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介:女主出身高贵却喜欢上出身低微的男主, 但是女主却没有看不起男主,反而帮助男主让他才华得以更好的施展,女主的父亲要为她选亲事,女主并不愿意只一心想和男主在一起,本想和男主私奔,却不料男主却不同意,女主没办法便和自己未婚夫商定,达成一个交易到时候两个人就和离,而她的目的也是在等男主来娶她,男主也有自己的苦衷,因为上一世女主就是在和他私奔的路上染病身亡,他不愿意看到再次发生那样的结局,等男主再次归来时候,女主却不愿意见他……
【文章片段】
沈怀梅走出几步,发现身后没有动静,又回头去看,撞上慕子瑜一双溢满了深情的眸子。
在沈怀梅的印象里,慕子瑜总是沉默的。她曾经欣喜于慕子瑜的注视,只要她去找,总会找到那双盛满深情的眸子。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慕子瑜的眼睛中多了许多沈怀梅看不懂的情绪。
那些情绪厚重又磅礴,像是会诱人沉溺的深渊。也许跨入其中,便会万劫不复。
可沈怀梅却格外欢喜。
她其实是有点享受这个的。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地想着她,念着她,就算是要一起沉沦,沈怀梅也甘之如饴。
她躲着慕子瑜,刻意不同他说话,又悄悄地去看他露出来的深情。慕子瑜的沉默,他的痛苦,他的踌躇,都是爱她的明证。
沈怀梅收藏起慕子瑜的情感,希望能凭此度过他走之后的漫漫长夜。
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在他们两人沉默对峙的时候,时间仍在流逝,其他人并不会停下来等他们演完这一折离别的戏。
景国中,慕子瑜那些异母兄弟仍然虎视眈眈。荣国中,右相对与镇国公府上的亲事也迫不及待。世间事如滚滚洪流,沈怀梅与慕子瑜也不过是被流水裹挟的普通人。他们没有劈流断浪之能,便也只能顺时而动,顺势而行。
沈怀梅看着慕子瑜叹了口气,话却是对着慕娘说的:“师父,您先去歇一会,我找人送你们回去。”
她这个样子,倒像是下定了决心要与慕子瑜做一次深谈了。
慕娘看看沈怀梅,又看看慕子瑜,最后只是点头道:“我回上面去等你们。”
林巡之来找沈怀梅,正巧遇上了刚到门口的青鸢。两人携手上门,沈怀梅便直接在三楼给两人开了一个僻静房间,供他们居住。
这房间原本就是在角落,沈怀梅又只是带着两人进房间看看,没想要留下谈事,进门的时候连门都没关。谁能想到林巡之等不及,非要拉着沈怀梅说些婚礼的事情。
若非如此,慕子瑜也不会这么凑巧听见房间内的谈话。
沈怀梅目送着慕娘离去,又对慕子瑜说:“我们也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慕子瑜并不答话,仍旧只是看着沈怀梅。这时候沈怀梅突然发现,眼前这人目光没有焦距,倒像是被魇住了。
她凑近一点,握住他没有受伤的那一侧手臂,看他没有反应。想了想,又凑近他的耳朵,唤他:“瑜哥。”
之后沈怀梅的手臂便被抓住了。那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臂骨捏碎了。可罪魁祸首却没有醒过来,面上看着还很平静,嘴里喃喃着:“虞虞。”
若不是沈怀梅凑得近,还真听不见他如此唤她。
突然听慕子瑜如此唤她,沈怀梅还有不适。大概就是从慕子瑜拒绝她开始吧,他便不再唤她虞虞了。其实那之后两人也没见过几次,慕子瑜与沈怀梅的交谈更是少。
明明没有很久,可沈怀梅就是在意,就是觉得刺耳,就是生气。如今又听她唤了,却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的开心。
这本也不是称呼的问题。
沈怀梅咬咬牙,将慕子瑜使劲往后推去。又怕他真的倒了,还留了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臂。慕子瑜虽然被魇住了,身上毫无防备,被沈怀梅一推就倒。可他确实是个七尺高的大男人,不是身娇体弱的沈怀梅光凭一只手就能拉住的。
这么一推一拽地,沈怀梅的手腕虽然没有脱臼,可也肿了起来。
慕子瑜清醒过来,看见的便是沈怀梅捧着自己红肿手腕的场景,脱口而出一句“虞虞”被他生生咽了,问道:“沈小姐这是怎么了,得赶紧找大夫看看啊。”
沈怀梅横他一眼,哼了一声,“这种外伤,看与不看有什么分别。”说着,便转身朝四楼走去。“别杵在这里了,你还想再来个人推门吗?”
