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创首发,全网维权,侵者必究)
口述:管玉萍
整理:水笙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我正在上班,母亲打来电话,吞吞吐吐说:
萍儿,这个周末你回来一趟啊,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我问:妈,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怎么怪里怪气的?
母亲说:我处了一个男朋友,不知道你乐不乐意?你回来看看再说。
我一听,开心道:妈,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只要你中意,我都举双手赞成。
母亲停了片刻,迟疑道:还是等你看过之后再定夺。
等我回到家,看到母亲的男朋友,我大吃一惊,原来是他!
怪不得母亲会期期艾艾怕我不同意呢。
01
我母亲名叫宋雅琴,长得娇小玲珑眉目清秀。
她有一副好嗓子,1985年县里成立越剧团,她没费劲就考了进去。
20岁的她在剧团如鱼得水,没多久就成了台柱子,她扮相俊美唱腔婉转动听,每次演出都受到热烈欢迎。
不用问,像这么美好的姑娘,得有多少小伙子追求?
其中就有我的父亲管守志。
父亲也在越剧团唱戏,是母亲的搭档。
母亲唱花旦,他扮演小生,两人配合默契,在台上情真意切,演绎着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
演着演着,父亲对母亲动了心,发誓非她不娶。
在台下,他对母亲表达各种好感,使尽浑身解数追求,可我母亲不为所动。
第一,父亲是农村人,而我母亲是县城人,在那个年代里,城镇户口与农村户口存在天壤之别。
第二,父亲虽然长相帅气,可性格不咋地,简单粗暴还小鸡肚肠,在剧团里人缘很不好。
就因为这两个致命原因,母亲对父亲向来敬而远之,台上台下分得很清楚,不给父亲一点机会。
这让我父亲急得抓耳挠腮,生怕母亲被人捷足先登,他开始想歪点子。
有一天晚上,母亲彩排结束回家,父亲尾随其后,当走到一个黑巷子里时,他突然窜出,一把抱住了她。
母亲吓得惊叫起来,父亲捂住她的嘴轻声说:别喊,是我,我只是想跟你聊聊,没有别的用意。
可母亲不这样想,她继续挣扎叫喊。
父亲急了,把她拖去无人的地方,索性干了坏事。
被父亲侮辱了的母亲,哭着回到家,任凭外婆怎么问,她就是不作声。
那个年代,女孩子吃了亏是不敢声张的,否则就会被人指指点点。
母亲也不例外,她打落牙齿往肚子咽,咬紧牙关忍受着父亲的嬉皮笑脸。
02
父亲自认为把母亲拿下,每天像护花使者一样跟随她身边,不许任何人靠近,否则他就拳头相向。
没多久,母亲怀孕,眼看事情再也瞒不住,她只好告诉了外婆实情。
外婆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我母亲是老大。
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外婆傻了,自己如花似玉的大女儿居然被一个农村小伙算计去,简直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
可是,女儿已经怀孕,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万般无奈下,只好同意父亲把母亲娶回家。
母亲怀孕,无法在剧团继续待下去,只能与父亲回到农村生活。
奶奶生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我父亲是老大。
奶奶生性凉薄,对子女关爱不够,顶多做好一日三餐,孩子吃饱就算。
爷爷一年到头就晓得干活,也不管孩子的教育问题。
所以说,奶奶家6个孩子,都是野生野长,性格迥异。
父亲母亲回到奶奶家,奶奶立刻把他们分出去另过,给了两间瓦房三亩责任田,又给了一点粮食以及锅碗瓢盆。
20岁的母亲,自此成了一个农妇,她学者别人挑水泼菜,学着别人刨地挖沟割油菜割麦子,没多久,手上布满了水泡。
而我父亲,向来游手好闲惯了,他不爱干农活,喜欢往镇里城里跑着玩,跟一帮狐朋狗友东逛西逛,不到半夜不回家。
父亲比母亲大了5岁,按理说,好不容易取回来的老婆,应该倍加珍惜才对。
可没多久,他就开始嫌弃。
他对母亲的感情,说到底,并不是出于爱情,而是一种占有欲。
随着母亲的肚子越来越大,脸上的妊娠斑越积越多,他对母亲失去了兴趣。
尤其是生下我,一看我是个丫头片子,更加对母亲不屑一顾,更加不爱归家。
母亲的月子,奶奶没有照顾,推说自己太忙,没时间。
外婆心疼女儿,扔下家里一切,来我家忙碌了一个月,有时候她会说母亲:
闺女啊,你怎么嫁到这种人家?条件穷不说,一家人还如此蛮不讲理不近人情,以后你的日子有得苦呢。
母亲心里何尝不明白?可她抱着肉疙瘩一般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硬挺着。
03
不知不觉间,我三岁了,父亲变得更不爱回家,母亲说他几句,两人立刻吵架。
父亲脾气暴躁,喊起来嗓门又大,额头青筋暴起,经常吓得我哇哇大哭。
有一次,农村正值农忙,地里的麦子被大风都刮得趴伏着,收割起来慢了一大半。
刚吃过早饭,父亲拔腿就跑,母亲把他喊住,让他跟着一起去地里割麦子。
父亲哪里会理睬?继续往外走,母亲急了,上去把他拦住。
两人一个要走,一个不给走,不一会儿就拉扯到一起。
父亲暴跳如雷,大吼大叫,我哇哇大哭,吓得抱住母亲的腿不放。
父亲火了,一脚把我蹬了出去,嘴里骂:没用的丫头片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张着嘴巴嚎,老子还没s呢,你天天嚎什么魂?
