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郑永浩,在我还是小孩的时候,父亲为了生活,去到了镇边的矿厂上班,每天起早贪黑。母亲呢,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勤劳朴实。家里日子虽然不富裕,但胜在安稳。母亲常说,我们小老百姓的日子,平平淡淡才是真。
父亲在矿厂干活,母亲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听到矿厂出事的消息。每天父亲出门那一刻,母亲都会不厌其烦地叮嘱一句:“干活慢点儿,安全最重要。”直到父亲傍晚平安归来,她心里的大石头才落地。
父亲总是笑母亲太担心,说干这行的又不是他一个,要真那么危险,谁还干啊?母亲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反驳道:“那可不行,谁的男人谁不心疼啊?”
在我九岁那年,某日母亲眼皮直跳,跟父亲说了之后,父亲还打趣说:“左眼跳灾,右眼跳财,你右眼皮跳个不停,我家这是要发财啦!”父亲这人,总是那么乐观。
可没想到,几天后,矿厂真的出事了。那天父亲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去矿厂,母亲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到了下午,有个人骑着自行车急匆匆地跑到我们家,喘着粗气说:“不好了,康辉哥(父亲的名字)在矿厂出事了!”
母亲一听这话,腿都软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我慌忙跑上前去扶住母亲,心里也是乱成了一团麻。我轻声安慰着母亲:“妈,您先别急,我们先听听那人怎么说。”
那人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他被石头砸到了脑袋,现在在医院呢,你们赶紧去看看吧!”母亲一听这话,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她哽咽着说:“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我赶紧扶着母亲往医院赶。一路上,母亲都在不停地念叨着父亲的名字,祈祷着他能平安无事。可到了医院,父亲还是永远离开了我们。母亲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哭喊着:“你怎么就抛下我们母子俩走了啊!”我紧紧抱住母亲,泪水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哽咽着对母亲说:“妈,您别这样,爸他肯定不希望看到您这样伤心。我们要坚强,为了爸爸,也要好好活下去。”母亲听了我的话,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她擦干眼泪,看着我坚定地说:“你说得对,我们要坚强。为了这个家,我不能倒下。”
在父亲的葬礼上,来了很多父亲生前的朋友和同事。他们都纷纷表示哀悼,并承诺会帮助我们度过难关。我感激地看着他们,心里充满了温暖。
葬礼结束后,我和母亲回到了家中。家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少了父亲的身影。我看着母亲疲惫的脸庞,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学习,将来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从那以后,我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更加勤劳地操持家务,而我也更加努力地学习。每当夜深人静时,我都会想起父亲,想起他那乐观的笑容和温暖的话语。
父亲走后第三年,村里有人给母亲介绍了个对象,也就是我的继父。母亲一开始不愿意,说自个儿能熬,可架不住别人劝。人家说:“你这条件,以后你儿子娶媳妇都难。”母亲想了想,问我怎么看。我当时心中复杂,但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影,我也想让她过得好点,就点了头。
继父性格内向,话不多,但肯干。来了我们家,家里的重活累活都包了,还跟着别人去镇上做小工。母亲说:“自从他来了,我心里踏实多了。”
我记得继父第一次给母亲买礼物是中秋节。那天,他笑容满面的从兜里掏出个金戒指,说:“跟你结婚没给你买过什么,今天补上。”母亲接过戒指,眼泪止不住的流,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傻呢。”那一刻,我觉得继父是真的对母亲好。
继父一年到头忙得停不下来,就盼着过年过节能歇歇。我们家的日子也因为继父的努力,慢慢好起来了。每次过年,继父都会给我包个大红包,说:“你要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
几年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母亲和继父都激动得热泪盈眶。我紧紧抱住母亲,感激地说:“这都是您们的功劳。没有您们的支持和鼓励,我不可能取得今天的成绩。”母亲欣慰地笑了,她说:“永浩,你长大了,妈妈为你骄傲。你爸爸要是看到这一幕,也会很高兴的。”继父也在一旁开心的笑着。
我结婚的时候,继父倾囊相助。他说:“你如今成家了,我也放心了。以后啊,我也得给自己攒点养老钱。”母亲那天笑得特别开心,我从没见过她那么高兴。她说:“我这辈子,有你们,还有他,值了。”
岁月流逝,时间来到去年夏天,母亲当时去体检的时候,查出了肺癌。她怕疼,不肯化疗,只愿意保守治疗。继父也跟着憔悴,头发白了一大片。三个月后,母亲走了,家中只留下继父一人,孤独的生活着。
但他在我面前总是强颜欢笑。他说:“现在你妈走了,不过我还有你。你就是我唯一的依靠了。”我跟继父说:“爸,你跟我去镇上住吧,享享福,养养老。”继父听了,眼眶都红了,点头答应了。他说:“好,我去。”
前阵子,继父的弟弟打电话来,说侄儿要结婚了,请他回去喝喜酒。继父有点不好意思跟我开口,还是我主动问起,他才说了。我说:“爸,你得去,我会陪你去。我们得让他们看看,你现在过得很好。”
婚礼那天,我给继父买了新衣服,开着车陪他回老家。继父骄傲地跟亲戚们介绍我:“这是我儿子,现在我在他家享福咯”亲戚们都说:“老张,你真是有福气啊。”继父笑得合不拢嘴,说:“是啊,我这辈子值了。”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我知道,我做得对。继父以前用肩膀扛起了我们家,现在,轮到我来守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