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喇大马路、亚马喇前地、亚马喇土腰……澳门的很多地方或街道,都以“亚马喇”命名。在亚马喇前地,也就是现在葡京酒店所在的地方,澳葡政府还曾为他建造了一座跃马扬鞭的铜像,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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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亚马喇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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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葡京酒店
亚马喇何许人也?他在澳门为何如此“显赫”?
亚马喇,又译亚马留、亚马拉、亚马勒、若昂·马里亚·费雷拉·多阿马拉尔等。他是澳门第79任总督。1821年,年仅19岁已为上校的亚马喇随葡萄牙皇家海军舰队在巴西战争中被大炮击中,在不麻醉的情况下截肢而失去右臂,从而被葡萄牙人称为“独臂将军”。1839年,亚马喇被封为骑士。1849年,他被华人“斩首”,左臂也被砍掉。
19世纪,随着大英帝国的崛起、葡萄牙王国的衰落,香港也逐渐取代澳门成为远东的国际贸易中心。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大清国成为列强宰割的对象。葡萄牙也开始拒绝向香山县府交纳地租,澳门开始沦为真正的殖民地。1846年4月,亚马喇就任澳门总督。当时的澳门财政严重赤字。亚马喇不仅不向清朝官府交纳地租,反而开始向澳门的华籍居民征收土地税、人头税等多项税务,还不断扩张葡萄牙在澳门的地盘,澳门的北部边界不断北移。1847年,为了修建一条从水坑尾到关闸的马路,他在关闸一带强拆民房,并强迫村民迁坟,很多人的祖坟被强挖,骸骨更被抛于大海,这激起了澳人的极大愤慨。
1849年8月22日,当时关闸附近莲花庙旁的亚婆石前,香山县龙田村村民沈志亮、郭金堂等人拦住骑马巡游的亚马喇,假装要向他告状,突然图穷匕首现,亚马喇应声落马,被割下了头颅,又被砍掉了左臂,这就是澳门历史上著名的“关闸事件”。事发后,澳葡政府不仅大肆镇压龙田村民,而且要求清朝的府衙缉拿惩办作案者。英、法等国也向清政府施压。腐败无能的清政府顶不住压力,沈志亮被判了死刑,郭金堂被发配到新疆。
事发之前,亚巴喇曾经收到了警告。他在给友人的信中说:“有人偷偷告诉我,华人悬赏2万葡币取我的首级。这么多的钱,够澳门政府运转4个月了!”他还调侃说:“首级就值2万,那我的全身价值多少?”他这是真的在开玩笑,完全没有当回事儿。他还像往常一样,骑着马到处闲逛,只带了一个副官……
沈志亮等人确实取走了亚马喇的首级,但并没有拿首级去领赏。他们刺杀亚马喇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报仇——祖坟被平之仇。
沈志亮等人肯定也知道刺杀亚马喇的后果——他们在取下亚马喇首级的时候,应该也做好了脑袋搬家的思想准备。但,他们义无返顾。“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沈志亮死后,乡亲们为他立碑塑像,尊为义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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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喇为什么把死亡威胁当成耳旁风?因为他不了解中国的文化,不知道挖人祖坟意味着什么。
《中庸》曰:“事死如生,事亡如存,仁智备矣。”《释名》称:“墓,慕也,孝子思慕之处也。”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坟墓是生者与逝者、阳间与阴间的连接点,定期扫墓是寄托哀思、延续情感的最佳方式。中国人相信:刨别人祖坟,破人伦底线,若无现世报,也会遭天谴。对此,西方人肯定难以理解。曾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亚马喇肯定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死于平民的刀下,他可能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杀身之祸主要是因为平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