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对付男人就要软,他越硬你越软」
看着面前高大冷酷的男人,
我捂着心口倒在了他的怀里,
「将军我心口疼,你帮我揉揉」
他面露紧张却哪也不敢碰
我悄悄摸了摸手下的胸肌
娘说的果真没错
1
带有薄茧的大手抓住了我细白的手臂,毫不留情地丢开。
「松手。」
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我推离。
有力的双手箍着我的肩膀,我不情愿地站直了身子。
「公主,请自重。」
面前的男子剑眉星目,面容冷峻,薄唇紧抿,警告的眼神透出久经战场的肃杀。
我委屈地抛了个媚眼。
「好嘛,不给摸就不摸。」
他转身走向队伍前头。
沿途偷看的士兵都鬼鬼祟祟转回了脑袋。
望着那宽肩窄腰健硕的背影,我叹了口气。
「可惜了。」
如此丰神俊朗、英俊勇武的年轻将军才配得上做我的驸马。
如果我没有被送去和亲。
2
我是元国的公主。
尽管我的母亲只是皇帝在下江南时带回的青楼女子。
但作为唯一且最小的公主,我也曾在父皇和皇兄们的肩膀上长大。
父皇曾经在春狩时指着场下的一种青年和我说:
「以后我们长乐看上谁,就让他做了驸马去。」
可一切终究是过眼云烟。
父皇年纪渐大,常年的仙丹药剂早已掏空了他的身子。
曾经兄友弟恭的皇兄们终是撕破了表面的和睦。
意外、暗杀、皇子大臣离奇死亡。
就在朝堂整日人心惶惶间,外敌悄然入侵。
吐蕃人的铁蹄踏碎边疆城池时,年迈的皇帝早已没有年轻时的壮志凌云,主动让地和亲以求一夕安稳。
「长乐,你是本朝唯一的公主。」
「该承担你的责任了。」
我望着面前这个眼珠浑浊的白发皇帝,心落到了谷底。
「你与你母亲一样美丽,嫁过去的日子应当不会难过。」
我扯了下嘴角。
天生的容貌旖丽在他的眼中却是专门讨好男人的「优势」。
吐蕃王已年过半百,做我父亲的年龄都不嫌多,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而且听说他们还奉行父终子及、兄终弟及,女人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个生孩子的物件罢了。
巨大的橘色夕阳挂在太和殿上,我长跪不起,向皇帝行了最后一礼。
「女儿只有一个请求,
请父皇令卫言初将军送嫁。」
3
掀起摇晃的车帘,薄薄的红色盖头掩映着前方的身影。
他长发高束,肩背挺得笔直,稳稳骑在赤色骏马上。
尤记得母妃被杀那天,我们从郊外寺庙回宫。
冷箭一瞬间破空而出。
母妃将我护在怀中,不敌长枪短刃。
带着母妃鲜血的短刃毫不留情地向我袭来时,一身玄衣的卫言初将我一把捞起。
我只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耳畔尽是他沉稳的心跳。
「长乐!」
马车即将驶出皇城时,六皇兄单骑追了上来。
六皇兄与我一母同胞。
那日卫言初救出我后,便将我送到了皇兄那里。
听闻母妃被杀的消息,见到满身是血的我,他眼眶通红目眦欲裂。
皇兄牵着瑟瑟发抖的我,看着太和殿的方向:
「长乐,等皇兄……」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皇兄笑了。
如今,我身着红色喜服坐在骄中。
望着眼前面容冷峻的兄长,太和殿在他的背后熠熠发光。
皇兄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
「活下来,长乐。」
说完他转身,长长地向卫言初作揖。
「拜托卫将军。」
卫言初还了一礼。
「末将必不负使命。」
马车已经驶出一段距离,皇兄的身影渐渐望不见。
前路沙土漫漫,我放下了车帘。
4
车马行出十里地,在驿站落脚。
我换下了沉重的婚服。
走了一天的路,浑身酸痛的厉害。
从二楼客房下来,只见卫言初一人坐在角落那桌。
我看的目不转睛,摇曳着身姿走了过去。
路过的士兵都纷纷移开了视线。
看着我自然地坐下,他夹菜的手一顿,眼神询问地看向我。
我叫店家添了副碗筷,自顾自吃了起来。
「臣帮公主再叫一桌。」
我摆了摆手。
「不用那么麻烦,我吃不了多少。」
他定定地看了我两眼,没再继续动筷。
咽下嘴里的饭食,我举起茶盅,以茶代酒敬他了一杯。
「说起来,还没和将军道谢呢。
若是过去我定以身相许来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
现下只能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将军了。」
他喝了口茶,没有接话。
楼下的士兵陆陆续续回到各自的房间。
看他意欲离开,我随便找着话题。
「当年,是皇兄派你来的吗?」
「不是。恰好路过。」
「将军当日真如天神下凡,可是你怎知我是谁,又将我送至皇兄处?」