慕子瑜又沉默起来。他有心跟在沈怀梅身后走,可还没有恢复力气的双腿让他刚刚抬步便踉跄起来,慕子瑜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去找东西撑住。可慕子瑜身侧就是房门,若真的让他撑上去,不仅撑不稳,还会直接推开别人的房门。
沈怀梅虽然走在前面,却也注意着慕子瑜的动静。扭头看到他这一番动作,不假思索便直接冲到他的身边了,用自己整个身体撑在慕子瑜的身前。
慕子瑜伸出的手也顺势落在沈怀梅的肩上,本能一般地,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
那似乎是一个从背后而来的拥抱,又似乎只是一个完全不带欲念的搀扶。
沈怀梅分不清是什么,她只是数落了一句:“既然走不了路,就该好好在床上躺着。”
慕子瑜答她:“多谢沈姑娘。”
两个人慢慢往四楼走,沈怀梅又问:“怎么没找个手杖之类的来代步。你这十日躺得,好好的腿上没了力气,我看受了伤的手臂倒是还挺有劲。”
慕子瑜又答:“本来寻了一个手杖,不太凑手,就没有用。”
沈怀梅突然想起慕娘给她的那个小木棍,若是从手杖中截下来的,倒是也合理。这时候她也没提,只是问:“长了还是短了,叫人帮忙改改凑合用吧。”
慕子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有些短了,又被我截了一段,估计是不能用了。”
沈怀梅此时两手空着,便去袖子里摸那个小木棍。她将小木棍拿在手里,却也没给慕子瑜看,只是问他:“好好的手杖,你截它干嘛。”
慕子瑜看见沈怀梅手上在动,以为是她肿了的手腕不适,对她说道:“别乱动,我记得房间里有药箱,等会给你涂药。”
他看沈怀梅不动了,才回答刚刚的问题:“本来觉得没用了,就截块木头刻点东西,刻了几笔,又觉得送不出去就撂下了。”
沈怀梅抬头去看他。这个动作做起来有些费力,慕子瑜手臂压在她身上是真压,不借着沈怀梅的力慕子瑜确实走不了路。沈怀梅抬头的幅度不高,只能看见慕子瑜的下巴,她皱了皱眉,头又落回去了。
“不舒服吗?”没等沈怀梅说话,慕子瑜感受到她的动作先收了力气,可如此一来,他走路又开始踉跄。幸好手边变成了墙壁而不是房门,他扶着墙壁也能走。
此时两人也没有走出很远。沈怀梅看慕子瑜这副样子皱了眉,也不去四楼了,直接拉着他进了最近的一间房间。
“你这腿怎么回事,就算是在床上躺着也不该是这副样子啊。”沈怀梅将慕子瑜按在座位上,就想出去找人。她小时候也是缠绵病榻的主,知道若是在床上躺久了便会四肢乏力,所以对慕子瑜不良于行的样子没有怀疑,可慕子瑜现在这样有些过了。
慕子瑜赶紧拉住她,对她说:“我没事的,刚刚那样不好借力,你看你拉我走,也是走得很快的。你若是出去为我找大夫便不必了,若是为自己找大夫找药,那便快一些,我等你回来。”
沈怀梅听了,又一回想刚刚几步路,发觉慕子瑜说的竟然是真的。这不就是说她力气小,给他做个拐棍反而画蛇添足了吗。
沈怀梅有点生气,直接坐在慕子瑜对面,对他说:“你还没说你刻了个什么呢。”
慕子瑜注视着她,又看向她的手腕,却突然发现她手中多了一个东西,那是他昨夜扔掉的那个只刻了几笔的小木棍。原本想要催促她去上药的话语咽了回去,“蚂蚱”两个字说得支支吾吾,声若蚊蝇。
