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鸣川告白时问:「卿卿,我喜欢你。你相信我的心吗?」
我满心满眼全是他,笑着点头。
八年后,他搂不同的女人让我理解他。
我理解了,他却开始死缠烂打,让我再爱他一次。
1
季节转换的时候,纪鸣川的头疼格外严重,我在家担忧半天。
下班时间,急匆匆地前往张叔发过来的地址。
纪鸣川几乎半躺在沙发上,清纯娇嫩的新秘书坐在他身上。
他没拒绝,女孩像菟丝子缠上他的脖颈,周围一片起哄吹哨。
「纪哥牛逼。」
「结婚多年,依旧博大精深嘛!」
「嚯!让念卿姐逮到可要闹腾喽。」
包厢的门似乎特意为我留条缝隙,新秘书亲在他脸上的时候,他顺着缝隙与我四目相撞,笃定地一字一字说出来:
「她!不!会!」
说完将指尖的猩红丢进烟灰缸,大手伸进裙底。
他揉着细腰,再次与我对视:
「这么多年,早就腻了。」
「何况大家都是公司应酬,她会理解的。」
我包里昂贵的止痛药和为他学的按摩手法显得如讽刺。
此刻他毫不避讳的视线我才品出来,为什么这次张叔会主动定位给我。
他故意的。
相恋八年,结婚三年,我们了解彼此。
他用行动告诉我七百多个已读不回的微信,等待他的深夜,纪鸣川都是在做这种事。
仗着我对他痴心不改,仗着我跟他结婚,所以他干脆将最后的遮羞布揭开。
我僵硬地站在门前,视线落在他与女孩,忽然想起情窦初开的纪鸣川涨红了脸珍视地贴在我唇上,磕磕巴巴地说:
「你....你亲了我,要负责的。」
结婚才三年,怎么就全变了呢?
无名指的婚戒太过冰冷,包厢里的吵闹隐约传出来。
「要我说,还不是念卿姐玩不开,纪哥也不会出来寻欢作乐啊。」
「谁说不是。」
小女孩解衬衫时,他后仰着头,笑得漫不经心地与我对视。
仿佛在说:
「看,所有人都觉得是你的错,你不能怪我。」
2
纪鸣川的笑就像钢刀,肆意地扎进我的心口,转动刀柄,欣赏我的痛不欲生。
外面的雨变大,匆忙赶来的我没带伞。
告白气球响起,是纪鸣川。
「卿卿,今晚我回去睡。」
路过的车溅我一身污水,我来不及开口,就听他继续说:
「有个朋友要借宿。」
两个月来纪鸣川唯一主动给我打的电话。
我忍不住打个冷颤,木楞地问:
「是谁?」
好半天没声音,我拿起手机一看。
早就被挂了。
「纪哥哥,人家好冷,晚上和我一起睡吧。」
「行啊,你跟我老婆说。」
「你好坏.....」
推门的瞬间,撒娇的女音戛然而止。
小女孩耀武扬威地绕着我转两圈。
淋雨刚到家的我狼狈不堪。
女孩搂住纪鸣川的脖子发嗲:
「你老婆哪有我好看,人老珠黄。」
他温柔地哄着:
「我的小祖宗,你最好看,快去洗澡,感冒了我又该心疼。」
我不在乎别人的作贱,但我在乎纪鸣川的态度。
小秘书进浴室后,他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
「卿卿,你怎么就不懂我呢?」
我呆坐在沙发上无言,他点着烟蹲在我身前。
捏起我的下巴强行直视,还是熟悉的面容,说的话却扎得我体无完肤。
「你不是相信我的心,所以爱到最后全凭良心。」
八年,是八年啊,眼角的泪无声滑落。
我麻木地问:
「然后呢?」
看我这副模样,他轻蔑地「呵」了一声,坐在我身旁。
烟雾吐在我脸上,我难受地咳出声,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自认为良心是有的。」
「最起码,明面上的纪太太只能是你。」
我又哭又笑,他以为我在意的是纪太太的名头吗?
