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7日,哈马斯对以色列从加沙地带发起了近几年来规模最大的攻击,并得到了军方的坚决回应。双方围绕“和平与繁荣”问题展开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激战。因此,巴以之间的新一轮冲突突然变得更加激烈。在这一背景下,中东和平进程也面临着新的挑战和考验。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从巴勒斯坦到黎巴嫩,再到伊朗,中东地区的战争依然在持续地燃烧和扩散。
在多个战场的对抗中,以色列的内部动乱也日益加剧。目前,它的经济增长速度正在放缓,失业率不断上升。目前,这个国家正在遭遇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顶级人才的快速流失,这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深感忧虑的水平。从去年开始,以色列就一直处于紧张局势之中。据报道,在战争爆发时,部分以色列民众可能仅仅是短暂地撤离了现场。他们中有些人甚至已经放弃了工作。但如今,“离开以色列”已经演变为一个“永久的方向”,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次永恒的告别。
▲在8月1日,特拉维夫本古里安国际机场的出发口有一群人在排队等待
根据今年7月由以色列中央统计局发布的数据,2023年10月大约有12300名以色列公民离开了以色列,并在2024年6月之前没有返回。在这一数字背后,是以色列人口连续多年下降。与此相对照,2022年在同一时期选择“永久离开”的人数仅为3200人。在中东和平进程中,以色列一直处于边缘地带。根据以色列人口与移民局的最新报道,在新一轮的巴以冲突爆发前的六个月内,已经有超过55万的以色列公民撤离,并且他们再也没有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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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的顶尖人才正在悄无声息地离开以色列
在今年的夏季,以色列的诺贝尔奖获得者亚伦·切哈诺沃(Aaron Ciechanover)与该国的一些著名人物聚集在废墟之上,公然呼吁以色列政府尽速签署停火协议,以避免给这个国家带来灾难性的影响。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当天表示,他希望能通过和平谈判让以色列恢复对中东事务的领导地位,并将采取一系列措施来改善以色列的现状。据报道,不是所有的犹太人都赞同以色列发动“战争”,而那些真正推动以色列向前发展的人正在逐渐离去。
77岁的切哈诺沃指出,以色列的医生和其他领域的杰出人才正在快速流失。他们将被留在以色列工作或者离开以色列。这显然是一个令人不安的标志,因为社会精英们已经认识到他们在这个国家的未来是不确定的。他们认为,如果以色列不能吸引更多的精英人才加入,那么以色列将无法维持其在世界上的地位。如果没有这批杰出的人才,以色列可能也无法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切哈诺沃强调,与以色列官方数据相比,人才流失的速度可能更为迅猛,因为为了在另一个国家稳定生活所需的各种考试,如求职、住宅和学校,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许多人选择不向外界透露他们的计划。“我们必须把这些人留在这里,他们是被我们从外面带走了。”“我们把这称作‘无声的离去’,在登机之前,他们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我想说的话是,如果我们不愿意把我们的人才留在这里,那么我们就应该设法留住他们。”切哈诺沃这样表述。
▲3月23日,以色列的公众进行了示威,呼吁政府尽速签署停火协议,这是央视的报道
根据10月6日公布的最近的民意调查数据,过去一年里,由于持续的战争冲突,四分之一的以色列公民曾考虑离开这片土地。
据报道,切哈诺沃一直是内塔尼亚胡的反对者,但对这种趋势的担忧并不只是针对反对内塔尼亚胡的群体。在过去几年中,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间爆发了一系列武装冲突。今年初,以色列的前国家经济委员会主席尤金·坎德尔和其他一些人也联合发布了警告,指出以色列正面临生存的威胁。
在一篇呼吁寻找新的政治解决策略的文档中,他们强调,如果情况继续不变,“以色列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内很有可能无法维持作为一个犹太主权国家的地位”,其中一个主要的威胁是高科技、教育和医学领域人才的流失。
