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刺客入室现场,
还好我是个瞎子,
「没看见可不可以不杀我?」
「摸到了也算。」
1
刺客大哥带着脂粉气和血腥气回来了。
虽然他溜边走,但是还是被我闻到了。
我摸索着走过去,一把抓住他。
「大哥,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我帮你换药。」
他一把抽开手:「昨天还没模够?」
我害羞地开口:「看不见可不得摸仔细点。」
他一个走位绕开我,去了房间。
2
我是孟茵,是承恩伯府不受宠的庶女。
说是庶女,但其实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
长到十二岁,突然有人上门来要接娘这个「外室」和我这个「庶女」回家。
于是我便来到了承恩伯府。
本来外面的日子逍遥自在,娘卖卖豆腐,我拉帮结派。
可到了府上,每天拘在院里不说,还多了个不管不顾的爹,阴阳怪气的主母,横眉竖目的嫡姐,奇奇怪怪的嫡兄。
嫡姐孟瑶好像比主母还讨厌我。
她趁我在池塘边捡手帕的时候,毫不留情把我推了下去。
还好我水性好,没有淹死。
不过撞到了石头,眼睛看不见了。
估计一个瞎子也换不来什么好姻亲,还要安排人照顾,他们干脆把我丢回了我娘的院子,不过现在是伯府的别院了,让我自生自灭。
靠着娘亲每月偷偷给的钱,修养了三四年我不仅没死,视力还慢慢恢复了一些。
现在白天能看见模糊的轮廓,夜里光线暗处还是看不清。
几天前的晚上,我正坐在塌上费劲地数着剩余的银两,一个刺客突然翻了进来。
匕首的反光带着冰冷贴近我的脖颈,我大叫一声:「大哥饶命,我只是个眼瞎又没用的弱女子,这里是我全部的钱了,不嫌弃的话全拿走吧。」
我摸索着把钱给他递去。
他发现我是个瞎子,便没杀我。
还在我的院子里住下了。
借用了我的浴室,还让我帮他上药。
士可杀不可辱,占着我的屋子还使唤我。
我雄赳赳气昂昂摸索着,一把在他的腹肌上胡噜了一圈。
「我检查检查还有没有其他伤口。」
手下的肌肉瞬间紧绷。
刺客大哥捏住了我肉嘟嘟的小脸。
「找死呢?」
我眨巴着无神的眼睛,鬼使神差又往上摸了摸胸肌。
「我就摸摸,不干别的。」
刺客大哥毫不留情地将我甩开,转身往浴室外面走。
我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个不受力,一头扎进了空的浴桶里。
眼前完全漆黑,我手脚挣扎着不受力,脑袋冲血。
「救命,大哥,救救我,大不了我给你摸回来。」
刺客大哥去而复返,抓着脚把我拎了出去。
我没站稳,扒在他的肩膀上,脸颊贴上了他有点软又有点硬的胸膛。
光线突然变亮,我看见了一点模糊的影子。
「圆圆的,粉粉的。」
刺客大哥又一把推开我,火速裹上衣服。
他胡噜了一把我的脑袋,把我提溜了出去。
「这么好看一小姑娘,怎么是个流氓。」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3
一连几天大哥彻底在我院子里住下了。
他每天白天不在家,晚上天擦黑了才回来。
他来了以后,每天有人做饭了,天天鱼虾肉蛋吃的极好。
我高兴地抢着要帮他上药。
趁着上药把他上半身全胡噜了一遍。
隐隐反光的白色皮肤,让我觉得视力都恢复了不少。
「大哥,下半身真的没受伤吗?」
「……没有。」
他的声音带了点沙哑,像压抑着什么。
「受伤了就要上药,千万别忍着啊大哥。」
「闭嘴,再说不让你摸了。」
我闭上了嘴巴,睁大了眼睛,手下一圈一圈按揉着。
「这药要揉到位才能起作用,你放心我最会上药了,肯定一滴都不会浪费。」
手下的皮肤逐渐升温,他喷在我耳边的呼吸逐渐加重。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
他穿上了衣服。
我揉着胳膊,以前给娘亲腰酸背痛上药手下软软的,一点也不累,给他的上药手下都是硬邦邦的肌肉。
「你太硬了,我揉的好酸。」
他呼吸一滞,甩了一个帕子到我脸上,遮住了我的眼睛。
「别说话……快去睡觉。」
4
早上起床,厨房已经做好了早饭放在了桌子上。
房门突然被踹开,刺眼的阳光让我眼睛一痛
尖利的娇俏嗓音传来:「居然还没死。」
我挠了挠耳朵:「还没挖好埋你的坑,我怎么敢死。」
孟瑶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把掀掉了桌上的吃食。
「还有钱吃早饭。」
她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居然还长胖了。」
我被她脑袋上五颜六色的珠花闪的头晕,摸索着胡乱挥着手。
她嫌弃地躲开。
「是你那贱人娘给的钱?还是……」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凶狠「璨哥哥给的钱?」
「他是不是还给你写信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信,什么哥哥?我这除了刺客大哥,还有什么哥哥?