可沈怀梅就是听见了。她也不是听见的,她只是先预设了这个答案,又去看慕子瑜的口型。只要慕子瑜做了类似的口型,便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蚂蚱,一点也不可爱,哪像是公子送给情人的东西。可偏偏,沈怀梅想着,慕子瑜也想着。
大概是因为这两个人之间的回忆太少,于是蚂蚱也算是个定情物了。细究起来,竟然还显得有几分可怜。
沈怀梅将那个小木棍推回给慕子瑜,“别刻蚂蚱了。总不能以后想起来便只记得蚂蚱吧,刻点别的东西吧。”
慕子瑜接了东西,却没有接话。
他刻东西,其实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十年来,他总会刻些小玩意,是静心,也是思念。刻得最多便是蚂蚱,毕竟就算是十年之后,他与沈怀梅的记忆也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而那个草编蚂蚱,总因为是第一个,而有一点独特。
他丢东西,是因为突然想起这是十年前。十年前的慕子瑜并不是一个随手提刀,便能刻出一只惟妙惟肖的蚂蚱的人。可形已经起好,再让慕子瑜去装刻得磕磕绊绊又觉得麻烦。而且,不过是一只蚂蚱而已。
可他刻东西,丢东西,都在慕娘的眼皮子底下。在看见慕娘将那个小木棍捡走的时候,慕子瑜突然想到,也许慕娘会将这个小木棍交给沈怀梅。若是沈怀梅能看到,蚂蚱便不仅仅是蚂蚱了。
曾经的他与沈怀梅总是有这种默契的。一些彼此都能看得出来的小心机,他使了,她便照单全收。阔别十年,慕子瑜看来这个小木棍的主意实在不算高明,可沈怀梅还是接了,甚至还许诺他还会接下下一个物品。
慕子瑜甚至有些分不清,沈怀梅这是向他讨要一份离别的赠礼,还是一份定情的信物。
在这个将要远走的时刻,慕子瑜突然患得患失了起来。他欣喜沈怀梅的每一次靠近,却又怕她靠近之后便是永久的诀别。
十年实在是太久了。十年日月,他在自己的脑海里描摹少女的轮廓,想象她的一颦一笑因何而起,却突然看不清这个真实的沈怀梅,心在何处。
她是他怀缅十年的妻,却不再是他记忆中的人。
没有得到慕子瑜的答话,沈怀梅也不甚在意。她也并不是非要他刻出来一个什么不可。
刻不刻东西,刻什么东西,都不重要。至少在慕子瑜将要离去的这个时间上,这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留下一个东西,供她日后睹物思人也好。留下一句话,一点回忆,让她日后反复咀嚼也罢。总之,等到慕子瑜走后,他们之间究竟能剩下些什么,也都是沈怀梅说了算。
她已经下定决心等他五年,便不会因为多一件少一件临别的赠礼更改她的决定。
沈怀梅好像都没有想过,若是慕子瑜不回来了怎么办。她也不曾考虑,若是慕子瑜变心了又该如何。明明所有的决定都是建立在慕子瑜的心意永不转圜的基础上,她偏偏如此笃定,已经做好了所有计划,却不肯向慕子瑜透露只言片语。
她并不打算同他说她计划里的等待,也不打算告诉他,她未来婚姻的真相。
嫁给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心爱的人和和美美,甚至她还准备亲自为丈夫将有情人迎进家门来。桩桩件件,说出去只会叫别人觉得匪夷所思,可沈怀梅都应了下来。
做决定的时候好像是为了等慕子瑜归来。可真的计划好,又不肯告诉他了。不论是关于等待的许诺,还是为了等待而做的牺牲,她都不想同他说。