身体微顿,视线落在他光秃秃的手指上。
「戒指呢?」
他轻微摩挲着,眼里有怀念,更多的是无所谓。
「丢了吧。」
那是我们大学一起去银匠工艺人那里,一点一点雕琢成适合对方的模样。家里破产,纪明川的工作室又刚起步,给不了我太好。
完工时,他红着眼眶抱住我:「委屈我的宝贝了。」
随后单膝下跪虔诚地帮我带上,他哭着说:
「卿卿,一辈子都别丢下我。」
我笑得讽刺极了,若不是结婚证上还有我的名字,早就不知道被纪鸣川忘在哪个角落里。
小秘书裹着我的浴巾笑得放荡:
「大姐,不被爱的女人才是小三。」
她揪住男人的衬衫轻蹭:
「我是不是像电视剧里的恶婆婆?」
纪鸣川宠溺地弹着她的脑袋:
「调皮。」
我冷着脸起身,打情骂俏的两人抬头看我。
戒指「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我们到这就算了。」
他怀里的女孩捏着嗓子嘲讽:
「我~们~到~这~就~算~了,笑死人。」
「拜托,又不是演偶像剧,没有半分情趣,怪不得纪哥哥黏着我。」
纪鸣川勾唇抚摸:
「大气点,卿卿,她还小。」
「人家这里可不小~」
我自顾自地上楼收拾东西,纪鸣川当面抱着小秘书上了楼。
听着他们的声音,我知道只要我肯低头,他就会把那女人丢出去,把纪太太的头衔施舍给我。
爱情从来不是对等的,我从前爱他,百般迁就。如今都鱼死网破,起码保住最后的尊严。
纪明川送的东西我全部丢尽垃圾桶,八年,太多了,没丢完。
草草收拾自己买的衣物离开。
站在玄关处,转身看向灯火辉煌的大厅。
脑海里快速闪过当初的模样。
刚起步的我们租在墙壁发霉的地下室,我上班远,回来总有一盏灯为我亮着。进门后,纪鸣川拿着锅铲笑眯眯道:
「爱心晚餐马上好哦,卿卿。」
事业小有成就,换了漂亮干净的大房子,墙壁上再也没有霉斑。
结婚后,我在家里亮的灯渐渐地等不到他回来。
手机里的消息从「老婆,我晚点回来」,再到「公司应酬推不开」,「你他妈的烦不烦,整日疑心疑鬼」,「不回去了」,杳无音信的终点汇成一句:「爱到最后全凭良心。」
那块霉斑竟是长到纪鸣川的心里,毒死了对我的爱。
二楼的叫声跌宕起伏,我红了眼眶把治头痛的药全部带走,反正他也不需要。
于姝开车过来把纪鸣川的祖宗给十八代问候了遍:
「妈的,贱男人,亏他在你爸妈面前发的誓,迟早天打雷劈。」
晚上所见太过恶心,我岔开话题。
「顾淮在你家门口等你吧?」
她和异地男友是个欢喜冤家。
被戳心事的姑娘红透了小脸,嘴硬道:
「区区男人哪有姐妹重要。」
目光却频繁地飘向亮起的屏幕。
我打趣地掐着她的小腰:「痴心苦等的忠犬在雨夜会被别人捡走哦。」
「他敢!老娘打断他的第三腿。」
心情开朗一些后,我让于姝帮我送到温庭。
她什么都没问,举起大拇指wink:
「生死看淡的周念卿又回来了,姐妹尽情去享受。
3
钱是好用的东西,能让男人变坏,也能让我变美。
雨夜花重金砸出一个妖娆纯欲的周念卿,镜中的美艳女人让我甚是满意。
穿着裸背吊带裙坐在吧台喝酒,我拒绝了许多掺料的酒水。
形形色色的男人没一个和我口味。
直到凌晨过后,我刚要离开时,撞进雪松气息的怀里。
灼热的手掌贴在腰上,点燃体内的酒精,席卷全身。
「抱歉。」
抬头撞入那双漂亮的琥珀眸,我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高鼻梁宽肩长腿公狗腰,一看就爆发和持久都很强的架势。
我满意地揪住他的领带,咬住下巴轻舔:
「成年了没有?跟姐走?」
贴近的感受到他的僵硬,红丝蔓延到脖子,昏暗斑驳的灯光下都能感觉他头顶在冒烟。