“创新是以色列增长的驱动力。”文档中明确指出:“创新是由这个国家的数万人组成的小团体所驱动的。尽管他们在总人口中所占的比例相对较小,但离开这个国家后,他们所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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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以之间的新一次冲突并不是主要原因
然而,根据某些分析,2023年10月7日巴以之间的新一轮冲突爆发,并不是导致以色列人才流失的主要原因,这种情况已经开始显现。
2022年,内塔尼亚胡为了重新赢得选举,与极端右翼的宗教锡安主义党和极端正统犹太教党派进行了合作,并在2023年上台后积极推动了司法改革,这一行动引发了该国民众的广泛抗议。在这一事件发生之前,以色列国内已经存在着严重的种族隔离现象。在这一变革过程中,由于人口结构和政治环境的改变,一些世俗和自由的以色列民众开始对自己在该国的未来产生疑虑。
据统计,2023年7月到10月的新一波巴以冲突中,大约有34500名以色列人选择永久性地离开以色列,这几乎是2022年同一时期的两倍之多。
以色列的企业家诺姆坦言,他原本认为在40多岁的时候,他可以体验到“少劳动、多享乐”的生活方式。在过去几年里,他一直在努力改变自己的职业道路。但现在,他每个晚上都与他的妻子深入探讨欧洲各国的学校选择,思考如何开始新的生活阶段。在以色列,人们通常会根据孩子的学习成绩和父母对子女的期望来判断其未来的前途。这一决策是基于长时间的担忧而做出的,但随着战争的不断升级,“准备工作”的迫切性也日益增强。
▲在10月10日,来自以色列国防部之外的示威者根据视觉中国进行了抗议
“我们选择离开的主要原因是希望为我们的(3个)孩子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即使明天和平得以恢复,我们(在以色列)依然无法看到一个我们愿意参与的未来。人口统计的数据是显而易见的。”以色列总理纳伊米·诺姆近日表示。诺姆发表了言论。
诺姆强调,尽管以色列的极端正统派年轻人日益增多,但他们缺乏数学、科学和英语的学习能力,也不具备专业工作技能,这无疑会妨碍以色列的经济增长。“以色列人对孩子的态度和对待教育问题的方式都很独特,他们认为,如果我们不能培养出一个有道德的民族,那么我们就应该培养出能与以色列人民相处得更好的人才。从社会进步的角度看,宗教保守派的兴起可能会使世俗的犹太人面临更多的困境。“孩子们对我们的威胁要比对他们的敌人更大!”“哪怕中东地区没有我们的敌对势力,这也构成了任何深爱孩子的父母让孩子远离伤害的有力依据。”
乌里·拉姆,以色列本·古里安大学的社会学与人类学教授,明确表示以色列的世俗犹太群体所占的比例正在逐渐减少。在以色列,有将近一半的儿童从小就接受宗教教育。在2015年,声称自己是世俗派的犹太人仅占总数的45%,而到了2023年,这个国家的小学一年级新生中,仅有40%来自世俗派的家庭背景。
拉姆指出,如果该国的军事冲突风险持续不减,且人口动态保持不变,那么以色列的人才外流问题将日益加剧。“我们必须看到,以色列有大量的人想去欧洲或者是其他国家发展。”“在这样的背景下,中上社会阶层通常会将他们的子女送往海外。犹太人在海外的学术和专业领域拥有广泛的人脉,他们的家庭和职业关系有助于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更好地融入他们认为的理想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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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离去,最终转化为永恒的告别
分析结果显示,新一波的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冲突无疑加快了以色列人撤离的步伐。
诺姆透露,在过去一年里,他的孩子所就读的学校已经有至少五到六个家庭要求他的孩子退学并出国留学。经过一年的社会不稳定,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孩子们能够回到一个“正常”的童年阶段。
报道指出,在新一轮的冲突爆发之后,部分以色列民众感受到了“社会契约的瓦解”,尽管普通民众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去参军,但仍有成千上万的极端正统派人士被允许免除兵役。他们在战争中表现得如此积极,原因是以色列当局一直禁止这些极端正统派参加军事活动,而以色列当局又不允许他们从事政治和商业活动。直到今年的6月份,以色列的最高法院才作出判决,即使是极端正统派也被要求服兵役,但这一规定直到现在还没有得到真正的执行。
