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跟小晴领证了!"那天接到弟弟电话时,我正在公司加班做考勤表。听着他雀跃的声音,手里的咖啡差点洒在键盘上。28岁的弟弟要成家了,我这个当姐姐的心里跟开了花似的,恨不得马上冲回家帮他张罗。
说起我们姐弟俩,那可是穿开裆裤长大的情分。记得他上大学那会儿,我每个月从工资里抠出2000块给他当生活费。前年他创业失败,我偷偷把存了五年的"私房钱"全转给了他。这次他结婚,我和老陈早早就开始盘算要送多大红包才体面。
"要不...咱们给三万?"深夜的卧室里,老陈举着计算器的手微微发抖。房贷每月6800,大宝的英语班、二宝的奶粉钱,再加上两边老人的赡养费,这个数字像块大石头压在我们胸口。
那天我翻出陪嫁的龙凤镯子,在金店门口转了三圈。最后还是咬咬牙没卖——这是外婆留下的念想。倒是老陈偷偷把收藏的球星卡挂上了闲鱼,周末还接了个代驾的活儿。看着后视镜里他熬红的眼睛,我鼻子直发酸。
【3. 婚礼当天的暖心姐姐】婚礼当天我五点钟就冲到酒店。帮新娘戴头纱、给伴娘别胸花,连大堂的喜糖盒都是我亲手扎的蝴蝶结。敬酒时弟弟西装口袋的备用红包,还是我特意准备的崭新连号钞。
酒席吃到一半,我突然想起要给二宝喂药。匆匆穿过走廊时,休息室虚掩的门缝里飘出熟悉的声音,让我像被钉在了地毯上。
"才给三万?姐也太抠了吧!"弟弟的声音像把冰锥扎进我心里,"上次她给同事随礼都五千呢!"我死死攥住墙纸,指甲抠进欧式花纹的浮雕里。
妈妈叹了口气:"你姐也不容易..."可弟弟接下来的话让我浑身发冷:"她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没见她朋友圈天天晒西餐厅?给我倒装起穷来了!"
我这才想起,上周客户请客的法餐照片下,弟弟点了唯一一个"撇嘴"的表情。原来在他眼里,姐姐偶尔的体面生活,竟成了苛待娘家的罪证。
【5. 洗手间里的无声眼泪】冲进隔间反锁门的瞬间,手机屏幕亮起老陈的消息:"找到二宝的药了吗?"我蹲在马桶盖上死死咬住手背,咸涩的液体流进嘴角。二十年前暴雨夜背他去医院的情景,十年前替他挡下老爸扫帚的伤痕,突然都成了笑话。
擦干脸走出去时,正撞见弟弟举着酒杯意气风发的模样。他西装内袋露出我精心准备的红包边角,那抹刺眼的红色让我胃部一阵抽搐。
"回家。"我拽住老陈的胳膊往外走,他西服袖口还沾着帮厨时蹭到的酱汁。这个傻男人为了凑礼金,连抽了十年的烟都戒了。
出租车上,老陈默默把我冰凉的脚捂进怀里。后视镜里,酒店门口的囍字越来越小,我突然想起弟弟大二那年,他揣着我给的生活费,转身就给重感冒的我买了件羽绒服。
【7. 成年人的深夜顿悟】那晚我翻出珍藏的铁皮盒,里面躺着弟弟小学时写的"我长大要保护姐姐"的保证书。泪水把钢笔字迹晕染成模糊的蓝,就像我们回不去的旧时光。
凌晨三点,我给弟弟发了条微信:"红包夹层有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然后拉黑了那个熟悉的头像。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划出泾渭分明的光与暗。
这世上最痛的从不是明枪暗箭,而是你亲手带大的孩子,突然学会了用亲情当筹码。但我们总要明白:善良不该是无限透支的信用卡,亲情更不该是道德绑架的绳索。
现在的我依然会在弟弟生日时准备礼物,只是不再期待他拆开时的表情。有些成长注定要经历幻灭,就像有些花,开过一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