母亲心疼我,看我挨打,气急之下,伸出手在父亲的脸上挠了一把。
这下不得了了,父亲随手把母亲按在地上噼里啪啦开打。
娇弱的母亲被打得只能招架不能反击。
我家即使打成这样,爷爷奶奶照样吃他们的早饭,眼皮也不抬一下。
眼看母亲被打得鼻青脸肿,突然,父亲的手腕被人抓住。
原来是我大叔放下碗筷走了出来,他说:
哥,你这样没轻没重的打,一旦把大嫂打出来好歹,他娘家人会放过你吗?
父亲野性发作,哪里能听得进去劝?他还跳上跳下的要继续发威,却被牛高马大的大叔拎着去了奶奶家。
幸亏大叔的出手,我母亲才免于被打更惨,她爬起来抱住我回屋,关上卧室门哭了半天。
04
我大叔比父亲小了两岁,兄弟两人的性格一点都不同。
大叔为人寡言少语,一天到晚说不上三句话,只晓得闷头干活,这点跟我爷爷很像。
自从那天他出手后,只要父亲再伸手打母亲,他都会毫不犹豫阻拦。
有时看母亲一人在地里干活,他会不声不响过来帮忙。
那时候的农村,吃用水都要从河里挑回家,每天早上,家家户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的大水缸挑满。
而这件活,一般都归男人完成。
可我父亲不作为,从来没挑过水,都我身材娇小的母亲一担一担吃力地挑回家。
那大水桶,说夸张一点的话,能有我母亲高。
后来,大叔挑水的时候,顺带也替我家大水缸挑满。
有了大叔的帮忙,母亲轻松了很多,为了表示感谢,有时母亲会做几个好菜请大叔吃,可都被内向的他拒绝。
时间慢慢向前滑动,父亲变得更加不可理喻。
他总认为自己怀才不遇,他想不通,自己长的那么帅,又是老初中生,怎么就没有发迹的机会呢?
当不上官发不了财,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郁郁不得志下,他脾气更大,逐渐学会了借酒浇愁。
而母亲,由于长年累月的田间劳作与心情不佳,早已没有了以前美丽的容颜,变得黝黑臃肿粗糙。
父亲一看到母亲就骂,骂她丑得像个老母猪,骂她脸上没笑容就像活s人。
总之,如今的母亲,在他眼里一分钱不值,满满的嫌弃。
事业家庭不如意,酒醉之后他开始频繁动手打母亲与我出气。
有一次半夜他喝多了回家喊门,母亲白天干活累了,睡得有点死。
父亲嫌弃母亲开门慢了一点,门一开,他照着她的脸就是狠狠一拳,打得她鼻血长流头晕目眩。
母亲愤怒极了,抓起来门栓用力抽向父亲脑袋。
他猝不及防,噗通倒地,无声无息。
这可把母亲吓坏了,她以为自己失手打出人命,抱住我瑟瑟发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谁知父亲就像诈尸一样慢慢苏醒,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扑向母亲。
母亲早已吓得不能动弹,父亲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开始报复性击打。
那年我已经八岁,眼看母亲被打得血肉模糊,我奋不顾身扑向父亲,抱住他的右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父亲吃痛,一甩右手,我被撞向墙角,身子像破麻袋一样落地。
母亲向来疼爱我,我就是她活着的希望,忍耐的动力。
眼看我跌倒在地爬不起来,她突然疯了一样大喊大叫,跟父亲撕扯在了一起。
我们家的动静引来了大叔,他急急忙忙跑过来,一把摁住父亲。
可此时的父亲,就好像吃了什么猛药,一个劲的挣扎,力气大的很,嘴巴里还发狠,要把我们母女通通打出去。
大叔对我妈说:
大嫂,我哥今天喝醉了,他已经失去理智,你不能跟他硬拼,我看你还是带着玉萍先回娘家住几天,等我哥清醒了再说。
母亲一听有理,如果不走的话,癫狂了的父亲真的能下辣手。
她思考了片刻,打定了一个主意。
县城离我村子有五十几里,母亲喊了一辆拖拉机,收拾了几件衣服,连夜带我回了外婆家。
我们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上集)
由于时间关系,下集明天同一时间发布。