“那些年纪较大的人和我深爱的人都告诉我‘离开这里,走吧’。”——《诺姆·弗莱明》诺姆是一位在法国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诺姆指出,这群人曾经为国家付出过努力,并在国家建设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角色。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我认为,在我们国家中,军人是最重要、最有价值的职业之一。现在,“他们向我们传达的另一个信息是,‘永远不要将你的孩子送往军队’,这是一个巨大的转变。”
在今年的夏季,40岁的因巴尔·格林与37岁的丈夫什罗米·格林带着他们4岁的女儿莱利以及家里的一只猫和一只狗,永久地离开了特拉维夫的郊区,选择在泰国安家。他们在这里居住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他们的生活却充满了乐趣。格林指出,自去年10月巴以之间的新一轮冲突爆发后,他们觉得安全状况极差,因此不敢继续停留。
格林一家原是以色列人,但突然爆发的战争迫使他们做出了离开的决定。“我希望自己能留在以色列,因为我觉得我有能力保护我们的孩子们。”“真正的问题在于我们希望在家中感受到安全。”格林的妻子什罗米对《华盛顿邮报》记者说,“我们希望能有一个安全的家,而不是被战争摧毁。”什罗米表达了这样的观点:“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不想做出妥协。”
▲在7月11日,打算离开的格林夫妇在特拉维夫的郊区家中进行了打包
2023年10月7日的清晨,当特拉维夫上空响起的警报声响起时,一家三口立刻藏身于安全之所。在安理会上,巴勒斯坦领导人阿利奥·阿巴斯和他的妻子哈姆拉·巴尔都被禁止进入任何一个房间。因巴尔回忆说,随着众多信息的涌入,他们越来越担心袭击可能会进一步扩散到以色列,而特拉维夫距离加沙地带只有40英里。他们知道,自己的家庭将面临一场灾难。因此,这个家庭迅速携带了一些必需品,赶往机场,并登上了当天中午飞往塞浦路斯的最后一趟航班。”我们已经被绑架了!“我们似乎正在逃离这里。”巴拉克·什罗米称,“我们都没有意识到,就这样匆匆离去......”“我们是为了安全才出发的。”什罗米表达了他的感激之情,因为我们及时地离开了这里。”
经过两个月,由于某些关键因素,格林全家被迫返回以色列。在这之前,格林一家曾在以色列生活过一段时间。然而,在那个时刻,因巴尔表示,永久地离开以色列已经变成了他们全家共同追求的目标。格林一家来到泰国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那里度过了两年多时间。从事软件开发的什罗米开始在全球各地提交工作申请,并在泰国获得了一个新的职位。格林一家住在曼谷附近一个叫普吉岛的地方。经过一系列的调查研究,格林一家得出结论,他们在泰国有可能享受到宁静和舒适的生活环境。
据报道,至今仍难以准确估计以色列人口迁移的实际规模。因为目前以色列还没有一个国家能像中国一样在海外吸引大量移民。然而,随着中东地区的局势日益紧张,有意退出的企业和人口数量可能正在急剧增加。在以色列,有很多人因为工作需要而移民海外,其中不少是来自中国、印度等亚洲国家。负责协助以色列企业将其员工重新安置到美国的以色列法律专家利亚姆·施瓦茨指出,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的工作负担至少提升了40%。
“在我整个职业生涯里,我从未如此忙碌,这已经大大超出了我最初的预期。”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计算机学院副教授施瓦茨告诉《华盛顿邮报》记者。施瓦茨发表了言论。他在以色列的一家大型跨国公司担任副总裁。他指出,某些以色列的企业,特别是那些高科技企业,正在把他们的整体团队迁移到美国。在以色列,有超过一半的人已经离开了以色列。还有部分以色列的员工持续向企业施加压力,希望公司能为他们在美国的工作签证提供担保,因为他们在以色列的生活不再是安全和舒适的。“我不认为我们会被解雇。”“由于公司不希望失去顶级的专业人才,因此许多企业不得不表示同意。”
然而,也有一些人选择在新一轮的巴以冲突爆发后返回国内,比如卫星导航平台Waze的前任CEO诺姆·巴尔丁。这位曾被称为“以色列最优秀的商业领袖”,“以色列最杰出的商业领袖之一”,“以色列最有影响力的人”,现在已经成为以色列本土的超级富豪。有报道称,2023年10月8日,长期居住在国外的巴尔丁已经返回以色列。他表示,以色列是个移民国家,拥有众多优秀的工程师和科学家,但目前以色列经济发展水平远低于美国等发达国家,因此需要大量的高素质人才来带动经济增长。他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国家的人口流动趋势,并警告说,如果没有这批人才,以色列近几年在经济方面取得的成就可能会突然崩溃。
巴尔丁在他最近的一次访谈中提到,尽管以色列的科技企业为该国的经济增长做出了贡献,但他们雇佣的员工只占总劳动力的10%。“目前仅有大约40万人,其中有5万人被视为‘关键支柱’,如工程师、基金高层管理人员等,全球都急切需要这些人才。如果他们离开以色列,我们可能会成为(下一个)阿根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