大概在沈怀梅的心中,也有那么一点,关于慕子瑜一去不回的预案。
若他回来,自是二人心有灵犀。沈怀梅经常自得于两人之间的小默契,这次换成沈怀梅去耍这个小手段,等他回来见了,也是皆大欢喜。
若他再不回返,沈怀梅所做的一切也无人知晓。她仍旧是那个肆意消磨时光的怪异贵族。五年时光,说起来虽然有些可惜,但沈怀梅也不是消磨不起。
只要她不说,一切便了无痕迹。至少,在沈怀梅与慕子瑜之间,是了无痕迹的。
原本情投意合的两个人,竟然有些打起擂台的意思,也不知道其中输赢又该如何评判。总归,在沈怀梅心中,先开口的那个就是输了。
她愿意帮慕子瑜养伤,也愿意助他北上。沈怀梅不吝惜金钱和人力,却独独不肯好好同慕子瑜说一句话。她做了许多准备,却不肯同慕子瑜一一交代。
譬如眼下,若慕子瑜愿意在醉花楼中安心养伤,他便会发现不仅汤药补品一应俱全,还会有能助他的人陆续上门。
镇国公北镇荣镇,两地相隔千余里,又兼北地苦寒,家里始终放心不下,沈怀梅的父亲在历代镇国公中更显独特。
他是家中幺子,从小当成文臣培养的,相较父兄自然更娇贵一些。正巧沈怀梅的母亲家中历代经商,走南闯北经验丰富,自沈修文继承镇国公的爵位,北赴荣镇,他们也借了女婿家的东风,开了从京城到荣镇的新商路。
这条路走下来其实没什么赚头,能一直坚持十数年,就是为了给沈家一条送家书的渠道。以前是沈怀梅的母亲负责,她母亲死后,便是其中的管事自决。如今沈怀梅将要出嫁,也渐渐收拢家中的生意,有些管事审时度势,又开始事事问询沈怀梅的意见。
他们这条路每三月走一次,慕子瑜运气好,下一趟出发在五日后。镇国公将要回京,负责商队的人便来问这次是否还出去。
事情昨夜才报到沈怀梅那里。若是按管事的意思,既然镇国公回京,这一季的往返便可以省下了,以往荣镇有人回京也是如此的。沈怀梅却不同意,说是有给哥哥的家书请他们帮带。之后又问管事,能不能多带一个人同行。
对于此事,沈怀梅也只是提了一嘴。慕子瑜想要什么时候出发,想不想同商队同行,她都不清楚。与商队管事也没有说死,只说此去路远,他们也可做些护卫同行人的生意,让管事与慕子瑜自行协商去。
当然,慕子瑜若真的愿意同往,这笔买卖的钱沈怀梅会提前准备好。她平日里花用的钱财不缺,却多是记账,手里也没有那么多现银。为了给慕子瑜凑盘缠,她还让人去变卖首饰。
出门在外,不过是钱与人。沈怀梅已经考虑了她能考虑的所有,尽可能地给慕子瑜行方便。甚至还屡次在他面前说要给慕娘养老,免了他的后顾之忧。这般深情任谁看了都要感动,偏慕子瑜不感动,还总是要走。
沈怀梅不知道他为什么执意要走,却也不打算留他。她准备的时候没打算告诉慕子瑜,也没打算强迫慕子瑜接受,既然他宁可顶着伤重的身体回家,沈怀梅也没打算将他关在醉花楼中。
他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吧。
两人对坐片刻,沈怀梅又将自己哄好了,才对慕子瑜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找辆车送你们回家。”
还没起身,又听慕子瑜说:“沈小姐,慕某有一事相求。”
沈怀梅顺势又坐回去了,示意慕子瑜有话便说。
只听慕子瑜道:“在下听闻沈家有商队往返于京城与荣镇,敢问他们最近可还出行吗?”