我眼波流转,小拇指勾住了他的衣袖。
「莫不是将军私下里偷偷关注我?」
卫言初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瞥了我一眼,把袖子从我手里抽出,利落地站起了身。
「整个朝堂上未有人不知长乐公主。」
不待我说话,他行了个礼。
「末将告退。」
我喝完了碗里的汤,眼神追随着他上了二楼,进了我隔壁的房间。
无趣。
5
驿站里的条件不比宫中。
漆黑的夜里,窗柩咔咔响,倒春寒的冷风直往被窝里钻。
我不习惯婢女守夜,便早早打发她们各自去休息了。
冰凉的被窝让睡意全无,我睁着大眼睛百无聊赖地看着房间。
如今是3月初,车马不停行至吐蕃至少需八个月,若是耽搁些,还能在云国过最后一个新年。
活了十六年,还从未去过这样远的地方,山川广阔,能见识一番也算不负此生了。
淡淡地叹了口气,陡然,窗户上印出的模糊人影让我汗毛竖起。
那人影起初只有模糊的形状,逐渐越来越清晰,直至近乎能透过窗户纸看见那人的五官轮廓。
我握紧了枕头下的匕首,摸索着下了床穿上了鞋。
眼看着那身影正在窗户锁上捣鼓,我脚步轻快地向房外跑去。
心在嗓子眼砰砰直跳,我快步溜向隔壁。
「将军,将军!救命!」
手抖的控制不住拍门的力度,我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焦急地盯着我房间的方向。
门突然一下打开,我顺着惯性扑了进去,落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向房里钻去。
「有人,有人要潜入我的房间。」
我躲在他的身边,一步不敢动。
怕他不信,我手忙脚乱比划道:
「我看见了,他要撬开窗户。」
他看我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样子,不疑有他,拿起佩剑准备出门。
我手抖着抓住他的衣袖。
「将军能派人守在这里吗?
我……我害怕。」
他塞了个药瓶给我。
「必要时把它撒出去,
臣去去就来。」
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蹲到了墙角,攥紧了手里的匕首和药瓶。
没一会儿门口守了两个士兵,我吊着的心稍微放下一点。
知道路途危险,可没想到天灾未至竟是人祸先至。
况且这才刚出皇城……
半晌,空荡的走廊终于出现那道身影。
我松了口气,才发觉冷汗浸湿了衣服
他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贼人已捉拿,公主可以回房了。」
我扶着凳子。
「嘶。」
酸软感传遍整条腿。
「将军,能帮帮我吗?
腿麻了」
我眨巴着眼睛伸出了手。
他看我两秒,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冒犯了。」
他提溜着把我举了出来,刚落地针刺般的感觉从腿上袭来,我软绵绵地不受力。
害怕摔倒,我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温热的呼吸洒在颈侧,一瞬间卫言初浑身肌肉紧绷,他微张着手臂努力不碰到我。
「公主请放开臣。」
我的心思全在脚上,扭着身子努力不让脚落地。
挨挨蹭蹭间,他一把将我的手从脖子上拿开,退离了一步远。
「好痛啊。」
我颤颤巍巍蹦跶了两下感受腿上酸软的余韵,揉了揉手臂上被他抓红的地方。
他不自然地扭过头去。
「屋中已安排了会武的婢女,还请公主回到房间休息。」
我站在那望着他微红的耳朵。
「这次又是何人要杀我?」
他薄唇微抿,不待他开口,我便挥了挥手。
「算了,宫里想我死的人太多了。」
和亲公主若是在半路死了,便是他们互相嫁祸的好借口,借此朝中又能展开一波清洗。
皇子间斗得你死我活,却要把我当做靶子。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可惜不能以身相许。」
说着我便向门外走去,走至他身边时轻轻将药塞回了他衣襟处的兜里。
6
从京城出来便取道水路一路南下。
自水路而下比行马能快上半月有余。
宽阔的河道碧波荡漾,我站在船头感受着迎面吹在脸上的风。
「船头风浪大,公主还是回房为好。」
卫言初从船舱中走出,站在了我的身后。
此时正一个大浪打来,我脚步微晃,卫言初眼疾手快抓住了我的胳膊。
「卫将军会浮水吗?」
他点了点头。
「自是会的。」
「那我便不担心了。」
我露出了笑脸,伸手搭上了他的手臂。
「你定会护住我的,对吗?」
他眉目冷肃,望着我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这是臣的职责。」
他像粘在地上一般,稳稳地站在那里,借着几波浪,我越来越靠近他,近的几乎靠进了他的怀里。
「风浪是挺大的哈。」