我坦荡地开口:「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好像很生气:「哼,瞎了眼现在脑子还坏掉了。反正你那贱人娘已经被关起来了,你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我心头一下子窜起一股怒火,他们竟然把娘亲关起来了,难怪最近没有收到娘亲的信。
指甲陷进了皮肉里,我猛地站起来想往她那里走,迈出一步却踩到了破碎的碗筷,碎片扎进脚底瞬间出了血。
她被我的气势吓了一跳,踢倒了仅剩的一个凳子便带着随从走了,嘴里还嘀咕着:「也不知道璨哥哥看上你什么,除了脸好看点身材好点一无是处。」
5
晚上刺客大哥回来的时候,屋里还是早上的模样。
我在床上躺了一天,心里想的全是他们把娘亲关起来了,我该怎么做。
我要回去把娘亲救出来。
可是我一个瞎子能怎么做,路都走不好,估计门还没出自己就摔死了。
早死晚死都得死,干脆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想什么呢,不上药了?」
大哥挡住了我眼前的光线。
「哭了?」
我摸了摸脸上的泪痕,没心思接话。
大哥在我旁边坐下,捞起了我的脚。
「受伤了,没有处理?」
看我还不说话,他把我捞了起来。
「说话,什么情况?」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模糊轮廓。
诶,有点帅气。
我毫无感情地开口:「我想杀人。」
他的声音更没有感情:「杀人可要偿命的。」
「没事,我的命不值钱,等我把他们都杀了,你就把我杀了。」
他捏了捏我的脸:「为什么是我杀了你,不是你自杀?」
我委屈巴巴地哭着说:「我不敢。你放心,我们说好了,我做鬼肯定会放过你的。」
他叹了口气,帮我处理起脚上的伤口。
「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他语气温柔,手上的动作轻柔,我忐忑的心突然被托住,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他。
他给我的脚缠上了纱布,轻轻拍了拍我的脸:「放心交给我。」
我尴尬地扭开了头:「你没洗手。」
他咬牙切齿地去洗了手,叫人收拾了屋子,做好了晚饭。
「要我喂你吗?」看我还不下床吃饭,他催促道。
「可以吗?」我不知道竟还有这等好事。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想得美。」
念着我的脚不方便,他一把抱起了我。
稳稳待在他的怀里,我色欲又占据了上风。
「想亲。」
「亲什么?」
我舔了舔嘴唇:「什么都可以亲吗?」
「……」
他一把把我丢到椅子上,我揉了揉有点疼的屁股。
「人家看见喜欢的东西才会亲亲嘛,真小气。」
他往我碗里夹了一个鸡腿。
「你看见喜欢的都会亲?」
「对呀。」一天没吃饭,这饭真香。
「你都亲过什么?」他语气凶凶的。
「那多了,蒋婶家的小孙子,李婶家的狗崽子,赵姨家的羊崽子……唔,还有何姨家的小鸭子。」
他表情复杂地舀了一勺汤喂到了我的嘴里:「吃吧,不许说话!」
6
第二日起床,我在枕头下摸到了一只金灿灿的簪子。
我用手仔细地抚摸着,金枝珠花,比孟瑶带的那些好看多了。
是大哥送我的吗?
无休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摸索着开了门。
「茵茵!」
话音未落我就被一个香香的女子抱住了。
「娘亲?」
这声音,这熟悉的味道,不是娘亲还能是谁。
「是娘亲,我的宝啊,瘦……倒是没瘦。」
娘亲摸着我圆润的小脸,看着我无神的眼睛,哭倒在我的怀里。
「昨日孟说他们把你关了起来,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她扶着我到屋子里坐了下来:「只是不让我出院子罢了,今日一早便有人来将我接了出来。」
我摸着娘亲带有薄茧的小手:「娘亲还会回去吗?」
她摇了摇头:「不了,我与你爹签了和离书,这院子也归你了。」
「太好了,这么说娘亲能和我一起住了?」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
没想到娘亲半晌没说话,叹了口气:「那人送了娘一套更大的院子,娘住那里就好了。」
我心中一阵复杂:「好吧。」
和娘聊了半天近况她便离开了。
送走娘亲,我蹲在院子里,看着紧闭的大门,大哥办事效率真是高,半天就解决了我天大的烦恼。
能毫不费力处理承恩伯府家事的,还能一出手送个大院子的人,肯定非富即贵,不过整日躲在我这里,穿着夜行衣行动,估计是个刀尖上舔血的,娘亲住的房子怕是他用命挣来的。
呜呜,大哥对我真好,我一定要对他再好点。
院子门打开了,大哥穿着玄色衣服走了进来。
我想站起来迎接他,结果蹲久了腿一软,给他磕了一个。
「?」
「大哥,你就是我的唯一的哥。」
长腿迈了两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
「吃错药了?」
我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我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刚刚娘亲来找我了,大哥,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他无语地拍了拍我手上的泥土。
「谁要你做牛做马了?」
我摇了摇头。
「那我以身相许报答你?」我试探的问。
「……这都是从哪学的?」
「话本子上都这么说啊。」虽然都是三年前看的话本子了,但应当还没过时吧。
感觉到他翻了个白眼,我殷勤地上前摸索着给他按摩。
「这酸吗,大哥?」
「不酸。」
「这儿呢?」
「不酸。」
「那……」
「你手往哪摸?」
他揪住我的手,我一个不稳趴到了他的腿上。
他看着我视线的落点。
「看不见还瞅啥呢。」
「不给瞅给……」
「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