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你爸爸走了,大伯呢?"
村支书皱着眉头问我,他那双沾满红土的手拍着我肩膀。
"他说...公务走不开。"
我攥紧拳头,咬着牙说。
滇西边境的风吹来,带着雨后泥土的气息。
村支书叹了口气:"当了警察局长就是不一样啊。你爸当年在班马河边可是把他从那帮贩子的枪口下背出来的..."
八年后,一则新闻,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01
那是八年前,爸爸突发心梗进了县医院。
医生刚说"情况不乐观",我就拨通了大伯电话。
"喂,大伯..."我声音发抖,"爸爸不行了,可能熬不过今晚。"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声,大伯的声音很紧绷:"老弟怎么了?严重吗?"
"大伯,您能不能回来见爸爸最后一面?"
我听到大伯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几秒。
"阿强,这边实在走不开,局里有个紧急行动。"
"大伯,就最后一面啊!"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知道,但是..."大伯声音突然变小,似乎转身和别人说话。
然后匆忙对我说:"有急事,先这样。"
电话挂断,我瘫坐在走廊长椅上。
窗外,梯田上的茶树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寂寞。
爸爸这辈子对大伯多好啊。
年轻时在滇缅边境一次缉毒行动中,爸爸冒死把腿部中弹的大伯背了十几里山路。
大伯升职做了局长后,爸爸一直支持他,寨子里人有事都找爸爸帮忙递话给大伯。
现在爸爸要走了,大伯连见最后一面都不来。
到了晚上,爸爸的情况急转直下。
"利华...来了没得?"爸爸睁开眼,用乡音问道,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鼻子一酸,撒了个谎:"大伯在路上呢,堵车,马上就到。"
爸爸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好...好撒..."
他的眼睛慢慢合上,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最后再也没醒过来。
02
父亲的葬礼按照傣族习俗简单地办了,乡亲们几乎都来了。
爸爸的老同事们,七老八十的也拄着竹杖赶来,有的从临沧、德宏坐了一天的车。
唯独不见大伯一家的身影。
直到下葬前一小时,我才收到大伯的短信:"局里实在走不开,节哀顺变。家里会有人送花圈。"
果然,一个陌生人送来了一个花圈,上面写着"兄弟千古"。
爸爸的老同事王叔气得胡子直翘:"老张为了他在西双版纳的那次行动差点连命都不要,现在官做大了,连面都不露!"
我咬着牙没说话,不想在爸爸的葬礼上发火。
寨子里的阿鹏师傅敲起了铓锣,低沉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那天,我看着爸爸的棺木被缓缓放入土中,心里又酸又涩。
那一刻,我和大伯之间的情分,也跟着埋进了土里。
葬礼后,我收拾爸爸的遗物,准备回昆明完成学业。
在爸爸的柜子里,我找到了他和大伯年轻时穿警服的合影,背景是班马河的吊桥。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生死弟兄,不负使命。"
这句话当时对我来说只是一句空洞的誓言。
我把照片扔进了箱子底部。
03
八年后,我在昆明找了份工作,认识了女友阿香。
她是个护士,温柔体贴,治愈了我失去父亲的伤痛。
这些年,大伯曾通过各种途径联系我。
有时是生日贺卡,有时是毕业祝福,里面还夹着几片普洱茶,但我全都退了回去。
我们决定结婚,选在了父亲忌日后第七天,算是告慰他在天之灵。
婚礼不打算大办,只邀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和亲戚。
阿香知道我和大伯的事,有一天小心翼翼地问我:"听妈妈说,你大伯打电话问了我们婚礼的时间地点。要不要请他们一家?毕竟是亲人嘛。"
她说话时带着一点点云南口音,那是我最初爱上她的原因之一。
原来阿香的妈妈和大婶有些远亲关系,消息是从这儿泄露的。
我放下碗筷,摇摇头:"八年没联系了,就当没这个人撒。"
不知不觉,我也开始用起了家乡话。
阿香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没再提这事。
婚礼当天,云南初夏的阳光很好,我和阿香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宾客。
正招呼着,一辆黑色豪车停在了门口。
大伯一家来了。
堂哥兴国走到我面前,敬了个标准的警礼:"老表,恭喜哦。"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文件袋:"爸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希望你能看完再做决定。这些是经过特殊申请获准解密的。"
我正要拒绝,阿香过来轻轻推了我一下:"看看撒,别这么倔。八年了,总该给个机会。"
04
回到只剩我们两人的休息室,阿香坐在床沿,将那厚重的文件袋放在膝上。
她轻轻解开封口,当第一张泛黄的报纸展开在眼前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等她再抬起头时眼眶已经泛红:"阿强...这份报纸上的日期...是你爸去世那天..."