我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下颌线,大言不惭地说道。
沿岸的杨柳已发了新芽,呈现一派嫩绿的景象,燕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新居,远处层叠的山像一线远烟,透着灰蒙蒙的绿,空气里有青草的芳香味。
「真好,我还从未如此自由过。」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低头睨了我一眼,抿紧了薄唇,没有说话。
一开始的几日我还活蹦乱跳,每天去找卫言初没话找话。
连日待了几天后,我便头晕脑胀萎靡不振起来。
躺在床上,我只感觉灵魂正从身体里抽出,浑身无力恶心想吐。
感觉到有人将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我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我赶紧又闭上了眼睛,模糊间看见卫言初正蹲在我的面前。
「公主感觉如何?」
忍下喉间泛起的一股恶心,我皱巴着眉头说不出话。
婢女如芳在一旁急的直转圈。
「公主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这样下去身子可如何撑得住啊。」
听到「进食」两字,我「哇」的一下侧身吐了起来。
多日未进食,自然是吐不出什么东西的。
如芳箭步上前扶住了我,慢慢给我拍着背。
「此行出来也没有带太医,还请将军救救公主吧。」
卫言初望着我苍白的脸色,向我口中递了一粒药丸。
「这是缓解晕船的药物,先吃着,
明日上岸寻个医生。」
看如芳一边托着我,一边费力地喂水。
卫言初接替了如芳的位置
「我来扶吧。」
他坐到了床边,托着我的背将我缓缓带起,稳稳地靠在他的怀里。
「喝点水吧公主。」
我忍过一阵眩晕,咽了两口水,将口中的药丸冲了下去。
「我是不是快死了?」
多日未进水,开口的声音哑涩难听。
「公主乱说什么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我轻笑了一声,如芳打小和我一同长大,最是会哄我。
「早知道我身子如此差,先前那些人也不用费功夫刺杀我。」
许是卫言初的药起了作用,我感觉身体有了些力气。
我摸索着拍了拍卫言初的手。
「卫将军抱歉了,此番算是给你找了个苦差事。」
他轻柔地将我扶回床上。
「公主再休息一会儿,睡醒咱们就上岸了。」
7
依他所言,我昏昏沉沉一觉睡醒时,发现自己正被从床上拦腰抱起。
睁开眼睛,看见卫言初刚毅的眉眼,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脸颊。
「索命的鬼差这么好看吗?」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公主烧糊涂了。」
他步履不停地抱着我,送进了临时置办的院子里。
「去请个大夫。」他对如芳说道。
如芳领命离开,眼见着他也要转身离开,我抓住了他的衣摆。
「你去哪。」
他把我的手放回了被子里,还掖了掖被角。
「我去处理些事情,一会儿就回来。」
低沉的声音带了些轻哄。
「好吧,要快点回来哦。」
身体不适让我说话的声音又低又软,像是在撒娇。
他轻应一声快步离去。
经过上次刺杀,我还是有点害怕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不敢睡熟,又抵不住晕沉的大脑,一时清醒一时昏睡。
再醒来时,大夫正在给我诊脉。
「姑娘这是水土不服之症,老朽开副方子喝几天就好。」
说完此话,大夫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卫言初。
看他似还有话要说,我开口道:
「您但说无妨。」
他向我行了一礼。
「此话虽说来尚早,但姑娘身体底子弱,以后受孕怕是难点,于房事方面也不可过度贪取。」
前一段话是对着我说的,后半段话大夫却是看着卫言初说的。
一阵热气窜上脸颊,一面之缘倒也不需要解释太多,我给如芳使了个眼色。
「多谢大夫,就让我这婢女随您去取药吧。」
大夫随着如芳出去了,房间里便只剩下我和卫言初两人。
我偷偷瞄了一眼卫言初,今日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流露出几分富家公子的贵气。
接触到我的视线,他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掩唇干咳一声。
「我去看着点煎药。」
望着他差点同手同脚的背影,我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