我坏心眼地咬上喉结。
听他沙哑地说:「念念,二十三,成年了。」
酒气上来,我浑身燥热地拉着他走出温庭。
电梯里的空气实在暧昧,刷卡的时候都不舍得分开。
窗外瓢泼大雨。
我被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难耐地仰头。
没有纪鸣川,只剩男人动情克制地一遍遍喊着「念念」。
我忍不住求饶:「不..不要了。」
他捧住我潮红的小脸对视。
断片前,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他
4
醒来后,我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让我老脸一红。
我体会到纪鸣川口中的快乐。
穿好衣服,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在床头。
带着水汽的男人拉住我的手,又看向身后的现金:
「念念,我要对你负责的。」
头重脚轻的我想起纪鸣川手下干脆利落解决情人的模样。
奈何我还没说出口,男人跪在我面前哭得像小狗:
「是我不好,念念让我停都没停。」
「我是沈檐啊,你都把我忘了,呜呜....」
我如遭雷击,初中跟我告白的小胖墩怎么就变成小狼狗了?
他哭得伤心,我不忍心拒绝,下意识地抚上无名指,空落落的。
硬着头皮问:「那我包养你?」
沈檐太过激动,浴袍散落,线条凌厉的人鱼线和他湿润的狗狗眼一点都不搭。
「好,只要能待在念念身边。」
他抱着我偷乐时,纪鸣川打电话过来。
接通后,烦躁地问我:
「深蓝色领带在哪?」
我好心建议:
「让你的小秘书帮你找,老娘没那个义务。」
沈檐眨巴着小声问:
「念念,是谁呀?」
我蹲下身回道:
「老公。」
纪鸣川瞬间拔高音量:
「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吵的要死。
「离婚协议书在客厅,签完字拿给我就行。」
电话那头,纪鸣川阴沉着声不依不饶:
「是!谁!」
一秒挂断后,吻住我的小狗当真是漂亮极了。
纪鸣川喜欢温婉的女子,我装了八年。
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5
沈檐将我送到云川科技楼下,让他晚上回周宅等我。
前台的小姑娘忙着化妆,敷衍地点头。
往上走,荒唐的景象让我忍不住皱眉。
纪鸣川一直拦着不让我过来公司,敢情搁这选妃。
老员工看到我,小跑过来呜咽:
「周总,您可算来了。」
「公司....」
还没等他说完,哒哒哒脚步声快速逼近,妆容精致的女人趾高气昂地将文件砸在他头上:
「江泉,昨天交代你的工作量为什么没完成?废物。」
看厚度,起码是三个人的工作量。
一通乱骂后,又上下打量我,神色不屑:
「呦,我以为是谁呢!一个不受宠的老板娘回去生个孩子说不定能挽回纪总的心。」
她得意地撩头发:
「前两天,纪总可是跟我战到天亮,今晚还会来。」
傻杯,谁他妈想跟她雌竞。
见我不搭理她,咬着唇跺脚。
一路到顶楼,听到不少八卦。
【纪总都睡了大半个公司,老板娘就是个摆设。】
【琳达被纪总临幸后,又升官了。】
【哼,我看她也没我半分漂亮。】
.....
总裁办的秘书不见踪影,我提前将手机打开。
推门而入,里面的三人行明目张胆。
纪鸣川真是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