她递给我一份报纸,标题很醒目:《英雄警探揭面:卧底八年摧毁滇缅通道特大毒品走私案》
照片上是大伯,正在接受表彰。
报道提到的日期,正是父亲去世的前一天。
我急忙翻开文件袋里的其他东西。
有一份盖着"保密"章的任务委派书;一份手写报告:"家人病危,请求短暂离岗,但考虑到目前正处于监控期,行动可能暴露...";
还有一张医院证明,证明大伯在父亲葬礼那天因任务受伤,正在瑞丽边境医院治疗。
文件袋最底下是一封信:
"阿强:
那天你电话里说老弟病危,我其实正在瑞丽以外的秘密据点,和一伙毒贩接头。
我们卧底了三年,好不容易接近核心,一旦行动暴露,不只是我,还有几名同事都会有危险。
电话被监听,我甚至不敢叫你的名字,不敢问太多细节。
当我得知老弟去世,那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我瞒着所有人,偷偷回昆明见领导,请求参加葬礼,但当时行动到了最关键阶段。
你可能不知道,当年是你爸推荐我进入特殊刑侦部门的。
他年轻时就在那个队伍工作过,后来因为在班马河边境的伤病转到了普通岗位。
他临终问我是否来了,其实是在关心我的任务安全。
直到去年任务才正式解密,我才获准可以向你解释一切。
希望你能原谅大伯。
大伯"
我坐在椅子上,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八年了,我一直以为大伯无情无义,原来他在执行一项卧底任务,可能随时牺牲。
05
大厅里,大伯一家正准备离开。
"大伯,"我打破了沉默,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我看了那些文件。"
大伯点点头:"那你现在知道了撒。"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真相?"
大伯苦笑:"我试过很多次联系你,但你的电话总是占线,信件都被退回。得知你结婚,才决定冒昧前来。"
"爸爸真的知道您的工作?"
大伯点点头:"是他推荐我进入那个部门的。他年轻时也做过类似工作。记得你小时候,他常带你去班马河边钓鱼吗?那其实是他在帮忙监视边境情况。"
"那天他问我有没有来,其实是在问我任务是否安全。他知道,如果我能来,就意味着任务已经结束;如果不能来,就是还在危险中。"
堂哥兴国补充道:"任务期间,爸几乎没法探视爷爷的坟墓。清明节谁都看不到他的人,但坟前总会多一瓶他喜欢的小锅酒。"
我鼻子一酸,向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住了大伯。
"对不起,大伯,我不该怨恨您的。"
大伯用力回抱住我,声音颤抖:"娃儿,是大伯对不起你和你爸爸。"他用了云南最亲切的称呼。
06
我们一起去了父亲的墓前。
墓地在半山腰上,能远远望见梯田和雪山。
大伯从口袋里取出一枚警方荣誉勋章,轻轻放在墓碑前。
"老弟,这是局里给我的奖章,但真正应该得到它的是你。"大伯声音哽咽。
回去的路上,大伯讲了那些年的经历。
他以高级警官身份为掩护,深入一个跨国犯罪组织。
"最危险的一次,就在你爸走的那个晚上。我几乎暴露,差点回不来,大半夜从河里游过去才躲过追捕。"大伯说着,搓了搓因寒冷留下的老风湿。
听完大伯的讲述,我终于明白了父亲临终前那个安详的笑容。
他理解大伯的选择,也为他感到骄傲。
一个月后,阿香怀孕了。
我第一时间告诉了大伯,他比我还激动。
我提议用父亲留下的抚恤金,设立一个"张志警察子女奖学金",帮助那些家庭困难的警察子女。
大伯眼睛一亮:"好主意!这是对你爸最好的纪念。"
如今,我的孩子都会叫"爷爷"了,家里客厅的墙上,挂着父亲和大伯年轻时的合影,提醒着我们家族的责任和使命。
有时候,我会带着孩子回老家,教他爬山采蘑菇,在班马河边钓鱼,就像爸爸当年教我那样。
云南的山水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像父亲和大伯这样的人,他们默默守护着边境的安宁,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家人的意义。
正如大伯常说的那句话:"云南的汉子,山压不垮脊梁,枪吓不退信仰,唯独怕亏欠了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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