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张，今年刚满六十，退休好几年了。本以为到了这个年纪，可以安享晚年，陪老伴种种花、养养鱼，享受清闲日子。可没想到，我们的一腔热血，换来的却是撕心裂肺的痛。这事还得从两年前说起。儿子小峰跟我们说，他和女朋友打算结婚了，但城里房价太高，自己存的钱远远不够。儿子女朋友婷婷是个城里姑娘，家庭条件比我们好不少，可小峰执意不肯让岳父母帮忙，说男人买房天经地义。我和老伴一听这话，心里是又欣慰又心酸。欣慰儿子有担当，心酸自己没给他创造更好的条件。老伴那几天愁得饭都吃不下，半夜起来叹气。最后，我们一合计，干脆把乡下老家的房子卖了，再加上我们的退休金储蓄，总算凑够了首付。那是我们大半辈子的积蓄啊！买房那天，小峰高兴得像个孩子，他拉着婷婷给我们磕头，嘴里不停地说“谢谢爸妈”。我和老伴对视一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觉得这辈子值了。可幸福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噩梦就开始了。起初，是一些细小的不对劲。比如，婷婷对我们态度冷淡，有时候我们想去看孙子，她也会以“孩子需要安静”为由拒绝。有一次老伴送自己腌的咸菜过去，她当着老伴的面就皱眉说“这些不健康，别给孩子吃”。老伴回来眼圈都红了，小声嘀咕：“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心里窝火，但还是劝她：“年轻人有自己的习惯，别放在心上。”可后来，事情愈演愈烈。去年春节，我们带着礼物去他们家，一进门就感受到冷空气。婷婷对我们爱答不理，话里话外都嫌我们占地方。小峰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帮我们说话，反而让我们“理解婷婷”。那天晚上，我和老伴睡在客厅沙发上，听到他们在房间里争吵。婷婷声音很大，说“你爸妈来一趟家里就跟被占领了一样，我受不了！”小峰没吭声，只是低声说了句：“等过两天他们就回去了。”那一刻，我心里像被刀剜了一样疼。但最让我心寒的，是去年五月的那件事。那天，婷婷突然来电话，说家里急需用钱，让我们把房产证交给他们做抵押贷款。我和老伴一听愣住了，问他们到底出什么事了。婷婷支支吾吾不肯说，最后小峰抢过电话，语气也不太好：“爸，您不是说要支持我吗？这点小事都不行？”我愣了半天，说：“房产证是你们的名字，我们做不了主。”结果电话直接挂了。后来才知道，婷婷家里做生意赔了钱，想用房子抵押翻本。我和老伴商量后，决定亲自去一趟，谁知道刚到门口就听到婷婷在屋里说：“他们这把年纪了，能活几年？早晚这房子是我们的，为什么还要看他们脸色？”老伴当时手里的袋子——装着给孙子买的新衣服——掉在了地上。我拉着她转身就走。回到家，老伴坐在沙发上发呆，半晌才问我：“老张，你说咱是不是做错了？”我没回答，因为心里比她还难受。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我做了一个决定。我把家里仅剩的积蓄和一些重要的证件整理好，又写了一份遗嘱：“我和老伴的所有财产，将全部捐给慈善机构，用于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写完之后，我把遗嘱放进柜子锁好，对老伴说：“咱以后别去打扰他们了，就当是为自己活一次。”老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从那天起，我们不再主动联系儿子。他偶尔发来的消息，我也只是简单回复。日子过得清苦，但内心渐渐平静下来。直到前几天，小峰突然跑回来，拉着我和老伴说：“爸妈，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错了。婷婷也后悔了，您们能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房子是给你们的，心也是给你们的，可别再辜负了。”他听了这话，愣在原地，眼里满是懊悔。现在，我和老伴每天在院子里晒太阳，养养花，偶尔看看街坊邻居的小孩子嬉闹，心里踏实了许多。人生有得有失，这个道理我懂得太晚，但好在，还不算太晚。遗嘱依然锁在柜子里，那是我们最后的倔强，也是对自己的一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