自然当仁不让,与赵文敏比较一番。清康熙帝最爱董书,尝为董其昌祠御书“芝英云气”匾额,紫禁城成福宫并设“画禅室”,可谓推崇备至。以至臣下如沈荃、姜宸英、张照等,都是以善写董字名臣,一时书风,尽在董氏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