慕子瑜急着回家的缘故,便是这支商队。
前一世两人虽然是私奔,却也由沈怀梅出钱,慕子瑜去联系,跟着这个商队走了一程。跟着商队确实可以免去许多麻烦,以慕子瑜现在这个虚弱的身体看,还是跟着商队更好一点。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慕子瑜心里清楚,他如此不良于行,并不一定是因为伤重。更像是因为他自十年后回来,鬼神之说玄妙,他付出了一些看不见的代价。
但他能感受到自己是在好转的。在那个房间门口,经历了一次几乎灵魂出窍般的恍惚之后,他渐渐感受到了双腿的坚实。
他还没有想明白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也不确定这一切与沈怀梅有没有关系。怪力乱神之事,他也不愿意对别人说。
只是这一场恍惚之后,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若他重回十年前,是上天给了他一次拯救沈怀梅的机会。那他怎么能够甘心两人天各一方,再无瓜葛呢。
人总归是贪心的。
刚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只要沈怀梅能活着就很好了。他只求她健康喜乐的一生,甚至还能大度地劝她去嫁个门当户对的良人。
可真的听见她与其他人堪为良配,他心里的嫉妒便是怎么都压抑不住了。那是他的妻,除了他以外,又有何人可配。
但是,他也配不上她。慕子瑜知道,她怨恨着他将要北上。可他若不走,不去景国谋一个前程,他便永远只是父不详的歌女之子,他便永远也配不上她。
他是一定要走的。却不肯走得悄无声息,他要同沈怀梅认真道别。就算沈怀梅嫁作人妇,他也要让她心中始终记得他。
之前那些沈怀梅已有婚约,他便不该打扰的君子想法实在是可笑。他又不是个君子。沈怀梅要他做权臣,要他做圣人,也该亲自在他身边督促着。他已经做过十年圣人,可圣人自苦,若没有沈怀梅慰藉,他又该如何继续做下去。
他比其他人多了十年的阅历,便也该不负这十年光阴。对他来说,在景国出仕拜相不过寻常,与沈怀梅长相厮守才该是他的毕生所愿。此去景国,不过是将他曾经拥有的东西拿回来,之后再回荣国,是谓衣锦还乡。到时候,他便是与沈怀梅门当户对之人。到时候,就算沈怀梅仍是他人妇,他也有了争抢的资本。
说他卑劣也好,说他下作也罢,沈怀梅总该等着他回来的。门不当户不对如何,家国之别又如何,沈怀梅注定该是他的妻。
他们应该有一个郑重的道别,郑重到使人念念不忘。他不该默默无闻地离开,此时向沈怀梅寻求的每一份帮助,都是日后沈怀梅的回忆。他该让沈怀梅看山是他,看水是他,赏月是他,品茶是他。就算他已经离开,也该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沈怀梅对于慕子瑜的心事一无所知,她也不提早就准备好了商队之事,只是对慕子瑜说:“我会让他们去找你的。”说完,沈怀梅便想要起身离开。
刚刚进门的时候,慕子瑜坐得靠近门口,此时沈怀梅出门也要经过他的身边。
慕子瑜一直等到沈怀梅到了身边才捉住她的衣袖。只见他低着头,絮絮地说:“听闻你将要成亲,我伤已无大碍,便想不该再赖在你的地方了。只是此时回去,之后怕是再难相见,总该同你认真说一声珍重的。又想起来你似乎也不需要这些嘱托,一时间患得患失……”
慕子瑜握住她衣袖的力道很轻,沈怀梅只需要轻轻一扯便能将衣袖扯回来。可她完全没有动,也不答话,只沉默地听着慕子瑜说这些废话。
自然是废话,不舍应当是真的不舍,可慕子瑜离开的心意不曾改变,那他无论说些什么都是废话。除非他现在说一句,希望沈怀梅跟他一起走,沈怀梅还会考虑一下。不然,无论他现在说些什么,都不会影响沈怀梅计划好的所有事。
但不得不承认,沈怀梅确实喜欢慕子瑜的示弱,也越发不去考虑五年之后他不会回来的可能了。
慕子瑜说了许多,听得沈怀梅都有些走神。慕子瑜同他说现在,沈怀梅心里却想着五年后。
到了最后,那日印象最深的反而是最后慕子瑜终于抬起来的那张脸。明明还是那张刀削斧刻的脸,却因为眼尾藏不住的一抹红显得格外柔和。
沈怀梅心中明白,这又是慕子瑜用的美男计。可沈怀梅同之前数次一样,心甘情愿落入套中。
谁叫她心悦于他的脸呢。
谁叫她心悦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